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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闹大了就算她被捉住那也是她的事,她会有什么后果爷不想知,可要说她会供出爷……嘿,这可是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啊,老四还不撕了她?所以爷才说,她不敢。”

  明珠闻言也觉得合理,也就不再坚持。

  两次精神力的严重告罄让张子清几乎不堪重负,休养了好长时日才缓过了劲来,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一旦恢复过来方才发现,她体内流转的真气较之以往更加充沛,而她更是难得的冲破中级到达三阶高级,这个意外的收获令她欣喜异常,不得不思索着,难道这就是破而后立?

  本来依她的灵识放远程度是覆盖不到福晋那方的院子的,如今所幸冲破瓶颈到达新的阶段,充沛的精神力足够支撑她每日延伸至福晋的院子停留一个来时辰。这是她观察的第五日,从五日前她就开始试着将精神力分成两股勘察,认真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因为她最初的推测那幕后黑手可能是出自二人之中,更有可能是二人联手,可观察了五日依旧见她们毫无异常,宋氏一如既往的抄写佛经,柳氏雷打不动的写诗作画,这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莫不是判断失误?

  太阳穴这时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张子清明白她的精神力即将耗尽,今日的勘察任务也即将收尾,正当她yù将两股灵识收回之际,柳氏那边让她不经意间窥的到一个小情况——在离柳氏屋子的不远处,一个人影朝着柳氏屋子的方向伫立了一会,虽是片刻后转身就离开了,张子清却能感受的到那人身上传递来的怨dú与嫉恨的情绪。

  虽只是一个晃身,张子清却看清了那个人影,却是福晋跟前的丫头,平儿。

  这意外发现令她大不解了起来,难道这事连这平儿都搀和进来了?

  这案子绕来绕去是愈发的将人拽进迷宫里了。

  收回了灵识,张子清揉着额际愁眉深锁,真是不能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即便她有作弊器在手,在这群宫斗高手面前怕也不是那么顶事的。瞧人家,随便一个小小的计谋能转的人眼花缭乱,瞧这层层叠叠圈圈绕绕的,用九曲十八弯来形容都不为过,哪怕狄仁杰在世怕也得头疼一阵子。

  勘察了几日始终没个结果,那宋氏看破红尘似的一遍遍的将那佛经抄啊抄,柳氏总是摆上一副宠辱不惊的神仙样端着诗经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至于那平儿,张子清观察了几日,发现人家该干嘛就干嘛,就算与柳氏偶尔碰见了面也是神态毫无异样的行礼问好,活像她上次所见那缕子怨dú人影是她丫的在做白日梦。如今几日下来,她也烦了,本身就不耐后院女人这些个无意义的勾心斗角,能坚持查下这么个几日也是她的极限了。

  她觉得她还是将精力放在烈焰果上比较实际,毕竟她要炼造的不少物件都少不得它来做引子。

  开了春,冰雪初融大地回春,天地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看着这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的,让人也觉得赏心悦目。过了二月三月,转眼到了四月中旬,康熙于喀尔喀大捷的消息已经抵达了京城,葛尔丹兵败穷蹙服dú身亡,残余部队也被康熙一网打尽,此战中大阿哥胤褆居功甚伟,在战场上英勇无敌所向披靡,当下就得康熙亲口夸赞,此子勇猛,当立头功!

  康熙已经动身回京,预计六月上旬就能抵达,留在京城的一干官员又是好一阵忙活,四爷更是自康熙离开那日起就忙得脚不沾地,近阶段更是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愈发的见不着人影了,一连几个月竟是未曾踏足后院一步,这倒让张子清侧目了很久,四爷还真是个敬业的,怪不得登基十三载就累死在书案前。

  胜仗归来后,康熙论功行赏,顺道将到了年纪要开府的阿哥们一块封了去,封大阿哥为直郡王,三阿哥为诚郡王,四阿哥为贝勒,五阿哥为贝勒,七阿哥为贝勒。 很不幸三阿哥屁股后就是一个分水岭,四爷没够得上郡王的末班车,只能捞得个贝勒生生矮上了他两个哥哥一头,其心中的抑郁可想而知。

  康熙已经下令让内务府拨款给几位阿哥开府之用,预计还得明年才能搬离阿哥所出宫开府,这也就意味四爷将要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要和大阿哥在阿哥所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想起刚刚大阿哥春风得意的从他跟前昂首走过的猖狂模样,四爷觉得自个胃都疼。

  刚一回院,朝服尚未来得及脱,就听闻下头人急急来报,李氏发动了。

  四爷神情微怔了片刻,刚一瞬间他脑海中飞快闪过大阿哥嚣张的模样,这才想到,若李氏这胎是个儿子,那他岂不是也有了个庶长子……

  皱了眉,将脑海中那令他胃痛的身影甩走,四爷任由苏培盛给他解着朝服,淡淡问道:“什么时辰发动的?”

  “回爷的话,刚过了巳时就发动了,福晋已经赶过去了,先前早就准备着的稳婆也已经候着呢。”

  四爷没什么感情的嗯了声,换了身衣服,带着苏培盛起身往李氏的院子走去。

  有读者说看不到章节,再次备个份。这jj,老抽这个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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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v章 ...

  一声高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透门帘震痛了候在帘外一干人等的耳膜,福晋仿佛感同身受的瑟缩了下,不由望向自个五个多月的身子,难免角色代入,想象着自个生产时可能也是犹如李氏般痛的不顾形象的鬼哭狼嚎,不由得脸色发白。

  李氏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凄惨,仿佛里头所行使的不是接生之事,而是刽子手一刀一刀割她ròu,那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实在是闻者惊心听者悚然。在场的毕竟都是未曾生育过的女人,头次亲临这种场面着实有些不适,别说怀着孕的福晋听着心惊ròu跳,就是对李氏向来恨的咬牙的武氏甚至是经历过两世的张子清,听着这悚人的尖叫,再睁眼瞧着一盆盆血花花的水让丫鬟婆子们端来端去,还有那纱布,刀子,剪子频频的往里头递,个个都感觉背上汗毛直竖。这是女人心底本能的惧意,毕竟身为女人,谁都注定要走上这么一遭,想象着里头的李氏可能就是未来某日的自个,想象着那些刀具就要在自个的身上施为一番,再想象着那一盆盆血花花的都是从自个的身体里流出,任是哪个女人怕是都淡定不了。

  四爷进屋的时候,几个女人的脸上都残留着尚未消散的余悸,给四爷行了礼后,各自扶着自个的丫头或嬷嬷,多少有些魂不守舍。

  “里头的情况怎么样?”听着李氏叫的声嘶力竭,四爷忍不住皱了眉头,他不是不知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凶险的很,挺不挺得过的那都是命,可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一回事,摊在那个男人身上不希望着自个的福泽深厚,能护的住自个的女人顺顺利利的过了这一关?

  四爷径直走到上位撩袍入座,福晋也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四爷右手边的位置,同时示意武氏和张子清也落座,闻四爷询问,便扯了抹笑道:“妾身来的时候,张妹妹指挥若定事事都布置的妥当,听张妹妹说,李妹妹胎位很正,就是头胎可能会生的慢,而且这胎儿稍微有些大,李妹妹势必是要吃些苦头的。其他的一切都好。”

  四爷恍然想起因着福晋怀孕,府内一切事物都jiāo由了张子清处理,见福晋挺着肚子看起来很是辛苦的模样,四爷不由斥责道:“你遣了人过来瞧过就罢,何须你亲身前来,若有所冲撞,你待如何向爷jiāo代?”

  福晋温婉的一低头:“爷教训的是。”

  四爷转而看向了福晋下首的张子清,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扫了一眼,问道:“接生的嬷嬷都安排的妥当?”

  张子清正襟危坐,她知道四爷是不放心这些个稳婆,怕她们受了谁的指使在接生之际动手脚。这其中的猫腻她多少也明白的,早在放这些稳婆进去之际就一一对她们盘查了仔细,也幸亏她五识灵敏,略微一探就能大体查个有没有问题。因着如今赶上是她接手这后院内务,若李氏在此期间出了个什么意外,那她也难逃其咎,因而她盘查的格外的小心,半点马虎都不敢,甚至还打开了灵识探进了李氏的产房,神经绷紧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唯恐她们在她不注意的角落里搞什么小动作。当然,灵识的开启不可避免的就要她直面产房血腥的一幕,那样血淋漓的场面强烈冲击着她的视线,像用刀子刻上般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还不可控制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要不是她心xìng坚韧,怕是此刻就要倒地昏厥不起了。

  “回爷的话,德妃娘娘和爷安排的人当然都是稳妥的。”五个稳婆,其中三个是他亲额娘送来的人,剩下两个则是他自个找来的,他还想让她怎么说?

  四爷明显对这一回答不满意,挂着张冷脸开始对她释放冷气,张子清一方面要全面接收制冷器兜头掷下的寒气,一方面还得费神放灵识将整个产房覆盖,中间腾出的那点小空闲留给了内心的唉声叹气——她又没经过系统的讨爷欢心培训课培训过,哪里就能将话说的圆满说的周全说的全方位合爷您的心意?这后院劳什子内务又不是她要管的,不满意她就收回去丫?真是。

  福晋到底是有身子的人,支撑不过小半个时辰就白着脸让刘嬷嬷给搀扶了回去。剩下的四爷、武氏和张子清,仿佛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于李氏的惨叫声中开始了干瞪眼。

  后来武氏不得不提前撤出了这三足鼎立之势,因为她的养女醒了,哭着喊着闹着要找额娘抱。

  张子清这一刻有个奇怪的念头,要是她也有这么个爱哭闹爱找额娘的病养女就好了。

  可惜她没有,所以她注定了要跟四爷死磕到底。

  四爷慢条斯理的执着茶盖轻略着茶叶,时不时低头轻啜一口,偶尔抬头的间隙会似有若无的打量起张子清来。

  张子清前世喜爱的向来都是大红大紫般纯正而浓烈的色彩,可一朝穿chéng rén家小妾,她却只能入乡随俗,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哪里敢明目张胆的去挑衅正室的权威?前主一溜烟的小粉红小淡蓝,她向来敬谢不敏,所幸开春时内务府送下了四爷府上这一季的份例,里头有匹深蓝色的绸缎甚合她眼,正巧赶上她如今大权在握,也就以权谋私了下,直接将这匹绸缎划拉到自个的归属下。

  今个她穿的就是用这匹深蓝绸缎料子做的旗袍,通体的白玉缠枝图案,下缘绣山水中间彩云点缀,襟口袖口领口也简单的勾勒着云纹,不力求力求富贵奢华的花团锦簇,也不力求细微到每一处图案每个针脚的精致,却是简单大方,似在追求一种返璞归真,给人一种通体的流畅与大气之感。明明是孱弱的身躯,可这股子大气搁在她身上却并不突兀,仿佛生来就融合于她的气质之中,让四爷隐约有种违和感。

  此刻她正襟危坐,根根如葱白的细指轻轻合拢搭在膝上,瘦弱的身躯挺得很直,一张不及他一个巴掌大的小脸仍如年前般呈一种苍白的虚弱之色,唯一能看得过眼的怕只有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总是低低的垂着,难得见那双眼皮能撩起来几次。

  “脸色怎么这般差,可是身子骨没好的利索?”

  “回爷的话,妾的身子骨向来不争气,三天两头的大病小病不断,倒是劳爷记挂了。今个也是妾胆子小,没经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倒是露了怯惹爷笑话了。”张子清低眉顺眼,心头在琢磨着四爷刚刚到底在她看她什么,莫不是她这身新衣服逾了规矩?不是吧,前头福晋见了可没什么异样,顶多啧啧叹了两声她穿着好看罢了,应该没出格吧?

  四爷举眸看来:“还病着?刘太医给你开的yào,你不是前个月吃完了吗,将近四个月的yào汤喂着,这身子还没好的利索?”

  张子清的手指无意识的捻了捻手下绸缎,低声低语的答道:“所谓病去如抽丝,妾的身子自那场大病起早就被掏了个干净,连刘太医都讲,妾的身子要长年累月的细养……妾这身子,也的确没用的很。”

  四爷的目光从那葱白般的手指上滑过,又低头啜了口茶,没再说什么。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里屋的李氏已经叫喊的有气无力,隐约从门帘内透来那些稳婆喊用力的声音,以及春桃间或的安抚声。外头,太阳逐渐西斜,偏离的光线让室内渐渐暗了下来,傍晚吹起的风吹刮的院子里的海棠树叶哗啦啦作响,隔得这么远,似乎都能听得到海棠树枝偶尔折断的声响。

  翠枝又在她身后锲而不舍的戳她了,张子清为她长长捏了把汗,你丫,不要以为是四爷的视线死角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搞小动作,他丫的眼睛比杨戬都dú,万一被他恶dú的目光逮上了,不是她吓唬,你丫的难道就忘了你那顿见响不见血的板子了?

  主子,说话呀,快跟爷说话啊,主子……此时就您跟爷两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趁此刻牢牢的将爷勾引住,您还想待何时呢?翠枝急的恨不得能替主披甲上阵,这种良机去哪找啊去哪里找,主子您怎么就不懂得把握机会呢?好几个月没见着爷身影了,主子您难道就不心急吗?别再如锯嘴葫芦了,快说两句,说两句吧,再闷下去,爷他就让您给闷坏了!

  “爷,李妹妹头胎怕是要耽搁的时间久些,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不如爷先回去,由妾在这看着,待李妹妹母子大安,妾再去向您报喜,您看如何?”这尊佛不请走,她心里yīn影团团转呐。

  翠枝在后头泄愤似的最后重重戳了她一下,张子清面无表情的想,等回去,看她怎么收拾这丫的。

  四爷喝茶的动作一顿。

  张子清的心也随之一提。

  轻微的一声响,茶盏被搁在了檀木小几上。

  四爷拿手背简单弹了弹袖口,不紧不慢的扶案起身,眼皮不抬沉声道:“也罢,时候不早了,待会爷让苏培盛将公务送到你那,今个晚爷就去你那等你消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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