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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我发现,自己却说不出来!

  我喜欢勋世奉,很喜欢很喜欢他,但,那似乎不是爱。

  冯伽利略把我的爱情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就好像把我的天赋硬生生的用刀子剜去,让我明明知道爱就在那里,但是没有了天赋,就无法得到!

  我有些惊慌,可是勋世奉似乎没有感觉到我的失措,他就是看着我,安静的看着我,秀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直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也喜欢你。”

  “哦。”他这样回答。

  夜晚,没有丝毫节制,我们两个人好像都要把自己全部燃烧殆尽,成为灰烬。

  “他死了。”

  结束之后,勋世奉忽然说话。

  我抱着他,安静的听着。我以为他还需要另外再说点什么好平息他复杂的心情,可是接下来,他一言不发。周围安静异常,落地玻璃窗打开,外面夜雨连连,风吹进来,白色的窗纱飘dàng开来,带来了草地的清香,还有远处森林的气息,和山谷中河流浪尖的味道。

  KehHsun(勋亭泽),某敏感案件的特殊证人,从纽约飞往华盛顿的途中,死于空难。

  他作为勋氏家族成员,死后以空棺下葬,名义上埋骨于纽约长岛勋氏私人墓地,而实际上,他的遗体已经在纽约州的上空被火焰燃烧殆尽,彻底的魂归夜空。说起来,这样的结局很有艺术美感。

  ……

  “……我看过一篇报道,是一个很有名的高知写的,他说自己研究了很久,找到一个简单的方法来区分你们有钱人和我们这样的芸芸众生,……据说一眼看过去,完全不会弄错,……”

  “什么方法?”

  “高知说,有钱人长了一张不受欺负的脸。”

  “……”

  “还有,……”

  我的手指沿着勋世奉赤luǒ的后背一寸一寸向下,由于他突然消瘦,他的脊骨都显露出了皮肤,摸起来,是一块一块,触感分明,有一种坚硬如铁的感觉,我真的无法想象,这样的男人会有低头的一天。

  我摸着他的后背说,“这里,……,脊椎骨是硬的。”

  勋世奉的手很热,丝毫不温和,像火,甚至是烈焰。

  他也学着我对他的样子,手指从我的颈椎开始,慢慢向下,就听见他说,“你的脊椎也是硬的,不过,……”

  他的手按在我的左胸,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不过,这里是柔软的。ALice,谢谢你的包容。”

  “我爱你。”

  ……

  第65章番外·萧郎

  有一种爱,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如果说苏离可以从生到死都把勋暮生钉在一个’朋友’的位置上,那么萧商这个人则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见过萧商。

  那是一年的11月11日,PoppyDay。

  英国就这样,以火红色的罂粟花纪念一战以来阵亡的不列颠士兵,于是,似乎每年从进入11月开始,红色的罂粟花飘的到处都是。男人的西装上,车子前面的保险杠上,街心花园中有红罂粟做成的花圈,大街上有人拿着花chā在路人的胸口,这样一朵花可以换一份捐款。

  苏离那天很早就起床,到剑桥的火车站接人。

  勋暮生难得爬起来,跟着过去,他知道,糟糕的事情要发生,那个原本只存活在自己耳朵中的’苏离的男人’要过来;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是从北京过来,而是从lún敦过来。

  萧商作为jiāo换生,将要在lún敦的帝国理工医学院学习一年。

  听说,那是一个很普通家庭出身的男人,听说,他是苏家的万荷前锋园长大,师从苏离的爷爷学习绘画,听说,他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让人十分厌恶的人,听说,……勋暮生的内心让他听到了太多关于’萧商’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

  苏离在火车站的WHSmith买了两杯热咖啡,递给勋暮生一杯,“你不用起这么早,其实你也不用来,等会儿中午的吃饭的事情你再出现就可以。”

  勋暮生皱眉,不解的问苏离,“你为什么会有一个中国男人做男友。你在英国这么多年,从罗丁女校到剑桥大学,这将近5年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不会分手?他在北京,你在剑桥,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背着你出轨?”

  苏离本来自己一遍喝咖啡一遍刷itouch,听到他这么说,抬头,“你今天很奇怪欸。”

  勋暮生,“作为好朋友,我只是觉得你选择这样一个男人太不明智。我告诉你,男人女人谈爱情,可以是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语言文化,不同的政治观念,甚至是不同的种族,但是,绝对不能是不同的class,那个叫萧商的男人和你不合适。”

  苏离看着他就乐了,“我男友是我爷爷的入室弟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有相同的成长环境,相同的宗教信仰,相同的语言文化,相同的三观,并且,他在国学和艺术方面比我学的要刻苦,也走的要深远,我甚至觉得他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成为我comntor,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吗?”

  勋暮生就感觉心口憋了一把刀,他咯咯笑了一声,“他没钱,他很穷,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为了你的钱而’喜欢’你?”

  “他并不是喜欢我。”苏离说。

  “什么?”

  苏离,“他爱我,我也爱他。”

  勋暮生,“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迷恋是爱情,而不是金钱和美色的jiāo易?”

  她叹气,“勋小暮,跟你相比,我也没钱,我也很穷,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我贪图你的金钱?”

  勋暮生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不会这样做。”

  “对啊。”苏离,“我们其实能判断出别人的用心,好与坏,很多人,很多事情,不用胡思乱想,因为我们本能就知道。你对我是一种信任,我对萧商也是,当然,他对我也是这样。”

  勋暮生撇嘴,“真应该把这话告诉我四哥,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对你这些话的鄙视。”

  “他不一样。”苏离又笑。

  勋暮生,“为什么不一样?”

  苏离,“挣那么多钱的男人,他所处的环境,跟我的,哦,还有你目前单纯的学生生涯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那个世界有自己的准则,就好像牛顿爵士的力学规则,在我们目前这个时空可以通用,但是,在另外一个光速运转的空间中,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要实用多了。但是,你不能否定牛顿力学体系的价值。你哥那个世界没有温情。说实话,我一直偷偷坚信,你哥哥是不可能拥有爱情的。也许,以后的你也是一样的。”

  勋暮生挑眉,有些不屑,“为什么?”

  出站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从lún敦来的火车已经到站。一个陌生的东方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当中。他长的很高,笔直的身材,穿着一件风衣,和目前不列颠所有的男人一样,他风衣左胸的口袋上chā着一朵红色的罂粟花。

  应该是他!

  即使没有见过他,勋暮生也坚信,一定就是他。

  他就是萧商!

  那种感觉,就好像剑桥国王学院中14世纪建造的图书馆角落中放着的一本书,安静的书。

  没有时间了,似乎没有时间了,勋暮生拉着苏离,追问在见到萧商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我哥哥不可能拥有爱情?以后我也是?”

  “爱情是一种天赋。”苏离,“它和信仰一样,只有坚信才能得到。这些,你们都没有。”

  那个男人走过来。

  忽然下起了雨,周围全是雾,勋暮生感觉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玻璃窗,他回到了自己在海德公园对面的房子里面。

  下雨了。

  一滴雨珠,安静的从玻璃上滑落。远处可以看到海德公园,再远处,应该是白金汉宫,议会,泰晤士河。

  那种感觉异常宁静。

  这就是那个名叫萧商的男人带给他的印象。

  他很有礼貌的同他打招呼,“勋先生。”

  既不过分热络,也没有失礼。并且,他和苏离的相处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般。那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

  幸运的男人。看样子,他拥有一种叫做’爱情’的天赋。

  因为坚信,所以可以得到。

  他们拥有的信仰过于奢侈,姓勋的人,似乎都无法拥有。

  后来,勋暮生知道了一个秘密,他的爷爷曾经想让四哥娶苏离,他们甚至还去过燕城,只是,没有后来,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他知道为什么。

  爷爷曾经叹气的说过一句话,——’王谢高门非偶’,虽然很多人不以为然,认为苏家在任何层面上都无比与今时今日的勋晚颐家族相提并论,可是,一向中文不好的勋暮生却在某个瞬间懂得了爷爷的这句话,不是一句假话。

  很多年后。

  勋暮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像萧商这样令人厌恶的人,直到他遇到一个叫做乔深的演员。乔深身上似乎有令他最讨厌的东西,不过,他也没有获得爱情的天赋。在这个娱乐圈里沉浮讨生活人,这种天赋都被磨掉了,这点让勋暮生感觉到平和一些。爱情是人类所拥有的情感中最奢侈的,最顶层的东西,他遇见到的人当中,拥有这种奢侈品的人都死了,活着人都知道什么是妥协,什么是取舍。

  但是,很多年后,他喝醉了酒,遇到了一个叫做Alice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Alice把自己头发抓乱,用土混合着饮料弄成泥浆,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抄起来路边卖栗子的大叔的扁担,冲到巷子口大叫一声,——“放开俺男人!”

  扯着他上了公jiāo车。

  然后,却摊开手向他要钱,“先生,我救了你,你得给我报酬。这年头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晚,他有一种错觉,他仿佛又回到了剑桥,骑着自行车满石子路乱跑,在康河划赛艇,在草坪上吃三明治,半夜三更做作业,考着30年几乎不曾改变的试题,穿着黑袍,念着拉丁文,吞着巧克力蛋糕,……的青春岁月。

  原来,那些快乐不曾消失,只是被遗忘,就好像是最美好的童年礼物,被装在布满灰尘的铁皮箱子中,放在大脑的角落中,落满了记忆的尘埃。如同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被掩盖在岁月和家族利益中的感情。

  苏离说的对,他同他的四哥一样,没有得到爱情的天赋。

  但是,……

  后来,他发现,也许他错了,曾经的苏离也错了。他们看错了一个人,——他四哥勋世奉。

  没有人,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相信勋世奉会拥有爱情,但是,他得到了,即使那份感情并不完美。

  这也许就是他那个IQ极高的哥哥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比任何人都能拥有得到他想要的能力,甚至,他还拥有幸运。华尔街曾经流传过一个幽默的故事,ArthurHsun上灯泡的时候,只要把灯泡放在灯口里面,世界会自己转动,为他拧好那个灯泡。但是,很少人想到,他为了这样的一个故事,曾经付出过什么。

  奇怪。

  那么严酷的环境,为什么终究没有磨灭他对于爱情的天赋?

  也许,大家真的想错了。

  爱情也有可能是一种天赋,可是,那也是人类的本能。

  Chapter08这是一部非你不可的戏

  第66章

  我一直觉得,与勋世奉在一起即使没有爱情,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安静的看书也是一种宁静的幸福。

  嗯。

  现在就是。

  我们在草坪上支了一把巨大的伞,他侧靠在长亚麻沙发上,看书,是一本关于哲学与宗教的硬皮书,而我就靠在他的腿上,拿着iPad翻看《网球王子》。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伞的钢筋做的骨架,还有,……他赤luǒ的喉结和解开了3粒贝母扣子的衬衣。

  这趟回去纽约,几乎要耗尽他的精力,他太累,于是自己给自己放假。

  他有这个权力。

  勋世奉这样的男人,已经有钱到没有人可以浪费他的时间,而他本人的schedule就是hightestpriority。

  我本人的人生梦想虽然没有这么高端,可是,我想着自己到了30岁之后,可以有自己安排自己工作时间的权力,而不是像现:当我像猫咪一样躺在勋世奉的怀里,翘着二郎腿正在看漫画的时候,手机响了,Simon张急招我回办公室,——咱们摊上大事了,他这样说。

  “有事吗?”勋世奉合上书,那双蓝色的眼睛中是温和的表情,好像天空一样。

  我点头,“Simon让我回去。估计可能事情比较着急,我去一趟,中午回来吃饭。”

  “好。”他点头。

  我爬起来,……,头发的卷勾住了他衬衣的扣子。

  他似乎好像没有察觉,依旧在看自己手中的书,我只能凑过去,自己小心用力,把绕在他贝母扣子上的头发卷拿开,他的气息很近,绵绵的包围了过来,我有些心猿意马,于是手下没准,头发却越缠越紧。我想着干脆把那点头发揪下来算了,正要用力,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上,酥麻酥麻的,然后我看见他动了两下,我的头发就被松开。

  他侧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Alice。”

  “啊?”

  “我等你回来。”

  “哦……”

  似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很大的不一样,当年即使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似乎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大的不同。

  自从,……,他说他爱我,……,真的不一样了。

  走出伞盖的yīn影,太阳很大,就在头顶上。

  我被这样耀眼的阳光还有透到艳色的蓝天耀的眼花缭乱,开始晕晕。

  我就觉得自己是这样晕乎乎的从Max大叔手中拿过车子钥匙,无意识的开走了那辆内饰全部是桃粉色的SLR,很茫然的挺在我们A&S办公室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几乎迷糊迷糊的走上办公室。

  当我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看到天王乔深的时候,才陡然惊醒!

  “乔深?”我惊讶,“你来做什么?”

  “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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