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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对他点点头,“那……走罢!”

  我和他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走在阳光下,没有万盏明灯,没有人潮如海,也不是夜,只是这样走着,却仍能带给我不小的悸动,像是又回到初遇的那一晚。

  他目似朝阳,朗若星辰,穿一件银色长袍,举步优雅,身后随着两名近身侍卫,成为灯节上一道美丽的风景,风流倜傥的样子引来不少女子爱慕的目光。

  听到异动,我从琳琳琅琅的灯谜上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美目,他亦看到了我,凝视,一笑春风拂面。

  只一瞬,我就被这笑容里的温柔所俘获……

  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有点可笑,我的心动来得太过简单,真诚,那时候没有顾忌,爱就爱了,后来才明白,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爱了就可以。

  不爱,也不要紧,总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跳进去赴扬蹈火,就像我,即使知道入宫后危险坎坷,可还是来了,甘愿来……

  娘现在过得舒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不知不觉,己经到了,我停下来,扭头看他,“己经到了。”

  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恍惚间竟听不到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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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我又叫了一声,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看门头上高悬的《中宫》 两个大字,神色有些黯

  淡,“哦,到了。”

  “嗯,到了。”我亦道,语声也是淡淡的。

  他笑了笑,对我拱拱手,“那娘娘回去休息罢,我就不进去坐了,就此别过。”

  避人耳目,这样,不是最好不过的吗?我应该求之不得呀?可是看到他转身离去,我的心竟然微微的痛了起来,舐舐齿咬,寸寸挑挑,如针凿过。

  我转身进了门,碧月就立刻迎了出来,“娘娘,有人来访。”

  近来,总有很多不知名的内眷称着过年的由头,前来请安问好,带着诸多珍贵的礼物,说是拜年,临走,总不忘将自家大人的名字一报,求我多多在皇上太后面前美言几句,多多提携。

  我略有些烦,冷冷的道:“谁呀?”

  “他说自己是娘娘的亲戚。”碧月回道,上前掺扶着我。

  亲戚?我挑挑眉,想不到会是谁。

  进了殿,却看到一个面相很生的男子坐在那里,见我进来,忙起身请安。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翻,心里己猜到八九分。

  让香墨为我去了裘衣,在鸾榻上坐下,“是舅舅罢?”

  见到皇后凤架,正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我语气和善,他也稍微平静了一下,笑着道:“不敢当,小人沈

  珏,冒昧前来还请娘娘包涵。”

  他自称是小人,这让我又是一笑,“听娘说舅舅是连年秀才,怎称起小人来了。”

  听我提醒,他才突然想起来,改口道:“学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屈身跪下,以额触地,我轻轻抬了抬手,“平身罢,赐座。”

  他惴惴在椅上坐了,不敢直视凤颜,小声的道:“听说娘娘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家父特地备了些山参、灵芝让学生送过来给娘娘补补身子。”

  我目光扫了扫桌子上那几样东西,笑着道:“劳他老人家惦记着,己经大好了。”

  他尴尬的笑笑,用帕子擦着额上涔出的汗水,“那就好,那就好……”

  我坐着喝茶,并不接话,见气氛沉闷,他yù言又止,想说,却不敢说,怕说错话。

  香墨给他倒了一杯茶送过去,他接过来起身道谢。

  香墨笑着道:“不客气。”

  我细细观察着他,终于明白为何连年落榜,守着一个做都督的姐夫却不能给他找到份合适的差事,像这样温吞老实,连句话都不会说的人又怎么适合做官呢?

  但是沈氏既然求到我这里,威逼利诱,将事情做绝了,那我说什么也得好好“帮帮”这位舅舅,圆了他的做官的心愿,也圆了沈氏光耀门楣的梦。

  再僵持了一会,我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先开口说话的,于是放下杯子,笑着道:“舅舅的事,前天几娘己经跟本宫说过了,只是不知道舅舅想做什么官,是做京官?还是地方官?”

  宫里嫔妃为自家亲戚谋个官位在后宫己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也没必要避开宫人,直接问他。

  沈珏有些惊骇,抬头看着我,见我看他,忙又低下头去,声若蚊咛的道:“学生没有要求,全凭娘娘做主。”

  罢了又道:“爹爹说,最好是京官。”

  我心里冷笑,脸上不透声色,“京官?那是做文官还是武官?”

  他笑得有些扭捏,吱唔着道:“自然是文官,学生自小体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更别说打仗了。”

  我轻笑,这倒是实话。

  我轻轻撑了额角,沉吟了片刻,唤来香墨,“前几天让你去打听现在朝中空缺,可有什么消息吗?”

  香墨上前回道:“打听了,只有国子监学正一职正空着,其他的都是武职,不适合舅爷。”

  我淡淡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沈珏,“你看……行吗?”

  国子监学正虽然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小官,但却是很多人花钱都买不来的肥缺,文人墨客谁不以进入翰林院为荣,何况他! ”

  听到此,沈珏己经高兴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连忙跪在地上谢恩,“学生谢娘娘提拨,学生一定好好做,学生虽也有点才华,但无论怎么说,外人面一定觉得学生只是靠着娘娘的关系才进得了翰林院,学生一定不会给娘娘丢人。”

  我心下冷冷一哂,好个不会说话的“学生”,还没当上官就开始怡然自得起来。

  我也懒得再与他多说,挥手道:“行了,跪安罢!”

  他又连谢了三遍才算离去。

  我让碧月将他送到宫门口,说是送,实际上是监察,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高的人,等下若碰到人,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呢! 让碧月跟着也好以防万一,省得他给我惹麻烦。

  我脱了鞋,侧身躺在榻上休息,香墨将一条用兰香熏过的裘被为我盖上,小声道:“娘娘,翰林院掌院学士是萧贵妃的父亲,你把舅爷安排在那里,怕不妥罢?”

  我冷笑不语,良久才道:“正好,没什么不妥。”

  我脸上笑容华美、yīn霾……跟我时间长了,她也看出个八九分,没再说什么,识趣的退到一边。

  小睡了一会,就到了练琴的时间,现在,我己经不去“乐府”了,直接将易子昭召到宫里来教授,他也没再为难我,两人算是相安无事。

  王良人在冷宫疯癫的事也很快传遍后宫,太后娘娘得知后,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竟将我召过去。

  我乘轿赶去长生殿,进了门正要请安,太后就迎过来道:“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礼数。”

  我笑了笑,跟着她来到榻bB S · JooyOo.NEt上坐下,“母后召臣妾来有什么吩咐吗?”

  她看着我,却没有直接说,而是挥手屏退了宫人后,才语重心长的道:“皇后,你可听说了吗?王良人疯了……”

  我垂着眸,小声的道:“听说了。”

  她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道:“你知道了?可还这么冷静?难道你不怕吗?”

  我轻声一笑,摇了摇头,“怕什么?她只是一介凡人,还是个疯子,随随便便叫骂两句都能应验的话?那岂不成神了?”

  韦太后笑着点点头,也放松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哀家是怕对你不利,自从你进宫习来,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你也知道,皇上现在离不开你,哀家也离不开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是好。”

  我感动的红了眼眶,靠在她怀里惶惶叫了一声,“母后,有母后这样关心,臣妾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她微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傻孩子。”

  这画面太过温馨,让人生出怀疑,当事人心如明镜,却各有各的安排,她既然这样对我,自然有所目的,而我只要不动声色,就不会央及池鱼。

  我且听她说下去。

  良久,她终于将真实的目的说了出来,“不如,哀家将她赐死,免留后患如何?”

  早就听说韦太后心狠手辣,现在,亲耳听到她说杀人,却是那样平静,没有一丝慌乱,“赐死”二字在她口中仿佛是那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没有把这份惊恐表现出来,脸上仍带着笑。

  “谢母后想得这么周到,不过她一个疯fù,又能有什么危害,让她骂去罢,臣妾不在乎,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正是母后从前时时教导各宫嫔妃的话吗?臣妾谨记于心,不敢再生是非,母后,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罢!”

  太后娘娘看着我,yù言又止,其实,她又何曾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被我一句话架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只得承认,笑着道:“都说皇后娘娘知书达理,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她一翻称赞让我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臣妾没有母后说得那么好,就是打理后宫也都是母后辅佐得好。”

  正事说完,又坐着说了一会闲话,我便告辞出来,乘轿回宫。

  快到中宫时,我却突然说:“去留芳殿。”

  香墨侍轿而行,诧异的道:“娘娘,现在己经很晚了,明天再去罢,听说那边怨魂多,死在那里的嫔妃不计其数……”

  说到最后,她越来越小声,浑身瑟缩了一下,好像真得有阵yīn凉的风吹过来。

  我一语不发,坐在昏暗的轿子里,像一尊雕像,就像王良人当初送的那尊玉像,只是此刻,我比那玉还要冷上三分。

  见我不语,就知没有转还余地,香墨叹了一声,吩咐轿夫,“调头,去留芳殿。”

  留芳殿在宫里最偏僻的角落里,俗称冷宫,但实名并不是冷宫,因为送到那里的人往往都不能活着出来,所以.又名“留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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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子监学正:文职京官,正八品,归属翰林院。

  拐进那道门,便觉得周围yīn风阵阵,帖着轿身划过,发出丝丝叫声,听起来,像女人的哭声,更觉骇人。

  香墨胆战心惊的走着,一手抓着轿子,“娘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吓人,不如我们回去罢!”

  我冷笑,撩起轿帘看着她道:“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我,而不是她,可是走在这气氛诡异yīn冷的小路上,我却觉得莫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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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墨突然沉默了,目光也黯淡下来,四下看看,更觉恐怖,用手紧紧攥住轿子一侧毡布,我亦没再逼问,重新放下帘子。

  又走了一会,就见轿子停了下来,香墨恭声道:“到了娘娘。”

  我掀帘看了看,果然看到门头上镶着“留芳殿”四个大字,两盏灯笼昏明的照见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门,上面红漆剥落,露出黑综色的木头。门前宫灯早己破败不堪,被风吹得七凌八落,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皇后,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dúfù,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皇后,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dúfù……”

  王良人的声音,从宫内遥遥传出来,嘶哑,凄厉,如破风箱的里传出的吱吱声,又像子夜游魂的厉鬼的哭声,笑声……

  香墨身子一震,惶惶的看向我。

  我却猝然笑了,垂着眸,叫人猜不透这笑里的意思。

  香墨小声的道:“娘娘……”

  “本宫不会死,会天天咒你,咒你不得好死,三年后被皇上吸干了血,瘦成骷髅,一点点饿死,折磨死,皇后你活不过三载……”

  “活不过三载……”

  那几个字如一道诅咒,不断回dàng在我耳边,她究竟在骂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情,只能听到“活不过三载”这五个字。

  足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我才缓缓放下轿帘,冷声道:“走罢。”

  香墨怔愣片刻,有些诧异我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轻笑,倾身靠在厚枕上,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活不过三载对吗?这宫中,人人都盼着我活不过三载,而我偏要好好活着,不光活着……

  过了两天,沈珏便到翰林院上任了,大娘也特地备了份大礼送进宫来。

  我躺在榻上,看都没看,闭着眸道:“搁着罢。”

  陈促吩咐几个宫人,将那一大箱子东西抬下去,恭身告退,“娘娘歇着,奴才告退。”

  “等等。”我突然出声叫住他,对其他人挥挥手,“你们退下。”

  两旁宫人鱼贯退出,陈仲只身站在那里,不知道我留他干什么。

  我抬眸看他,笑着道:“上次回家的时候,是你亲自将信jiāo给国丈大人的吗?”

  “是的,娘娘吩咐的事奴才不敢马虎,亲自将信jiāo给了国丈大人。”他小心回话。

  我沉吟了片刻,再问,“旁边可有人在?”

  陈仲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外人,只有几个丫环家丁。”

  “蠢。”我沉沉骂了一声,目光变得凌厉,“本宫说的是宫里的人。”

  陈仲惶然明白过来,再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小贵子跟小福子两个人在,还有两个宫女,一个叫青儿,一个叫……回娘娘,那个宫人面生的很,好像是新调来的,奴才一时叫不上她的名字。

  我心下一沉,果然出了岔子,有些后悔那天服dú太早,没有做到万全的准备。

  “哪个宫女,现在可在宫中?”我问道,撑起身子坐起。

  陈仲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慌乱无措的看着我,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娘娘,是奴才办事不力,那天回来后,就没有再见到那个宫女,娘娘连日病着,奴才觉得这是件小事,所以也没将此事回禀。”

  “蠢才。”我拍案而起,脸上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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