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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不得,要没有人打扰。不然,很可能发生气血紊乱血气逆流,那时就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我思量之际抬头就看见院中有个人影在雨幕里向这里走来。

  那个人影,身披蓑衣,手中撑着一把伞。

  越来越近时,我看清楚了原来是郝辛。他这个时候回来,难道是有什么事要跟冯妈商量,还是?

  想到这里我紧了紧抱着离儿的手。

  “娘,郝叔叔回来了。”

  我点头。

  刚才只顾跟青儿说话,忽略了离儿,我跟青儿的话肯定也被他听去了。我低头轻抚着离儿的头发,俯首在他耳边道:“刚才娘儿青儿姐姐说的话不能被外人知道,离儿能帮娘保守秘密吗?”

  “连郝叔叔也不能知道吗?”

  防的就是他。

  “不能。”我肯定的回答。

  “离儿知道了。”离儿点头。

  “嗯,去吧。”我将离儿从怀中放下。看着离儿跑到厅里迎接郝辛的身影,心间在想着一件事。

  眼下也只有尽力拖住他了。

  “郝叔叔,你怎么这麽久不来看离儿呀?”

  “郝叔叔这不是来看离儿了吗?离儿最近乖吗?最近你都在玩什么呢?”

  “郝叔叔,抱抱离儿,最近娘都在教离儿读书。”

  “好,来,让叔叔亲一下。”

  “唔…呵呵….”

  听着郝辛跟离儿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将书本轻轻放在案边。

  郝辛抱着离儿进了房间,在榻上坐下。青儿下去端来茶放在桌上。我一直坐在凳子上,既不跟他说话,也不见礼招呼。

  房中只有郝辛跟离儿对话的声音。

  我起身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像断了线一样的雨幕,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支走他们好让青儿能有个安静安全的环境自行疗伤。

  不一会,冯妈就端来了午膳。她进来摆碗筷时眼睛一直盯着青儿看,我为怕她觉查出青儿的异样,失手打碎一个茶盅,青儿慌忙蹲下身子收拾茶盅碎片。

  冯妈摆上饭菜后就出去了。

  但是,我看出她眼中却有疑惑的神色在滋生。

  风雨停歇登高楼

  午膳席间,我将离儿叫道身边,道:“一会雨停了外面就会出现彩虹了。”

  “真的吗?适合千叶谷一样美丽的彩虹吗?”

  “嗯。”我微笑点头。

  “郝叔叔,一会我们出去看彩虹好不好?”

  郝辛道:“彩虹是在雨停后才会出现的。”他转首看着窗外,微微一笑不语。

  外面雨下的正大,不只何时才会停下。

  看着郝辛的样子,我也在心中轻笑。

  这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幕。

  如果,我猜的不错,傍晚,雨就会停下来。

  心中暗自思量,席间无语。

  午膳过后,我在房中喝茶。郝辛与离儿在厅中玩耍。

  看着青儿脸色煞白强撑守在我身后,心中也为她的伤势暗暗焦急,只是,却不能在人前表露出来。

  看着天幕越来越亮,yīn云逐渐撒去,心中暗暗盘算着时间。

  此刻,渐近申时,也就是傍晚,见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小了,心中暗喜。

  我将杯子推到青儿面前,对她使了个眼色。青儿将杯中填满茶水,对我会意。我端起茶水来到厅中却见外面乌云散去,一丝阳光冲破乌云照shè在天边,心中暗喜,天也懂得人的心思。

  “离儿,喝口茶在玩吧。”我擦去离儿额上的汗道。

  “娘,郝叔叔在教我下棋呢?”

  “好玩吗?”

  “好玩。”

  我微笑,看着离儿喝茶。

  青儿端来茶水,我亲自倒了一杯为郝辛奉上,却并未与其说话。郝辛起身接过茶盅,而后端起喝茶不语。

  我yù抱起离儿时,故意撞到桌沿,失手将茶壶打碎,茶水沾湿衣裙,我回房换下干净衣衫后,携手离儿到院中透气,留下青儿在房中为我洗净衣裙。我侧身看了下轻着的房门,此刻青儿是否在运功疗伤?

  忽又想起冯妈在此。唯恐青儿疗伤之时,她前去偷袭,遂设想困住他二人。

  轻提衣裙,沿着园中碎石小径,踩着上面,雨淋淋逐渐停歇。

  阳光此刻正耀眼。

  雨后空气清新怡人。雨滴挂在树梢枝头,晶莹的水滴在阳光的照shè下闪闪发光。

  我回头见郝辛跟在身后,扬起嘴角轻笑道:“雨后彩虹真是美丽,此情此景倒叫我想起一首词来。”

  郝辛看我肯与他说话,且开口便是谈词,他也来了兴致,想必也是看着这园中美景有所感悟吧。

  雨霖铃下阕别情词

  “夫人,倒是说来听听。”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吟玩词后我转身眼神幽怨的看着郝辛。他眼中对我炽烈的仰慕我看得出来。

  如今,就豁出去了。

  郝辛看着我身子顿了一下。

  而后又看见离儿在侧,回首道:“冯妈。”

  院子拱门口冯妈,出现了冯妈厚实的身影。她肥胖的身子片刻就来到了园中。她这样的身材行走之时却如此利索,可见她的身手不一般,也正如青儿所说,她功夫深不可测。

  “公子,有何吩咐?”冯妈来到园中欠身行礼。她眼中有对郝辛不屑的成分。我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是郝辛的手下。

  “带小公子下去玩吧。”

  “是。”冯妈有些不情愿回道。

  “冯妈你就带着离儿在这园中转转吧。”我走到郝辛身边吩咐道。

  冯妈抬起头看了我跟郝辛半秒钟,而后才道:“是。”

  我猜此刻冯妈心中一定在想,主子被关在天牢中,他不但不思考如何营救反而却在这里跟这个女人吟诗赏景,真是可气也。

  看着冯妈带着离儿讪讪离去的背影,我伸手相邀,道:“郝公子可有什么好的诗句吗?不妨说来听听。”

  “在下愚昧之人,怎及得上夫人才情并茂。”

  “郝公子真的这样认为吗?还是公子有意奉承我呢?”我说我盈盈一笑,迈步向园林深处走去。

  回首见郝辛跟随在后,冯妈的身影也在眼睛可及的范围内。看来冯妈还是不放心他跟我在一起,有意监看在此处。这样也好,那青儿就又时间运功疗伤了。抬头看着郝辛我轻笑起来。

  “夫人为何无端发笑。”

  “我笑这古人痴颠。”

  “夫人此言又是何意?”

  “方才我吟诵的便是乐府名句《雨霖铃》的下阕。公子,可知这上阙是何?”

  “还望夫人慷慨赐教。”郝辛举手俯首请教。

  他倒是虚心。且学识渊博,倘若他不是一心要报仇,也会是个可用的人才。

  雨霖铃上阕人惆怅

  我看着郝辛又轻笑起来。郝辛不解其意也跟着笑起来,我二人在这里痴笑,冯妈便在那里观望,疑惑。

  “寒颤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外帐饮无绪,留恋处,;兰亭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这便是上阙了,这是一首别离词。”

  郝辛连连点头道:“好词,写了一对痴情不愿分离的情侣再见不知在何时。这词中的景色倒是符合眼前的景色,词中意境情景相生,别意缠绵;写景造境,虚实相生。”说完他又回首看着我倒:“只是这词里的人却跟眼前,不符。”

  听着他话中有话,我只但笑不语,片刻我才道:“公子难道就不想念心仪与你的女子吗?”

  郝辛神色凌厉的看着我不言。

  如果苏素不是对郝辛有意思又怎么会甘愿为其卖命呢?

  如果冯妈不是念着她主子对郝辛有意思,而又怕郝辛对我日久生情,又怎会不舍离去在园中暗中监视呢?我的脑子虽然笨点,可还没有笨到不解眼前事的程度。

  我浅笑等待郝辛的回答。

  “你还知道些什么?”郝辛背负双手看着我道。

  “我被公子囚禁于此,知道的,也多半是从下人们言行之中猜测得来的。下人们眼中写着什么,我就知道什么。”我眼神看着远处冯妈的背影道。

  郝辛会意侧身刚好看见冯妈急忙转脸的身影,显然她是在偷听我们说话了。

  郝辛回首看着我道:“她是不会跟你说只言片语的。”

  “喔,是吗?公子为何这么肯定呢?”我扬眉看着郝辛,眼中有挑衅之色。

  郝辛轻笑:“她是素儿留下来帮我的。”

  “素儿?”我重复一边郝辛的话,而后上前走近他道:“可是宫中的王后娘娘,苏素?”

  郝辛仰首轻笑。

  我转身随手摘下一片树叶,轻捏在手中道:“你的那个素儿此刻还记得你吗?她是不是已经忘却了你,而转投他人的怀抱了呢?”

  “她记不记得我,跟夫人有什干系?况且,我对她本就以兄妹相称,她若不记得我甚好。”郝辛这句话因为一时心急说的极快,音调极高。

  “喔,是吗?”我轻笑。侧身见冯妈幽怨看着我跟他的眼神,我猜冯妈一定听见郝辛刚才的话了。

  断肠人惆怅断肠

  郝辛听见我的疑问不明为何?转身看着我询问。我本来就无意与他何必要解释,此番跟他游园,也不过是想拖住他好让青儿有时间疗伤而已,见夕阳挂着天边,我估摸着青儿应该疗伤的差不多了,于是转身离去,想带离儿回去看看。

  “夫人刚才的话是何意?”

  我经过郝辛身边时,他拉住我的衣袖询问。

  我轻笑:“日后公子自会明白的。”

  “夫人不要跟在下打哑语。实不相瞒,素儿已被那个昏君关入天牢。如果夫人还想自保,就修要跟在下耍手段,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除非,….。”

  我挣脱被郝辛抓在手中的衣袖,道:“除非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他说的那个‘除非’就是让我跟了他,才有可能保全自己的xìng命。

  “夫人话不要说得太早,我是不会上当前去营救的,倘若拿你跟他去换,我还可以考虑。”郝辛说话之时看了一眼离儿,又转身看着我道:“你猜南陵王,他会同意吗?”

  我凝眉不语。

  郝辛仰首呵呵一笑,道:“可惜,南陵王拒绝了我的条件。这就是你钟情的良人吗?他竟为了权势而舍弃了你。”

  听了郝辛颇具讥讽的言辞,我浅浅一笑不语。

  “夫人难道就不觉得悲伤吗?倘若是我,绝不会眼见夫人有难,而不前来搭救。”

  “你不是也放任苏素在天牢里受苦而没有前去搭救吗?又何必借此来诽谤他人呢?”我嘴上虽这样说,心中却告诉自己萧离不会不管我的,他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才不来。

  “我视她如妹妹,可是,夫人确是南陵王同裘共枕的人,如此一来,夫人心仪之人却如此待之,夫人真的就不心寒吗?”

  我浅笑:“郝公子,听了你的话,我不但不心寒,反而觉得高兴;古人云:‘夫妻如衣服,兄妹如手足;衣服破了可以补,手足断了安能再续?’况且王爷舍我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国之安邦;可是,公子舍弃手足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如此一来,我敬佩王爷的为人不说,倒还觉得王爷舍我,舍得其所。”

  说完我转身离开,经过园中小亭时我拉起离儿一起离开后院。

  不经意的我看见冯妈看着我的眼中有敬佩之意。

  日暮别院暗流浮动

  离开后院之时,我感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暗流。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冯妈是不会原谅刚才郝辛那一番说辞的。他(她)们若在争论一番不是正好吗?

  最好他们动手打一场这才是我所希望的。感到身后暗流袭来,我抱起离儿快步离开了。高手过招还是不要围观的好。

  轻扣房门,里面有声响传来。

  看来青儿已经疗过伤了。

  房门打开,我见青儿脸色稍稍恢复。心中暗喜,道:“怎样?”

  “奴婢没事,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我点头。

  看着天边最后一缕残阳的红色染红的天际,心中深吸一口气。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果不出我所料,郝辛天黑之前便匆忙离去了。

  冯妈一个人在院子里看了我们好久才了离去。

  我才郝辛这次离去极有可能反攻。我离去后,冯妈很可能在后院逼迫郝辛前去救出她主子。如果郝辛不肯呢?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冯妈会不会跟郝辛翻脸,私自将我们困起来,然后,用我们jiāo换苏素呢?

  这样想时我将心中的想法跟青儿说了一下。

  青儿也在寻思着,如果冯妈对我跟离儿下手她该怎么办?

  黑夜很快就降临了。

  虽是夏季,由于下雨的缘故。夜晚忽然觉得有些冷起来。晚膳过后早早的就关上房门。

  我躺在床上哄离儿入睡。

  青儿则守在一旁,她实则在听着房门外的动静。

  我们说好,今夜丑时出逃。

  她猜测晚间冯妈一定跟郝辛动过手。她说冯妈走路时有些底气不足。我们就趁她今夜休憩疗伤之时,先逃离这里再作打算。

  “夫人,夫人,….”

  耳畔传来青儿叫我的声音,不知道几时了,我迷糊中竟睡着了。

  “几时了?”

  “快丑时了,夫人快起穿好衣服随我来。”青儿低声道。此时正是半夜两三点钟,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逃走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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