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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xìng子。何媗自己估摸着,何安景之前应该也是娇惯坏了的。若是现在比起骄纵来,何媗并不觉得她比不过何媛。

  因心中想着记忆里何媛的跋扈摸样,何媗就看了眼王氏那张与何媛几分相似的脸。何媛容貌不算顶好,比起何姝自是相差甚远,但也勉强算的上一个美人,想来王氏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个美人。若不是王氏此时被气的脸色酱紫,仍能看出些脸上残留的年轻时的韵致。

  由王氏自己做主将绿萝她们发卖了是一回事,由着何老夫人因了偏爱何媗,做主将绿萝发卖在王氏心中则是另外一回子事。王氏气的咬紧了牙,心想自己还是掌家的人,怎么连个卖丫头的事都要听了何老夫人的话。况且什么是凡事都由着何媗?难不成自己这个夫人是听何媗使唤的丫头不成?那往后是不是连何媗的事都管不得了?

  “老夫人怎能这样……”王氏终忍不住心xìng,抱怨道。

  只方一张口,便听外面咳嗽一声,一听便知是男子的声音。王氏听后,也顾不上抱怨,立即从榻上站了起来,屋里的丫头婆子也都垂了头,规矩的站在一侧。绿萝也不敢再哭,直缩到墙角。何媗见状,想这门外男子应该就是她的二叔,何二老爷何安谦了。于是,何媗也跟着王氏一道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个一个面带疲色的中年男子,果然是那何二老爷何安谦。

  何媗咬紧牙根,向何安谦施了礼。何安谦扫了跪在墙角的绿萝一眼,而后淡淡的看向了何媗,见何媗起身后,便问:“培旭的伤养的如何了?”

  何媗答道:“伤已经养的好多了。”

  何安谦又说道:“这两日我只忙着去抓凶徒了,并未去看过他。过会子,让你婶子拿些补yào给培旭,让他好生养伤,我这做叔叔的定不会让自家侄子受委屈。”

  说完,何安谦便等着何媗对他说些感激的话,可何媗只低了头,好似个木头一样。

  何安谦撇了一下嘴角,想这便是王氏口中的厉害丫头?还不是和往常一样木讷,连些感恩的情面话都不懂得讲。便也不耐烦与何媗这个黄毛丫头讲话,转过头责怪似的看了王氏一眼,不愿再多留,便走出门去去,向书房走去。

  王氏见状,皱眉想了一会儿。到底是做了十多年的夫妻,王氏竟也琢磨出何安谦的意思来。于是王氏不由得心头一跳,觉得定是方才自己提起何老夫人的话带了怨气,惹了何安谦不喜了。心下一慌,王氏竟要立即随了何安谦一同去了书房,好好探探何安谦的想法。但才走几步,才记起何媗还在自己屋子里。王氏回头一看,看到何媗正一脸看戏的摸样瞧着自己看。

  可这时王氏却也顾不得生气,只想快快将她打发了,于是强挤出笑道:“我们做小辈儿的,自然全都听老夫人的。我就将这绿萝丫头的卖身契jiāo给媗丫头,由着媗丫头处置就是。”

  说完,就命人拿了绿萝的卖身契,jiāo给何媗。何媗要什么,给她什么就是。

  何媗见王氏说话与方才的不同,便想必是何二老爷之前给王氏做过什么jiāo代,而王氏没照着做,才如此慌乱。可这个时间又有什么可jiāo代的,无非是韬光养晦,避过风头罢了。

  想着,何媗就只让王氏院子里的一个婆子先拿了绿萝的卖身契,绑了绿萝送到自己的院子里,由赵妈妈将这些人一并处置了。

  可何媗并没有与那婆子一道走,反而赖再王氏那里又说笑着说:“绿萝她们有错,罚是应当。我这院子里有几个丫头平时做事用心,却也该赏。”

  说完,何媗便将赵妈妈、芸儿、春燕、杏儿、小九名字提了提。

  王氏因怕何安谦气自己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正心里发慌,这次也没再多说什么话,忙将事情一一应了。

  于是芸儿与春燕她们升了一等丫头,杏儿与小九升了二等丫头。赵妈妈每月原是一两银子,如今就再添了二钱银子。

  ☆、人为我用

  出了王氏的院门,由于崔嬷嬷还要与郭妈妈去向何老夫人回话,何媗就只同春燕一道走回院子。何媗听走在身后的春燕脚步时快时慢,就在一无人的冷僻地方问道:“怎的了?可是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春燕犹疑的低声答道:“在,在想姑娘赏罚分明。”

  “本应如此的。能为我所用的人,我自然会待她好。那些三心二意、自作聪明的人,我必然想尽办法除了她。有些人也甭看着我如今势弱,就小瞧了,以为我年纪小,说的话未必做的数。须要知道,我再如何,也是侯府里的嫡出姑娘,整治一两个人还是容易的。”何媗脚步丝毫没有慢下来,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着。

  “奴婢谨记。”春燕说道,声音有着些许颤抖。

  回到院子时,绿柳她们已被清了出去。赵妈妈带了五分惧意,五分谄媚将绿柳等人如何哭着求饶,她又如何听何媗的话将绿柳她们利利索索的卖了的事,颠三倒四啰啰嗦嗦的讲给了何媗听。

  何媗听后笑了笑,只找芸儿问了几句何培旭如何的话。

  芸儿自听了何媗的吩咐,自然是寸步都不敢离了何培旭的。听何媗着人找她来问,就将何培旭的事一一说了,连何培旭醒了后为找何媗说了什么话,怎么没找见,如何又睡下了,都一并说了。

  芸儿又提道:“玉珠曾过来一次,又要见大少爷,但奴婢给拦了下来。后来她就站在门口哭了一会儿,后来听姑娘回来了,就不敢在院子里站着,自己躲了去。”

  何媗只说了句:“知道了。”

  之后春燕便讲何媗给众人求了赏的事说与众人听了,赵妈妈等人俱喜不自胜,可面上都还强绷着,一个个的谢了何媗。随后,何媗便命人将小厨房收拾出来,去取些柴火米油菜果,准备午膳。这次,无人敢说旁的话,一一都遵着何媗的话做了。

  待崔嬷嬷回到何媗院子的时候,各人都已得了令,各自忙着去了。崔嬷嬷一进府就见何媗院中每人做事有条不紊,已不似往常那般有的人忙做一团,有的人闲作一堆。

  因何老夫人担心何媗撵了院中近一半的人,人手不够用,便将身边两个比较老实的丫头派到了何媗身边。崔嬷嬷见何媗院中不似以往,也就低声对了那两个丫头说道:“甭以为你们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二姑娘年纪又小,你们就可以张狂起来。若是真惹了二姑娘,可是没人能护着你们的。”

  见两个丫头连声应了,崔嬷嬷才将她们领到了何媗面前。何媗见这两个丫头低眉顺眼的站着,就为她们安排了些不要紧的事,便让她们出去做事了。随后何媗看着崔嬷嬷笑道:“嬷嬷来了两日,一直不得闲。今日又闹出了这样的事,劳烦着嬷嬷,我是在心中有愧。”

  崔嬷嬷连忙说道:“这可是怎么说的?我们做下人的本就应为主子做事。况且今日的事都是那些丫头闹出来的,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不能纵了她们。方才老夫人还夸了姑娘有决断呢。”

  一边说着,崔嬷嬷一边想何老夫人是一旦觉得这人好了,就什么都是好的了。

  何媗笑了笑,命春燕将王氏送来的补品yào材拿过来一些,jiāo给了崔嬷嬷手上说:“嬷嬷知道我在府中是如何处境的,这些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平时吃来养养身子总是好的,也算我的一点心思。”

  “我这把老骨头,姑娘还能惦记着,已是极感恩的,怎敢还要东西?”崔嬷嬷忙说道。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嬷嬷未必看的上眼,可我却也只有这些……”何媗垂目道。

  听得崔嬷嬷心头突然一酸,连忙回道:“姑娘别说这样让人伤心的话,老奴厚颜收了就是。”

  顾氏的嫁妆与何大老爷留下的家产都在何老夫人手里管着,何媗每个月除了吃穿用度,只十两银子的月例,比起掌着一府钱财的王氏是显得有些穷酸了。但何媗说出的这话,也只是情面上的推让,没想到让崔嬷嬷有这样大的触动。何媗想,莫非,触到了崔嬷嬷什么旧事不成?

  何媗只知道崔嬷嬷进侯府前,是在宫中伺候过一位小公主的,后那小公主早夭,一众伺候过她的宫人便从宫中谴了出来。旁的,何媗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倒是都未听过。

  崔嬷嬷也不成想自己怎的就如此了,只在心里骂道,已是这般年纪了,且见惯了生死,又忽然想那些旧事做什么?于是崔嬷嬷又笑道:“老奴在这里谢过姑娘了。”

  何媗因看临近晌午,也不放心旁的人为何培旭准备午膳。与崔嬷嬷说到此,也就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说上几句情面话后,便两相忙去了。

  因何媗之前曾在崔嬷嬷面前说过要为何老夫人做上些糕点,所以除了为何培旭配好和他症的膳食,又为何老夫人亲手做了几味颇费些功夫的糕点。因不及在午间送去,便想着在何老夫人午睡后亲自送去,倒是也合适的。

  何老夫人给的两个丫头虽都会做些菜,但何媗并不知晓她们底细,也不敢将何培旭的饭食jiāo给她,只让她们跟着做些杂事。而何媗一个人又做不过来,便叫赵妈妈先帮着做些饭菜,往后请了厨娘再说。

  那何老夫人送来的两个丫头倒还罢了,只何媗这院子里的人跟了何媗已有几年。见先前何媗行事利落,只当何媗是突然开了窍,虽然纳罕,却并不过分惊奇。

  可内厨之事岂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何媗这往日不沾俗世的贵重千金,弄起厨事却十分老道,这着实是把众人都惊吓到了。她们自不知何媗上一世随着郭旻四处行医,哪样事没见过,哪样活没做过。而何媗既然先借了鬼神之说,也不去畏惧别人拿鬼神之事来猜疑自己,索xìng不藏着自己会这些事。

  待饭菜做好,何媗便吩咐人讲饭菜抬进屋子里。屋子里,何培旭早醒了,瞧着是比早晨精神了一些。何培旭闻的饭香,笑着对何媗说:“听丫头说,这是姐姐给我亲自做的?难怪这样香呢。”

  “你就是贪嘴。虽然你现在需要忌口,但也无需吃的那样清淡,这几味菜吃了也是合适的。”何媗将菜一一布上。

  何媗对何培旭的事是有些小心的过了分了,虽然这些饭菜都是何媗盯着做出来的,但送到何培旭面前时,何媗还是都尝了尝,怕有人在中途下了yào。何培旭待何媗捡了一些菜拿到他面前,何培旭见那些菜虽比平时吃的寡淡了些,但因着菜色搭配得宜,何培旭一边拉着何媗与他一同吃,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饭菜,早就馋的不行。虽何媗硬逼着何培旭吃饭时要细嚼慢咽,不要吃的过快伤身,可何培旭也只一会儿就吃了一碗米饭,待还要吃。何媗就劝道:“虽你需要补养,但也不能吃过多。”

  若是别人说这话,何培旭还会觉得烦,要闹上一闹。可因是何媗说的,何培旭就只撅了嘴说:“姐,我听你的就是。”

  何媗见他乖巧,忍不住轻轻捏了何培旭的脸一下,问道:“如今伤口还疼?”

  “是有些疼,但还能忍得?”

  何培旭笑着回道:“我都听见了,姐姐好厉害,三两下就把坏丫头给赶了。什么时候,再赶了那个玉珠走就好了。”

  “赶个丫头算什么本事?往后还有许多其他的事呢。玉珠的事,你也不必多想,再你伤好了之后再办。”何媗说着,让丫头们把菜给撤了。

  内室只留了何媗与何培旭姐弟两个说话。因看着何培旭起气色比早上强了许多,何媗几番想问何培旭被刺那日的细致情形,但又怕勾起何培旭的回忆,再让他受一次惊吓。心想,何庆他们都没看出什么?何培旭又惊且吓又能记得什么?何况那些事怕是已经被何安谦都料理清楚了。何媗只盼着若是何培旭能不再记得那些事倒也好了,便也忍了下来什么也未问,只与何培旭说几句闲话,给何培旭解了闷。

  何培旭听了丫头说了几句在他人事不省时,何媗如何忧心的样子,一直以来也是怕着何媗再为他担心。听何媗说笑,何培旭就越做出自己心中无事的模样,与何媗一派天真的笑着玩了一会儿。如此,姐弟两个俱带了为对方着想的心思,一同说笑,竟然仿若那些可怖的事没有发生一般。仿若回到了父母仍在,有人庇护,不必防着别人害自己,不用想着去如何去对付别人,一同玩闹的日子里。

  后到了何培旭用yào的时辰,何媗又先尝了尝yào,才给何培旭喝了。随后又拿了蜜饯温水给何培旭吃,又将何培旭伤口上的yào也换了,一样一样都是何媗亲手做的。因何培旭的yào里本就有安神之效,且冬日午后难免困顿。何媗与何培旭正说着话,听没个回应,再看何培旭,他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就又睡过去了。

  何媗看着何培旭的眉眼,何媗相貌不怎样,但何培旭却生的浓眉大眼的极招人喜欢,何媗常听人说何培旭生的与自己父亲很是相像。可因何大老爷常年带兵在外,回家时日很少,并且虽然在现世何大老爷虽然只去了三年多,可与何媗,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何媗便是看着何培旭,却如何都勾画不出自己父亲的模样。

  如此,何媗看着何培旭静坐了好一会儿。待到日头略向西倾了,何媗依旧嘱咐了芸儿照看何培旭,嘱托了崔嬷嬷照看着院子,另外嘱咐了杏儿守住了院门,除了自己与老夫人一个人都不许进。若有人问,只说看了二夫人院子很有规矩就也跟着学来了。

  杏儿为人倒也是不瞻前顾后的,见上午自己听了何媗的话,就由三等丫头升做了二等丫头。也就不顾着旁的,只一心要按照何媗的话做事。

  何媗带了春燕,拿着装了糕点的食盒方要出院。可一会儿就折了回来,让春燕将去年做的一套衣服来。那衣服是何培旭在何媗生辰那天送的,却也不知何培旭是从哪里来的心思,竟弄出这么一件似骑装不似骑装的衣裳来。何媗只当是他又作怪,当时只接了,并没用过。如今何媗找了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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