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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待命了赵妈妈把说好的银两送给那牛氏后,就即刻就睡了过去。

  白术过来的时候,何媗方才睡下。

  春燕见了白术来,便问:“姑娘才睡了,白术妹妹有什么事?能否先与我说一下,到时我再转给姑娘听。”

  白术自认为自己的的消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本是想独自在何媗卖个好儿。可如今听何媗睡下了,就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姑娘既好不容易睡下了,那我过一会儿再来。”

  春燕见了,亦笑着说道:“那待姑娘醒了,我让小九去于你说一声。事情便是再小,也不要误了。”

  “那谢谢姐姐了。”白术笑着说道。

  春燕笑了笑,待看见白术走远了,才低声说道:“难怪姑娘不把她留在这里。”

  待何媗睡醒了,白术便被春燕遣了小九叫了过来。何媗听了白术说的话,方才还有些混沌不清的脑子,立即清醒了过来。冷声问那白术:“你说得那些话,当真是何老夫人说的?”

  白术听何媗未称老夫人为祖母,而是称之为何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说道:“确实是何老夫人说得,说二老爷是抱到她面前,按照嫡出的身份长大的。当时二老爷还很害怕,立即认错,止了何老夫人的话。”

  何媗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许久才说出话来:“我知道了,你这是告诉了我一件大好事。你先回去吧,别再误了你们那边的事。”

  白术得了赞,便笑着说道:“那奴婢先回去了。”

  与一旁的春燕,看出何媗神色有异,便说道:“姑娘……”

  何媗摆了摆手,说道:“你也退了吧,我想一个人再睡一下。”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何媗才捏紧了被角,深吸了一口气,含泪颤声说道:“糊涂啊,糊涂啊。这是她亲手养了一匹豺狼来吃亲生孙子孙女儿的血ròu啊。”

  何媗又用力喘了几口气,缓了一些胸口的窒息感。

  何媗只觉得着实可笑,若如她所想,何安谦非何老夫人亲生,是别的姨娘或通房生的,被何老夫人抱养过来。那前一世,何培旭死的太冤了,她自己受的那些苦也太冤了。便是今生,所遇的这些事,所受的这些委屈,都着实冤枉极了。

  若何安谦是何老夫人亲生,何媗尚能稍懂一些何老夫人的心。只是事实若是这样,何媗当真不懂了,她原以为世上最可恨的是何安谦的卑鄙无耻,王氏的贪得无厌。现在想来,世上最可恨的莫过于“糊涂”两个字。

  何媗既知了这番事,待何老夫人就更无法如往常一样了。何老夫人每每想与何媗如往常那般说话,何媗要么避开了,要么强忍着了,竟是连戏都做不全了。最后,便是连何老夫人都看出何媗的异样。何媗只得勉强收了自己的厌恶,再装的和往常一般。

  至于何老夫人让何媗代为管家一事,何媗却是有心推了。这何府上已被王氏弄千疮百孔,若现在分了家,只何媗与何培旭两个。何媗花了大力重新整治了,也不算做的无用功。只现在尚没分家,何媗何苦为这帮子人劳心劳力。而且现如今何媗便是不当家,何府里的许多人也只听了她一个,她又多做这份事干什么?

  再则外面都知道侯府之富,哪里分的清楚富的到底是顾家的财产,还是侯家。何媗现握着她母亲留下的财产,待到分家之时,她握此巨富,而旁人却分的少的可怜。难免这家子人里面有人犯了无赖脾xìng,说她贪了府上的银子。借此,来抢夺何媗手里的钱财。

  何媗手上便是有她母亲的嫁妆单子,也没得心思理这些琐事,一个个去解释。

  因这种种,何媗便说她管不来这么多事,推了管家之职,只袖手旁观。何老夫人见何媗的事情确实是多,也没办法再将府中的事托付给她。只这个家里除了吴氏,也还只有锦鹃能用一些了,所以何老夫人无奈只得让吴氏与锦鹃管了家。何媗却也再像上一次那样,提出了异议。

  那锦鹃本就有些才干,只是往日王氏压着使不出来。如今吴氏是个无用的,毫不理事。锦鹃虽在名分上差一些,但实际管事的也只她一个。锦鹃也有心管好这府内的事情,让何安谦看看她的才能。

  只是才一接手,锦鹃就觉出了其中的艰难。现在的何府也不是锦鹃在王氏手底下管家的时候了,锦鹃的话吩咐下去,那些丫头婆子只是面上听着,背地里都糊弄着锦鹃。倒是何媗因将顾氏的家产握在手上,那些个先前没投了何媗的,也都投靠了何媗。便是连柯顺他们,与情面上,不敢太驳了何媗的话。何媗说个什么话,反倒比锦鹃这个管家的好用,一群人的争着抢着去做了,去讨好了何媗。

  锦鹃一面使唤不动人,一面这府上账面亏空拿不出钱来。那些婆子丫头没一个是省事的,原王氏在,还畏惧着她夫人的身份,不敢大闹。如今,锦鹃也不过是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只亏了一点儿半点儿,都不想让。

  于是,这锦鹃空有一身才干,竟使不出来。

  待实在扛不住,锦鹃将这种种为难说与何安谦听。

  何安谦也只骂道:“难怪何媗那丫头不沾这件事。”

  随后,仍让锦鹃自己想办法。锦鹃又何法子,总不能像王氏那般找人贷银子去。她虽也管家,但不会像王氏那般为了博个能干的名声,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锦鹃既想不住开源的法子,只能从节流上入手。

  只这一番,却招了全府上下的怨恨。便连何老夫人看了菜色一日不如一日,也埋怨了锦鹃几句。只何媗那边捧了一座金山,每日的只给了一些人小恩小惠,倒也哄的一群人赞她好。锦鹃看着实不忿,她为府上劳心劳力,结果只落了个骂名,何媗只做了那么一点子小事,却哄到一群人归了她那边,赞了她。

  但便是心有怨恨,也无法说出,锦鹃只得强挨着。待话传的dú了,只说锦鹃怪不得连害了菱秀的事都做得出来,原来藏着这样一副苛刻dú辣的心肠。锦鹃听了,无人可说。往日里,菱秀在,锦鹃还能和一个人抱怨上几句。如今也只得自己流泪了,当夜下面就见了血。

  待府医看过几次,才勉强的保住了胎。

  何媗待听了这些事,心情才舒爽了些,吐出了一口被何老夫人气得憋在胸口的闷气。

  而王氏这边已被看管了起来,所以当王氏的哥哥王穆再来信时,便由何安谦接了。因何安谦早期要与刘国公府结jiāo,花了不少王穆给的银子。如今王穆既犯了事,何安谦生怕牵连到自己。只得去求了刘国公,刘国公那边原不把何安谦当回事。只现如今联了亲,就略微管了一下。

  不久,王穆就自尽了。王穆既死,他的案子也就停了下来,无人去管了。只剩下王穆的妻儿,无处可靠,便想起了临京城里还有一个王氏,在定国侯府做二夫人。

  就巴巴的过来投靠的王氏。

  何媗听了这消息,却是一喜,如今王玦也要来京了,人也终于可以凑齐了。

  如今何媗倒是想要看看王玦如何再演绎了那深情款款的公子模样。

  只是王玦母子还未进了侯府,便被何安谦借口打发了出去。只弄了个小宅院给他们住。

  何媗就也看不到王玦的落魄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昨天用力过猛,让短小君趁虚而入了。

  谢谢某人投的霸王票,我看到后台有,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是哪个好心人做的。

  在这里说声谢谢啦。

  ☆、58利益关系

  与上次见面不大不同,这一次见面,是褚时序先到。

  何媗因从来不误时辰,此次也是早到了半个时辰的,却发现褚时序竟比她来的更早。何媗只得拱手笑道:“褚公子,何媗迟了。”

  褚时序抬眼看了何媗一眼。

  这一日,何媗穿的是一身银白色的锦缎袍子,头上只别了一支玉簪子。仍旧是一般仿若儿郎般的打扮,但却没了以往那掩不住的带了惶恐的狠厉,似乎变得泰然的许多。这样也许才是在实力上出处于上风的人,该有的姿态。那被逼的退到角落,不管不顾的发出嘶吼悲鸣的,只能一无所有的人不得不做出的反抗。

  而后,褚时序笑着说道:“是我来早了。”

  说完,他便抬手给何媗倒了一杯茶。

  何媗闻了这香气,这应该是上一次,她为褚时序备下的稻谷茶,竟然被他给寻到了。何媗抿了一口茶,笑道:“此次我约公子见面,是有谢礼要回。”

  说完,何媗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银票子。

  褚时序扫了一眼,大概有一万两左右的银子,笑道:“这份谢礼倒是俗气,却也实在。只是那方砚台虽好,却也不值得这么多钱。”

  何媗笑道:“此番并不是为了谢那一事,乃是谢了褚公子助我夺回家产一事。若无褚公子,王穆不会正好在此时出事。”

  上一世,王穆也是莫名的自杀,而后王玦与他的母亲妹妹投奔了王氏,何媗才识得了他。

  只是比这时还要晚个一年,如今想来,也该是他贪污之事被揭露了出来。

  褚时序一愣,低头摆弄了他腰间的佩玉,问道:“这是你猜到的,还是找人查的?”

  何媗听他间接承认了,便笑着说道:“这并不是件多难猜的事,我何媗并没有多少好运气,得那么多贵人相助。而天下间能这般帮了我,除了褚公子还能有谁?”

  “除了我没人会帮你?你当真是个没二心的。”

  褚时序有抿了一口茶说道:“只是若除了我当真没人帮了你?你如何知道正觉寺的事?我于正觉寺安chā了人,都需要花费了许多功夫才能查个清楚,你如何知道那度世之事的?”

  何媗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问道:“难不成褚公子不信我也安了人?”

  褚时序笑道:“你那时尚不能自保,如何有了闲心思安排人手到了正觉寺。”

  与褚时序这般的人打jiāo道,麻烦就麻烦在,他看事太通透。一个不小心,就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但这也是何媗选了褚时序的一个原因,且不说他原本就是上一世的胜者。就说现如今这局面,皇帝老迈昏庸,六皇子明面上恭孝良顺,但经过上一世的何媗何尝不知道他是个荒yín暴虐之人。而太子,若不是他xìng子软弱,上一世他又怎能被逼的毫无退路,最后被囚自尽。若太子当真是帝王的材料,在皇帝露出想改立储君的想法时,太子就该储备力量,准备弑君夺位了。

  而唯一能从这混乱局面中杀出一条路的,于何媗心中,只得褚时序一个。

  但哪怕那些昏庸的、荒yín的、软弱的都可以轻易捏死的何媗,如今却发现,她有心投靠了的褚时序竟然对她生疑,着实是心头一慌。

  过了一会儿,何媗垂目说道:“我于正觉寺自然无法安chā人手,但在何府还是有些自己人的。”

  何媗是无法说出她的重生之事的,那般怪力乱神,说出来,就只会让褚时序以为她在敷衍。

  何媗说完这句,看褚时序面上不见丝毫情绪,只垂着眼依旧把摆弄了他腰间的玉佩。

  他这般,倒是真有些十岁左右乖巧可人的孩子模样了。

  随后,何媗继续说道:“我二叔是与度世相熟的,这褚公子也该知道。我便是从我二叔那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而后,何媗看褚时序仍没有言语,便只得又说道:“我在二叔房中安chā的人名叫菱秀,前些日子被我二叔害了。”

  何媗的话半真半假,她也不确定褚时序是否能信。

  这时,褚时序才抬头看了何媗一眼,笑道:“说得这般仔细,好似我怀疑你一样。”

  何媗于心里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心想,往后便是有前世之能,知前世之事。与褚时序面前也该少用。他自不同与何老夫人与何安谦等人,是个好糊弄。若让他以为自己另存心思,惹出了嫌隙,反倒不好。

  只何媗面上却还如方才一般,说道:“既我有心与褚公子共谋,就该是开诚布公的,事无巨细的说给褚公子听。”

  褚时序笑道:“既是这般,你我就不该再像以往那般各自行事。比如你与傅府之事,虽与我并无妨害,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免不乱了旁的谋划。”

  何媗笑道:“那往后我做事之前,会传信给褚公子。但不知要传给何人,而且许多事事从紧急,免不得无法时时告之。”

  “往后你若有事,只派人将信jiāo给这家酒楼老板就行。若是事从紧急,自不可如此办了。而那事是否紧急,我也会知道,你不必为此费心。”

  褚时序说完,拿起了何媗放在桌子上的银票子,收在袖中。

  而后,褚时序笑着说道:“这样倒是更像是在做买卖了,只是这些银子该是那些店铺老板还回来的吧。”

  何媗早知褚时序于何府中安排了人,听褚时序如此说,也并不惊奇。只笑着说道:“褚公子也该知我往日是如何处境,不是他们还回来的,我哪里弄的了这么多的钱?他们不知道我该如何处置了他们,便慌着先把贪来的银子送还了过来。有几个人因把银子挥霍掉了,便连住着的宅子也都争相卖了。”

  “难怪听说最近这临京城内宅子的价钱低的很,原来这般缘故。”

  褚时序笑道:“只是我若是你,既立了威,接下来就要施恩了。”

  何媗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无法一下子都梳理掉,少不得要给他们一些好处,留了他们。待到一两年后,我必将这些仍存了歪心思的理干净。我只让那铺子开在哪里,我们的耳目就在哪里。”

  褚时序听后,也收了笑容,很是郑重的皱眉看了何媗一眼。那顾家原来的铺子可是在各个地方都有的,若当真如此,那会是怎样一般景况。

  如此,便是如褚时序心思沉稳的人,瞬间也激动起来。他站起来,于地上走了几步,而后急急说道:“如此甚好,但于你这样未免树大招风。”

  “我手下的这棵大树,是我的父辈立起来的,扬出去的名声。此时我便是想掩,也是掩不得的。恐怕哪一天便是家产散尽,一些子人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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