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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生生把一个活人剁成了饽饽馅儿。

  杀了人,扔了刀,趁着天光还未大亮,又麻溜地跑回府里。

  哪知府里的孩子都醒得早,三三俩俩地在院子里练功或者读书,大门一开,竟看见一个高不及腰的小娃娃,满脸满身都是血浆与碎ròu,只剩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惶惶大睁,眼珠嵌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一府的少年yòu nǚ白日见鬼似的望着他,无一人敢上前,甚至无一人敢出声,到底还是罗望瞧见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问他去了哪里杀了谁,只走来牵起他的手,带着这么个血娃娃,走过满院簌簌的牡丹花。

  罗望不问,叶十九也不说,只是松开手后才发现,手背上赫然印着几道淤青指痕,原来竟被抓握得这么牢。

  一佛出世,二佛涅盘,人在乱世,本就是起起伏伏、生生死死。毋庸叶千琅说破一个八岁娃娃如何忍辱偷生,寇边城也知道这无情物眼里无它,从来只在意如何在死人堆里走出一条生路。

  话虽如此,可心里却莫名地不太痛快,虽不知其事真假,可仅是想象这身子还有另一人品过、尝过,便感气海翻涌,下腹业火一并腾起。

  一把揽过叶千琅的腰身,运力于足下,立时抱着他飞抵空中,又重重将他撞在了石壁之上——只听“砰”一声响,叶千琅只感脊骨疼似折断一般,受得猛烈撞击的岩壁也片片剥落掉下。

  立在一块凸露的石头上,寇边城将叶千琅身子后倾抵于石壁,分其两腿让它们绞在腰间——玉茎半悬,顶端小孔圆睁,似有三分觉醒之意,然穴口已是红肿不堪,轻轻翕动,血丝清晰如细纹玛瑙。

  “叶某记不得别人待我的好,别人让我疼却忘不了……”碎石扎入了后背肌肤,痛感尖锐,叶千琅手指拂过对方脖颈处的伤口,指尖注入几分五yīn真气,手上的水气便瞬凝成冰,化作薄薄刀刃抵上了他的咽喉。

  目光亦如刀,直直剐来,喘息着道:“寇兄……小心了。”

  蹙着眉,抿着唇,寇边城强硬压上身来,咽喉在冰刀下绽出一道血线。他强硬地顶入这具身体,每一下抽送都不遗余力,带着几yù破腹而出的狠意,已然不是索求快乐,而是去抢,去夺,去杀伐。

  “是与不是都没什么打紧的,”唇与唇缠绵相贴,ròu体与ròu体绞磨的热度化冰为水,“我定是那个让你最疼、记得最深的人……”

  第十四章

  俩人在水洞中不是合体双修,便是叠骨jiāo欢,日夜不分,饥渴罔觉,几不yù与对方分离片刻。便是身疲体软到了极处,也是贴身相拥,静静聆听洞中水声。

  洞中除了一潭不可见底的碧水,石壁间亦有流泉倾泻,似珠帘倒挂,晶莹瓦亮,不住叩击潭边那些荧荧石头,时而淙淙带响,时而铮铮有声。

  一时恍如身临惊蛰时分的江南,人孤零,夜孤零,听一宿雨打屋檐,点滴到天明。

  这期间叶千琅体内的寒dú只发作过一次,正是寇边城短暂离开洞中之时。他本在潭边盘腿而坐,凝运内力,却因一意求快求进,架不住重伤未愈内息难以运转自如,膻中气海蓦然暴胀,他眉头一紧,身子一晃,便倒入潭水之中。

  寇边城自洞外进来,见叶千琅上身留在岸上,下身浸入水中,披于身上的白袍yīn得半干,却仍是衣襟大开,露出大片白滑如nǎi浆的胸膛肌肤。

  于潭边坐下,又见叶千琅迄未醒来,本是热气氤氲的潭面竟结了薄薄一层浮冰,而他肌肤宛若剔透玉石,几乎可见骨骼血脉,心头蓦然一紧,便伸手去探他脉搏——

  哪知这昏迷不醒之人忽地睁开眼睛,越无防备之力出手便越是狠辣,袖风如刀,直逼咽喉。

  若非早有准备这人睡着的时候碰不得,这一击非直接取了他的xìng命不可。寇边城拂出一掌,抵消扑面而来的劲力,然后顺势轻轻捏住叶千琅的下巴,将口中衔着的野莓喂进他的嘴里。

  另一手则罩于他的后心要穴,气随意走,将内力源源灌入。

  真气到处,热浪激涌,叶千琅正神思不清,依稀感到自己被来人轻拥怀中,四围炉膛也似的滚热,周身冷意登时全消。一双唇又被一条舌头撬开,他便将它咬在齿间,贪婪吸吮,两颗野莓在唇舌间传来递去,渐渐软烂,丝丝绛红汁液溢出口角。

  他们喉骨起伏滚动,吻得越发急切热烈毫无章法,恨不能将对方的唇与舌都嚼得烂了,合着满嘴的酸甜浆液吞咽入腹才好。

  热吻过后,寇边城却作冷峻面色,凝眉道:“你太心急了。大红莲华经何其生猛凶险,你重伤未愈,根基未稳,倘若我再晚来一时半刻——”自己截住话音,摇了摇头,方知后怕是什么滋味。

  叶千琅复归清醒,看清来人眸中的关切之色,仍淡淡道:“一颗头颅寄在别人手上,到底不妥当,早些复原才好。”

  听出对方仍是不信自己,寇边城倒谑道:“敢问大人身上还有哪一寸地方寇某没看过,没摸过,没亲过?大人竟还如此生分,实教人心寒得很。”

  “小弟是赤条条无遮无藏,可寇兄却至今不肯坦诚相待,”叶千琅凤眼斜飞,神态冷峭,“到底是谁生分?”

  寇边城见对方问得坦dàng,略一沉吟,便背过身去,解开了身上衣袍——

  袍子滑落宽阔肩膀、健壮肌ròu……一身凹凹凸凸的伤疤赫然眼前,或狭如柳枝,纵贯错杂,或圆如铜钱,横陈分布,这些伤口虽早已结痂留疤,如今看来仍是触目惊心,可怖至极。

  叶千琅背上也有些幼时留下的鞭痕,却远比不得眼前惨象,他细细端详寇边城身上的伤口,伸手落在他的肩胛处——左右肩胛各有四粒蚕豆大小的洞孔,静了片刻才道:“这是‘锁龙钩’。”

  寇边城颔首,语声平静:“不错。”

  “龙乃鳞虫之长,龙既难逃,人更难逃。各以一对烧红的铁钩刺穿左右肩骨,将人犯吊起,待得铁钩冷却,便与骨ròu完全相融,取下时必将皮ròu与骨头一并撕烂,徒增百倍痛苦。”

  手指循着伤疤缓缓下滑,又定在对方后背一块开阔地方,只是上头布满凌乱jiāo错的疤痕,浑似皮糜ròu烂,十分惨烈。叶千琅又道:“这是‘琵琶行’。”

  寇边城仍是颔首:“不错。”

  “将竹子削成尖刺,替代琵琶面板上的弦线,将竹刺扎入ròu中,再将琵琶在背上来回搓曳,不过须臾皮ròu便会褪尽,惨露白骨。”

  叶千琅复又伸手抚摩寇边城的腰肢,他腰部劲壮带力,摸上去硬如精钢,可腰周却密匝匝地布着一圈伤痕。

  叶千琅辨了片刻,道:“这是‘腰缠万贯’。”顿了顿,又道:“施刑时,先以带刺的铁索紧勒腰部,再由两名狱卒各自牵拉绳子的两端,力竭不止,直至人犯肠穿肚烂而亡。”

  寇边城颔首道:“不错。”

  无论锁龙钩、琵琶行还是“腰缠万贯”都是东厂大狱中的酷刑,叶千琅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早已见怪不怪,自然也能一眼道出这些伤痕的由来。只是想见昔日鲜血淋漓的惨象,也不由叹道:“能自东厂大狱逃出生天,活到今日,寇兄实乃奇人。”

  “今日我便与你坦诚相待,”似是回忆起狱中种种境遇,寇边城闭目静了片刻,突地轻笑一声,“我非一刀连城,也非寇边城。我本姓贺……家父便是那个的‘背华勾夷、谋国不忠’的贺承悭。”

  “背华勾夷、谋国不忠”的下场便是磔刑于市,整整剐了三天,三千三百刀。

  时努尔哈赤已割据辽东,初露窥伺中原的野心,贺承悭率军坐镇关外,日夜厉兵秣马,葺城墙,造火器,积极加固辽西防线,更连连上表朝廷,请求西联蒙古出兵袭金,遏止努尔哈赤的势力继续扩张。

  言官本就重文轻武,担忧武将称雄,将不利于自身升迁,而阉党更是惶惶难安,他们已将国库掏得半空,唯恐一旦朝廷要增出大笔军饷,就再糊弄不了万历帝。何况努尔哈赤每每朝贡之时,必对这些京官多有打点,是以两派虽素来相争不下水火不容,可这回倒难得一个鼻孔出气,不但竭力否认后金有僭盗中原之想,还反咬贺承悭拥兵自重,西通蒙古,显是意图谋反。

  万历帝耳根子软,当即连下数道急诏将贺承悭诈回京师,以“背华勾夷,谋国不忠”的罪名将其逮捕,处以磔刑。

  行刑当日锦衣卫把城中百姓全都赶上街头,只说为儆效尤,人人都得围观这乱臣贼子受刑。

  百姓们大多久闻贺将军能征善战,也都敬他数十年戎马倥偬为国戍边,行刑前,还有一fù人冒死上前来给他送了一口菜粥。

  甚至那最石头心肠的刽子手也于心不忍,竟冒着杀身之祸跟他说,待做样式地割上几十刀后,就一刀送将军归西,免受这千刀万剐之苦。

  可贺承悭断然拒绝,唯一请求便是解开缚于柱上的手镣,让他得以面向紫禁城,最后跪拜天子。

  “既是陛下要老臣领受三千三百刀,老臣少剐一刀便是不忠……”贺承悭双膝着地,叩首道,“承悭一生磊落,仰不愧于君国社稷,俯不愧于黎民百姓,是忠是jiān,自有千秋青史为证!”

  言罢白发将军老泪纵横,围观众人亦潸然泪下,唯独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立在人群背后旁观一切。

  他眼中无泪却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臂上伤口亦被震裂,鲜血滑落袖口,滴滴落在地上。

  他不恨龙椅上那个不明是非的昏君,不恨朝堂里那些颠倒黑白的言官阉党,不恨东厂狱中那些受刑后纷纷倒戈的部下将领,却独独恨自己的父亲。

  恨他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如此不世英雄,却抱定一腔愚忠,至死不悔。

  忠得可叹可怜,愚得可悲可笑。

  他刚被救出东厂大狱,将将捡回一条xìng命,又不顾危险赶来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程。

  也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他能熬过狱中的酷刑拷掠,却经受不住眼前景象,这一刀一刀,犹如剜在己身。

  疼。疼至五内,疼入骨髓,疼得此生此世再不会忘记。

  行刑三日他每一日都去了,千刀万剐他每一刀都数了,剐足三千三百刀他的父亲方才咽气,果是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血ròu模糊的尸身仍然面向帝宫,跪着不倒。

  最后一刀剐毕,少年转身而去,再未回头。

  不及陷入昔日情景之中,寇边城忽感身后人张臂将自己环住,继而便是一双冰冷的唇贴在了自己背上。

  那人吻得这样细致贪婪,以湿润舌尖描摹着每一道可怖伤痕,全然不遗一处。而那些早已不痛不痒的伤疤,竟也渐渐有了一丝酥麻知觉,如枯木新芽,行将复生。

  寇边城轻笑:“大人这是同情寇某?”

  叶千琅语声淡漠,竟无半分常人常情:“不是,抄家灭族之祸于常人固然是天大的不幸,但于寇兄这等人物,倒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寇边城反身看着叶千琅,目光微黯,显是未掩心中不快:“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寇兄为盗边城翻云覆雨,只是心怀愤怨,为报私仇吗?”

  寇边城不动声色:“难道不是?”

  叶千琅微一摇头:“这么想的人委实小瞧了你。”

  “倒也未必是小瞧了我。”寇边城眸色深沉,一字一字道:“贺承悭受磔于市,贺雪雎也早死在了东厂大狱之中,只留一个萍漂客旅的异乡人,自此天无光,地无尘,珍馐无味,丝竹无声,行尸走ròu于人世间。”

  “那些君臣之纲、父子之道诸多牵绊,若无昔日大祸,又哪有今日这般自在恣意的漠北枭雄?”叶千琅亦径直回视,嘴角轻勾,一字亦如一刀,“叶某实该恭喜寇兄,自那日起再无何情何义阻你鹰翔长天,一展雄图抱负。”

  这话端的有些无情得可怕,寇边城竟一时怔住,他原也不愿多谈及那段往事,更不愿听旁人的悲叹与惋惜,并非因其不堪回首,而是……

  而是直到此刻,被这人一刀一刀剖得血淋淋,方知这世上原还有人懂我。

  两个男人衣裳俱开,肌肤紧紧贴蹭,比起ròu身与ròu身的jiāo摩快感,此刻直言不讳共享彼此一段隐秘往事,反倒更多了一分亲密之感。

  偶尔抬一抬脸,望着奇石碧水jiāo映于洞壁上的光斑,似片片飘絮,又如点点飞萤,既不知道洞外是昼是夜、今夕何夕,似也不想知道。

  许是这辈子难得一方清净,一刻安宁,能忘却前仇旧恨,收起城府算计,抛开妄求执念。

  眼里,心里,骨血间,只有这么一个人。

  寇边城执起叶千琅的手,将它按于自己心口,道:“这片大漠多奇景,不止有这嬿婉水洞,还有一片茶花……”微微一顿,“此时应是花期了。”

  “你说那妓寨外的茶花?”

  “非是那些寻常品种,那茶花名曰‘冰茶’,茶树高逾三丈,重瓣薄如蝉翼,透似水晶,全无一丝杂色。”寇边城侧过脸来,亲了亲对方颊侧,“那花极美,也极衬你。我想带你去看看。”

  倒也不曾料到这叶指挥使竟会答应,只见他点了点头:“好。”

  第十五章

  却说那一日罗望被叶千琅撵上马,雪魄一跃而去,待得他好容易勒住马缰,本打算再折回去。可方才掉转了马头,突感脖子一凉——将将伸手自后颈拔出一根银针,便倒栽葱也似跌在地上。

  耳边依稀有辚辚车马之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梦了些什么,迷迷糊糊中罗望听见有个熟悉声音,唤他:“大哥。”

  勉力睁开眼睛,眼前人鲜衣束发,面如冠玉,竟是叶千琅。

  叶千琅坐于榻边,见罗望醒了,便又唤他一声:“大哥。”

  “卑职……”罗望yù挣扎起身,怎料四肢酥软几难动弹,便颤声道,“卑职不敢……”

  “不敢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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