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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章

  了那种感觉。

  “小十七好些了么?还要师父给你念清心咒么?”义净轻轻松开赵十七。

  突然她不解地环视着四周,窗边挂着她做的小风铃,桌子上还搁着她从街头买来的小风车。

  “师父,我怎么来这里了?”她记得她明明在姑姑的水月庵中,可现在,这里的一切是她在江南她的小幽居中。

  义净抚着她的发际,眸里全是心疼,“十七,你原是鸾凤宿命,有着天定的三世姻缘,却被人改了天命,lún落到如此的地步……”

  “师父,十七儿的姻缘本来是宁王殿下么?”蓦地,赵十七原本就崩紧的心弦,象被锋利的刀刃切断!

  她记得,她初时做这个梦时,师父告诉她,梦中的人以后她会遇到,如今果然相遇了。

  那么,梦境里,她与他在洞房夜里的情景,那就是将来也会发生了?

  而今日的梦境,他追逐着杀她,将来也会发生?

  “师父,你说十七儿被人改了天命,是他改的么?是他不要十七儿,只想要救醒他的心上人,是不是?他的心上人死了,他想给她续命,却要十七儿的命来换她的命么?”眸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沉到底地死寂,好像死刑犯临刑在等秋后问斩一般,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师父,如果是这样,那十七儿不要活了,十七儿把命给他便是……”

  义净长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不置可否。突然,义将双眸暴睁,眼敛急跳,眸中泌出历意,“十七儿,你听着,如今你只有找回自已的宿命,你就可以避过将来的灾难,你听着,那沈千染命中注定活不过十九岁的冬季,你只要想办法与她……”

  义净正yù接着说时,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赵十七忙上前扶,义净满脸脸红肿,双眼处如被人生生抠出了眼珠,他疾声叫,“十七儿,你方才看到的是你将来要面对,师父极力想改变你的命运,现在师父已被人所控,关在了刑检司的地牢之中,你去告诉你姑姑一声,让她想办法……”

  “刑检司大狱?是谁把你关在里面了……是谁这么狠心把师父伤成这样……”赵十七惊慌失措,跪下身想拉起义净,看到jiāo净如此惨状,她想起梦中兰亭那般残酷的模样,她想一定是宁王伤了师父,一定是他!

  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她了?一瞬而至的惧意,她瞳孔都在急缩,她嘤嘤而哭,哭得眼睫全粘在一起,一声声地控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找你姑姑,她会想办法……”义净气息急喘,疼得嘶叫一声,“十七儿,救救师父!”

  “师父,师父,你去哪?”赵十七突然看到义净的身体变得透明,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消失,她惊惧地整个人扑过去,想抱住义净,眼前突然象是浓雾滚滚,卷着义净消失无踪……

  赵十七一惊,倏然而醒,躺在一边的执画听到动静,忙撑着身子起来,轻轻问,“小小姐,又发恶梦了?”

  “师父,师父……”赵十七仿佛沉浸在方才的惊恐中,她的唇颤得历害,以至语不成声,“师父的眼睛……我要救师父……”

  执画迅速地下了地,赤着脚飞快地跑到赵十七的身边,推着她,疾声道,“小小姐,别怕,是梦,是梦!”

  赵十七茫茫然地抬眼,眼神有些空迷,好似徘徊在现实与梦境之间,仿佛不认识地看着执画,许久后,突然发狠般带着置气地的掐了一下自已的手,瞬时疼得赵十七控不住地呻吟一声,方确定,此时,她是真的醒来了!

  一百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3-2-1 18:05:21 本章字数:10264

  “执画,我要死了……”赵十七作极敏捷地抱起执画的一只手臂在胸口,她眼里全是恐惧和痛苦,她整个人蜷缩成团,下颌处竟是控不住地颤抖着,虽是恶梦,却太诡异,且梦中的人,每一段表情,甚至眼神都如此逼真,象是失忆的人,某一天突然回想起所经历过的事般。蝤鴵裻晓

  执画想过去掌灯,却一时挣不开手,稍一用力,赵十七便如受惊的小兽抖得更历害。她只好躺了下来,抱着赵十七如哄一个孩子般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慰,“小小姐,哪有人做梦会做死呢?梦就是梦,所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因为太累,小姐早上照顾了半天的姑小姐,累坏了,所以夜里头才会做梦!”

  赵十七她掩住脸,拼命地摇晃着头,想去否定,去抗拒,她全身颤抖,声音虚浮如薄云,带着如梦似幻般的虚无缥缈,“画儿,你为什么总是当我是孩子,我已经大长了,我分得清什么是梦境,什么事真实……”她太想有一个人分享她心中的苦处,可除了师父能明白,其它人都只当她是孩子恶梦醒来后闹腾,全不当一回事。

  “可是……”执画抱着不停颤抖的她,抹着她额上不停渗出的汗,看着赵十七一脸悲痛的模样,余下的话还是吞回腹中。

  执砚睡得比较沉,也听到了动静,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站起来,两腿晃了几下后,触到榻底的鞋子。站起身后,伸了个懒腰,方走到窗台边,点了灯,转过头,又打了个哈欠问,“小姐,要喝水么?奴婢去外头打一些!”

  执画一直冷冷看着执砚慢条厮理的模样,闻声冷笑,“等你去外头打了水回来,只怕这天都要亮了!”

  执砚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也没听出执画话里透着嘲讽,还当真地推开了窗子,“咦”地一声,探出头,瞧了瞧黑沉沉的天空,“这天还早着,没那么快亮。”她搁下空空的水壶,又升了个懒腰,倦倦道,“既然小姐不喝,那我就接着睡了,哎,今天扫了一天的地,真是累死!”

  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之声,执砚不满地轻吼了一句,“谁呀,半夜三更要不要让人睡,敲什么门?”

  外头响起齐嬷嬷带着怒气的声音,“执砚,你这浪蹄,你尽可给我大声地嚷,赶明儿,我回了老太太,把你撵了,回你的乡下种田去!”她就睡在隔壁,听到些声响,就料到定是赵十七又发恶梦,忙到楼下的厨房端了汤上来。

  执砚嘴里冷哼一声,脚下倒不敢迟疑,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开了门,瑟缩地看了一下一脸怒气的齐嬷嬷,小声嘟喃一句,“我做错了什么,开口闭口成日回老太太撵我,今日还让我扫了一天的地。到底我是侍候小姐,还是侍候你来着?不过是沾了小姐喝你几天nǎi,天天端着架子欺负人!”

  “执砚,你够了没,没看到小姐这会难受么?”执画忍无可忍亦凶了一句。

  “你们不要吵好不好,我不想听到声音……”她突生一种怒气,为什么自已都伤心成这样了,这些奴才还有心思吵架!声音却被哽在了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眼泪不断的落到他的胸口,她心里烦得历害,但她原就是个随xìng的人,生了气,也吼不出气势,倒象撒娇的孩子。

  执砚心想,小姐夜里发恶梦又不是一回两回,醒来时哭成个泪人,到了第二天还不是生龙活虎,何至于大惊小怪。

  齐嬷嬷端着一汪清透安神汤走了进来,来到床榻边,执画忙将赵十七扶起,齐嬷嬷轻轻吹着气,在蒸腾的白色水汽中满脸慈爱地看着她,低声道,“小小姐,奴婢担心小姐睡不安枕,傍晚进就熬了安神汤一直放在小炉里煲着,这会刚好可以喝,您喝些再睡吧!”

  赵十七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就着齐嬷嬷的手,小口地啜了一下,甜甜的但一点也不苦,忍不住小脸绽出一丝笑意,“谢谢nǎi娘!”

  齐嬷嬷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抚了一下赵十七的小手,含笑,“加了大红枣,是这寺里自已种的,小小姐素来爱甜,刚刚好。”

  赵十七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温温热热地流进胃腹之中,那样的温暖一下子驱散了心头缠绕着的恐惧感。

  执画挑开赵十七额头间的碎发,见她额间全是汗,转头想吩咐执砚端盆热水来,却见执砚靠在窗边,悠闲地用手扬着风吐着气,气又不打一处来,“执砚,还不去抹把热水,给小小姐洗把脸,天底下没瞧见你这样当奴才的,是不是欺着小姐xìng子软?”

  “执画姐,你有事吩咐就是,何必拿话顶我。”执砚对执画倒不敢说什么,忙端了空脸盆出去打水。

  齐嬷嬷是赵老夫人房里,这次赵十七回来,赵老夫人瞧着赵十七身边的丫环好象越来越没规距,便差了齐嬷嬷过去管一管,立立规距。

  齐嬷嬷来了几日后,发现执砚对照顾赵十七并不上心,原本是想撵人,倒是赵十七想执砚也伴了她这么多年,虽说xìng子粗了些,做事也有点懒,但总归对自已还算忠心。若撵了,换一个的话,一是不熟悉,二也指不定能找对她真心好。

  齐嬷嬷想想也有道理,这才罚着执砚去打扫寺院。

  赵十七喝了一碗温热的汤,心里倒舒服些,她靠在执画的怀中,伴着偶尔的一声两声的抽蓄,也已慢慢地平静下来,认真的回想起方才梦中有关师父jiāo代过的一切。

  师父真有难托梦于她,也是托她找父候或是她的兄长去救,怎么会托她找姑姑?

  师父让她寻找姑姑,可姑姑多少年来从不理世间俗世,这水月庵除了自已偶尔来住几天,几乎不见外人,就算是祖母想进来看看自已的女儿,也被姑姑拒之门外。

  这样与世隔绝的人,有什么能耐去救一个关在刑检司死牢中的人?

  师父有难,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若仅是自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未经证实就草草率率地去跟姑姑商良这事,就显得太儿戏。

  但为了慎重,她还是得把事情弄个明白。

  她想,只要证实师父是不是真被关进了刑检司的死牢,就能证实方才梦境是真还是假。

  “画儿,你明儿一早就回府里找大哥,就说我有急事寻他。让大哥过来一趟!”

  执画刚想应,执砚突然端着半盆的水形色匆匆地推门进来,脸色苍白,一路端着水半跑过来,水到处溅得满地都是,“小小姐,不好了,我们敢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不能呆人了!”

  执画见执砚脸色苍白,气喘息息的模样,疑声问,“出了什么事?”

  执砚把水搁在枕边的小案上,压低声线说,“我听到有女鬼的哭声,很凄惨的……”刚说完,天空突然一道闪电下来,震得房里的人全吓了一跳。

  “啊……”赵十七这会刚做了诡异的梦,听执砚一脸惊恐的表情说这里闹鬼,恰巧半夜惊雷,只吓得尖叫一声又往执画的怀中缩。

  齐嬷嬷闻言蹭地一声跳了起来,照着执砚的脸狠狠的煽了过去,“打你这个噪蹄子,成日不做事,听风是雨地就来吓小小姐,没瞧见小小姐这刚缓过劲么?”齐嬷嬷人虽过了四十,力道不小,刚骂完,一把就揪了执砚的耳朵将她整个人往房门外扯,“你给我在外头呆着,没叫你不许进来。”

  执砚惊得哭出声来,“我不要,我不要,执画姐,救救我,我害怕,我是真的听到了……”推搡间,执砚和齐嬷嬷的声音越行越远。

  执画不搭理,拍着赵十七的后背轻声道,“小小姐,今晚特别闷热,方才打雷,可能一会就要下雨了。下了倒好,夜里凉快些,还更能睡个好觉,您别听执砚口无禁忌的话。”

  “那哭声又怎么回事?”赵十七却想起梦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听见兰亭流泪的声音,一滴一滴地溅在她的心上。

  执画失笑道,“可能真是听到什么哭声,但不会是神神鬼鬼的,奴婢听说这院子隔壁是永恩寺,专门关押着一些罪臣的女眷。这些本也是千金小姐,家里徒然被抄斩,难免会伤心,夜里头睡不着哭一哭,也属寻常。小小姐莫听执砚那死丫头乱嚼舌头,她就一个没正经的xìng子。”她轻轻放下赵十七,绞了一把毛巾,帮着赵十七洗了脸,又道,“这会离开亮还早,小小姐再睡一会,到天一亮,奴婢这就去找大公子!”

  赵十七点了点头,仿似无限仿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你不要离开,灯也不要熄了,我害怕……一闭上眼就看到他了……”

  “小小姐放心,奴婢就在这靠着,小姐一抬头就能看到奴婢。”

  赵十七这才放心,一手捉了执画的手放在胸口上,可一闭眼,就瞧到兰亭那涨满血丝的眼眸,忙睁开眼,哭声又溢了出来,“我不敢闭眼,执画,宁王他要挖我的心……”

  执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奴婢觉得,你这是心病……”

  赵十七悠悠一叹,她心里空dàngdàng的,执画虽贴心,可却无法与她分享心事。

  宁王府。

  夏日碧空放晴,到了晌午时分,一轮红艳艳的烈日当空映照,几阵微热暖风吹过,夏日的热烈很快显现出来。

  钟管家双手叉着腰,大声吩咐着正往大门里搬着楠木家具的伙计,“小心些,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地上有些滑,你们都要小心谨慎些,摔了人没事,磕了这些宝贝可就有事了,这些都是王爷派人到江南订制的。”

  “钟大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他们磕断了腿,也不敢碰到这贵重的玩意儿!”路掌柜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拿着纸扇拼命帮着钟管家煽着风。

  钟管家擦了一把额间的汗,对着手上的茶壶嘴,猛地饮了几口菊花茶,又抹了一把脖子的汗,“你说这天气热得也太邪门了,也没个过渡,一下就热起来!”

  “是呀,大前天儿走到大街上,还觉得凉爽!从昨儿开始突然就变热!”路掌柜随声呼合着。

  钟管家走了几步,抚了一下高大的圆柱的上金漆,“过几天再把府里重刷上一遍,就能办喜事了!”

  “办喜事?”路掌柜讨好的接过钟管家手上的茶壶,一脸好奇地打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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