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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屋内有个人帮着打理家务,又没有田地要她照顾,郝澄更加频繁地往镇上跑。她通过寻了好几处宅院,几番衡量,终于敲定了城北的一处宅院。

  谈妥了,她便要花钱买下来,结果第二日她带了银票过去。牙行那边出了幺蛾子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卖家又临时反悔,说是把屋子已经高价卖出去,她要是想买,再多出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郝澄怒了,生意自然做不成。牙行劝了她,便又给她介绍了两个,但悉数都失败了,按照牙行的规矩,她们介绍三个,如果是谈好了,结果最后都闹不成的,郝澄在她们那里jiāo的订金可是不可能拿回来的。

  一次两次还好,多来了几次,要还察觉不出其中问题,郝澄就真是个傻子了。看郝澄为买个合心意的房子这么折腾,还是有个卖房子的主好心,私底下才劝了她一句:“你这是得罪人了,可要在这里安家落户,那牙行可不能得罪。”

  郝澄想了半晌,她在这镇子上什么事也没干,这牙行是靠抽成做生意的,犯不着平白无故这么整她。思来想去,这里她能够得罪的人,就只有书生那个吝啬鬼舅舅。

  她本着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去和他计较,对方倒是来招惹她了。还真当她是包子,随随便便可揉捏了!

  可惜她抓不着证据,寇氏做得也不是天怒人怨的大事,就是给她添堵,顺便让那些卖主败坏下她的名声,纯粹恶心她。

  对律法也不是很熟,虽然气愤,一时间还拿寇氏和这牙行没办法,只能自己憋屈着,憋了一肚子的火。

  因为生闷气,郝澄当天饭都没怎么吃,还是江孟按捺不住,才问出了口:“这又是怎么了,可是买房子的事情,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13章 013

  郝澄并不擅长向人倾诉和大吐苦水,特别是不擅长向异xìng的陌生人讲出自己为难的话,因此面对江孟真的关心,她只是含混两句,便把事情带了过去。

  她含含糊糊的不肯说,江孟真也没有一个劲地追问,花了点工夫和时间去镇上打听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镇上也有好几家牙行,只是郝澄找的这家混得最好,规模也最大,因为后头有县官娘子撑腰,一般人家都不会跟这牙行作对。

  像牙行这种地方,还要介绍一些丫头小厮之类的下人,这镇上大户人家和她们都有jiāo情往来,得罪了牙行,自然怪不得那些卖房人临时反悔。

  郝澄是小老百姓,虽然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但镇上的秀才娘子也有好些,秀才到底不比举人那般有身份地位,郝家又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亲戚。面对这种情况能怎么样,忍?

  自己认栽,那就多出几百两银钱。可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几百两对现在的郝澄来说是大数目,多出这份钱那就没有做生意的本钱了。租房子,不是自己的屋子,得罪了人被临时赶出去更加狼狈。

  可让郝澄就这么憋屈着她当然不甘心,“自己的人”被这么算计,江孟真比她还不爽。对他而言,现在的郝澄算是他的庇护伞,还有救命恩人这一身份在,当然算是他的人。

  江孟真记仇还护短,别人欺负到郝澄身上,不就是欺负到他头上。这要是他用真实身份来这镇上,便是那县官也得毕恭毕敬,哪会有人不长眼睛敢冒犯到他头上。

  但即便没有那个身份傍身,依着江孟真的骄傲,他也不能容忍自个受这样的委屈。

  郝澄在外奔波了两日,江孟真心中早有了一番盘算,寻了个郝澄心情还好的时机,便旁敲侧击地提了一句:“房子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这里有。”

  郝澄这才想起来自己家里有个移动小金库,依着孟臻的xìng子,她若是拿了不还,对方估摸着也不会和她计较。向对方借钱的话,即便多出两百两银子,她也依旧有本钱去开铺子。

  不过这事情她还是难以咽下那口气:“房子先前都看好了,只是遇到了点小麻烦,我原本是打算花五百两左右的银子买房子,结果得罪了牙行,要么多出两百两,要么就花冤枉钱买不好的房子。”

  江孟真早就知道,却仍旧故作不知情:“那牙行哪里来这么大胆子?生意好好的不做,你要是买卖成了,她们不是也能抽几十两银子。还是说,镇上没别的牙行了?”

  郝澄叹了口气:“是因为招惹了我舅舅寇氏,他成心要和我作对。我这几日寻了几家牙行,都不肯替我做这笔生意。自个单独去找,一是不知情有顾虑,而是太耗费时间。我这几日想了想,若是不行,便迁出这个镇子,等到了别处,我那舅舅总不能把手伸得那么长。”

  打不赢就跑,硬碰硬这种事情郝澄是做不出来的。她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只能先远走高飞,然后等有实力了再回来打寇氏的脸。

  江孟真点点头:“迁到临镇也是个出路,只是这样未免狼狈,你有没有想过去告官?”

  郝澄摇头:“那县官正是这牙行幕后的人,告牙行又有什么用处。更何况她们都是按规矩来办事,即使告了牙行,也没有什么用处。”

  那些卖房子的是不可能冒着得罪县官的风险来给她作证的,牙行按规矩收了她的钱财,看起来也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不爽啊。什么叫打落牙齿血吞,这就是,这憋屈感实在是令人不爽。

  江孟真道:“如果你想做生意,那去临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走的时候,这官还是可以告的。”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所以郝澄想过安生日子,去别的地方是没问题。

  但扇了这些人两巴掌之后得意洋洋地走,和夹着尾巴逃窜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郝澄郁闷道:“这我也知道,可有县官护着,咱们怎么告?”

  晋国律法虽多,但其实很乱,有些律法连那些官员都不知道。但他不一样,虽然为男儿,但江孟真要学的东西远远比那些一门心思科考的读书人多的多。

  想要算计人,免不了要利用律法的空子。即便是那些状师娘子,也没有几个会比他更熟谙本朝律法的。

  江孟真勾起唇角:“当然可以告,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赢。”

  第14章 014

  听完江孟真说的晋国律法,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连珠pào一般问了三个问题:“这条律法和其他律法可有冲突?实施的时间可还有效?”

  郝澄上辈子不是法律专业的,不过官司看过一些,以律师为主题的剧也见过不少,对律法还算有几分了解。

  江孟真会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告官之前先去店里头购一本《晋国律》,翻到第二百五十页,从右到左数第二十三列,第十三章一千三十五条,先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你再考虑,要不要依我所言。”

  他倒没有觉得被冒犯,毕竟郝澄与他算不上相熟,告官输了搞不好就被倒打一耙。

  要是郝澄不知谨慎,毫不犹豫地就按他所说的去做了,他反倒可能觉得这人被狐妖迷了心窍,太容易偏听轻信,不是他能够用的上的人。

  郝澄将信将疑,当天就抱了本厚重的《晋国律》回来,翻到那页,果然如江孟真所言。

  她考了对方几条,后者悉数对答如流。为了给郝澄增加信心,江孟真还当场露了一手。

  他让郝澄翻来《晋国律》的最后一页,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背诵上面条例,从他口中吐出的句子流畅清晰,然而听着毫无逻辑xìng可言。

  郝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晋律,竖起耳朵仔细听,便发觉对方不是随便吐出一堆乱码,而是把晋律从最后一条最后一个字,完完全全地一个字一个字倒着往前头背,章节顺序是倒的,句子也是倒的,真真正正地倒背如流。

  前世郝澄有个能背出一本英语字典的同学,她已经觉得对方很厉害了。这本《晋国律》足足有七百多页,一共近四千条律法,而且按江孟真所言,他对其他律法同样熟知,才能有十足的把握对她下这个保证。

  即便江孟真可能没有他所言那么厉害,这倒背如流《晋国律》的本事,就足够让她刮目相看。

  年轻人也该有点胆气,郝澄合上书,显然是信了江孟真在律法上的专业素养:“那依你所言,我应该怎么做。”

  江孟真沉吟道:“我若是有状师的资格证明,本可以帮你一把。不过现在我连身份文书也无,这事情便不好方面chā手,你若信我,便按我说的来做,多余的话一句不要说。”

  郝澄毕竟不是表演出身,怕自己做的不到位,还跟着江孟真在屋内排练几番。

  她有不懂之处,对方就逐句和她分析:“为官者最怕旁人说她对皇上不敬。你上去就按照晋国律告人,莫提半句县官不是,只说那牙行胆大妄为,是她们违反了律法。”

  如果郝澄带上县官,后者免不了要为自己推脱罪责。只一心咬定牙行,县官为表忠心,成全她自己清名,迫于压力,自然会“秉公办事”

  不怕官员利益为上,像县官这种人,越是贪婪越顾自己,看起来是牢固的盟友,一旦牵扯到她自己利益,管你是谁,她都能立马翻脸。

  更何况那牙行和县官之间,不过是靠着一个美貌侍君牵扯起来的,本就脆弱的裙带关系。

  牙行磨郝澄,无非就是昧了她的银子,不打也不骂,就是恶心人。

  偏偏郝澄容不得这种恶心,也不会容忍她们借故,毁了自己的清名。她们恶心郝澄,郝澄也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排练好了,郝澄便一大早去官衙把牙行给告了,她手里高高捧着本《晋国律》,呈上去的是江孟真教她写的状纸。

  寇氏在府上听到热闹的时候,把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你没听错,那呆子她真把牙行给告了?”

  报信的仆fù点头道:“没错,她把牙行告了。”

  寇氏反倒笑了:“我这个外甥女做事一向找不着调,不过是个穷酸秀才,心气倒是高。连这么点委屈也受不住,自个要往铁板上撞。”

  那仆fù问:“那咱们怎么办,她不会牵扯到您吧?”

  本来就是他让牙行磋磨郝澄的,他那么讨厌郝澄,牙行只会和他联手,当然不可能迁怒他。

  寇氏嘴角翘起,笑容里透着一分诡谲:“咱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准备好马车,去看热闹。”

  指不定他到了衙门,整好能看到郝澄因为耽搁公务,诬告衙门被赶出来打板子呢。

  他心下欢喜,那厢知县快被这书生搞得气死了。旁人告官,先递状纸再喊冤,俱是低眉顺眼姿态,只求她为名做主。

  这书生告官,状纸却递了,见官却不跪,她一拍惊堂木,书生立马道:“草名是带着《晋国律》上来的,在《晋法律》第一百二十三条,太祖规定,以捧《晋国律》喊冤者,可免于下跪。”

  县官暗道狗屁,她怎么没听过这种奇葩规定。不过书生一副笃定样子,出于谨慎,她还是让一旁师爷赶忙去查。没有还好,要是真有,对手拿这事做文章她就倒霉了。

  其实郝澄也没听过。不过晋国各种乱七八糟的律法多着呢,有很多空子可钻。只是平民百姓谁会捧着这么厚的法典去告官。即便带了,谁会记得那么偏僻的法规。

  师爷赶忙去查,半晌回来后附耳过来:“大人,还真有。而且那律法还说,六品以下官员见之要下跪呢。”

  当年太祖为了表明《晋国律》的不可侵犯,在针对《晋国律》编撰的《晋法律》做了不少奇葩规定。

  县官是七品官,自然属于要下跪的范畴。郝澄不说,她自然没拉下面子来主动下跪,只借坡下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允你不跪。”

  她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郝澄见她反应松了口气,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道:“草民郝澄,为被辱清名一事,状告飞腾牙行!”

  第15章 015

  郝澄按照江孟真建议她的,先不说飞腾牙行想法子折腾她银两的事情,只一口咬定牙行支使那些卖主,要毁她清白。

  读书人的清白名声在这个世界极其重要,特别是尚未入仕的读书人,在科考之前,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都可能毁掉她的仕途。

  这种重要的事情,郝澄告牙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原告喊冤,飞腾牙行的负责人自然被传唤了过来。事情是李牙公弄出来的,李牙公自然也被推了出来解决这件事。

  他一上堂,便哭天抢地地喊冤:“我们牙行可是完全按规矩办事,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毁人清名的事情!大人可千万为我们做主啊,便是秀才娘子觉得我们牙行规矩不对了,不该在三次jiāo易都没成之后,按规矩不归还你的订金。横竖是几十两银子的事情,我们牙行不要了还不成。”

  李牙公三言两语,一口咬定是郝澄舍不得那几十两银子,明明自己品行不成才导致几番被人临时毁约,却要来污蔑牙行,实在是又吝啬又刻薄。

  一个人说另外一个人不好,那可能是两个人有仇怨,但如果好些人都说这个人不好,旁人也便觉得这人是真的不好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说他,而不说旁人呢。

  郝澄买房子也是这个道理,一个卖房的违约,可能人家还说是那卖房的不对。可好几个都临时和郝澄违约了,那肯定是郝澄问题了,不然人家和郝澄素不相识的,干嘛先前谈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反悔呢。

  李牙公嗓门大,唱作俱佳,一来就把旁人唬住了,倘若郝澄心理素质差点,被他气得结结巴巴起来,搞不好便成了他口中的品行不端的小人。

  偏偏她捧着那《晋国律》,腰杆挺得笔直,思维不乱,吐字也清晰,坦坦dàngdàng一身正气的样子,让人又觉得,怎么看也是个正经人。

  “这便是学生之所以请大人为小人正名的原因,牙行里存着学生与几位屋主率先填好的协议,想必请几位屋主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牙公心中对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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