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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宴的,那对方就应当认识郝澄。

  明知道这个是自己的妻主,对方还扑过来,自然是居心不良。他将那枚叶子紧握在手心,又沉声道:“十三帝卿扑过来之后呢,他面上表情如何?”

  不怪他如此这般反应,郝澄毕竟比他年轻十岁,世人多老妻少夫,自从与郝澄成婚之后,他就对那些尚未出阁、年轻美貌的小郎君们抱有十分的警惕之心。

  那两个暗卫忍着伤口处的疼痛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江孟真这才捏着那枚叶子从密道离开。等到回了屋子,郝澄仍旧在床上安睡,她的睡姿十分规矩,连手放的位置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喊郝澄起来问她这叶子的事情,到底是没有忍心将她吵醒,最终还是将东西搁在了梳妆盒的底层,心事重重地躺在郝澄的身边睡了过去。

  因为宿醉的缘故,郝澄醒来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头疼yù裂,她按压着自己的额角试图让疼痛的症状减轻。

  等她缓过神来,一向十分浅眠的江孟真也被她惊醒了。他直起神来,身上的薄毯便从肩头滑落。江孟真的睡眼还有几分惺忪:“怎么不多睡一会?”

  郝澄瞥了一眼屋内的计时器:“已经时辰不早了,再睡一会得日上三竿了。”这会她肚子都饿得打鼓了,算起来,已经睡了快七个时辰的时间了。

  江孟真打了个哈欠,她的目光便又重新凝聚在他的脸上,这一看便面露惊异:“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

  郝澄神色一变,江孟真便忙不迭地去找那面西洋琉璃镜,果然,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容色十分憔悴,这下子更加比不上那些容色气色都极佳的小年轻了。

  他昨日虽然早早的上了床,但实在是心思太重,导致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这会会这个状态也是自然。

  郝澄却不知道江孟真是为了那十三帝卿的事情这般,还以为他是为了方余的事情和她昨日甩袖出去的事情如此。

  她当下便有几分内疚,伸手搂住他道:“方姐的事情,我也想过了。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她,我请大夫小心些让她住出去便是。昨日是我不好,不晓得收敛脾气,以后这种事情咱们先商量了再做决定,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喝了酒就不大能够记得事情,显然已经把昨天回来之后和江孟真的有商有量的对话抛在了爪哇国,完全不记得了。

  江孟真被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圈在怀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他反应过来郝澄可能是忘了事,心下有几分好笑,也没有打算趁机改变主意,而是道:昨天你回来不是和我说好了吗?方余可以住在府上,反正她一个人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你若是真喜欢她这么个朋友,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有一点,你不能每日都去看她,绝不能和她腻歪。”

  郝澄心下又软了三分,眼睛亮晶晶地看了江孟真一会,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口,笑嘻嘻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知道夫郎对我最好了。”江孟真是她的夫郎,方余又不是,她每天去看一看方余就已经够了情分,当然不可能为了姐妹忘了夫郎了。

  亲完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咱们两个这就算是和好了对不对?”

  江孟真没好气道:“我还以为自个昨日就和你和好了的。”

  郝澄将他又搂紧了一些,下巴搁在江孟真的肩头,脸还和江孟真的右脸颊贴着:“我这不是忘了吗,那以后咱们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妻夫之间信任很重要,但和睦同样也很重要。那种所谓欢喜冤家一天到晚闹腾个不停的生活,她是一点都不想要。

  因为脸挨着脸,她说话带来的震动江孟真很清楚地能够感觉到,他轻轻应了一声:“好,你怎么说都好。”

  等着黏糊了一阵子,郝澄才松开江孟真腰身,替他束发戴冠之后,又让下人从厨房里要了两个水煮蛋。

  江孟真皱着眉瞧着那两个鸡蛋:“我不吃这个。”郝澄做的蛋羹他还挺喜欢,但是这种没有什么味道的白水煮蛋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是拿来吃的。”她应了一句,从鸡蛋小头的那一边小心地磕破,等光溜溜白嫩的两个鸡蛋都剥好了,她一只手捏着一个,在江孟真的黑眼圈上滚动。等到他眉眼下的青黛之色消失了一些,她才收了手。

  原本她是准备下厨庆祝一下两个人和好,但江孟真愣是把她从厨房里拉了出来:“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午膳大概就不在府上吃了。你过些日子还得准备殿试,等到殿试之后咱们做什么都行。”

  一说到殿试,郝澄便蔫了。不过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为了让江孟真不让旁人看轻,也为了能够让她在这京城更好的立足,不日后的殿试她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准备。

  做东西,本来就是为了让吃东西的人感到开心,江孟真都不回来用膳了,也不乐意她做,郝澄也就收了这份心思,她当下也就应允道:“那我都听你的,你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吵完架和好后总是要比先前更黏糊一些的,江孟真离府的时候,郝澄还站在门口目送他,一直等到马车在她的视野里消失成一个点,她才恋恋不舍地进了门。

  江孟真亦是等到进了拐角,看不见郝澄站在门口的身影后,才放下马车侧边的帘子,命马车fù驶向他今日一大清早便命人定好的明月楼。

  江孟真来的时辰似乎早了些,他在明月楼等了小半个时辰,他约的人才姗姗来迟。

  在谢冰心口中的十三帝卿从一顶不起眼的软轿中走了下来,身上穿的仍然是便于在外行走的女装。

  对方完全不像昨日那副怯懦如小白兔的样子,全然没有被江孟真的气场压倒,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极其稳当地走了过来。

  “他”姿态优雅地在江孟真的跟前坐好,笑吟吟地道:“不知表兄约我出来,是所谓何事?”

  第68章

  江孟真也不与他委婉,径直将那枚叶子搁在他的面前:“这物件,表弟应当是十分熟悉才是。”

  对方扫了一眼,便将叶子收了起来:“这确实是我的东西,兴许是不小心落下的。还特地劳烦表兄为我送这么一趟东西。”

  他顿了顿,一双桃花眼眯成了弯月,笑意盈盈道:“表兄今日邀我出来,不会是只为了这么一件事吧。要知道往日我约你都难得约到,今日一听说你主动邀约,我可是特地向夫子告了假,急匆匆的便从宫里出来见你。”

  江孟真秀丽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冷意,语气也冷如山顶终年不化的冰雪:“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东西你是留在谁的身上,你再清楚不过。我的妻主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夫郎,我可不知堂堂帝卿竟然会生出给人做夫侍的想法来。”

  江孟真做事喜欢迂回手段,不过在郝澄这件事情上,他半点迂回都不愿意,就是要早早的把对方的一切旖旎想法掐死在萌芽阶段,免得后头徒生事端。

  身着女装的娇小少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表兄思虑多了,我对表嫂一点想法也无。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藏着掖着。那叶子确实是我有意放上去的,我也认得昨日之人是表嫂。但我并非对表嫂有意,而是对表兄您。”

  江孟真语气依旧十分冷硬:“我对男子无意。”

  少年轰然砸下来一个大雷:“那如果我不是男子呢?”

  江孟真当场愣怔了:“你犯不着和我开这种玩笑,你若不是男子,我对你更加无意。”

  郝澄已经比他小了十岁了,若是他当初嫁给的是个优秀的女子,指不定生的孩子都比自己这位表弟大了。别说他现在已经有妻主,就算没有,他也不会对这么个少年产生什么旖旎心思。

  十三帝卿却是站起身来,当着江孟真的面撕掉了他脖颈处的喉结贴,又解了上衣下来,扯了胸前的束胸,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

  她现在才发育没有多长时间,胸部刚刚鼓起来,像是两个nǎi香小馒头。这个时代虽然是男子生育,但若是女子吃了rǔ果之后便能喂小孩母rǔ。

  服食母rǔ的小孩会比较聪慧,只是因为哺rǔ会影响到女子的身体和作息。绝大多数贵族家里都雇用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不错的rǔ母。

  皇室中少见女子亲自喂养孩子的,所以胸一般不是很大,但并不代表她们没有。

  比如说谢槿像她用了束胸之后,胸前便平坦一片,旁人根本瞧不出来。

  但她扯了那束胸后,两个不是很鼓的小馒头就呈现在江孟真面前,男子不可能会有这么鼓的胸脯,她当然只能是女子。

  他忙撇过眼睛去,对方见状却嘴角微扬,手伸向自己的裤腰带:“我倒不介意褪去全身的衣物让表兄验明正身,不过想来表兄不愿意。当然你若是开口,我可以解下裤子。”

  江孟真低声呵斥道:“放肆,你还不把自己的衣服给穿起来!”

  后者露出个有些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地穿好衣物,这才出声让江孟真把脸转回来:“我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既然表兄相信了我是女子,那咱们便接着谈正事。”

  “我与你有何正事要谈?”江孟真是惊异表弟变表妹一事,也隐隐能够猜到对方为何突然在自己面前暴露是女子身份的秘密。

  但他还是决定,就当自个今天什么都没有听见,并不愿意,这么轻易就趟进宫中那滩无比污浊的浑水中去。

  少年,不,准确的说是少女才是,她苦笑道:“我为了什么而来,今日又是为何在表兄的面前暴露这个秘密,这些表兄应当一清二楚,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

  江孟真讥笑道:“你在宫中做了十年多的帝卿,自然还是继续做下去比较好。欺君是大罪,江某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过。”

  对方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表兄想的是清楚明白,可是你也别忘了,我的父君和逝去的舅父是一父同胞的兄弟,便是你不想牵连进来,为着你自个的小家,也是不得不为我一起隐瞒这个秘密不是?”

  欺君是大罪,但若是犯罪的人最后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谁还敢有那个胆子去和她计较当时是不是欺君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舆论掌握得当,后世谁还能知道这其中的曲折龌龊到底是是何等模样。

  谢槿顿了顿,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她又道:“林家如今看着风光,但这风光底下就是油锅架着,维系在母皇身上,一旦现任倒下来了,和林家争锋相对的郑家上位,那林家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表兄的身上毕竟还有四分之一是林家的血,没了林家,你多少还是会受牵连。但如果……”

  江孟真打断她的话:“表弟不过是帝卿,平日里又是再小心不过,舅舅只得了你这么一个孩子。他日不管是哪位皇女上位,都不会对一个帝卿多做为难。若是你败了,受牵连的则是整个林家。”

  他又不傻,谢槿话说的是好听,但帝卿又不会威胁到皇女们的皇位,谁会为了一个帝卿去找整个林家的麻烦。

  而且林家本来就是用来制衡朝廷的,看起来确实风光,权利也很大,但底子却虚得很,远不及那些底蕴深厚、势力错综复杂的世家大族。一个只忠于皇帝的家族,只要当今的圣上不糊涂,挑选继承人的眼光不差,林家至少能够稳稳当当地继续风光下去。

  江孟真起了身:“既然表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今日过来,我只是为了还表弟东西,还希望你能记清楚,晓得分寸。”他把表弟两字咬得特别重,便是在明示对方,今日之事他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表弟就只能是表弟。

  谢槿被他打断也不恼火,江孟真在想些什么,顾虑什么,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没有傻乎乎的一口应她,也正说明江孟真不糊涂,只有聪明人才能够为她所用,也是她更好的助力。

  她也跟着起了身:“表兄先别着急拒绝我,如果我说,母皇也知道我是女儿身呢?”

  江孟真的脚步顿住,只听得这小恶魔一般的“表弟”在后面继续诱惑道:“如果我还说,母皇身子骨已经不大好,她十分属意我这个继承人,只是迫于外界压力才如此呢?”

  江孟真转过身来看着她,谢槿嘴角微弯,露出狡黠的笑意:“便是表兄没有那个野心为了权势,那为了表嫂呢?若是你走的更高,表嫂也能走得更高。平民想要在这朝廷之上博的一席之地,远远要比世家女子难上千百倍。无论是哪一位皇女上位,表嫂都不会走得太远。若是受了林家的牵连,那便更加。我今日来只是为了给表兄一个选择,到底要不要帮我,由你决定。我不逼迫你,你若是有意,随时可以来寻我。”

  江孟真并没有当场给谢槿答复,一路上他想了许多,等到回到了府中,见到了郝澄,他的心神才安定下来。

  郝澄见他回来,连忙把手中关于殿试的礼仪卷宗都放了下来,迎上来问道:“不是说要在外头待许久,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在外头用过膳没有?”

  江孟真摇摇头,郝澄便道:“那我让厨房再添一份。”

  江孟真拉住她的手:“我想吃你给我做的东西,你给我煮碗面也行。”

  为了准备考试,郝澄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吃食,成婚的这段时间更是忙忙碌碌,江孟真也不让她下厨。郝澄早就觉得手痒了,既然江孟真要求,她自然乐意。

  她询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饿?”若是江孟真回答饿的话,她就做些简单的食物,若是不饿的话,她就可以做慢一点的。

  江孟真摇头:“我在外用了几块糕点,不是很饿。”

  郝澄眉眼弯弯:“那我便给你做水馒头吧,这种点心在这种夏日吃最好了。”

  她拉着江孟真进了厨房,那些个厨娘和厨郎见两位主子进来,连忙向她们行礼。

  郝澄摆摆手,又问:“可有黑糖和葛粉、片栗粉和砂糖有吗?”

  一个厨娘应道:“黑糖和砂糖有,葛粉、面粉也都有,片栗粉厨房没有备着,但玉米粉是有的,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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