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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的xìng格如此可爱,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我自己吃,是给我家里的人,我师傅喜欢吃素,嘴又挑,您这包子的素馅儿调的好,想来对他老人家的胃口,买些回去孝敬他老人家的。”

  老fù人:“就算给你师傅,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些啊。”

  “大娘放心,我家里人口多着,这点儿包子还一定够呢。”说着拿出荷包数好钱递给她,把包子装在自己的竹篓里,柱子忙接了过去,两人这才辞别卖包子的老人往青竹巷去了。

  刚到巷子口,正遇上安子和骑马过来,安然愣了愣,还没见过他骑马呢,以往不是走着就是坐马车,这会儿见他骑马真有些新鲜,也不得不承认,骑在马上的安子和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也仿佛多了分隐隐的霸气。

  安然不觉有些怔,安子和看见她,勒住缰绳跳下来,紧几步过来,看着安然的神色颇有些惊喜的意思:“今儿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这一近了,便闻见一股冲鼻的酒气,安然不禁皱了皱眉,小手扇了两下,嫌弃的不行。

  安子和笑了起来:“就数你这丫头事儿多,不过有桌要紧的客人,推脱不过,陪着吃了两盏酒罢了,就被你嫌弃了,一会儿进去叫墨童给端碗醒酒汤就是了。”说着,瞟了柱子一眼,见他拿着安然的竹篓,脸色有些沉:“这小子是谁?”

  安然不禁有些好笑:“亏你还是大管事呢,竟连自己的伙计都不认识。”

  安子和:“你说这小子是安记的伙计?”

  安然见柱子有些傻呆呆的,只顾盯着安子和看,心说,关键时刻,这小子的机灵气怎么没了,咳嗽了一声:“柱子,这是你们安记酒楼的大管事。”

  柱子猛然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刘,刘,刘柱给大管事请安。”

  安然给他吓了一跳,却听安子和淡声道:“起来吧,不用如此。”

  等他哆哆嗦嗦的起来,打量他几眼:“你是城东的?”

  柱子忙点头:“是,小的是城东酒楼后厨打杂的伙计刘柱,小名柱子。”哆哆嗦嗦说的却极为详细。

  安然见他如此怕安子和,不禁摇摇头,安子和摆摆手:“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回去当差吧。”

  柱子应着就要走,安然生怕他回去又要受罪忙道:“且慢。”回身跟安子和道:“我买了些素包子,想给我师傅送些回去。”

  安子和顿时明白过来,却笑道:“你师父的嘴可刁,这街面上的包子想来入不得他老人家的嘴。”

  安然:“今儿这包子不一样,便我也调不出这样的鲜香的素馅儿来,可称极品。”

  安子和挑挑眉,看着她笑了起来:“能让你这丫头服气,可不容易,看来是不凡,我尝尝。”说着要去拿包子,安然拦住他,把手里的布包塞给他:“这儿给你留了,那些就给我师傅师兄送去吧。”

  安子和高兴起来,点点头:“算你这丫头还有点儿良心,不过柱子不是府里的人,只怕进不去。”想了想:“你把包子拿回去jiāo给安志,让他送回府里就是。”柱子忙点头,提着竹篓一溜烟跑了。

  安然不禁道:“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竟好像后头有鬼追他似的。”说着,狐疑的打量安子和一眼:“平常倒是没瞧出来,原来大管事如此威风,小伙计见了你,都怕成这样。”

  安子和笑道:“你别当我听不出来,你这是讽刺我呢,行了,不过一个伙计罢了,说他做什么,倒是你,今儿怎想起我了?怎么过来的?庄子离这儿可不近,若是走,怕要大半天才能到。”

  安然看了看他:“听你这话音儿是不乐意我来找你了?”

  安子和没辙的道:“你这丫头好刁的嘴,没瞧见我这嘴乐的都快咧脖子后头去了吗,还让我怎么乐意。”

  安然仔细看了他两眼,果见一脸笑意,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竟仿佛有千言万语,未能宣之于口一般,在这样的目光下,安然忽觉双颊有些烫热,忙别开头:“半道搭了牛车,倒也便利。”

  安子和见她不敢看自己,不觉低笑一声:“往后再想出来,只管跟安远知会一声儿,别院里的马车巴巴闲着,让人送你进城,也不费什么事儿。”

  安然摇摇头:“我一个小丫头如此却不妥,你不用担心,这一路常有牛车来往,方便的紧。”

  两人说着话进了大门,并未进后头藏书的小院,而是在前头穿堂间坐了,安然坚持如此,后头小院存的那些书,不说价值连城,也差不多,且满满书香,若在里头又吃又喝的,岂不糟蹋了。

  更何况这穿堂前后打开,四下通透,格外凉快,倒比里头的小院强的多,中间放了张八仙桌,墨童出去了一会儿,端了碗醒酒汤来。

  安然一看清汤寡水,尝了一口,差点儿没吐出来,简直就是刷锅水,真难为怎么做出来的,墨童满脸通红:“那个,我再去做来。”

  安然叹了口气:“还是我去吧。”厨艺这个东西,若是不开窍,便做多少遍也一样。

  到灶房看了看,倒不怪墨童,想来这里不怎么开火,没什么食材,调料也没几样,如此匮乏,自然做不出好吃的醒酒汤。

  安然想了想,见有上好粳米,便淘洗干净,放到小砂锅里熬米粥,趁着这功夫把包子放到锅里,点了些油,煎的两面焦黄,米粥也差不多熬好了,撇了上头的浓米汤出来,盛在碗里,把煎好的素包子找了个盘子放好,端了出去,。

  安然出去的时候,安子和已经挪了地方,大概是吃多了酒,这会儿正靠在窗下的榻上,闭着眼假寐。

  安然撇撇嘴,还说只吃了两盏,就这股酒气,没有一两壶都不可能,安然把包子跟米汤放在桌子上,过去叫他:“安子和,安子和……”

  叫了几声不见他睁眼,便伸手推了他一把:“安子和吃包子了。”手刚挨到他,就给他一把抓住,他睁开眼看着安然,眼里有些迷蒙的醉意。

  安然一惊,忙挣开他,往后退了一步:“你吃不吃,不吃我可走了。”

  安子和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是叫爷吃饭呢,还是催命呢。”说着下来坐到桌子前看了看,指了指米汤:“这就是你给我做的醒酒汤,倒是不知米汤也能醒酒。”

  安然心说,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米汤里含有多种糖跟维生素b族,有调和解dú醒酒的功效,这是林杏儿跟自己说的,哪会有错。

  不过,这些跟安子和没法儿解释,见他一脸嫌弃,不禁有些恼起来:“你不喝拉倒,我倒了去。”说着就要拿米汤,却被安子和先一步端起来,喝了一口:“谁嫌弃了,你这丫头的脾气越发急躁,我不过说了一句,就要翻脸,行了,别气了,莫说米汤,就是你说□□解酒我也照喝不误。”

  安然忍不住笑了,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安子和见她笑了,方才拿起包子吃了一口,不禁挑眉。

  安然看着他:“如何?我说的没错吧。”

  安子和连着吃了几个包子才道:“这素包子倒让我想起了金陵府建业寺的素斋了,听人说,那建业寺如今的素斋已大不如前了,之前有一位僧厨端的好手艺,最善做素斋,一瓜便可做十数佳肴,可见厨艺精湛,可惜后来不知下落,因有些疯癫,外头的人也称他疯僧。”

  疯僧?安然喃喃低语。

  如今这里厨艺菜系大概只分南北,到了现代,却已分的极细,四大菜系之后是八大菜系,后来又有十大菜系,十大菜系里,其中一个就是寺院菜,也叫斋菜,福菜,本来是寺庙里款待香客的素食,后来发展起来,成了一个单独的菜系,所以,论素食做的地道,当属寺院菜了。

  忽听安子和道:“今儿这素包子的确难得,我吃了几个都未吃出里头放了多少种馅料儿。”

  安然点点头:“我吃着至少有十种,馅料我倒是差不多都能猜出来,只有一样,你吃没吃出来,有种甜咸之间的味道,虽不知是什么,却中和了其他十几种馅料的味道,方才能吃出一种独特鲜香来。”

  安子和又吃了一个摇摇头,见她仍托着腮帮出神的想着馅料,不禁道:“不过一个素馅儿罢了,哪值得如此费神,回头寻了那卖包子的问问就是。”

  安然想起那老fù人的可爱xìng格,点点头,见安子和喝下米汤,酒意散了一些,便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听说冀州府的厨艺大赛要开了。”

  安子和却笑了起来:“我还当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究你的厨艺呢,原来也知道这个。”

  “是寿叔跟我说起才知道原来还有厨艺大赛。”

  安子和目光闪了闪:“莫非你想报名?”

  安然摇摇头:“寿叔说,这是为了选御厨的比赛,师傅厌倦皇宫里的尔虞我诈,都不许两位师兄提过去的事儿,若我参加厨艺大赛,师傅还不气死,更何况,我是安府的丫头,怕也没资格参加吧。”

  见安子和不说话,不禁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五年前京城的御厨比试出了何事?以我师傅的厨艺怎会输给那个什么韩子章,还断了手腕子?”

  安子和摇摇头:“五年前的事儿,我也只是听说过一些,底细却也不知。”

  安然不免有些失望:“那你可知道哪个韩子章是什么人?厨艺如何?”

  安子和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说起来,这御膳大厨再风光,归根结底也是厨子,只要是厨子就分南北两派,你师傅是南派,而韩子章便是北派,这厨艺的南北之争由来已久,因你师傅在御膳房多年,并被誉为天下第一厨,南派一时风光无俩,以至于各个酒楼都雇南派厨子,北派厨子连糊口都难,直到韩子章胜了你师傅,到如今,北派才跟南派将将持平,所以,你师傅跟韩子章的比试并非两人之争,而是代表着他们身后的南北两派,韩子章的厨艺虽承袭于北派,却曾在江南十数年之久,钻研厨艺,取南北之长,手法已不是一个北派能界定了,虽是北派,却也精于南菜,跟你师父的厨艺可说不相上下,如今更取代你师傅成了天下第一厨,我们冀州府的厨子多是北派,只有知府大人府上的陈二狗跟你师傅属于南派,陈二狗如今倍受知府大人礼遇,可见虽韩子章得了天下第一厨的虚名,北派却让略逊一筹,你也不用为你师傅鸣不平了。”

  安然摇摇头:“不是因为师傅,我只是觉得,若是为了争这些虚名而比赛厨艺,实在没什么意义,厨艺大赛的目的不该如此。”

  “不该如此,还赛什么?”

  “厨艺本就不应有南北之别,做菜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能让吃的人感觉愉悦,这才是一个厨子应该做的,而不是为了争名夺利,为了当上御厨光宗耀祖,若厨子的目的都如此,便做出来的菜肴再美味,精致,也失去了它该有的意义,民以食为天,厨艺不是为了取悦一个人,而是天下所有的人,若拘于南北之争,便更狭隘了。”

  安子和深深看了她,良久开口道:“这就是你想出去的原因。”

  安然点点头:“别说这个了,如今还没影儿呢,说说冀州的厨艺大赛,我来找你,是想劳烦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位置,不用太好,也不用坐着,只要能看见做菜就成。”

  “你还真是魔怔了,想当一辈子厨子啊。”

  “我本来就是个厨子。”

  安子和笑了起来:“行,以后你当厨子,我当掌柜的,赶明儿咱俩一起闯天下去,说不定能开个天下第一的馆子。”

  安然摇摇头:“哪有什么天下第一,我只想……”后面的话安然没说出来,只想把安记食单补充完整,让自己的厨艺有所进益,之后呢……

  之后安然没想过,也不想去想,更不能去想,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之后还能做什么?

  安然把酱汁儿刷在鱼上,闻着烤鱼的香味,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忽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这是哪儿?自己是谁?旁边提着坛子喝酒的男人又是谁?

  安子和喝了一口酒,抬头看了看,天上一轮皎月,周围繁星如斗,眼前一泓碧,水幽幽荷香,还有旁边的小丫头,清清淡淡的装扮,衣裳是安府丫头最普通的衫裙,小脸上不是半点脂粉,身上更无一样首饰,满头青丝也只梳了一条麻花辫儿,如此简单,却丝毫也不寒酸,坐在荷塘边儿,整个人就如荷塘内月光下的白莲,清绝如许,让他忍不住把视线一再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荷塘,这样的小丫头,有那么一刻,他竟希望永远这么下去,不过,他不喜欢她现在的神情,很远,太过缥缈,仿佛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

  想着,伸手过去,本来想摸摸她的脸,半截却改了,拽了拽她的辫子:“小丫头想什么呢?”

  安然回神,把烤好的鱼递给他,安子和接过咬了一口:“你放了什么?”

  安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蓬植物:“这个。”

  安子和笑了起来:“你倒是会就地取材,这香茅种在这里,本是为了驱蚊虫,不想却被你用来烤鱼。”

  安然歪歪头:“若不是你这个大管事提议,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儿烤鱼,更何况,这鱼还是荷塘里的,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告诉大老爷?”

  “我还以为你这丫头的胆子比天大呢,原来,也这么没用,放心吧,入了夜,这边不会有人过来的,而且,不过烤个鱼,又不是把别院点了,便大老爷知道也无妨。”

  见安然把他的短刀丢过来,不禁道:“你这丫头还真是挑剔,我这把弯刀虽不如你的匕首,却也不差,你就这么瞧不上眼。”

  安然摇摇头:“那匕首是我大师兄给我的见面礼,意义不同,而且,是我大师兄一直用了这么多年的,到我手里不过几天就丢了,若我大师兄知道,一定以为我不珍惜。”说着,白了他一眼:“那天要不是你捣乱,我已经把匕首捞上来了。”

  却发现安子和定定望着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的水xìng很好。”

  安然点点头:“水xìng好怎么了?”忽然想起什么:“你不会也以为我是鬼上身吧,你怕不怕,没准我真是鬼呢。”

  安子和却笑了起来:“便你是鬼爷也不怕,爷收了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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