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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眼睫,飘落的花瓣打着旋落在他的睫毛上,扑闪两下,便旋然落下。

  “亲人。”傲寒抬起眼,目光柔和清澈,微笑着看着她。

  “对,亲人。”清媚笑了起来,慢慢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让我觉得安心,定是媚儿最亲的亲人,不会错的。”

  傲寒眼里浮起浅浅的波纹,此许忧伤,转瞬即逝。

  梅林中,落英缤纷,点点殷红慢慢的飘落下来,落在两人洁白的衣袂上,发丝飞扬,明眸皓齿,宛如画卷。

  储良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来的,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轻轻推开并未拴的房门,清媚抬起头,朦胧的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宛若鬼魅。

  “少主,请跟我来。”

  “储……良……”清媚吐出这个陌生的名字,心里有些许的疑惑浮上来,“有什么事?”

  “有人要见你。”储良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却分明表示,她非去不可。

  清媚迟疑了一下,将屏风上的外衫取了下来,然后对储良笑了笑:“走吧。”

  刺莲岛上的夜,微微的潮凉,夜风仍然有些微的刺骨,清媚被储良带着渡而过来,脚踏实地的踩到地面后,清媚伸手将衣衫拢了拢,指尖微微泛凉。

  有点冷。

  夜色中几朵枯败的莲花蔫蔫的搭着,这样的季节,有莲花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尽管如此,清媚却只惊诧了一瞬间,便觉得很平常,到底为什么不觉得奇怪,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储良推开了小木屋的门,然后往旁边退了一步,声音低沉:“她就在里面,进去吧。”

  微微迟疑了一下,清媚看见里面散出来的微黄的灯光,思忖片刻,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紧了,清媚猛的回头,储良没有跟进来。

  “你来了。”一个绵软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妖魅的蛊惑。

  竹榻上,一个穿着泛黄白衣的女人坐在上面,雪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银,眉目妖娆,宛若妖姬。

  “坐。”那女人笑了笑,声音很柔和,似乎没有恶意。

  “我来过这里。”清媚坐了下来,打量着屋里简单的陈设,然后看向那女人,“我来过这里。”

  “我知道。”女人笑了起来,声音里有浅浅的暖,“那时的你,是暗门最任xìng的少主,那时的你,还没有生得如今这般美,也没有这头如银缎的白发……”

  她顿了顿,声音里有些微的试探:“是谁让你一夜白了头?是,他么?”

  “他?”哪个他?清媚疑惑的看着她,眼底无邪的纯澈与清冽让女人有些微的失神。

  “傲寒对你好么?”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伸手替她倒了一杯酒,然后轻轻的推到她面前,眼神一刻不松的看着她的神情。

  馥郁芬芳的酒液让她有些恍惚,这种香冽的味道,让她觉得无比舒坦,仿佛那股子酒气已经钻入了她的肚肠,缓缓的流过周身经脉,带来一股微暖温热的适意。

  “好。”清媚想起那个眼神高雅的男子,轻轻笑了起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人,清媚微微的皱起眉头,只是记忆的空白总让她觉得有些空缺,她似乎丢掉了什么,丢掉了什么……

  屋里一阵沉默,女人似乎陷入了沉思,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若有若无的情绪,然后她轻声笑了起来,声音绵软惑人:“媚儿,过来让我看看你。”

  清媚迟疑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她这时才发现,女人的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细纹,她的下颌很尖,瘦得凌利,却凭添一股惑人的风情。

  女人伸手缓缓的探上清媚光洁白皙的脸,声音喃喃:“你要好好对他,他一生命苦,莫要再让他伤心了罢……”

  什么意思?清媚正待开口询问,却被她一指点了穴道,尖长的指甲划破了她手腕的动脉,汩汩的鲜血奔涌而出,夺目的红将清媚的眼前映上一片鲜艳的红,她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却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流着血的手腕凑了上来,强迫着她一口又一口的将那股腥甜吞食入腹!

  红色!鲜红的颜色!清媚的眸子有些涣散。

  她在做什么!她这样会死!!

  但脑子里同时又浮现出些许破碎的片段,也是这样轻轻的划破手腕,也是这样喷涌而出的血!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有的是血,不怕你喝。”

  清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后背似有一股热气绵延不绝的冲入身体,然后在她的四肢经脉里与原有的被压抑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叫嚣着流淌!

  被制住的穴道被强劲有力的热气突然一下冲开了,清媚挣扎着,口里发出呜咽的声音,那女人的力道却将她扼制得分丝不能动弹,她的血液似无无止尽的冲向她的口中,然后顺着她的口角溢了出来,将她雪色的衣襟一点点染成夺目而又绝望的鲜红!

  女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唇角的笑意却慢慢的深了起来,她看着目光已经涣散的清媚,用空下的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长发,声音轻若游丝:“我这生欠他的,只有以这种方式来补偿了罢……”

  清媚拼命的摇着头,眼前不断浮现的,是冰若寒潭的湖水,一点一点的将她湮灭,而在那种近乎绝望而又令人窒息的水压中,却似乎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泛着微微的rǔ色温润,中间一抹血丝凝而不散,那掌柜笑着给她介绍道,这是啼血珠,啼血珠!

  “你是他此生中最在意的人,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清醒的活着……”女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清媚仰着脸,血液将她精致的容颜衬得妖艳惑人,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傲寒的声音,还有储良,还有桌椅打翻的声音。

  那种并不大声却足以让人撕心裂肺的痛楚,那个从来哀怒不形于色的男子悲怆的唤着那个女人!

  他叫她,娘!娘!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和着浓稠的血液缓缓的滑落下来,将清媚脸上的血迹冲出一道浅浅的泪痕,她看见那个穿着火红衣服的男子在水里焦急的寻找着她,他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吐出一串串可笑的气泡,他的口型告诉她,他在唤她媚儿,他脖颈上的红色丝线从衣襟滑落出来,晶莹的啼血珠在水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鲜红的血从他裂开了的手腕间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在水中丝丝绕绕的飞散开来,宛如盛放的红莲,将她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染成淡淡的红……

  她终于知道她失去了什么!

  雪衣……

  作者有话要说:

  终须有,莫强求

  黑色与白色,郁重而鲜明,一方窄窄的小木匣子,承载了那个女人所有悲剧的一生。

  清媚穿着白色的孝服,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傲寒,他站在灵位之前,伸手,一遍,又一遍,轻轻的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牌位。

  他的神情是淡淡的,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无声无息的淌过,缅怀着那些黑白的彩色的沉重的欢乐的过往。

  那个男子的身形修长,白衣翩然,清媚却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那脆弱被包裹在无形的情绪之下,淡淡的,无声息的蔓延。

  门边的身影闪了闪,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又无声的走开,如此反复,已有数次。

  那是储良。

  清媚上前两步,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傲寒的手,感觉到他轻轻的瑟缩了一下,心里没来由的,泛起浅浅的涟漪。

  “寒……”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清媚踌躇着,想着到底要用怎样的话,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她不明白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得出来,傲寒很在意那个女人,甚至,不惜用数十年的时间来培养一个为她解雨晴的棋子,他在刺莲岛上看向那座小木屋的眼神,分明是忧伤的,黯然的,却又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期翼,他像所有普通的孩子那样,期待母亲的爱与温暖,隔着薄薄的木墙,他的视线似是要穿透过去,紧紧的拥抱她。

  清媚看着他,她想说,还有我,还有我,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该恨他的,这样一个从来没有付出真心的人,这样一个从来只懂利用的人,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怎么能够不顾一切的将他拥住。

  “清醒的死去,总比浑沌的活着要好,”傲寒侧过头,唇角轻轻的扬了起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我没事。”

  慢慢走出门外,所有的黑衣杀手都站在门外,黑衣肃然,神情冷清,然而在他们的眼中,却有一丝按捺不住的欣喜。

  每个人都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赵总管坐在一张小小的木桌背后,每唤一个人,便有人上来领银票,数量不小,全是大面值的厚厚一叠。

  所有的人在看到傲寒出门的那一刹那,便跪了下去,他们的身姿挺拔,矫健如豹,他们都还很年轻,有着凌厉的身手和强大的战斗力。

  他们都是傲寒数年来的心血。

  而如今,他们都将获得自由。

  “起来吧。”傲寒声音柔和,静静的看着他们,“拿了银两,都散了吧。”

  “门主……”赵总管回过头,看着傲寒,嘴唇嚅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一个黑衣人上前来,他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银票发放出去。

  清媚这时才发现,赵总管也已经老了,皱纹悄然爬上他的脸,原本精明锐利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浑浊。

  时光流逝,岁月不饶人。

  傲寒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便向傲雪居走去。他的步履很缓慢,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打量这个他生活了数年的地方,每一处雕梁画柱,每一片山水浮刻,都是按他的喜好布置,梅花已然凋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箫瑟苍凉,不复往日风景如画,殷红遍野。

  “寒也要走?”清媚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终是忍不住,打破了这片沉默。

  傲寒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唇角轻轻扬起:“你呢?你走不走?”

  清媚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我要去找雪衣。”

  “花流云?”傲寒静静的看着她,眸里的波纹轻轻漾开,“我救你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血液干涸,活不了了。”

  “他不会死!”清媚定定的看着他,语气里有丝坚定,“他不会死,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过去他做到了,以后,他也会做得到。”

  “兴许吧。”傲寒微微抬眼,目光悠悠看向远处。

  他在想什么,清媚猜不到,但她知道,他这一去,也许便是永别,从此再也不见,天涯海角,再难相逢。

  码头边的游舫精致华美,数名宫人衣着鲜丽,恭谨的等着清媚上船。

  那是冠玉派来接清媚的人,之前被傲寒拦下数十日,如今清媚现了身,船上的宫人皆齐齐吐出一口气。

  与那游舫相比,旁边的那艘小船顿显简陋许多,一叶轻舟,桥形船拱,一个艄公,一桌一椅,一壶清茶。

  傲寒将手里的包裹递给艄公,然后回头看着清媚,唇角笑意轻轻漾起,一如既往的温和与暖熙。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傲寒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冠玉若是对你不好,便回寒冰岛罢,至少你在这里长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寒要去哪里?”清媚看着他,心里如堵了块巨石,沉甸甸的,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看着这个男子云淡风轻的笑意,她竟然觉得鼻头发酸,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里冲将出来,难以抑制。

  “五湖四海,天涯海角,”傲寒微笑着,伸手轻轻将她颊上的那滴泪抹去,“莫哭,我一向足不出户,如今四走游玩,当那闲云野鹤,倒也自在。”

  清媚点点头,眼泪却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傲寒叹了一口气:“媚儿……”

  顿了顿,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轻不可闻,眼底的温柔如同春水般慢慢的化开,慢慢的,漾起浅浅的涟漪:“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媚儿会照顾自己。”清媚抬起脸对着他笑,他的那句话太过轻,轻得她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脸上早已濡湿一片,“寒……”

  傲寒垂下了眼睫,温暖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拭着她脸上的泪,泪眼朦胧中,清媚看见他的手腕上系着一只小小的铜铃,那铃精巧至极,却不曾发出一点响声。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傲寒眼里浮起浅浅的波纹,伸手轻轻抚上那铜铃,便听得清脆悦耳的声音,叮铃铃响就起来,如同雨打芭蕉,珠玉落盘,圆润动听。

  恍惚间,似乎想起了小的时候,哥哥拉着她的手,轻声的给她讲着故事,他的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肩上,听着听着,便慢慢的睡着过去。

  看着眼神慢慢涣散的清媚,傲寒轻轻伸手,将她慢慢的,慢慢的拥入怀中。

  “媚儿……”他的声音喃喃,像是在叹息,“我从来就不后悔,将你养大chéng rén,更不后悔,将她的生命赋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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