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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某些她喜欢的气质,只是恰巧她心怀歉疚想要有所弥补。

  他低低地咳,喉嗓间有丝丝的血腥味压不住地往上涌着。

  聂听岚忙扶住他的肩,焦灼地向外看了一眼,说道:“天遥,你先别想太多……好在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再往这边来,不如你且卧着休息两个时辰,先养好体力再作打算吧!”

  韩天遥摇头,“我不妨事,不妨事……”

  他向来强.健,这次受伤虽重,到底捱了过来。

  只是柱子所用多是山间寻常yào材,效果平平,恢复缓慢;待得聂听岚带来的上好伤yào内服外敷后,沉沉睡了一觉,再醒来时精神已恢复不少。

  他有伤在身,也不敢冒雨赶路,故而眼见即将下雨,便提前避入岳王庙,并未在地上留下脚印或水渍。

  待得十一等人到来,他远远闻得马蹄声,早带聂听岚避入岳王像后,再不料竟听得那许多惊天秘密……

  惊痛里,那伤处的疼意反而麻木。

  聂听岚却看着外面的天色发愁,“雨倒是渐渐停了,可外面郡主和济王他们还在搜查,你又受着伤,咱们一时该往哪里躲去?”

  韩天遥薄唇紧抿如刀,忽轻轻向上一弯,“躲?我为何要躲?”

  聂听岚略一沉吟便悟过来,“嗯,朝颜郡主未必待你十分真心……但的确不想你出事,济王便是想害你,只怕也不容易在她跟前下手。”

  她往细里一想,便苦笑起来,“济王既要害你,为何还安排我来找你?是了,跟我的两名高手都是他的人,若我找到你,无非还是落在他们手上。小傅他们虽未当着我的面害你,必是一转头就去引来靺鞨人,才有了那村子的一场劫难。”

  若心里存了疑心,再将那疑心以最大的恶意铺展开来,再不经意的事都可能被导向最恶dú的解释。

  韩天遥无法评论她推断的对错,将拳头抵着额,无声一叹。

  聂听岚小心地察看着他的脸色,“那么,现在我们……去找郡主?”

  韩天遥侧过脸,对着外面晦暗的天色顿了片刻,才道:“不是我们,是我。”

  他转向聂听岚,黑眸深沉如夜,“你去帮我做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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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在第二天近午时才找到韩天遥。

  他倚坐于一株老松下,黑衣似墨,面白如雪,沉静地阖着眼睫,十一远远看见,虽已听说应无大恙,心头居然也是猛地一抽,忙紧走几步奔到他跟前,唤道:“天遥!”

  韩天遥觉出她伸来的手搭上自己的肩,隔着衣衫传来的触感一如既往,温暖里带着属于她的那种特有的柔韧,不知什么时候让他心生亲近,甚至沉溺其中,只想在这种相携相守中.共度一生……

  若这只是错觉,也盼这错觉能将错就错,就这么错下去……

  十一见韩天遥没有动静,愈发紧张,纤白的手指拍向他的面庞,又唤道:“天遥!”

  嗓间竟有微微的哽咽之音。

  韩天遥终于盼开眼来,漆黑的眸子映住那张沾了灰尘却依然精致异常的清好面容。

  见他睁开眼来,十一顿时松了口气,原来紧绷的面庞便晕出了一抹浅笑。

  原是舞刀弄qiāng英武不输男儿的女豪侠,仅这么浅浅一笑,便多了云破月来花弄影般的幽袅清柔,风华无限,尽态极妍。

  韩天遥一抬腕,武者粗粝的手抚上那晶莹得眩目的面庞。

  入手亦是这般美好,羊脂玉一般的腻白细致,梨花瓣般的柔软秀雅,足令世上太多优秀男子为之魄动神驰。

  他韩天遥,不过其中之一,原来……从来没那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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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恼将离未离(一)

  她曾是十一,但更是朝颜郡主,可以为家国梦想毫不犹豫丢开挚爱恋人的朝颜郡主。

  从前是,如今也是。

  她说过,若他平安归来,她就是他的妻;但她的确从未说过喜欢他妲。

  她只说,他们是最合适的窀。

  从身世容貌,到武艺才识,到平生志向,他们是最合适的,却与心底那份最深切的期盼无关……

  韩天遥的唇动了动,想唤一声足以让他们疏离千百里的“朝颜郡主”,但舌尖干涩地转了转,却只是一声低沉的呼唤:“十一……”

  十一见他面色虽差,眸光却还有几分清明,也便略放下心来,也不要旁人动手,亲自解开韩天遥衣襟查看伤势,又听了脉相尚平稳,遂将自己随身带的上好伤yào取出两粒来,送到韩天遥唇边。

  韩天遥接了,吃力地吞咽。十一忙向从人取水时,韩天遥却已呛咳起来,胸口起伏得极厉害。

  十一忙按住他肋下伤处,几乎让他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握着他肩道:“忍着些,这伤处似乎好些了,可别咳得再裂开。”

  那扶抱的动作,忽就让韩天遥想起平生最困厄的那个雨夜。

  他双目失明,她为小珑儿和她的猫出手制敌,却打算对他见死不救,放任他在山坡上喂狼;但她终究是救了。他一直记得她从冰冷漆黑的雨夜里扶抱起他的温暖和柔软。可他以为的犹豫之下的侠义之举,原来只是察觉凶手是故人后下意识地试图有所弥补……

  如今,依然是那时令他不曾言谢却始终铭刻于心的温暖和柔软。

  韩天遥想推开,却只在呛咳间将她臂膀握得更紧。

  宋与泓也已听得消息匆匆赶来,正见十一照料韩天遥,几乎紧紧相拥的模样。

  他勒住马,由着马儿在原地不安地踢蹬着,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朝颜,找到就好。我已令人预备好肩舆,先将南安侯送离此地要紧。”

  十一应了,忙扶起韩天遥,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已有好几拨靺鞨骑兵前来打探,应该猜到我们在这边找你,指不定很快便会有大拨精兵前来围剿。”

  因猜着韩天遥重伤之躯走不远,他们一直在附近来回寻找,且衣着气度全然不同于寻常楚兵,魏人自然会起疑,故而一再派人哨探。十一原就担忧会不会连累躲避在暗处的韩天遥,此时终于找到他,这才松了口气。

  再向四周瞧了一眼,十一纳闷道:“聂听岚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韩天遥道:“我伤势不轻,不便赶路,天明后便让聂听岚设法先行离开,到枣阳找人求助。我原想着藏身在附近静候援兵,不料听到那些凤卫jiāo谈,仿佛是你亲身来了。”

  他向十一笑了笑,唇角微见苦涩。

  明知是凤卫在寻人,却在知晓十一亲身到来,方才现身相见……

  十一心头拧了拧,“难道……真是路师兄……暗算了你?”

  韩天遥也不否认,黑黑的眸子映着正午的阳光,若深不见底的一池幽潭,不见任何波澜,轻飘飘从宋与泓身上掠过,直直与十一对视,“助我的人忽然变成了杀我的人……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十一忽然便有些不敢跟他对视,揉着自己的额,低叹道:“我也想知道理由。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段清扬下的手,且路师兄也被他所伤,目前不知所踪。但济王则疑心路师兄暗怀他念,嫁祸段清扬……”

  她问向韩天遥,“到底那日出了什么事?”

  那厢已有两名身手敏捷的凤卫抬了顶肩舆过来,宋与泓向远处眺望数眼,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十一忙扶韩天遥上了肩舆,才注意到另一件事,“你的龙渊剑呢?”

  韩天遥已不再看她,只阖了眼靠在肩舆上,疲惫答道:“战乱中遗失了。”

  十一怔了怔。

  怀中尚藏着她在柱子家拾到的剑穗。剑穗尚在,剑又怎会遗失?难道韩天遥夜间又曾遇袭?可瞧着他衣衫干燥,伤处包扎整齐,又不像雨夜出行并遭遇强敌的模样。

  或许,是伤得重了,才在夜间匆匆奔逃时不慎遗失。

  此时众人担心大股敌军来袭,已匆匆抬了肩舆起身,十一也顾不得多问,急骑上马匹,先带韩天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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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他们行踪已落入靺鞨人眼目,料得前往枣阳道路多半已经封死,遂从小道折往安县。

  那边虽比枣阳远,但相对枣阳的战火纷飞,安县无疑要平静许多。

  路上虽也屡遇敌踪,好在跟出来的侍从都是高手,且马匹快捷,很快避过靺鞨人眼线,直奔安县。

  夜间在一处荷塘附近觅地休息一晚,第二日安县已有参将得报,领一队骑兵前来相迎,径将一众人护送往安县,同时派人通知枣阳守军。

  前路无虞后,宋与泓不时分出人手四处打听路过或段清扬下落时,竟比十一还上心,却始终毫无音讯。一路也未见任何凤卫暗记,想来多半还在枣阳或襄城附近,根本不曾往这边来。

  两天后,十一等人已到安县落足,而韩天遥有上好医yào调理,虽跟着一路奔波,无法好好休息,伤势倒也不曾恶化,且一日比一日好转起来,只是人却似倦倦的,比先前更加少言寡语。

  待在驿馆住定,十一才有空和韩天遥细问那日情形。

  韩天遥默然看她容色,依旧先前的清艳妍丽,风尘仆仆好些日子,并不曾在她眉眼间留下些许憔悴,反而更显英气,清莹明眸愈见神采。

  见韩天遥出神,十一不觉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长了花了?”

  韩天遥摇头,“你脸上没长花,只是你自己便是一朵花儿。可惜浑身是刺,谁靠近都可能被扎得体无完肤。”

  十一睨他,“你这是怨我把你刺得体无完肤?”

  韩天遥指指自己的伤处,唇角这才微微一弯,“嗯,这不是被伤得厉害?”

  十一一笑,却也苦恼地按.压着太阳穴,说道:“其实我也没想通路师兄到底为何出手伤你。从你受伤后,路师兄便没再和我联系过。此事总要等找到他后,才能查个手落石出。”

  她握住他的手,眸中蕴笑瞧他,“你总不会疑心是我想伤你吧?便为去你疑心,我也须给你一个jiāo待,对不对?”

  她难得笑得这样绵.软,温柔调侃里有种俏生生的嗔意,便是铁石心肠都能被轻易化去,更别说些微的疑心。

  韩天遥眼底亦有涟漪拂动,分明有些意外情迷。懒懒卧在榻上,他一手枕于脑后,一手反握住她,与她十指相扣,亦苦恼般摇头,“十一,几个月不见,倒是有几分女孩儿的样子了。我原以为我冤了你,你必会横眉怒视,把我损得分文不值,转过身不顾而去呢!”

  十一怔了怔,才觉果然刻意了些。

  而韩天遥已道:“暗算我的不是段清扬,而是路过。”

  不待十一细问起,他已将出事前后经过细细叙了一回,——独独不提路过dú瞎近卫眼睛之事。

  末了,韩天遥道:“此事当然不是你主使,否则路过就不必把段清扬推出来当替罪羊了。他并不敢让手下的凤卫知道是他动的手,只能推到不是凤卫的段清扬头上。只要设计巧妙,其他忠心凤卫也会一致认定是段清扬谋害我,段清扬将百口莫辩……嗯,前提是,我的确已被他害死。”

  十一之前也见过他跌落的山峰,想他那样重的伤势摔下,的确九死一生。

  她沉吟着问:“后来路过没去山下搜寻?”

  韩天遥道:“搜过。但我在陡壁上设法找到了落脚点,根本没掉下去,只是顺手把自己外袍撕碎染上血,包着我一只靴子丢下了山。他施计暗算段清扬需要时间,等他安排好一切,再带人到山下‘救’我,只会找到疑似我被猛兽叼走后残留的碎衣和破靴。他们也担心被人察觉,久寻不见,在天明后不久便已离去。”

  他一双黑眸暗沉,静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日雨夜我被你救下之时,都没有我重伤之下独自攀下山崖时狼狈。我其实一路都在设法为自己上yào止血,可完全没有用。我很怕下一刻便会倒下,黄泉路上都是个糊涂鬼,再没机会问问你,为什么是你的人向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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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恼将离未离(二)

  他的目光并不尖锐,话语也平淡,十一却不由面庞泛红,与他jiāo握的手掌泛起微微汗意。

  好一会儿,她轻声道:“的确是我的人下手。对不起,天遥,是我用人不当,识人不明。”

  她个xìng刚硬要强,极少向人屈服,与韩天遥相处那么久,向来冷嘲热讽的时候多。此时声音虽低,却说得诚挚,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懊恼妲。

  韩天遥低眸瞧她片刻,忽张臂,将她拥入怀中。

  十一将下颔靠在他肩上,只觉他竟比先前清瘦许多,不由叹息一声,环住他的腰,低低道:“若父皇身体好转,我便请旨跟你一起出征吧!窀”

  韩天遥轻笑,“若我们成亲,你是我夫人,随军倒也使得。只是你可曾弄清到底是谁那么大能耐,竟能主使路过向我下手?凤卫三大统领之一,恐怕没那么容易收买。有第一次,必有第二次,到时只怕连你都不肯放过。”

  十一微微一皱眉,旋即道:“路过和剩余的凤卫必定还在北境,我会尽快找到他,查清此事。”

  韩天遥低眸看她细白的脖颈,“路过和小观是你师兄弟,回京后大部分时间都跟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曾留意过他平时都跟哪些人jiāo往?”

  十一叹道:“他向来循规蹈矩,寻常来往的,无非是些往年的朋友和凤卫的兄弟们。又或许,早和某位权臣暗中有所联系,只是我疏忽了?”

  韩天遥点头,“也许,依然是施家在下手呢?那些杀手只是暗棋,他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十一怔了怔,顺了他话头道:“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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