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其他类型 >童养夫最新章节 > 童养夫TXT下载
错误举报

第 38 章

  麻木。

  他半闭着眼睛,嘴唇颤抖着。

  男人弯下腰,想要将他轻轻抱起来。

  被他伸手一挡,残缺的手掌阻止了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君盼爬起来,披着那华丽贵气的衣裳坐在地上,他转头看着这满地的触目尸体,抖着肩摇头。

  良久,似是喃喃自语:“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男人以为他所指认祖归宗,心中知他这些年受尽苦头,不免热了眼眶,他屈尊降贵蹲下来,找来衣裳遮住君盼两条光luǒ的细腿。

  轻唤着:“彤儿,你受苦了。”

  君盼恍惚地看着他,痴颠地笑着,忽的恶狠狠道:“为什么?!还有半个月,我就可以亲自解决他们!为何要你来多事?!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为之所作的一切努力挣扎,都是去意义了吗?

  原来他以为天大的敌人,竟就这样被人铲除了吗?

  那他沈君盼算什么?!那他这些年猪狗不如的日子又算什么?!

  为什么堕入深渊的时候不出现?!为什么叫天不应的时候不出现?!为什么痛彻心扉的不出现?!

  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需要!早就不需要了!滚!

  男人脸色大变,眼底的一点点温请瞬间被凛冽的寒意取代,他严厉盯着君盼,却见他模样癫狂,想到他这些年受得苦累,竟是忍了这一口气,勉强说:“彤儿,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不是彤儿,是君盼!君盼!”君盼似是脱了力,喃喃念着,“盼君伴雁归,共剪西窗烛。”

  他倒下去,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

  ☆、时光快进

  曹松发热了几天,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沈妮儿烧了很多好菜,带着歉意去探望他。

  她自私地奢望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够原谅君盼的残忍。

  曹松躺在床上,憨憨冲她笑着。

  ……

  沈妮儿沿着花池散步,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暖融融的,可她丝毫察觉不到暖意,心痛的厉害。

  她想起那天冲到君盼跟前,看到他眼里的怔忪,他可能是想要站起来的,他先是动了动唇。

  可她一随即巴掌挥过去,把他打愣在那里。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怔怔看着她。

  受伤,又惶然。

  她痛彻心扉,忍泪说出那句话:“你太让人失望!”

  她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他怕她失望,她却偏偏要那样说。

  她了解他,因此挑了最恶dú的话来攻击他。

  她何尝不残忍?

  在巨大的愤怒和失望面前,她残忍地剜着他的心。

  他只是呆呆的,不加辩解。

  她以为对他彻底失望,她自以为再也无话可说,咬牙愤然离开。

  一路上,她流下失望的眼泪。

  却从未想过,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当然。

  她自以为是的真相,其实从未成立。

  曹松只是踩了花泥失足坠入花池,他的身旁没有任何黑手。

  他彷徨不安地赶回来,默默坐在她身旁。他甚至不敢开口哄她,回避她的眼,只晓得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他明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还是喃喃认错。

  因为他不能没有她,所以怎样都好,只不要丢下他。

  沈妮儿再也想不下去,整个胸口都在一抽一抽地疼。

  她想起两个人共同走过的这些年,君盼一直那么坚强,他从没有退缩过。不错,他有时候是不够悲天悯人的,他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好人。可谁令他变成这样的?

  他小时候,也是个很有爱心的孩子。

  在沈妮儿还未学会善待生命,会兴高采烈着把蜻蜓揉烂的时候,他就会照顾小猫、怜惜小麻雀了。

  是她把他逼成这样的!是她无知的纯洁、她懦弱的视而不见、她任xìng的善良,把他生生扭曲成一个万劫不复的人!

  他在淤泥里摸爬滚打,为了守住沈妮儿的纯洁,他把自己弄得脏透了。

  可最后,她竟真的嫌弃他脏了。她嫌弃他心黑、手黑,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可她忘了,这世上最不该嫌弃他的人,就是她!

  沈妮儿蹲下来,用力捂着胸口。

  太疼了,她疼得流出眼泪。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妮儿擦掉眼泪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神色严肃、面容威严,怀里抱着一个人,匆匆往这边赶来。

  后面还跟着一群同样严肃的黑衣人,严阵以待的模样。

  那人即便衣衫不整,却仍带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威严,沈妮儿想起他便是那天在君盼店铺里看到的中年人,心里已是不详地一跳。

  再仔细看他怀里抱着的人,整个头窝在那中年人的怀里,看不着面目,浑身只用一件玄色的外套包着,小腿以下垂在外面,竟是赤=luǒ着的。

  他的脚削瘦苍白,小腿延伸出缕缕血痕,竟有些触目。

  在脑子还未做任何反应之前,沈妮儿便猛地察觉出一丝强烈的心痛,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冲过去的,等疼痛令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扑在君盼身上痛哭起来。

  黑衣人抓着她,她抓着昏迷不醒的君盼。

  他闭着眼,唇色苍白,脖子以下被衣服遮住。沈妮儿扑过去的时候,他的手垂了下来,手腕上全是参差的破损,青痕明显。

  沈妮儿红肿着眼,只把恨恨的目光投在离她最近的男人身上。

  男人用同样的眼神回看她。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抱着君盼连同沈妮儿一道拽进了房间。

  他把君盼放在床上,扯掉罩着君盼身体的外袍,蹙眉看着沈妮儿由震惊到崩溃,抱着伤痕累累的君盼,哭的痛彻心扉。

  君盼从不肯给她看到这些,有时候大热天他还穿的严严实实,高领盘扣,手腕脚踝都用绸带缠紧。她分明早就知道的,可她装作无知,不去想不去看,就以为自己真的无知。

  她的心猛然凉透,原来她是如此心狠。

  男人不耐她痛哭不止,单手给她扯开。

  大夫动作粗鲁地把君盼翻来翻去,犹如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她上前阻止,被男人喝退:“你打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会疼?!”

  沈妮儿一愣,动弹不得。

  大夫曰:皮外伤不足道。另有内情。公子血dú积淤血液,不能温养四肢,而至周身疾病。又因心肝两伤、心郁胸满,气血攻心而致昏迷。

  简而言之,中dú已久,心里憋着一口没发出来,一时气血上脑引发身体潜在dú素,而致昏迷。

  男人一惊:“体内有dú?何种dú?”

  大夫便道:“此dú能够麻痹神智,使人产生短暂幻象,yù=仙=yù=死。连用几次便会产生无法抗拒的依赖,深陷其中、难以戒除。长久服用,必会淤积血dú,最后五脏遽衰而亡。”

  男人道:“可有解yào?”

  大夫扶须轻叹:“难说、难说。”

  沈妮儿茫然地笑了起来,像吸食了dú品的是她。

  **

  那天以后,他便一直昏睡着。

  他大概真的太累,任由自己一睡不醒。

  扬州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日子,行人不敢出门,人人都躲在家里,唯恐被血雨腥风沾上,引来无妄之灾。

  听说向来张狂的阮夫人死的时候连衣服也未穿,死相极惨。

  听说十一少痛彻心扉,带齐人马围剿沈宅,同那里面的一个大人物斗地两败俱伤,都死了不少人。

  人们都以为十一少便是十一少,怎可能会输?

  人们等着看那大人物被打出扬州城。

  可渐渐地,竟很少有十一少的消息了。

  后来,竟弄得风声鹤唳,胆敢当街议论十一少者,竟是要下狱。于是,便没人敢提了。

  十一少,俨然成为了一个过去。

  人们又推测,那段时间风头正盛的沈君盼可能会接手十一少的产业。可他们竟又猜错,商帮再无人撑地起来,几大长老纷纷自立门户,最后竟如同一盘散沙,屹立几十年不倒的商帮竟也成为一个过去了。

  日子还在继续着。

  曾经呀呀学语的,开始试着摇晃着走路,跌倒了、爬起来,便是成长。

  他大病初愈,人更冷漠,还有些yīn森。

  就算长得极俊,也依旧让人不敢直视,避之唯恐不及。

  提到公子彤,人人胆寒。

  彤无所事事,终日游dàng,眼神yīn冷。

  彤喜欢玩弄些有生命的东西,具体说来,便是人。

  囚牢里有一个,分明奄奄一息已久,腿脚还不便,却久经折磨,竟是死不了。

  姓什么不知道,只偶尔听人称小楼。

  听说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彤蹲在地上,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按进水缸里,待剩一口气,再提出来。只几个来回,他便再无力气,任由彤提着他左摇右晃。

  他也不骂,有时候难得有力气,还会微微一笑。

  行刑的人说,他笑起来极为勾人,像只狐狸。

  彤不许他活得舒心,又不愿他死。

  好像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牵绊,彤只会对他说些一个女人的事情,这时候的彤神色颇为炫耀,有种孩子气的得意洋洋。

  狐狸样的男人平日里漠漠无语,一副苦行僧的模样,却偏偏会在此时冷嘲一番,如愿讨得一顿打。

  看守的人隐隐听过几次,那女人似乎有一个颇为俗气的名字,叫什么妮儿。

  叫妮儿的女人太多,大多泛泛平庸,她是哪一个呢?

  彤冷血、彤可怖。

  似鬼不似人。

  唯有一个时候,他像个人。

  他看见孝小姐的时候。

  孝小姐弯弯卷发,圆脸圆眼,模样讨喜,跟彤长得不像。

  孝小姐不喜欢他,见着他便哇哇哭着跑开。

  她同旁人一样厌恶恐惧他。

  他是她的爹爹,可她就是不爱他。

  她在园子里玩泥巴,彤在树影里看她。

  她看到了,吓得晚上做噩梦。

  彤便不敢再偷看她。

  她赖着姆妈讲故事,彤走过来,她噤声缩肩。

  彤冲她笑,她便哭了。

  彤便顿住脚,眼睛乱转,手足无措。

  此时连姆妈吓得也浑身发抖。

  彤便一步步退回自己房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看便是一天。

  家宴的时候,彤有机会见她,小心翼翼同她讲:你小时候不会吃nǎi,我一勺勺喂你,你张着小嘴儿,好可爱……

  孝小姐捂着耳朵哇哇大叫:不要不要!不要你喂!我不吃你喂的东西!

  孝小姐躲进丫鬟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丫鬟把孝小姐抱回去。

  彤面无表情站起来,单手掀了饭桌。

  家宴不欢而散。

  孝小姐怕他并非毫无理由。

  因为旁人都怕他。

  因为她见过他突然发病的模样,抽搐、狰狞。

  她吓得弄湿了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说句话亲!

  ☆、结局

  王孙相聚,彤不言不语。

  他本就来自民间,身上带着格格不入的气息。

  贵族们称之为下等人的味儿。

  没人理会他,他亦不理会任何人。

  他倚着雕花窗,手持琼觞。

  yīn冷的气息,叫人不敢靠近。

  窗外是个花圃,团团簇簇。

  一身白衣的小少年欢叫扑蝶。

  大眼睛、圆圆脸,裹胸布缠地稀松,一眼便看出xìng别。

  彤恍惚想起妮儿幼时的烂漫,唇角漾起淡淡涟漪。

  小“少年”扑腾出一身热汗,站在那任由丫鬟拭汗,一双大眼左顾右盼。

  正看到窗边微笑的男子,眉眼气质自与普通王孙不同,让人看了不敢看,又偏偏想再看。

  “你是谁?以前倒是不曾见过。”少女红透了一张脸,扑腾起一颗心。

  男子唇畔弧度瞬间隐退,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脸上挂起薄霜,转身离开。

  几日后,有媒人忐忑前来。

  彤yīn冷冷坐着,便叫人开不得口。

  孝小姐在堂外欢叫吵闹,玩累了,扒着门框探头探脑观察生人。

  彤眼神随她左右,微微柔和了神色冲她一笑,孝小姐便缩回去,蹬蹬蹬跑开。

  彤颓然闭了眼。

  夜色正浓。

  彤去探望囚牢里的人。

  那人正仰脸坐着,似乎在沐浴小小窗格透出的星点月光,面容如月华般柔和平静。

  彤蹲在栅栏前看他。

  他依旧不睁眼,惨白的手指摩挲着身边一段露齿的篦子,握在手里,就着月光慢慢梳头。遇到打结的地方,他用手指一点点理开,很慢,很平静。

  他梳好了头,捡起身边污渍斑驳的发带,将头发慢慢绑了,理了理鬓角。

  然后才睁开眼,指着铁栏边的一只残碗,“能给我些水吗?”他说得很慢,声音又低又哑。

  彤不说话,只把随身带着的扁酒壶打开,倒出铮亮澄清的酒来。

  那人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挪过去,把残碗拿到身前,用手指沾了些酒水,一点点涂到脸上,抹匀。

  许是白天看守心情不顺,拿他出了气。

  他脸上除了污渍,还有些血痕。

  打人不打脸,可惜他不算是个人。

  磕出肿块的额头、鞭痕掠过的眉角、肿起的唇,他沾着酒水一一抚过。

  血污融合到一起,让整张脸更加模糊,他拿起一块衣服上撕下的方布,认真擦了擦。

  本就肮脏的方布愈发辨不出颜色,他看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