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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壁院落住了下来。我家婷儿虽然生得不是那么如花似玉,但也算的上是模样端庄品xìng不错。两家又住的近,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就有点意思了。我原本觉得生在这乱巷中,能找着个这样的公子哥倒算不错。哪想前几日我去乡下探亲,回来就听婷儿说他们那个……圆房了,让我为她办个像样的婚礼迎他进门。我虽气他们这样大胆不顾礼仪,但心中还是欣喜的,当下就去借了些银两,打算打通两家之间的墙壁,把新房整整好给他们成亲用,不想……唉!不想昨日两人就要成亲之时,那公子哥和书童忽然不知所踪,再去房中寻婷儿就见她已吊在房梁上了。”

  这个……不怪别人都认为是自杀,就连她听了,都有些觉得这婷儿是为情所困而自杀。

  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端木梓忽然道:“老人家,你可能说一说那公子哥的具体模样?或许在下可以将他画出,然后用画像寻人。”

  “可以的可以的……”老fù人甚是激动的抓住端木梓的手,道:“我虽已有些老眼昏花了,但两家住得近经常往来,那公子哥生得又不错便多看了两眼……等等,我家婷儿曾跟巷子里的教书先生学过几月画画,想必会留下画像,待我去寻寻看。”

  见她立即转身要走,端木梓连忙跟上扶住她:“不急,在下跟你一起去找。”

  他们两人出去了,许芷陌也不闲着,转头看向靳贺:“靳县尉,我们去隔壁看一看吧。”

  靳贺自是点头:“是,大人。”

  而大抵是婚事太过仓促,这墙纸拆了一半,不细看还会以为是房子太破了没去修理而已。虽然凭靳贺的身手一跃而过就行,但看着许芷陌缓缓前行的脚步,他还是老实的跟在后头绕到门外从大门进去。

  然而隔壁比老fù人家更加空dàng,仅仅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本来不大的屋子竟也给了许芷陌很是宽敞的错觉。

  “靳县尉……依你看来,这里似是住过人吗?”许芷陌收回打量的眼神,似是无意的问。

  靳贺略一犹疑,然后道:“回大人,依属下看来,这房子毫无人气,并不像那老fù人所说的,那公子哥昨日才消失不见。”

  “哦?”许芷陌挑眉,问:“你觉得那老fù人在说谎?”

  靳贺想了想,又摇头:“未必……属下只是觉得,那公子哥搬过来住下只是假象,而且是有预谋的带了什么来就带走了什么。”

  说到这里,他便走上前去一摸床板,将手指递上前来:“大人请看,如果这床真有人睡过的话,床板上理应很干净才是,但如今却满是灰尘,说明之前床褥只是做样子的铺上,并未有人睡过。”

  “再看厨房……”靳贺转身进到另一间木屋里,摸了摸火灶,道:“亦是堆满了灰尘,半点柴火都无,有种年代久远的感觉。倘若说那公子哥与书童不会做饭,但平日里总该烧水喝的吧,可看样子,两人根本从未进过这里,也没有打扫之意。”

  说完后,靳贺又对着许芷陌抱拳,微微躬身道:“所以属下只是觉得那两人并非真正住在此地,而非怀疑那老fù人在说谎骗人。不过这些都是属下的猜测,实情如何还要大人明察。”

  啧……不过质疑了他一句,这么紧张做什么。

  许芷陌挥袖转身:“那不必再看了,先回府吧。”

  从院落里出去,恰好碰上已经取了画像出来的端木梓,许芷陌好奇的看了一眼,果然生得不错,一点都不似会杀人的凶手。不过世事难料,人不可貌相,还是先查一查为好。

  “仵作可验完尸了?”许芷陌问。

  端木梓点点头,道:“已简单验过,暂时只看出上吊的痕迹,说是需要搬回府中慢慢看才行。”

  “那就再叫辆马车过来搬回府吧,”许芷陌想了想,又道:“去将那老人家请出来,就说配合查案,请她去县衙住几日。”

  “?”端木梓一愣,随即便应声进去请人。

  一旁的靳贺也只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有这样两个下属就是这点好,完全听话,有疑问也不会多问,相信自有她的道理,倒也算是让她省心不少。

  而那老fù人见他们要把婷儿的尸体搬走,便也不多说的收拾包袱就跟着一起走,好歹没费什么功夫。只是她坚持要跟婷儿的尸体一起,不跟许芷陌的马车走,便只好留她和靳贺以及几个捕快另叫马车,许芷陌则带着端木梓一同先走。

  马车渐渐远离乱巷后,许芷陌才看向正襟危坐的端木梓,道:“我这次去长公主府并非真的赴宴,而是因为一桩案子,因为是由长公主府的小公子云霖负责,才假借邀请赴宴请我过去商谈。当时只是说凶手有可能到临江县作案,不曾想竟是这么快就发生了。”

  她的语气太过风轻云淡,平静的让端木梓有种她只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的错觉,半响后才反应过来的应声:“如此的话……是要去通知云小公子吧,我这就回县衙差人送信去金陵。”

  果然聪明,而如若她不是真的有些累了,定要回去亲笔写信的。不过端木梓这人,想来也是已经明了她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写了。

  许芷陌微笑颔首:“那我便先回府休息,让吉祥送你去县衙,在写过信后再送你回家吧。”

  端木梓连忙摆手拒绝:“不必劳烦了大人,端木自己走过去便好,反正不远。”

  许芷陌却是不理会他,径自掀开门帘嘱咐吉祥,而且还特地说明定要将端木梓送回家他才可回府。

  闻言端木梓不由无奈的笑,知道再多说亦无用,便抱拳道谢:“多谢大人费心。”

  第三十二章 又见师兄

  刚下马车就见到门口有个人影在左右徘徊,还不时的跺跺脚以驱走寒冷,许芷陌定睛看清楚是谁后,便挥了挥手让吉祥径自带着端木梓回县衙,自己则是几步走上前略带嗔怪的道:“这大冷天的,怎的到门口来等,也不怕冻着?”

  一边说着一边将已然冻得脸颊通红的阿七拉进府里,而后又把他递过来的暖炉推开:“你拿着就好,我不冷。”

  确定她身上并没有多大寒气,神色也正常后,阿七才不多推脱将暖炉抱在怀中,哈着热气道:“小姐,乔公子来了,在暖阁中候着呢。”

  诶?人来了?那岂不是不必再差人汇报云霖了?

  许芷陌脚步一顿,思量了片刻后,才略微颔首道:“嗯,先好生伺候着,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而阿七还是先将她送回房里,嘱咐过小十后,才不慌不忙的往府中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暖阁走去。

  如今的小十有了十一和十二这两个跟班,不仅比以前懂事多了,做起事指挥起人的模样竟也颇似阿七了。看着他指着房中两人井井有条的忙碌,许芷陌不由欣慰一笑:“小十,转眼间你已来了两年多,明年就该满十四了……不知可有心仪之人?”

  小十闻言,原本镇定自如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就那样直挺的跪了下去,有些心灰意冷的道:“没有……倘若小姐不愿留小十在房里,小十便去请夫人做主调到别处去,绝不会赖着不走。”

  没曾想这样一句玩笑话却引来这么激烈的反应,许芷陌略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的上前将他拉起来,叹气道:“我又不曾说过不愿……只是,留下来只是当一辈子的侍从,小姐我没法给你们什么,你当真也要跟阿七那般傻吗?”

  小十倔强的点头道:“嗯!我要跟阿七一样,永远侍奉在小姐左右。”

  知晓这种时候去跟他争论什么完全无用,到日后真有了对眼的再cāo心都行……许芷陌暗叹一声,拍拍他的手道:“那便就这样吧,我先去见客,你去吩咐厨房烧水,待我见完客之后便准备沐浴之事。”

  “是。”小十已得了想要的回答,当下自是低眉顺眼的应下,不再多言。

  而已经耽搁了一会,许芷陌接过十二递过来的暖炉后,便匆匆往暖阁赶去。

  一踏进安静的暖阁中,一坐一站的两人登时都抬眼看过来,见是她后一个露出释然的神情,一个则是几步走过来道:“小姐,乔公子也未用过晚饭,需不需要让厨房安排?”

  许芷陌点头道:“自然是要的,我也有些饿……不过都晚了,就让厨房随意弄几个下饭的小菜,免得太过折腾吵到娘和爹。”

  “好的,阿七这就去打点。”给两人都倒了杯热茶后,阿七才悄然掩上门出去。

  “师兄。”许芷陌走上前去坐下,道:“既然你也要来临江县,为何不跟我一道呢?”

  乔煜无奈道:“本想过两天再来的,但小公子忽然收到消息说这边出了事,便让我先赶过来看看,他也会抽空过来一趟。”

  “哦?”许芷陌有些惊讶的道:“小公子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我都是今日回来之时撞见有人报案才知晓。”

  乔煜略一挑眉:“是跟之前一般的命案?”

  许芷陌点点头:“嗯,亦是看起来像自杀,但被害人家属却称其一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仵作之前验过尸,还未看出什么古怪,具体的要明日才能得知。”

  “唔,那就大有可能了。”乔煜思量了一番,又道:“你且先将这事如实禀告小公子,具体如何等这几日我查探过后再说,总之不能太过果断的妄下定论,毕竟有人报案,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好给人个jiāo代。”

  “嗯,我也是如此想。”还好她并未改主意找人去让端木梓不送信,毕竟只是汇报一下情况而已,而既然云霖是让乔煜先来探一探情况,想必他本人应该是不会太轻举妄动的。就算查出这桩命案与之前的无关,也是不会责怪到她头上的。

  而阿七显然是早就有让厨房安排,没一会就领着人端着饭菜进来。

  天色已然不早,许芷陌这会已是又累又乏,当下便迅速招呼乔煜动筷吃饭,期间也不废话。然后过了不到一刻钟,两人便已吃了七七八八,已是有些饱了。

  许芷陌喝了口热茶,舒服的缓了一口气后,便道:“师兄便在这里住下吧,明日也要一并去县衙查探。”

  乔煜也觉这样更方便些,就不提要去客栈住,点下头应道:“也好。”

  由着阿七去安排客房让乔煜住下,许芷陌在暖阁里待了一会,便去往自家爹娘住的院落。虽说今日太过匆忙,明日一早再打招呼也不迟,可她之前是去毫无渊源的长公主府赴宴,还是要亲自去报过平安,才能让两人安心歇下吧。

  而到院中一看,便发现两人果然还未睡,而是在书房里闲谈。

  许芷陌拢了拢衣领,笑着上前敲门:“娘,爹,女儿可以进来吗?”

  随即就听到许安秀无奈的嗓音响起:“快些进来吧,外面冷。”

  推门进去便见两人皆是抬眼探寻般的看她,好似觉着她这次去金陵定不简单,仔细些看总能看出端倪来一般。

  许芷陌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下任由他们看个够,片刻后才微笑着jiāo代了一些。不过因为这命案是被压着秘密查探,所以她也不敢多说,只说有案子上的事双方才会联系,并且需要合作破案。

  许安秀与古彦青见是公事而非什么不好之事,便也放下心来,知晓她回来都没来得及休息,便也不再多说的赶她回房沐浴早些睡下,养好精神明日才能好好应付这命案。

  许芷陌也只是来报下平安而已,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匆匆回房,舒服的沐浴过后,便什么也不想的安然睡去。

  第二日许芷陌是被吵醒的,本是不想醒却隐约听到外面有对话声,辗转反侧了一会后,还是无奈睁开眼起身道:“外面的可是阿七?进来回话。”

  听到她的声音,外面的对话便戛然而止。

  片刻后,才听阿七恭敬的回道:“是的,小姐。”

  许芷陌整理好里衣,适应外面的寒冷后,才掀开被子拿过摆在床边的官服径自穿上。

  阿七轻手轻脚的进来,见状立即上前抢过她手中的官服帮着穿戴。

  许芷陌也不跟他争,半眯着眼问:“怎么了?”

  “?”阿七动作一顿,旋即才明白过来的道:“哦,是乔公子,他本想找小姐一同去衙门,但见小姐还未醒,便先走了,让我转告小姐说他在衙门等。”

  这么心急?许芷陌慵懒的应下:“嗯。”

  其实时间真的尚早,冬日里的天都还未大亮,整个许府都是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公鸡鸣叫之声。

  不过既然乔煜这般心急的去了,再加上昨日的命案还未有真正的结果,许芷陌便也不敢多耽搁,穿戴洗漱过后,也不等厨房做好早饭,直接让六子赶车去县衙附近的小吃摊解决。

  好在这会人也少,不必担心被围观。在摊主恭敬畏惧的眼神中几口解决掉这热汤馄饨,许芷陌便打发六子去将马车安顿好,自己则慢悠悠的往县衙走去。

  刚到门口的时候,就与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端木梓迎面碰上。

  乍然一眼见到她,端木梓还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揉了揉双眼确定的确是她后,才连忙走上前来行礼:“大人。”

  许芷陌抬手扶起他,道:“进去再说吧。”

  “是。”端木梓又是行礼,然后才跟上她的脚步。

  “信可送了?”许芷陌问。

  “回大人,已差人连夜送至金陵,相信小公子一早就能看见。”端木梓恭敬的回道。

  许芷陌点点头:“嗯,不知靳县尉在不在……”

  端木梓道:“靳县尉向来比端木来得早,此刻应该正带领一众捕快在后衙练功。”

  “哦,那我们也去后衙吧。”许芷陌说完,脚下步子便转向后衙的方向。

  两人刚踏入后衙,就被有些过分火热的场景给惊了一跳,在原地观察了片刻后才发觉这是有两人在比武切磋,其他人则是围在一旁为靳贺叫好。

  许芷陌下意识的看向端木梓,见他并不觉奇怪,便不由无奈一笑:“看来本官还是错过了某些精彩之事。”

  说完也不等端木梓答话,就直接继续往前走去。而等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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