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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有一种爱叫肝肠寸断!

  看着颜笙崩溃,何言希的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慢慢蹲下身,他举手为她拭泪,“阿笙,你听我说,这一切的灾难都是暂时的!所有的灾难很快都会过去!”他紧紧抓着颜笙的手臂,宽温道:“相信我好吗?我保证,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现在你只要安心养病,待你身体好些之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做复健!等到你能够重新站起来以后,我便带着你去找夜子凌。”

  “我还能站起来吗?”

  颜笙颤抖的问着,因为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是何言希故意说出来安慰她的,“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再也不会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闭上眼,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这样失态。纵然她心里再难受,她相信自己都能熬过去!

  何言希蹲在轮椅边,他没有再说话,好像是能读懂颜笙的心似的,就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周围经过的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过往,只以为是一个男人在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遭遇所心痛,可同时又都想何言希投去尊敬的目光,因为他的不离不弃,因为他待颜笙的深情!这段日子以来,几乎整个楼层的人都听说了有关于颜笙的事,他们一心以为颜笙的遭遇虽然不幸,可是在她身边始终都有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相守,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过了许久,颜笙轻声道:“言希,带我回病房吧。”

  “好!”

  何言希伸手拨弄着颜笙额前乱了的头发,只是那宠溺的目光又让她再次想起了夜子凌!曾几何时,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言语都是夜子凌才会对她做的!如今面对何言希,颜笙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许是悲伤,许是心痛,许是惋惜,可更多的是感动吧!

  何言希拉了拉颜笙盖在腿上的毯子,然后起身推着轮椅慢慢的向病房走去。

  以前他不知道,原来对自己心爱的人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和与她如此朝朝暮暮的厮守是件这么幸福的事!虽然颜笙失去了健全的身体,可是她在他心里依旧是那个最完美的女人,他也相信,倘若夜子凌没有失忆,也定是不会丢下颜笙一个人,或许还会比以前更爱!

  低头,见颜笙低垂着脑袋,将小脸深埋在垂下的头发里面。他知道,这件事对颜笙来说打击太大,如今的她甚至连正脸示人的勇气都没有,她开始逃避,开始自卑。

  尽管她从不曾开口对他说过什么,也没有说过一句气馁,或是放弃的话,可是何言希就是知道,他从她的神情中也都看得到!看来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帮助颜笙找回过去那个自信的她,他要让她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能将自己的腿截下来接在颜笙的腿上,只要她能笑,能好好的面对生活就好!

  推开病房的门,何言希将颜笙推到了病床前,然后俯身要拿开她盖在腿上的毯子,却被颜笙机警的拦住,“不要!不要拿开它!”在她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无助和恐惧。

  何言希的手臂一滞,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知道颜笙是害怕看见那条残缺的腿

  强行逼回眼角的酸楚,他换上一脸轻快的笑容,再次蹲在她身侧,“好,咱们不拿开!”然后在颜笙对上他眸光的时候,他温柔的笑了笑,半起身将颜笙连同着那个毯子一起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之后又将被子裹在颜笙的身上,待一切都妥当以后,他最后才把毯子从被里面抽出来,“累了就睡会吧,我会一直在这守着你,安心睡吧。”

  有多少个夜里,颜笙会被噩梦缠身。而每次何言希坐在床边看着颜笙紧蹙的眉头,被泪水沾湿的小脸,听着她痛苦的喊着“不要不要”,又或者是默默哽咽,他都无助极了。

  颜笙红着眼圈,点了点头,“那你不要走,不要把我自己丢在这个病房里”

  何言希拉过椅子,坐在床边,隔着繁重的纱布,他轻抚上她的手,“我知道,我不会走!我保证你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乖,睡吧。”

  起初,颜笙还不敢睡,她闭一会儿眼睛就又要睁开看一看,知道看见何言希笑着望她,才敢再闭上眼。后来,当护士给她挂上了水,便很快的睡着了。这些天来,她一直都靠着注射镇定剂才能真的安静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何言希眸光复杂的静望着颜笙,如果如果夜子凌真的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那他便会代替夜子凌,永远守护在这个无助的女人身边,甘愿成为她的支柱!

  一一一一一一

  别墅。

  当阿沧陪同着夜子凌踏入别墅的那一刻,林嫂便含泪迎了上来,“凌少,您可算是回来了!”家里的其他佣人都被阿沧解雇了,只留下了林嫂一个,因为他担心夜子凌一时间无法接受那么多生面孔,对他的病情和身体都没有任何好处。

  夜子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林嫂几秒,然后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去。

  林嫂显然心里一空,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没有猜想到情况会如此的糟糕。茫然无措的目光与阿沧对上,阿沧轻叹,“凌少刚出院,咱们应该给他时间,让他慢慢熟悉这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林嫂往夜子凌的身影方向看了看,低头不由抹了抹眼泪,“真是世事无常,原本多幸福的两个人,眼瞅着就要步入婚姻礼堂了,可是怎么就”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意外真的令人难以接受,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闻言,阿沧却神色一紧,连忙拉过林嫂往旁边站去,“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在凌少面前说,更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悲伤的情绪,知道了吗?如果凌少问起你,他是如何出的事?你就回答他,只是出差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出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凌少被抢救了过来!”

  林嫂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多说半句的。”

  阿沧这才宽心,“有关于夫人的一切,我都会打点好的,相信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这段时间,凌少会一直在家里静养,就麻烦你照顾了,集团那边我自会帮凌少打理。”语毕,两个人便一起往客厅的方向望去,只见夜子凌一个人站在那,四处打量着。

  过去不觉得,可现在再看,他的背影似乎消瘦了许多,侧脸也憔悴了许多。

  夜子凌望着别墅内奢华的一切,心里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别墅里,无论从装修还是设计上都是世界顶尖级别的,可是为什么就是暖不了他的心呢?不知怎地,明明很满很满的大厅,可是他却觉得少了什么,好像是少了一种温暖人心的东西!

  林嫂走到身边,“凌少,卧房都打扫好了,我带您去吧。”

  闻声,夜子凌回过头,看见林嫂一脸慈祥的笑容站在那,用很期待的表情在看他。他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将目光顺着林嫂的方向朝阿沧射去,见阿沧对他微笑点头,他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轻轻点头,算是应允了。

  见状,林嫂立刻说道,“那您跟我上楼去吧。”说罢,林嫂已经转身带着夜子凌往楼上走去。推开卧房的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夜子凌的心有了那么一秒的停滞。

  如今的卧室,已经找不到有关于颜笙的一丝一毫痕迹,甚至连别墅里的婴儿房都已经撤了,恢复成了原来的客房模样。夜子凌缓步走了进去,先是将卧房里面大致浏览了一边,然后扬起手臂,将指尖抵在墙壁上,顺着墙壁的方向慢慢摸索

  剑眉是蹙着的,目光是复杂的,心是难受且空荡的!

  随手推开卫生间的门,金色的壁砖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夺目光圈。沉默着走进去,将指尖抵在洗手盆上,再看着一边的架子上放了一个杯子,一个牙刷,一管牙膏,还有一条白色的毛巾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这里原来摆放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突然地,夜子凌开口问道,虽然他并未回过身,可是在镜子里,他已经看见林嫂的表情明显一僵,然后警惕的低了低头,小声回答:“是的,凌少。您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所以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按照您的习惯放置的。”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以前夜子凌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是这样摆设的,只不过颜笙来了以后,架子改大了,故现在看着才会觉得空吧。

  夜子凌的直觉是,林嫂有事刻意瞒着他!但是他毕竟是病人,又是个失忆的病人,这样的感觉他并不知道是否是对的!因此才没有冒然追问下去。

  衣橱里也只剩下夜子凌的衣服,没有了颜笙花花色色的衣服做陪衬,此刻再看竟觉得那么单调。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别人都说这里是他的家,可是他却不觉得温馨。靠在床上,他闭紧了眼,到底有谁能够告诉他从前的事?他真的好想记起所有的事,谁能来帮他?

  一一一一一一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在此期间,在阿沧和何言希的照料下,颜笙的身体好了许多。每天上午她会在病房里挂水,午后,何言希会陪着她去复健,且阿沧还联系了专家,为颜笙量身定做了一个假肢。

  渐渐地,颜笙的情绪似乎也好了很多,阿沧和何言希看着也都十分高兴。

  每天晚上,她都必须要听阿沧对她讲述一遍夜子凌白天里做的事情才肯睡觉,因为这已经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阿沧会让林嫂偷着照一些夜子凌的照片,然后再亲自交到颜笙的手上。而颜笙每天睡觉的时候,怀中抱着的永远都是那些边缘快被磨褪色的照片。

  这天下午,何言希被医生叫了去,此刻病房里只剩下颜笙一个人。

  她又不由自主的从枕头下面翻出那些照片,手颤抖的轻抚着上面的人儿,颜笙每看一次,鼻子就酸一次,眼睛就要红一次,他怎么瘦了这么多?怎么变得如此憔悴呢?

  噼里啪啦

  雨点大的泪珠总是砸在照片上,她会从默默哽咽到轻声啜泣,最后再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放声痛哭。

  原来有一种爱真的能叫人肝肠寸断!

  照片上,或是夜子凌睡觉时的安静睡颜,或是夜子凌午后坐在阳光下的闭目养神,又或是躺在摇椅上看书时的专注神情可是这些种种不同的场景都有一处是相同的,那就是他的眉头永远都是轻微蹙着的!颜笙知道,这代表着他过的不好,他过的很不快乐!

  因为夜子凌只有在心事重重的时候,才会不知不觉的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上帝啊,你已经对我们如此残忍了,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们?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让夜子凌过的快乐,过的幸福好不好?只要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哪怕是一辈子都再回不到他身边,我都认了!

  泪眼朦胧间,颜笙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远眺着外面的晴空万里,虔诚祈祷。

  本来她这样执着,这样坚持着复健,就是渴望有朝一日,她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因为至少这样她或许还能有陪伴他的机会可是现在,比起他的快乐,什么都不重要了。不能在一起,便不在一起,不能站起来,便永远瘫痪着,就让她来承受这所有的不幸吧,放过夜子凌,放过这个坎坷了一生的男人!他是个好男人,不应该被这样折磨!

  门被推开,颜笙下意识将照片都塞回枕头下面,然后连忙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她不能哭,她得坚强,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一直陪着她的何言希,还有一直为她忙碌的阿沧!

  其实颜笙的所有动作,何言希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没有提。

  走到床前,何言希拍了拍颜笙低着的头,笑道:“怎么又赖床了?不是说好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自己收拾好了,我们直接去做复健的吗?”

  颜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我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嘛。”

  她越是极力的笑,何言希的心里就越发的酸和心疼。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臂不自觉的攥成了拳,何言希压抑着拥她入怀的冲动,配合着玩笑道:“就说你懒好了,都是借口。”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衣服,亲自替颜笙穿好。这些日子以来,他对颜笙的习惯和喜好都已经摸透了,照顾她自然也就是信手拈来的事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颜笙便转移话题,“医生怎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真的不想再呆在这了,感觉人都快要发霉了。”

  何言希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惦记着出院,每天都要问上一两次才肯罢休。”他转身推开轮椅,然后将颜笙抱上去,“后天咱们就可以走了,医生说你每天坚持回来做复健就好了。而且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站起来,行动自如了。”当然,这最后一句是何言希自己说的,因为他不想给颜笙压力,也希望能给她灰暗的人生照进一点光亮。

  明知是安慰,可颜笙却还是像抓住了救命草一样,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渴望健康。在何言希要走过去推她出去的时候,颜笙忽然伸手拽住了何言希,“言希。”

  她轻唤,然后他闻声蹲下身,方便她看他,这样便不用仰着头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她平时不会主动叫他,除非她是哪里十分疼,疼到不能容忍才会唤他,所以出于条件反射,在颜笙叫他名字的时候,何言希的心就倏地一下紧张起来。

  颜笙摇头,“没有,我好的很,真的很好。”

  将头低下,抵在何言希的肩头,颜笙闭上眼,微笑着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颜笙,真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何言希安抚着颜笙,笑称:“那就嫁给我好了,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闻言,颜笙屏息,抬头有些诧异的盯着何言希,“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明知道我”然而,她话未说完,何言希便猛地起身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巴,但只是一个轻轻的吻。

  从到头尾,也不过才一秒,他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郑重的拉过她的手,“阿笙,你是怎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我愿意照顾你,愿意娶你做我的合法妻子!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愿意给我一个这样爱你的机会!虽然我何言希在你眼里从来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我也绝对不会强人所难。我只想告诉你,我何言希的怀抱永远为颜笙敞开,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会立刻飞奔向你,这个承诺永远作数!”

  颜笙哭了,这些情话真的是她听过最感动的情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夜子凌还有谁爱她,她还能相信谁,那莫过于何言希了。

  她知道他的心意,一直都知道,本来她今天是想告诉他,出院以后就请他离开她的身边!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何言希会突然和她说这样一番动人的话!还是在她忽然间,她竟开不了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何言希的好,不知道该怎么将他退离自己的生活。

  或者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他陪伴,甚至已经渐渐的接受了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好!

  何言希替颜笙擦了眼泪,“傻瓜,你哭起来真的很难看,所以以后都不要再轻易掉眼泪了。”他知道颜笙的矛盾,所以他也没有打算过让颜笙忽然就接受了他。他更是算定颜笙要和他说出别离的话,才故意抢在她之前开口的。他愿意被她需要,就算不是因为爱!

  “好啦,我们去做复健吧。”

  何言希推着颜笙向外面走去,却不知在电梯门口,刚好撞上来复诊的夜子凌!

  电梯门弹开的一瞬间,颜笙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要爆炸了。说好不再流泪,可是可是除了哭泣她好像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去宣泄她的情绪了。她不能喊他,更不能扑向他,只能这样傻傻的流泪看他,然后任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在身体里面流血

  对视的那一刹那,夜子凌也仿佛定住了似的,竟再动弹不得一步。

  他看着颜笙因为震惊而瞪大的双眼,看着她憋红的小脸上被泪水一次次的侵湿,忽然间有种他心如刀割的感觉。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是谁?为什么看着她流泪,他的心会这么疼?胸口倏然发闷,头也开始泛起丝丝痛意他用力晃了下头,却未能抵住那股痛楚。

  而这一幕,显然阿沧和何言希也是未曾预料的。

  只见他们惶恐的对视了一眼,对他们二人的不期而遇,怀着一种既期待又恐慌的心情。

  电梯里的人已经都挤了出来,唯独夜子凌与阿沧二人静立在那,纹丝未动,与那拥挤的人来人往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夜子凌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每寸神经,就好像要将他吞噬似的。原本就快要炸开的头,此刻更是如同承受碾压之痛一般。

  “啊!”

  他用力按住太阳穴,连着向后退了几步,且吃痛的低吼了出来。

  “凌少!”

  阿沧紧张的接住他后退的身体,“怎么你怎么了?”

  见状,颜笙本能的激动了起来,竟一时忘了自己还站不起来,便情难自禁的向夜子凌扑过去,到了嘴边的“子凌”却变成了一声吃痛的申吟,“啊一一!”

  下一刻,人已经踉跄着跌在了地上!

  “阿笙!”

  何言希一把推开轮椅,将颜笙从地上扶起来,可颜笙的目光却始终都随在正被痛苦纠缠的夜子凌身上,无助落泪,最后狠心道:“带我走!快带我走啊!”

  她不能让夜子凌看见她,她不要他痛苦!

  何言希只得将颜笙从地上抱起来,退出电梯的同时,电梯门便阖上了。而电梯里面,夜子凌也因为承受不住那钻心的痛,昏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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