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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从我的窗前走过

  一次快放暑假的时候,看新闻了解到这几年广电总局大力扶持影视行业,对剧本创作尤为明显,重金征求优秀作品。(")我躺在宿舍里看影视剧本的写作基础,想着写个剧本,然后投出去,赚个稿费什么的,张峰站在陽台上,端着一杯菊花茶,看校园的人来人往。打着伞,走在树荫下的女孩飘飘走过,他一眼深情,女孩一步步离开。

  大二的时候我们班有二十四个人,在固定教室里有四十张座椅,能做八十个人。

  通常第一排没人,二三排满座,中间几排没人,最后一排满座,我和张峰通常坐一块,不听就睡觉,一直到吃饭。

  快放假的时候,六月里的天气太热,知了叫个不停,宿舍里没空调没电扇,压根儿就睡不着。

  图书馆基本上都会开放,而且里面是有空调的,所以里面的同学自然是很多的。

  他叫我一块去,我没理会,他就一个人去了,在里面随便拿了一本书,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把书从中间翻开,连看都不看就趴在上面,舒适的座椅,安静的环境,最主要是这温度适宜,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结果没过一会就被管理员叫醒,他不好意思嚷嚷,就说了声谢谢,等管理员离开他又趴下。

  十分钟后又被叫醒,他醒过来之后,抹去口水,说:“尼玛,睡个觉都不能安宁!”

  他起来离开。

  管理员说:同学!请把书放回原位,谢谢!

  张峰心里骂:妈逼的,跟我有仇啊。

  张峰拿起书,向书架走去,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私下磁条,把书放在体恤下,双手交叉供在胸前,很有领导的架势走了出去,扫描仪果然没响。

  兴奋的回来向我炫耀,我一看傻眼了《女人的身体密码》。

  张峰想买个苹果手机,但身上钱不够,就想着从家里要点,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人坐在床上想半天。

  张峰问我说:你说我怎么给家里要,总不能说,我想买个iph一ne吧!

  我说:你打算要多少?

  张峰琢磨了一下说:一千吧。

  我说:那你家里知道苹果啥价吗?

  张峰说:肯定不知道,我爸我妈都不上网,到现在连小米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苹果了。

  我打趣的说:我估计你爸会兴奋的。

  张峰说:为什么?

  我说:苹果这么贵,多种几亩地,你们家就是全国首富了。

  张峰说:别胡扯了,帮忙想想我说什么呀。

  我说:你病了,得艾滋了。

  张峰说:你才得艾滋了,我爸可知道艾滋是靠两个人滚床单传播的,我们镇每年都宣传。

  我说:那就说学校要钱。

  张峰说:我还是自己想想吧!

  他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两分钟后,还是没人接,张峰急了。

  张峰:妈逼,还不接。

  父亲:你骂谁里。

  张峰慌了,解释说:没有啊,我和室友说话啊。

  父亲:打电话咋了。

  张峰:没事,我妈在吗?把电话给我妈!

  父亲:你妈没在,出去了,有啥事,说。

  张峰:~哦,鞋坏了,想双鞋。

  父亲:去年不是给你买了吗?

  张峰:哦,我参加了学校的足球队,我没有球鞋,就穿平常鞋,结果踢坏了。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忽然又有了。

  父亲:一双球鞋多钱?

  张峰压低了声音说:一般的就一百来块,踢两天就烂了,好的话得三四百块。

  父亲停顿了一下说:你得多钱。

  张峰很艰难的说:五~百!

  父亲说:我给你八百,球鞋买双好的,平时穿的也买好的,自己的脚自己照顾好,人的脚要比脸重要,人要走的远是靠脚不是脸,娃呀!在外面不要委屈自己,剩下的钱,买的好吃的,不要老泡方便面

  我听见张峰哦了一声,他转过身的时候我看见他眼泪汪汪。

  家里在第二天,就把钱打到他的卡里了,他取了钱加上自己以前赞的还有这个月的的生活费,我借了他两百,整整三千,妈的我半年的生活费。

  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没有钱,老蹭饭,连张召不吃的包子都不嫌弃。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我想起先哲们说过,做事需三思而后行,这话果然有道理。

  张峰饿的实在不行了,就在学校餐厅里找了份兼职,收钱!每天吃饭的时候帮忙,管吃一月还给一百块钱。

  我去吃饭的时候,碰见他,我没吱声,等没人注意的时候,走进。

  我小声说:蛋炒饭大份的

  张峰说:八块!

  我震惊了,这小子六亲不认了。

  我说:小份多钱。

  张峰说:七块。

  我说:我给你七块,你给报个大份的。

  张峰用眼睛瞪我说:叫爷!

  我一听就来气,就大声喊:叫你妹啊,八块,给老子拿大份的。

  我给了张峰十块,他递给我两张一块,完了还冲我阴阳怪气。

  张峰就喊:哎!蛋炒饭大份一个,(冲我傻笑)大爷找你两块收好。

  我也傻笑,好多同学看着我们俩一块傻笑,一群傻逼。

  后来,他病了,不知道得的什么病,总之,上课不去,下课不玩,连篮球场都抛弃了,每天吃饭后就窝在宿舍里睡觉,谁也不理。

  但是他延续了,每天下午五点一刻站在阳台上,闻着菊花茶的香气,看着从对面树荫下走过的女孩,静默的远了。

  看着他一天天的消沉落魄,我忽然想起他一次,看见那个女孩走过窗前,他仍了一团纸出去,正好砸到了女孩的头上,女孩展开一看,撇了一眼张峰,然后将纸撕成碎片,抛在空中。

  大约在星期五的那天,他精神大振,趴在床上写文章,查字典,翻百科全书,妈的!我向他问什么时候还我钱!问了八遍都没理我,臭婊子养的,不讲信用。

  两个小时后,他一声尖叫,捧着自己写的文章,深情的朗诵。

  妈逼的你走了,

  正如的你妈逼的来;

  你妈逼的招手,

  告别了我的窗前。

  你走过的窗前柳树,

  是我想你的心丝;

  伸在你的发梢,

  你大爷的,

  也不回头看看我。

  水池里的金鱼,

  拼命的想冲出水面;

  在无聊的夏天,

  贼你先人,

  难道我就甘心做一条寂寞的鱼!

  那落在你头上的纸团,

  不是炸弹,

  是情书;

  你妈逼的,

  揉碎在你手里,

  那是沉淀着我日你的思念。

  思念?给我一双翅膀,

  飞到你的窗前;

  带一架全水晶钢琴,

  在夜晚寂静里弹唱,

  我对你的。

  但你不能沉睡,

  音乐会悄悄的掀开你的窗帘

  青蛙,蛐蛐全他娘给我闭嘴,

  今晚是老子的天下!

  妈逼的你走了,

  正如你妈逼的来;

  你拍一拍衣袖,

  不带走一片纸屑。

  我问他,这是情诗吧?

  张峰说:知我者莫若麦兄。

  他问我怎么样。

  我说:好诗,可以引起诗坛地震!

  张峰说:我也觉得的我会是下一个伟大的诗人!

  我说:诗应该都有名字,你的诗叫什么?

  张峰说:风吹在你的周围。

  我说:有意境!

  张峰说:你看看能否打动一个人的心?

  我说:我要是个女的,今晚就去开房!

  张峰震惊道:他妈的,够哥们。

  这封情诗下午的时候,被送到一个叫郑晓晴的女孩邮箱里。

  第二天早上,张峰打开邮箱,里面是回复邮件。

  郑晓晴说:好诗,好诗,好诗!但语言太过粗鲁,还有模仿的影子,本姑娘喜欢原生态的。

  张峰加她的扣扣号,她还是拒绝。这下张峰急眼了,在图书馆借了三本书,《诗歌创作》《诗歌集》《诗词入门》彻夜学习,不眠不休,第三天中午饭后,我们在宿舍里玩英雄联盟,他顿时起声,撕心裂肺!

  《窗口》

  轻轻的,你走过我的窗前,

  像那般,风吹过的轻轻,

  你轻轻的飘离,

  别了一份深沉。

  被你扶起的柳条,

  日夜延伸,

  悄悄的来到我的窗前,

  那样的温柔。

  水缸里的金鱼,

  静静的浮在你面前,

  在烦闷的季节里,

  我甘心做一条观赏鱼。

  那落在你头上的纸飞机,

  不是歼击机,

  是载着情书的运输机;

  摧毁在手里,

  空气中全都是思念。

  思念?给我一双翅膀,

  飞到你的窗前;

  带一架钢琴,

  在夜晚寂静里弹唱,

  对你的迷恋。

  但你不能沉睡,

  音乐会悄悄的掀开你的窗帘

  青蛙,蟋蟀,雨夜。

  静静的守在你的窗前。

  轻轻的,我走过你的窗前,

  像那般,风吹过的轻轻

  我轻轻的离开,

  别了那份深沉。

  他读完后,看我们没有理他,就自己出去了。

  国庆节前三天,不知道张峰从那儿弄了一张国旗,艳红艳红的,有他床单那么大,比我们学校的大,他找不到旗杆,夜里趁没人的时候,在宿舍后面的竹林里,找了一颗最高的,用钢锯条一点一点磨下来。

  他高举着国旗,在我们宿舍的阳台上挥舞,好多同学围拢过来仰起头朝上看,对面的女生宿舍每个窗户都有几颗脑袋伸出来。

  学生会的拿着照相机一个劲的按快门,张峰端着菊花茶站在国旗旁边,深情凝视。

  下午的时候,全校都知道了在318的男生宿舍有张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风中。

  张峰特意提前告知了郑晓晴。

  郑晓晴带了一个女生在我们楼下,张峰拿出音响,放义勇军进行曲,歌声回荡在校园,比周杰伦的黄金甲还要响亮。

  郑晓晴喊:你挺能整事的!

  张峰说:还行吧,国家生辰时刻牢记,不忘荣辱才是男儿本色。

  郑晓晴冷笑:你丫,能不贫吗,这么多同学你也不嫌丢人。

  张峰哈哈大笑说:我写的你看了吗?

  郑晓晴说:看了,这次通过!

  张峰兴奋的手舞足蹈。

  郑晓晴又说:下周会登在校报上。

  张峰傻了:怎么还要登校报?

  郑晓晴说:你不是要投稿吗?

  张峰彻底崩溃了问她:你是干什么的?

  郑晓晴说:校报编辑!

  张峰关掉音响,关闭窗户,拉了被子睡觉。

  后来张峰被处分了,原因是毁坏学校植被,影响学校空气,败坏学习风气。

  张峰拿着处分通知书,和罚款单垂头丧气地从政教室走回宿舍。那天我印象深刻,晚上九点,张峰一脚踹开宿舍门,我们几个哥们一起看咒怨,吓得我们哥几个直哆嗦,张召盯着他问:“你怎么了?”张峰说:“他妈的老贾(政教主任)找我。”我说:“他找你做什么?”张峰抹了抹眼泪,步伐坚定地站在楼道里,暴跳如雷:“狗日的,学生会的臭婊子们我草你妈的。”我们几个目瞪口呆,不知道该首先问什么,张峰一听见,罚款!就转身回床,捂着被子哭着说:“妈逼的,爱国也给处分。”

  第二天六点张峰不见了。我睡得糊里糊涂,突然有人猛烈的把门踹开,我惊的一下坐起来,是张峰这狗日的,他愤怒的将告示拍在桌子上说:“他妈的,他贴一张老子撕一张,非撕到他破产为止。”

  我们全宿舍的都骂他:你大爷的,滚出去!

  张峰喃喃地说:“老子要吃早餐了,今天是王铁脸的课,我刚才可看见他上教学楼了!”

  王铁脸是我们专业课的老师,也是系主任,出了名的严厉,每天他都会点名,缺一次他扣学籍一分,他老不死,听说上一届他愣是让一个班18个人挂科,他妈的那个班总共就二十五个人,想到曾经一个学生为了不让挂科,花了三百块请他大吃一顿,到最后还是挂科。

  一想到这些,我们几个迅速起床!

  再后来,郑晓晴离开了校编辑部,每天下午会在图书馆,听说她提前备考英语四级。

  张峰守在图书馆里,等郑晓晴一进去,他就假装在看书,但眼睛从没有在书本上,我知道他喜欢郑晓晴,但他不敢表白。

  郑晓晴每次去图书馆都会带一个水杯,里面是凉开水,等郑晓晴一离开座位,张峰就把她的凉开水倒掉,再将自己买的脉动灌进去,图书馆里没有垃圾桶,他就把空瓶子带回宿舍。

  几周下来,张峰一共带回了二十一个脉动水瓶。

  作为朋友,同学加室友,我们非常不明白他这么傻傻的示好。但隐约有点儿窃喜,我们可以去卖水瓶换酒喝。

  卖了瓶子的那天深夜,张峰说:“其实她是在考验我。”

  我大惊,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张峰说:“一看你就没脑子,脉动和白开水不是一个味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既然每次都喝光了,这说明什么?她知道有人换了水,难道她就不害怕我在里面下迷药吗?”

  大家齐刷刷沉默。

  那些年的大学校园流传着这样的话,在你没有能力抓住时间的时候,一定要抓住爱情,否则你毕业的时候会变得一无所有。

  我时常抽芙蓉王,张峰时常抽好猫,张召时常抽云烟,还有一个人不抽烟,他总是在抽时间,我们是一群挥霍时间,浪费生命的家伙们。每张床铺下面都会压几个烟盒,不是我的就是你的。

  到月底的时候,家里的生活费没有按时打过来,张峰没有打电话,他知道家里的情况。他开始决定戒烟,夜里十二点,他想抽烟睡不着的时候就给郑晓晴打电话。

  张峰说:我好想吸烟。

  郑晓晴说:我要没说让你不吸!

  张峰说:没有烟,我想吸你!

  郑晓晴说:你喜欢抽什么烟。

  张峰说:贵的!

  郑晓晴说:什么烟贵?

  张峰说:中华烟?

  郑晓晴说:哦!这么晚了还是睡吧,别人都已经睡了。

  张峰说:我睡不着,你也不能睡,你陪我说话,我就不那么想抽烟了。

  郑晓晴说:我有那么重要吗?

  张峰说:小的时候,我偷偷抽烟,我妈能让我不抽,现在是你。

  大该一点的时候,我看见张峰的电话放在枕头边,屏幕亮着,那头的郑晓晴喃喃自语,张峰已经熟睡了。

  第二天,教学楼的海报栏挤满了学生,里一层外一层。我和张峰路过,出于好奇,张峰拉着我也挤了进去。

  海报栏贴了张布告:经同学举报,学校编辑部个别会员,利用同学的投稿,转投社会有尝征稿杂志,窃取稿费,侵犯他人版权,损害同学利益,已有现任职务编辑艾瑞老师承认错误,现通告前任编辑郑晓晴同学,李杰同学,伊涅老师,欧阳碧同学接受学校调查。

  大家议论纷纷。说现在社会利益当头,老师也以身犯险。上课的铃声响起,我去拉张峰,发现他眼睛里全是泪水。

  虽然我不明白他哭什么,但总觉得心里也有些难受。张峰扭转头,盯着我说:“她家是做服装生意,她怎么可能去为了那点稿费?”

  旁边有同学说:为什么不是为了名呢?

  张峰咬牙切齿,手紧攥着拳头,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旁边同学,我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张峰,想安抚着他冲动的心。

  当天夜里,张峰破天荒地去操场爬最高的软梯,一个人。我和张召站在一边,看着他不顾一切的往上攀登,一层一层,他的身体摇晃在半空中。

  后来,张峰收到了一封稿费单,他打开一看有八十块钱,他从来没有投稿,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他写给郑晓晴的情书,《窗口》。

  再后来,郑晓晴成了张峰的女朋友,每天一起吃饭,下午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晚上一起去操场数星星。

  下雨天,微微细雨,张峰和郑晓晴手拉手,打着伞,一起走在学校的小道上。

  领毕业证的那天,我走进那栋宿舍楼。站在走廊里,身边的同学光着膀子拿着脸盆去打水,我推开318的宿舍门,总觉得里面有我们一起看鬼电影,被里面的情节吓得梭在一起,张峰在读自己彻夜写的情书。

  我们在ktv里忽而唱歌忽而大笑。我们在同伴进了厕所里就设计机关,等他一出来,倒他个满脸奶粉;我们喝酒喝得两眼通红,说兄弟你不要哭,谁哭谁是女人,可到最后全都哭成了女人。我们在宿舍的阳台上拿着望远镜看对面的女生宿舍,在操场的草地上练摔跤摔得鼻青脸肿,在湖水边喝啤酒打扑克吵得六亲不认,在对方失意沉默时,也沉默着看着这片土地。

  我想起我们爬在床上写毕业论文,写着写成了情书,然后拿着喇叭在窗口大声朗诵,似乎这样就可以把青春永远留在校园。

  我们孤独,我们顾虑,我们伤心,我们像夜里卡住的歌声,没有完整旋律,就走走停停,在记忆中,总有那么一句让人动容,伤心流泪。

  郑晓晴结婚了,新郎不是张峰,我们再次相聚。再也不用考虑抽烟喝酒有人管着,聊着昔日的鸡毛蒜皮,却没有人去聊如今的生计大事。因为我们还活在那个唱着周杰伦的黄金甲的歌声中,我们看见了黄色的青春年华,灿烂的紫薇花开,看不见的我们已不再年轻。我们聊到张峰给郑晓晴的情诗,笑成了一团。

  张峰突然拍着桌子喊,郑同学结婚了,我们敬他们夫妻一杯。

  郑晓晴和新郎高兴地举起杯子,说:“来!要结婚了,大家同学一场干一杯吧。”

  上好的茅台,大家端起高脚酒杯,各自意思的喝了一口,张峰一饮而尽,我们全都看傻了。

  很快他喝多了,趴在酒桌上,语无伦次地说:“麦子,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我点头,我知道。

  他说:“我压根就没想过她会嫁给我。她太漂亮了,又那么好,跟了我就只有受苦了。”

  我突然眼角湿润,用力点头。

  他说:“我给她写情书,只是无聊太寂寞了,给自己找点事情,或者希望别骂一吨。”

  他说:“从郑晓晴做我女朋友那天起,我一直在数离毕业的日子,每天都是那么短,黑夜总是那么漫长。”

  新郎走过来举起杯子,对着张峰笑了,说:“谢谢你,你把她照顾的很好,你们的友谊天长地久,我羡慕你们曾经在一起,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有一条命,我愿意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努力让她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张峰用力地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郑晓晴,张峰开着一辆比亚迪,我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他一声不吭,我也沉默着,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他打开音响,里面放的是,《曾经拥有》

  听着听着,在一个路口他停下,他哭了,眼泪全流在了方向盘上。

  我看着他哭,我也忍不住哭了,因为我想起了云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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