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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瓶以炼金术炼制的黑乎乎的yào剂。朱利亚诺起初以为恩佐打算dú死他。不过在刺客拔出瓶塞让他闻一下气味后,他便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染发剂。”他嫌恶地后退几步,“你想干什么?我不是已经染过头发了吗?”

  “那是在梵内萨。”恩佐让伯纳德端来一盆清水,将墨黑色的染料倒进水里,很快,那盆水就变成了yīn沟一般的颜色,“这里是罗尔冉,不流行染发。你的头发在这里就像孔雀开屏一样显眼。”

  朱利亚诺苦着一张脸。伯纳德把他的头发染成了黑色。老管家手艺卓绝,染得相当自然,甚至还特意弄出几根白发。“现在的许多年轻人都少年白头,好可怜的。”管家痛心疾首地说。

  恩佐和管家买回来的染发剂大概不如梵内萨那位炼金术士制作得好,味道刺鼻极了,过了大半个月,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才渐渐散去。正好时至果月下旬,罗尔冉的季节悄悄地迈向了秋天,虽然白昼依旧炎热,但晚上凉爽多了。

  同剑术课程一样,朱利亚诺的夜间刺客训练也有了不俗的成果。他能像猫一样敏捷地在屋顶上穿行,而瓦片下的仆人们丝毫没有察觉。他能在村镇的集市上偷走所有人的钱包,再把它们挨个物归原主,根本不会被发现。他能用藏在袖中的锋利匕首割破练习用的沙袋,在沙子漏出来之前,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出色”的一次成果是在伯纳德卧室的窗外,恩佐将他按在墙上,他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一点儿没惊动秉烛夜读的老管家。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恩佐故意当着伯纳德的面称赞朱利亚诺“忍耐力大有长进”,老管家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主人一起称赞。朱利亚诺又羞又愤,接下来一天以干脆以罢课作为抗议。

  他以为恩佐不外乎有两种反应:老实向他道歉,或者狠狠教训他一顿,将他拖回课堂。没想到恩佐对他的罢课无动于衷,一整天都泡在书房中。朱利亚诺等来等去,等不到老师的回应,倒是他自己先坐不住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早,朱利亚诺闯进恩佐的书房,进门便是这么一句。

  刺客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他抬眼瞄了瞄年轻学徒,将信纸反扣在桌上,往红木扶手椅上一靠。朱利亚诺发现不论他屁股下面坐的是什么,都能坐出一种雄踞王座般的架势。

  刺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在他们的“私密时间”,这个动作代表“坐上来”。

  朱利亚诺涨红了脸。

  “你……!现在可是大白天!”

  “白天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在白天做过。”

  朱利亚诺的脸更红了,仿佛烧热的水壶,下一秒耳朵里就要喷出高压水蒸气。“白日宣yín,真不要脸!”

  “你自己不是也挺开心吗?”

  “我……我心里并不开心!”他气得一跺脚,“我向你学习刺客的技艺,是为了替家人报仇!”

  “难道我没有对你倾囊相授吗?”

  “你教得很好,可是……现在我的仇人正逍遥法外,我却在跟一个男人寻欢作乐!我……我无法忍受这一点!”说着,他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我并不想那么开心……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对我的?你想羞辱我吗?”

  刺客凝视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杀了费尔南多和博尼韦尔!”

  “你连只鸡都没杀过,就敢去单挑因方松家族和梵内萨城卫队了?你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几斤几两吗?”

  “我当然不知道!你从没让我试过!”

  恩佐眼神忽然一寒,银灰色的瞳眸中仿佛结了一层霜。

  “好哇,”他说,“等不及想杀人了,是不是?”

  一瞬间,朱利亚诺被刺客眼中的寒意吓得有些退缩。但他很快鼓起勇气。他是刺客的学徒,缄默者的见习生,迟早有一天手上会沾染鲜血,而且会越染越多。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假如他连这个都畏惧,要怎么对抗费尔南多表哥和梵内萨总督呢?

  “你以为我不敢吗?”朱利亚诺前进一步,直视恩佐,绿眸中燃起无形的火焰,像是要将刺客眼底的寒冰融化殆尽。

  恩佐再次叹气,身上森冷的寒意瞬间消失了。他招招手,示意学徒靠过来,然后将反扣在桌上的信纸翻过来,递给朱利亚诺。

  “读读这个。”他说。

  亲爱的朋友:

  当我听说安布兰庄园的主人“归来”时,我既震惊又喜悦。没想到那幢空置的宅邸能再度派上用场。我目前正在阿刻敦度假,一时半会儿不能登门拜访。安布兰是个可爱的地方,我衷心希望你在那儿能住得愉快舒适。

  你远离约德诸城邦,或许消息不太灵通,不知我可否以封信冒昧地带给你一些新闻?

  近日一位不肯具名的委托人出现在阿刻敦。他的要求颇为奇特,以至于整个阿刻敦的弟兄姊妹没有一人敢接下他的委托。此人近日游dàng于罗尔冉一带。听闻阁下艺高人胆大,不知对这桩委托有无兴趣?若有,阁下可于葡月在庞托城外“浪漫流放酒馆”二楼最西侧之房间内觅得此人。

  祝安好。

  你忠诚的,

  D.C.

  朱利亚诺从信纸后露出充满问号的双眼。

  “这是什么意思?”

  恩佐单手托腮:“你看不明白吗?一位远在阿刻敦的朋友介绍了一桩差事,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活儿。”

  朱利亚诺又读了一遍信。“是刺杀委托?”

  恩佐“噗嗤”一声笑了,露出朱利亚诺最讨厌的“刻薄笑容”。“给缄默者的委托,还能是别的吗?”

  “这封信语焉不详,似乎像个陷阱。它真是‘朋友’寄来的?”

  刺客打开书桌抽屉,从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朱利亚诺面前。那正是他们刚刚抵达安布兰庄园时,在书桌上发现的那张纸。“随意取用”。字迹与信上的一模一样。

  “是庄园原本的主人?”朱利亚诺惊讶极了。

  “想必是的。字体也很秀气,像是女人写的。她去了阿刻敦,所以庄园才会闲置下来,否则也轮不到我来使用。这就与伯纳德所说的对上了。如此说来,伯纳德也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老实,还是跟安布兰的原主人有暗中联系……”

  “你要接这个委托?”

  “我很好奇。整个阿刻敦无人敢接下的委托,到底是怎样的呢?”恩佐卷起自己一缕头发,“看来这位委托人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踪……是在等合适的人上门自荐吧。”

  “你真不怕它是个陷阱?”

  “是又如何?”刺客斜睨朱利亚诺,“或许我会因此而死,但那又怎么样?成为一个缄默者,看惯了生死,你就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期了,因为或迟或早,你终将会死。”

  朱利亚诺放下信纸。“我跟你不一样。在报仇雪恨之前,我可不能死。”

  恩佐手指一伸,柔顺的头发从他指尖弹开了。“我知道。”他忽然笑了,“假使那真是一个陷阱,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先逃走的。”

  “你……要我跟你一起去?”

  “当然。你急着想尝尝鲜血的滋味,刚好这个机会就送上门了。我也觉得有必要让你经历一下实战。去告诉伯纳德,让他准备马匹,收拾行李——务必轻装简从。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好的。”

  朱利亚诺转过身。

  “等等!”恩佐叫住他,“还是改成明天傍晚吧。罗尔冉有个奇特风俗,离家远行须得黄昏出发,拂晓归来。”

  “可我们又不是罗尔冉人,何必平白无故耽误大半天时间?”

  “我们现在是安布兰庄园的主人,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况且这不是‘平白无故’。我不确定明天早晨你能不能骑马。”

  朱利亚诺激动地用生动鲜活的梵内萨方言问候了恩佐家的祖先,气冲冲地离去了。

  【中间河蟹五百字大家自行想象吧呵呵】

  “你为什么从不留下过夜?”他问,“你在曼蕾夫人那里也这样吗?”

  “我睡着的时候全无防备,所以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

  “你不信任我?”

  恩佐转过身。黑暗中只有炼金灯台发出幽幽的冷光。光芒映照在刺客的眸子里,使他看起来像一头夜行的独狼。他沉默了。沉默代表他心里有答案,但并不想说出口。朱利亚诺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或许不知道答案对他来说更好。然而过了片刻,恩佐问:“为什么你觉得你值得我信任?”

  他用另一个问句终结了这个问题。

  第15章 神秘任务

  日暮时分,两匹骏马载着主人驰过罗尔冉-慕卡尼亚边境大道的jiāo叉路口。极目远望,荒草凄凄,一块刻着“庞托城往此方向”的木牌立在路口。两骑飞奔而过时,掀起的尘土落在了木牌上。又有一阵风轻拂而过,拭去了上面的浮尘。极目远眺,四周荒草凄凄,远方隐约可见一座城池伫立在夕阳中的剪影。

  那就是庞托城。它依靠边境贸易而兴盛,虽然比不上梵内萨、多罗希尼亚等城邦,但也是罗尔冉一座商贸发达的知名城市。来自约德、慕卡尼亚和尼达尔的商队络绎不绝,赶在日落城门关闭前进城,穿过悬着红底白百合旗帜的城门。那些没能来得及进城的商人只好暂宿城外的驿站旅舍。

  “浪漫流放”酒馆便位于庞托城外,专为赶不及进城的旅客提供酒食住宿。酒馆门上悬着一面红底白百合盾牌,图案与城门上的旗帜一模一样,表示酒馆按时按量缴纳租税给本地领主德·朗绍古子爵,因此也受子爵大人的保护。

  两名骑马的旅客在酒馆不远处放慢了速度。时候不早,他们是不打算赶时间进城了,可他们也不像准备入住的样子。两骑避开酒馆前门,穿过一片桑树林。他们将马留在林中,步行而出,绕到酒馆后头。

  两人皆是旅行者打扮,披着深绿色斗篷,戴着风帽,斗篷下藏着武器。若再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中一人携了两把剑。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绝lún的脸孔。他正是缄默者恩佐。

  恩佐从斗篷下取出两副蚀刻着精美花纹的银色面具,自己戴上一副,另一副则jiāo给他的同伴——朱利亚诺·萨孔。

  “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吗?”朱利亚诺接过面具,覆在脸上。

  “你和我,两个戴着面具的可疑人士?别说笑了。”

  “摘掉面具不就行了?我们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我们在罗尔冉,梵内萨的通缉令管不到这儿。”

  “在探明那位委托人的真实意图前,我不想让太多人瞧见自己的真容。”

  恩佐推了朱利亚诺一把,叫他不要问东问西,老实按自己吩咐做就行了。接着他指了指酒馆客房二楼。朱利亚诺领会了他的意思。二楼最西边的房间里住着那位神秘的委托人。既然他们不能从正门进去,就只能爬墙了。幸好客房前长着一株大树,横斜的枝桠刚好对着二楼客房的阳台。经过几个月来的训练,朱利亚诺早可以轻松自如地攀上树枝,或是在房檐屋宇间自如穿行。

  恩佐打头,朱利亚诺紧随其后。他们轻盈地爬上书,顺着枝干落在客房中央的一座阳台上,再跳到隔壁的阳台。中央的房间内,一位女客人正对镜梳妆,镜中忽然闪过两道迅疾的黑影,女客人惊呼一声,回头望向阳台——什么也没有。“大概是飞过的鸟吧。”女客人心想。

  恩佐和朱利亚诺跃上最西侧房间的阳台。门开着,但门上垂着一条浅蓝色的纱帘。恩佐掀起纱帘,闪身入内,快得连朱利亚诺都难以捕捉他的动作,仿佛一阵风吹过,只见纱帘飘舞,人已消失了。

  与老练的刺客相比,朱利亚诺笨拙得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他从阳台栏杆跳下去,进屋时纱帘缠住了斗篷,他不得不同那轻薄的布料搏斗了一番才解脱出来。在恩佐眼里,他一定蠢极了。他不禁感激起脸上的面具为他遮挡了窘迫。

  客房中间放着一把扶手椅,一名作商人打扮的男人正坐在扶手椅上抽烟斗,屋内烟雾缭绕,气味古怪。男人褐发褐眼,相貌平凡无奇,属于看过一眼也不会记得的那种。朱利亚诺很怀疑下次再见这男人时是否还认得出他。

  两位不速之客从阳台翻进来,男人却不以为奇,淡定自若地吐出烟圈,隔着缥缈的烟雾审度二人。他眼睛很小,眼皮下垂,几乎只剩了一条缝,但那条缝中却时不时迸shè出冷厉的光芒。恩佐也不同他客气,拉来房间中的另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朱利亚诺无处可坐,也不好坐在床上,只能站在恩佐身边。

  “欢迎,缄默绅士们。此地远离你们的故土,你们远道而来,真让我意外。”男人讲一口拉维那口音的帝国语,也就是标准口音的通用语。他的声线也无甚特色,既不高亢也不低沉,令人听过就忘。

  恩佐张开双手,抖了抖手臂,行了个约德诸城邦的见面礼。“客套完了,委托人。说说你的要求吧。”

  委托人放下烟斗,皮笑ròu不笑地扬起嘴角。“我喜欢你的开门见山。我也不爱耽搁时间,所以就直说吧。我替我的主人前来遴选合适的刺客,以执行他的特殊任务。”

  “你能代你的主人说话吗?”

  “当然。从现在起,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他的意志。”

  看来这位“委托人”也只是个传声筒,真正的雇主是某位幕后的大人物,也许是某国的贵族、领主?朱利亚诺心想。呵,倒也可以理解,大人物们想必不愿意暴露身份,更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吧。他不禁将这位幕后雇主同可恨的博尼韦尔、费尔南多类比起来。还没接受委托,他心中便增添了一分憎恶。

  “我听说整个阿刻敦城邦都没人敢接你的委托。你的主人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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