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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翻不到几页便举白旗投降,然後趴下来睡觉。

  放下手中的笔安静的看著他的睡颜。睡相不是很难看画面还有点柔和,那平常看起来冷淡的眼睛,闭起来之後变得温柔许多,长长的睫毛让我看的入神。伸手顺了顺他的浏海,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微笑,接著食指顺著浏海、眉毛……慢慢的滑了下来,最後停在他淡粉红色的唇上。

  如果时间在这刻静止了,那该有多好。

  我在深夜咖啡馆想你 / 39

  39.

  妈从家里拿来了封同学会的邀请函过来,还没拆开信封之前我以为是苏聿闵他们寄来的信,没想到寄件人却是以前的同学,陈雅欣。看到这名字的时候我愣了很久也不太敢拆开来看,更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让心情变得有点糟糕。

  信里除了注明时间和地点,还用红字写上:「请务必赴约」几个大字,我想她可能想要算旧帐。只是都过那麽久了,她是个这麽会记仇的人吗?我想,她是。

  约了徐胜谚到外头吃饭的时候我将这封信拿给他,并且叙述了些以前发生的事情。他很认真的在听我说,并表示有点难过,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影响了我之後走的路,只是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不会到桃园生活更不会遇到他。

  「所以你要去吗?」徐胜谚问。

  「所以我该去吗?」我反问他。

  徐胜谚伸出食指敲打著桌面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我问的问题,直到饮料已经快要见底才开口回答:「我认为你应该去。」

  「我不想去。」我露出厌恶的表情表示想拒绝。

  「有些事情我们不该逃避。」徐胜谚耸耸肩,「可能你已经逃了几年觉得无所谓了,但难保你心中的yīn影不会再出来作祟。」

  「我之前就很怀疑你有研究心理学。」我噘起嘴回话,「我去了说不定会被人打。」

  「干麻一定要往坏的地方想?」徐胜谚挑起眉说不去怎麽知道结果,这样的话让我认为他不懂我为什麽这麽抗拒,简单来说我认为他不了解我。

  咽了咽口水他继续说教,「如果真的怎样早就怎样了,不会拖到今天。」

  我摇了摇饮料杯没有做回应,因为我不太想听他说这些话。

  「杨又宁!」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

  「干麻啦。」我皱起眉头回话。

  「认真听我讲,OK?」他拿起旁边的杂志敲了我的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敢一个人去,我陪你去。」

  「……」我瞪大眼睛惊讶的看著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主动开口说要陪我去,难道他想保护我?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样我不好jiāo代。」似乎看穿我内心的想法,於是他做了解释。

  「说好了喔。」我笑著说,并像个小朋友一样,伸出小拇指与他做了约定。

  前往同学会地点的那天徐胜谚很准时的骑车到楼下接我,思晴学姊在听我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摸了摸我的头要我放心,她非常能够体会我的心情,因为她经历过和我类似的事情。她是个非常虔诚的基督徒,所以在出门之前牵起我的手帮我做了祷告,希望今天一切平安且顺利。我想有了学姊的祷告,应该就不会那麽紧张害怕,而且,还有徐胜谚陪著。

  同学会的地点是在西门町的某间茶馆,和徐胜谚去过几次。每到假日或者傍晚时间店里总是坐满了学生,特调饮品非常受到欢迎,唯一的缺点就是必须等很久才能入座,而且还有点吵杂。

  将车子停好之後我望著茶馆的招牌感到紧张,虽说是多年不见的同学,心中应该满是感动,但,那些同学都是我不好的回忆。几个看起来眼熟的同学站在门外招呼,和他们对到几次眼,但似乎都没有认出我是谁,便回过头继续聊天。

  「还有五分钟。」徐胜谚拿手机看了看时间,问我哪时候要进去。

  「可不可以逃跑?」我吐了吐舌头想反悔。

  徐胜谚摇摇头,说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就要面对,反正他们大家看起来也很合善,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才是。

  「好吧。」一边叹气一边从包包里拿出邀请函,然後走过去。

  刚开始他们先是打量著我,试图从我身上找寻些什麽记忆,但好像无所获,所以有点没礼貌的问我的名字,抿抿嘴,我回答:「我是你们很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其中一个女孩歪了歪头似乎不解,还说自己高中的时候应该没有讨厌的人才对。

  「後来休学了。」我给了提示。

  「好像有点印象。」站在旁边的男孩伸手摸摸下巴,似乎想起了些什麽,但微皱的眉头依旧透露出不解的情绪。

  「你干麻不直接说名字啊!我想赶快进去吹冷气。」徐胜谚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要我别再拖拖拉拉太阳都快下山了。

  「好啦──我是杨子倩。」语毕,站在门外的几个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意外,我想陈雅欣没有告诉他们她寄了邀请函给我的事情。

  「对啦!杨子倩!那个头发很长长的不错……但身材不太好的女生!」有个男孩指著我惊讶的说著,然後被我白了一眼,因为後面那句话实在很欠揍。

  走进包厢之後满满的都是人,很多同学都跟以前不太一样让我记不起名字。其中一位女孩很贴心的带我入座,想向人家道谢,没想到徐胜谚竟然抢先我一步,还对女孩抛了个媚眼,让我很怀疑他到底是要保护我还是来把妹。

  几个我不太记得名字的女孩走了过来打声招呼,开口第一句话都是「对不起」让我有点意外。我向他们解释其实不必道歉,因为他们肯原谅我,我就很开心了。

  「以前太不懂事了,只会跟著别人瞎起哄──对你造成伤害……我真的很抱歉。」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低下头满是抱歉的说著,我回了她一个微笑要她不用在意。

  「李晋宇来了!」突然,有个男生大声的吼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门口。

  一个我很熟悉的男孩自以为帅气的走进来并像全场的人打招呼,他依旧是那麽的充满自信依旧是那麽的受欢迎,才刚走进来没多久,变被人群给包围住。只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在叙旧,而是低下头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些什麽事情,这让我有点疑惑。

  「那就是害你被误会的男人?」徐胜谚说,「看起来不怎麽样嘛──小鬼一个。」

  「他比你还要有女人缘。」我取笑他。

  「靠外表的啦。」徐胜谚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还非常有自信的说自己是靠内在取胜。

  望著正朝著我走过来李晋宇,我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几年前曾在平安夜那天遇见他,也许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那时候我并没有打招呼反而是拔腿就跑,现在呢?我该怎麽面对他呢?

  我伸手拉住徐胜谚的衣服要他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要离开我身旁,那家伙则回了我一个微笑要我放心,并反握住我的手,给拉著我起身。

  「倩倩?」李晋宇停下脚步望著我和徐胜谚,说:「好久不见!这位是……?」

  「呃……他是我朋友,大学……朋友。」我有些尴尬的回答,因为不晓得要怎麽解释我和徐胜谚之间的关系。

  「你好,我是徐胜谚。」语毕,徐胜谚露出微笑并伸手向李晋宇示好。

  如果可以,我很想说你是我男朋友。

  我在深夜咖啡馆想你 / 40

  40.

  一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看见陈雅欣,她一进来的时候就很著急的寻找我的身影,然後跑过来握住我的手一脸「好想见你」的模样看著我。天晓得她是不是真心还是另有企图,所以我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点头附和了几句。

  「我一直很想跟你道歉可是都没有机会,」陈雅欣说,「我很抱歉真的!」

  「为什麽想道歉?」我不解的说著,照理来说她看见我应该会非常生气然後赏我一个巴掌才是。

  「人嘛!长大以後回首以前都会觉得那种行为幼稚啊──」陈雅欣似乎看懂我的防备,於是开始解释,「那时候我是怕……李晋宇离开我,所以才会对你那样,真是抱歉。」

  「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吗?」我望向李晋宇,他现在正牵著另外一个女生的手在叙旧。

  「高中毕业之後就分手罗──」陈雅欣耸耸肩,接著开始叙述那段我不想回首的时光的事情。

  徐胜谚默默的牵起我的手让我依靠,然後安静的边喝饮料边听陈雅欣说话。

  陈雅欣告诉我,我转学之後大家都被教官记了支大过还有辅导,起初大家都说一定要报仇,因为被记大过是件相当严重的事情,直到高中毕业她和李晋宇分手,大家也各奔西东之後,才逐渐遗忘这件事情。有几次约出来吃饭都会聊到我的事情,从原本的排斥,到後来的想道歉,中间虽然隔了好几年,但,都非常努力的找各种方式联络到我。

  长大之後回想以前的事情都会觉得很白痴,人不会永远的记仇,反而会宽容并且反省。徐胜谚做了这样的解释,而陈雅欣则替我感到开心的笑著,因为她说我jiāo到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这一整天下来我们不晓得被误会了几次,中途他离席到外面閒晃的时候,大家都凑过来我身边问我和徐胜谚在一起多久打算什麽时候结婚,我总尴尬的回答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大家似乎也回到了最初的好感情,她们不但不排斥我,还约好下次一定要再出来叙旧。除了对他们的态度感到意外之外,还有那最後的拥抱。本来大家说要续摊,但因为时间有点晚,所以我婉拒大家的好意先行离开。在等徐胜谚牵车过来的时候,陈雅欣和其他女孩纷纷给了我一个拥抱,并又再一次道歉,这让我忍不住鼻酸。对於这多年後才得到的谅解,感到开心感到难过。也许彼此的心里还是有疙瘩,但至少话都讲开了,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

  「我要走了,再见。」走到李晋宇身边,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他叹了叹气,很抱歉自己的行为害我被大家讨厌。

  「有什麽好抱歉的,都过去了。」我耸耸肩,说:「对女朋友好一点,记得要发喜帖给我,再见。」

  「你也是,我期待著你的喜帖。」李晋宇指向正把车骑过来的徐胜谚,「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

  「我不确定我们会不会在一起,但如果未来真的在一起并且结婚了,喜帖绝对不会少发给你。」我微笑,接著转身离开。

  「杨子倩!」李晋宇大声的喊著,「一定要幸福!」

  「你也是!」我挥挥手向他道谢,然後跨上机车离开。

  和徐胜谚一起到永和豆浆吃宵夜的时候我告诉他自己其实非常的紧张,到现在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一方面是意外大家会跟我道歉,另一方面是因为面对面。徐胜谚安抚我的情绪要我别紧张,说未来的路还很长,别因为这种小事情就绊住了自己。

  「我没有停下脚步啊。」我回话。

  「你害怕了就是停下脚步。」徐胜谚解释,然後把最後一块蛋饼吃完。

  「我现在好了。」我反驳。

  徐胜谚指著我其实颤抖很久的手,然後摇摇头说:「鬼都看的出来你还没平静下来。」

  「那是因为冷气很冷。」我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外头。

  「你明明就已经开始流汗了。」他叹了叹气,「有些事情、yīn影我们虽然忘不了,但是可以走出来。」

  听到这句话,我愣了愣,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语气也很熟悉,所以回过头惊讶的看著他,然後回想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怎麽?」徐胜谚发现我的不对劲,开口询问著。

  「总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我低下头努力的思考著,但怎麽也想不起来。

  「你的何姐姐?」

  「应该不是。」我摇头。

  「你的好朋友杨凌?」

  「杨凌说不出这种人话。」

  「室友?」

  歪了歪头,觉得这话可能会是思晴学姊说的,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於是再次摇头说不是。

  「我想,」徐胜谚清了清喉咙将饮料喝完之後起身准备离开,「应该是初恋情人说过的话。」

  「好……」似乎唤起了些回忆,我皱起眉头回答:「好像是他说的。」

  「嗯。」徐胜谚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接著走了出去。

  不懂他为什麽突然变得这麽冷淡,我著急的追了上去,但因为他的步伐太大我并没有追上,直到停下脚步喘口气的时候他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我。

  「你该回家了。」徐胜谚说。

  「你、你、你生气、了吗──」扶著旁边的砖墙,我说。

  「我何必生气。」他回答。

  「可、可能你们真的很像……但、但我很清楚,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我缓慢的走向他,「别生气好吗?」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徐胜谚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不悦,越靠近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眉头皱的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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