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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椒房殿相比,但仍可称是堂皇精美,景色别致。

  依旧是锦衣玉食,婢仆成群,一切物质待遇都与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自由。

  刘彻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来看我,服侍我的奴婢又似全部经过特别训练,无论我如何威胁利诱,对外界情况皆是一问三摇头,我被完全的封闭了起来。

  一开始我指望刘彻只是在气头上,等他弄明白我是冤枉的,就会放了我,后来我又想窦太主不会不管我吧,总会想办法来救我,我甚至幻想过,说不定有一天卫青会从天而降……但是大半年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能坐以待毙,决定自救。七天前我企图逃走,为那次计划我准备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趁侍女不备,就着夜色,混出了长门殿,正当我为出宫煞费苦心时,被侍卫地毯式搜捕找到。

  据说刘彻大发脾气,他没把我怎么样,却下旨将我身边宫女一个一个当着我的面拉出去砍头,宫女们临刑前的凄惨哀求和冲天怨气,令我想起了因巫蛊之祸惨死的三百多人,我差一点就疯了,无休无止的内疚悔恨,日夜难安。

  新换来的侍女们更加无声无息,后来我才知道刘彻认为上次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协助我逃跑,所以这次派来的竟全都被灌了哑yào,这些如花少女战战兢兢地对我进行贴身监视,守备森严。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在这个被遗忘的华丽监狱里过一天算一天。也许这就是刘彻的目的吧,他已立定决心,要困死我一生。

  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一会似繁华盛锦,一会似碧水dàng漾,一会似猫咪戏球,一会似美人凝泪,另有自由天地,令人神往。

  “娇娇!娇娇!”

  这一定是幻觉吧!怎么会有人叫我?

  我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仍定定的望着天空发呆。

  “娇娇,你怎么了?”一张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上方,挡住了我的光线,“你别吓娘啊!”她用力拉我起来。

  我茫然的坐起身,“娘?”

  窦太主两眼含悲,跪坐在我面前,轻抚我的脸,禁不住放声痛哭。

  她温暖的手让我幡然醒悟自己不是在做梦,忧郁一下好了大半,疑喜jiāo加,轻轻抓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迭声问道:“娘,你怎么进来的?陛下肯放我出去了吗?”

  她却流着泪,难过的摇了摇头,“不是……”隔了好一会,才渐渐止住了泪,唏嘘道:“娘听说你前几天偷偷跑出去,想逃出宫,被找回来后一直不吃不喝……娘实在忍不住,便又去求陛下,请他念在过往的情份上,让娘进来看看你,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同意了。”

  望着窦太主憔悴的脸,心头泛酸,想必这些日子她为了我的事也是到处奔波,受尽委屈。

  我失魂落魄地问道:“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儿根本没用什么巫术啊!”

  “娘何尝不知你是被冤枉的?”提及此事,她眼里shè出怨恨目光,愤然道:“这根本是王娡老婊子设下的dú计……”

  我一惊,连忙捂着她的嘴,“娘,隔墙有耳。”

  “别怕,我已经买通了一个丫环,叫她守着了。不过你确实要多加小心,你这身边,不知安chā了多少她的耳目……唉,还记得你的婢女绣雪吗?”

  “怎么不记得?”我黯然道:“她死时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窦太主叹了一声,说:“她倒是个好孩子,王娡想收买她,她不肯,这才送了一条xìng命,不像贱婢锦云和楚服,吃里爬外,卖主求荣,死有余辜。”

  我一听尤如五雷轰顶,失声道:“什么?绣雪是被太后害死的?锦云也是太后的人?”

  我知楚服事发后即被拨舌腰斩于街市,对于她,我只觉死不足惜,但没想到,绣雪竟然是为我而枉死!而自己身边竟有这么多人被太后所cāo纵。

  “娘也是最近才得知这一切,老dúfù为了对付我们窦家,真是费尽心机!原来早就有预谋!”她恨恨道:“你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件事吗?”

  “哪件事?”忽然想起六年前是我刚到汉朝的时候,忙又道:“六年前我撞伤了头,之前的事都忘记了!”

  “就是那事!娘当初就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会弄得要自尽?现在才知,当年你一直怀不上身孕,全是老dúfù动的手脚,她派遣侍女在你身边,长期让你使用一种失孕的熏香,大概你发现了,一时怒火攻心,才会只求速死……”她不禁悲从中来,懊悔道:“我苦命的女儿,你为何不把真相告诉娘呢?若早知是这么回事,娘绝饶不了她,也不会给她骗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悔之已晚。”

  我仔细回想,是了,椒房殿内确有一座太后亲赐的九凤含珠紫铜香炉,由锦云一手负责熏香,只是为何她们不许陈阿娇怀孕呢?

  再一深想,不禁动容。当年窦家权倾朝野,皇帝和太后都需看其脸色,若被阿娇生下太子,吕后外戚专权事件可能重演,到时更可废杀不听话的刘彻,挟幼太子以令天下。

  窦太主仍心有余悸,泣道:“幸亏你醒后失了忆,否则她或许不顾一切,也要将你立即除去了。”

  我心中冷笑,能逼得陈阿娇绝望求死,只怕此事不仅是太后搞的鬼,刘彻肯定也有份,难怪我醒后他会派刘陵到我身边打探。

  “如今她算是如愿以偿,窦婴也被她和田蚡害死了,我们窦家真的是要完了……”窦太主说着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窦婴死了?”我大惊失色,骇然睁大眼睛,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魏其侯窦婴是两朝员老,曾为大将军,又做过丞相,位高权重,为人谨慎,颇擅谋略,老太太过世后,窦家权力顿减,但在他小心翼翼的维护下,窦家余威仍在,如今他这一死,就意味着窦家将彻底失势,前景不堪设想。

  “唉,此事说来话长。”窦太主抹了抹眼泪,慢慢道出原委。

  第一卷:下兰台周览,步从容深宫 第二十八章:长门(下)

  窦婴之事起因甚小,后果却意想不到的严重。

  王太后的弟弟太尉田蚡办婚宴,窦婴与手下灌夫将军前往,席上有几人对窦婴不敬,灌夫恼怒他们狗眼看人低,双方起了争执,田蚡说灌夫故意闹场,竟将灌夫下狱,太后又下旨要诛他全家,窦婴为救灌夫,与田蚡一起面圣上辩,两人早有心结,吵着吵着,就互揭老底,窦婴一气之下,揭发出田蚡与淮南王勾结一事,皇帝震惊,一时难以决断,只好宣布退朝。

  田蚡见状不妙,立即去搬救兵,太后到皇帝那里哭闹不休,绝食抗议,说她还活着,别人就敢欺侮她弟弟,她死后,岂不是更要任人宰割!还问皇帝难道是个木头人,连这点都无法裁判?

  皇帝被闹得没有办法,只好向太后谢罪,召了郎中令石建审议此事,而石建早被王家所驱使,胡乱调查了一下,便说当廷窦婴所言不实,犯了欺谩君上罪,窦婴猝不及防,即被下狱。

  窦婴在狱中求见皇帝,皇帝却不肯见,眼看窦婴之罪就要坐实,窦太主急中生智,买通狱吏前去探望,窦婴突然向她道出,他家藏有先帝遗诏,遗诏上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1)”窦太主连夜进宫面圣,禀报此事。

  遗诏一事非同小可,皇帝立即派人去窦家翻抄,果然发现了诏书,皇帝又忙命人调阅尚书大行,谁知大行却回报说不见此遗诏之原件(2)。

  随即大行上书弹劾窦婴伪造先帝诏书,罪当杀头弃市,皇帝只得准奏,遂以十二月晦日,弃市于渭城。

  窦太主亦遭牵连,不仅被皇帝派人呵责,禁足三月,两个儿子也皆被削去官爵。

  窦太主说完,又痛心疾首的泣道:“只怪窦婴太过软弱,早就该拿出来,也不至让王娡抢了先机,如今不但遗诏被毁,还落得个杀头之罪!”

  事情惊心动魄,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良久才回过神来,扼腕惜道:“娘,只怕即便太后没有动手,陛下知道遗诏是真的,权衡利弊,他也会说是假,那毕竟是他亲生母亲,怎肯为了窦家去动太后,唉,窦婴进退都是死路一条。”

  据说当年太皇太后一心想叫景帝传位给刘彻的小叔刘武,是窦婴力谏,这才保住了刘彻的太子之位,为此太皇太后还一直讨厌他,想不到他一生忠诚谦逊,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窦太主咬牙切齿,恨声道:“且等着瞧,王家的报应就要到了,我已派人秘密收集淮南王和田蚡勾结的证据,哼,淮南王刘安一直都有不轨之心,陛下不是不知道!可笑那田蚡还和他女儿刘陵打得火热,只要时机一成熟,便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想亡我们窦家,我就让他们王家陪葬,大家同归于尽!”想想又似十分不甘,说道:“……唉,只是白白便宜了卫家!”

  我努力掩饰自己情绪,若无其事的问:“卫家……怎么了?”

  窦太主显得十分妒恼,说:“卫小贱人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然有那样出色的兄弟相助,尤其是那卫青,打起仗来像不要命似的,逢战必胜,屡建奇功,如今卫家势力渐盛,小贱人已经搬进了未央宫,据说肚子里又有货了,早知如此,当日就该斩草除根,哎,不提也罢……”窦太主转而又悻悻骂道:“也怪你父兄皆不争气,否则何至于此!”

  我知卫青无事,舒了一口气,见她在气头上,不敢再多提,只好扯开话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窦太主举目凝神望我,半响,才犹豫着说:“女儿啊,依娘看来,其实陛下把你送到长门,也许并非是对你绝情,王娡虎视眈眈,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你这一失宠,至少麻痹了她和卫子夫,使她们不至于再来害你……”

  我打断她一厢情愿的看法,皱眉道:“娘,这怎么可能!若是这样,他就不会轻易相信大后这么差劲的诬赖了!”

  “傻孩子,这宫里斗争娘从小到大看得多,经历得也多了,他若真对你无情,大可趁这机会,一举灭我满门……我看老dúfù的目的确是要完全铲除窦家,但陛下却似乎想要保住你,也许我们窦家这次真的要靠你翻身了……”

  “娘,你别把他想得太好了……”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刘彻那句“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怕。”,一时顿住———不,此人反复无常,心狠手辣,刘陵对他用情之深,为他卖命,他说翻脸就翻脸,窦婴对他有帝师之恩,又有拥立之功,他尚可下去杀手,何况是我!

  我摇了摇头,甩去胡思乱想,哀求道:“娘,窦家与我荣辱相戚,如今他这样对待窦家,分明是断我后路,他已做出了取舍,母亲若不救我,恐怕女儿就要死在这里了。

  窦太主怔怔的望着我,片刻迟疑道:“无论如何,我要再试一试……”又轻拍我手,安抚道:“你先别着急,等风头过了,娘自有主张。”

  我见她似已有打算,只好点了点头。

  “娘要走了,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你自己保重,娘一定会尽力……”

  话到伤心处,两人抱头痛哭,半响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有了窦太主的承诺,我稍稍心安,每日按捺下急躁心情。

  没想到四个月后,我却收到窦太主几经周折托人捎进来的家书,信中言词忧心关爱,并嘱我放心,说她已重金请得西蜀才子司马相如,正为我作大赋一篇,希望可借此挽回皇帝心意……

  我望信苦叹,失望至极。

  窦太主很快就会明白,这千金求得的《长门赋》,除了会在文学史上留下佳话,对我的处境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明月孤星。

  “除殁,永世不得出宫!”

  我突然想起了刘彻最后的命令,难道自己的结局真的会像历史上的阿娇一样,默默枯死在这冰冷寂静的长门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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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大致意思是果遇到什么麻烦,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直接打报告给皇帝,要怎么处置都行。

  注2:尚书大行,即为现代所称秘书处档案,而汉代皇帝下旨,一份颁下,一份留存在宫内的尚书大行处备案。

  第一卷:下兰台周览,步从容深宫 第二十九章:真相(上)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

  心慊移而不省故兮,jiāo得意而相亲。

  ……”

  门外传来一清柔动听女声,我侧耳细听,才发现她颂的竟是《长门赋》。

  现在的长门殿已经变得像赋中所述的冷宫一般萧索了。可能是觉得一个废后排场不必那么大,哑婢逐渐减至四名,在这两年间,除了窦太主来过的那一次,再无人问津。

  不知今日突然在此悠悠念赋的又是何人?

  我徐徐推开门。

  院内白色栀子花成串,枝繁叶茂,芬香四溢,斑驳的叶影透过阳光洒在树下两名婷婷玉立的陌生女子身上,不见哑婢踪影。

  已逢初夏,天气渐渐炎热,这两名女子的打扮却颇为神秘,不仅身穿绛色披风,更头戴遮面黑纱斗立,令人看不出相貌身材。

  其中一名女子见我开门,款步上前,温和笑询:“不请客人进去吗?”其声曼妙绮丽,正是刚才唱赋之人。

  我略一思忖,侧身让过,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女子微微颌首,翩然而入。

  身后那名大概是她的侍女,没有跟随入内,待我俩进入后,便乖觉的动手将门掩上。

  屋内悄然无声,只余我和她静静站着。

  那女子轻轻摘下斗立。

  我看清她的面容,不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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