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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么知道你会突然华丽丽的转回身呢?我心里暗道,但不敢跟他强辩,抓起一件外套披了上去,怕这个古代小男生会羞得晕过去。

  “小去病,我这次真的穿好了,你转过来吧!”咦?我的台词怎么好像聊斋里勾引小书生的狐狸精。

  “真的?”他犹豫的问。

  “真的。”我真诚的答。

  第二卷: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第三十八章:溪涧

  他上当了。缓缓转过身来。

  “啊!”我冷不防怪叫一声,将外袍双襟作势往两边一拉。他吓了一大跳,快步后退,忙举起袖子挡眼,一不留神,被脚下木棍绊住,踉跄差点跌倒。

  “哈哈哈哈哈!”我捧腹大笑。总算报了他陷害我摔下马之仇。

  他听到笑声,小心的露出半个脸,这才看清我里面还穿了一件长袍,气忿的一甩衣袖,“无聊!”

  “好了好了,我们扯平了。”我拭拭眼角笑出来的泪,爬起来拉他。

  他全身僵硬,站着纹丝不动,看来气得不轻。

  怎么说他也救我出来,再说他是小孩,我让让他没关系,当下软语笑道:“好啦,好啦,算姐姐不对,别生气了,坐坐坐。”

  他勉为其难的坐下,两腮气鼓鼓的分外可爱,一声不吭的拔弄着火堆。

  “去病啊,你说这里供的是哪路神仙呀?”我故意逗他说话。

  他并不理睬,火烧旺后,他腾出一块地方倒头就睡。

  坐了一会,我自觉无趣,也只好和衣躺下。

  过耳是庙外呼啸的风声,皎月光芒如细细水银注般从梁顶的几个破洞中笔直飞shè而下,我双手枕头,极力远视,企图透过那些小小的洞孔冲望到外面自由的夜空。

  “去病,我从来也没有像今晚这样觉得轻松。”我梦呓般的感概。

  去病大概睡着了。

  我并不在乎他听不到,只是突然有了倾诉的yù望,“……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压抑……很多个漆黑的夜晚,我都想,是否这一生就这样了?是否真的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如今我终于逃出来了……”

  回应我的是无边的沉默。

  在这静籁无声的午夜,心底忧伤秘密不知不觉流露。

  “……可是我又很害怕……如果找不到他怎么办?......如果见了面,他不记得我了怎么办?……如果他不喜欢我了,我又该怎么办?……”

  角落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意外打断了我的自怨自哀。

  “咦?你没睡啊?”我讪讪的住了口。

  “你半夜思春,叫人家怎么睡?”他抓狂呻吟道。

  “噢……那我不出声,你睡吧!”

  我怔怔的望着屋顶,茫茫然不知所措。

  “……小时候我住在澶渊,离家不远处有座瀑布,”隔了很久,他忽然轻声低语,说起仿佛不相关的事,吸引了我的飘浮思绪,“……一到雨季,雪白的瀑面泻流到一个小水潭里。”

  “我一直奇怪这么小的水潭大人们却叫它‘澶湖’。有次便沿着它走了很远很远,直到我累得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动时,眼前居然豁然开朗,原来那小溪的尽头竟是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湖,正逢潮起,波浪汹涌澎湃……”

  “可能人生也是如此吧,每当我们以为走投无路了,只要努力坚持下去,总会有见到希望的那一天……”

  听着他的描述,我好像陷入幻镜——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条壮丽大湖包容万相,碧蓝湖泊波光粼粼……小小的去病在湖边感悟起人生……

  等等,感悟人生?!

  我觉得那情景太逗趣,不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很敏感的停了下来。

  “哈哈,小时候?难道你如今不是‘小时候’?那时你才几岁,也敢说人生如何如何……哈……”

  啪!没等我笑完,他闷哼了一声,不爽的翻了个身。

  见他似乎恼了,我赶紧停了笑,“去病?”

  一想也觉自己不妥,他好心好意宽慰我,我却嘲笑他。

  可无论再怎么叫他,他都不再理我,只好悻悻作罢。

  还以为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不会有困意,结果我一边担心会不会有老鼠一边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饿醒的。

  霍去病还在睡觉,我跑过去推他,“去病,去病!”

  “娘,我还要睡……”他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稚气的揉揉眼睛,憨态可掬,却见是我,立即清醒,一骨碌坐起来,秀目圆瞪,警惕的问道:“你靠我那么近干吗?”

  切!不就是昨晚稍微小小的耍了你,外加小小的嘲笑了几句,至于这么防我嘛!

  我心里嘀咕,满脸堆笑的凑近他,亲热的唤道:“去病啊……”

  “你,你别再过来!”他居然红着脸,人迅速向后缩退。

  FT!离这么远怎么说话啊?而且想起他上当的表情好可爱......我计上心头,倏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矫揉造作的大叫:“哎哟!哎哟!”

  他果然中计,疾步上前扶我,“姐姐,你怎么了?”

  我见目的达到,立刻停止鬼叫,一把揪住身边的他,嘿嘿笑道:“没什么,只是我肚子饿了,你带吃的了吗?”

  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没好气的朝我白了一眼,报复xìng的说出一个令我绝望的答案。

  “没有!”

  我软倒在地上,这次是真的捂着肚子了。

  ******

  “姐姐,穿过树林,就到了泔沟城了,那里就有吃的了。”霍去病边牵着马走边安慰我。

  我有力无气的伏在马背上,连应都懒得应,拜托,老娘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还是少说话保存体力比较好。

  这匹骏马倒是不错,也不挑食,随便啃了点草,又有了精气神。我嫉妒的盯着它,如果我像它一样会吃草就好了。

  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才能穿出这片森林?这样走真是盲目,走错了也不知道。有个卫星导航系统就好了......不过那样的话,那还不如要求辆汽车……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前面走路的霍去病一阵欢呼:“姐姐,你看!”

  我定晴朝他指的方向一看,也露出了笑容:“嘿,是条小溪!”

  “驾!”我快马加鞭奔了过去。

  “姐姐,等等我!”

  哎呀,一时忘记去病没上马,忙勒住了马等他。

  两人奔到湖边,毫无风度俯首狂喝。没有吃的,喝点水也是好的。

  啊哈!一说吃的,吃的就自动送上门!简直是天助!

  小溪里居然还有鱼,那鱼居然还不少,鱼居然还有肥的。我流着口水盲目的在水里乱捞乱揪,那些调皮的小家伙搔首弄姿的逗弄了我,吱溜一下又跑了,反溅得我一身水,气得我连连跺脚。

  霍去病在旁边哈哈大笑,说:“看我的!”

  他脱下靴子,赤脚走到溪间,拨出配剑,看中目标,稳准狠,一下刺入,便扎中一条大胖鱼,那条身负重伤的胖头鱼还妄想垂死挣扎,被他拔下随手狠狠扔到岸上,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英俊洒脱无比。

  我连忙跳起来去捡,一边狂拍马屁:“哇!去病,你好厉害哦!我好佩服你哦!”

  他越发神气活现,又在涧中埋头苦扎了四五条,这才上岸。

  我已经把干树枝都虔诚的准备好了,就等他来生火。

  趁他在生火,我拿着他的宝剑手势笨拙的在溪边将鱼开膛破肚-----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从来没有杀过一条鱼或一只鸡,可见人的潜能确实是无限的。

  “姐姐,你在干吗?”他大概忙完了,见我背对他在溪边磨蹭,就跑来看个究竟,一看我竟然拿他的宝剑刮鱼鳞,脸有点发绿,正要发作,我连忙将宝剑在水里过了过,还给他,自己识相的找了块锋利点的扁石头继续与鱼鳞奋战。他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毕竟没有了工具不方便,我随便搞了一下,拎着鱼过去。

  正想开口跟他要宝剑把鱼串上去,他警觉的抱着宝剑,板着个面孔,递过几根长树枝。

  “这一烤树枝不就烧起来了吗,不如……”我为难的瞄着他的宝剑。

  “这种树的树枝不易烧起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顺便将宝剑抱得更紧。

  “哦。”我只好作罢,接过“特种”树枝,左看右看也瞧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刚想问他这是什么树的树枝,看了看他的表情,还是算了。

  不一会儿烤鱼的香气便飘了出来,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肚子更饿了。

  终于可以吃了!嗯,有点腥,而且淡而无味,如果有盐就好了,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烤鱼。

  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心情舒畅,一想到居然被自己逃出来了,更加心花怒放,一高兴便要放声歌唱: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

  “求求你,不要再唱了!”在前面本来牵着马好好走路的霍去病,蓦然停下转过头,神情痛苦的捂着耳朵,只差没有痛哭流涕。

  “干嘛?”我不服气的质问道。干吗打断我的雅兴。

  “我小的时候听宫里人讲过,你唱歌最好听了,”他笑容可掬的停顿了一下,我闻言略作害羞的一笑,嘿!我真是艳名远播,没想到他“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我陶醉的想。

  没想他话锋一转又道:“可我如今想,他们是不是都聋了,还是你把他们都收买了?!”

  “你!”我气得柳眉倒竖,想一想,又笑了,妩媚的说道:“那好吧,姐姐再唱别的歌给你听。”

  他见我忽然绽开笑颜,有点怔住,随即又苦着脸哀求道:“不要吧!好姐姐,求你别唱!”

  我拉下脸,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唱!”不由分说的就唱起了我在宫里练了很久的“成名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余音袅袅。嘿嘿嘿,这首曲总符合你的审美观了吧。

  果然把他镇住,他继续前行,没声了。

  半天他才闷闷的说:“好像有点跑调。”肩膀还可疑的耸动了几下。

  第二卷: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第三十九章:同伙(上)

  与去病一起chā科打浑,时间果然过得快些。在肚子再次发出警报之前,我们终于达到了传说中的泔沟城。

  古老的城墙在夕阳的晕染下,泛起层次丰富的多彩金色,看起来神秘又……破败。

  好吧!既使我尽量想把它形容得美化一点,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座小城与我过去到过最贫困的农村差不多“繁华”。

  “我要吃饭了!”我宣布了一声,抬腿yù奔向那家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饭馆。

  霍去病一把揪住我。匆匆从街摊小贩手里买了几个馒头,东张西望迅速连人带马将我领到路边角落,塞了一个馒头给我,慷慨的说:“吃吧!”

  “干吗我们不到饭馆吃饭?”我两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泥……王……几吾跟市……套处南的啦?”他满嘴食物口齿不清的说。

  “什么?”我皱起眉头不满的问。

  “咳咳……”他终于努力咽了下去,“你忘记我们是逃出来的啦!”

  对哦!我们现在是逃难,不是旅游!哎,我一饿就智商降低,好在霍去病机灵。

  我认命的努力将手中做工粗糙的馒头消灭,但心里还是有点郁闷——这“粗食”也太粗了吧。

  我问他:“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去马市。”他打了个响指,似乎胸有成竹。

  说完他蓦地蹲了下来,我以为有情况,赶紧也跟着蹲下。

  仔细一看,咦?他干嘛在地上画圈圈……

  “啊!”我惨叫一声。

  “叫什么叫?你长得这样,万一给我惹麻烦怎么办!”他理由气壮的往我脸上起劲抹泥灰。

  “那你为什么不抹?”我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他不屑回答,站起身来,施施然的掸了一下两袖上的尘土,潇洒的拢了拢头发,带着我去找马市。

  我疑惑的跟着他到了那,他先叫我牵着马在一边傻站,自己东一兜西一转,装成买马的四处打听行情,然后回来三下五去二的就把马卖了一个好价钱。

  “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马卖掉呀?等会我们怎么走啊?”趁他在兴奋的数钱时,我小小声的问,手里紧紧拽着马绳不撒手。

  他数完钱,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我,用力拉过马绳,递给了那个买马的人。

  “走吧,还看什么呀。”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我只好急忙跟上,边留念的回头看那匹马,呜呜呜~~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战马就这样被他卖掉了。

  他见我的情绪有点低落,还是轻声解释给我听:“那马身上有卫府的烙记。”

  哦?烙在什么部位?我怎么没发现?

  为了不显得过份愚蠢,我硬生生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明智应道:“这个我知道,但卖了马我们怎么走啊?”

  他没答话,只顾拉着我往小弄堂里钻,天色已经全黑了,不知他在找什么?今晚住哪呀?

  心里正在着急,他终于选择了一家门面很猥琐的小客栈进去。

  “有人吗?”他提高声音喊道,“有人在吗?”

  叫了好几声,半天才从里面晃出来一位神情倦怠的老掌柜,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两位客官是要住店?”

  “是的。”

  “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掌柜没精打彩,大概昨晚打麻将输了。

  “一间房。”

  我刚想说话,霍去病装作不经意的撞了我一下。那位老掌柜古怪的看了看我们,眼神里充满了警惕。霍去病连忙拱手笑道:“呵,老伯别误会,这位是我亲姐姐。我们和家人一起到洛阳探亲,谁知路上遇到了强盗,幸亏被我们逃了出来,但与家人也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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