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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平常想尽办法逗我说话。

  他这个人很少会把困难放在心上,天大的事,他在我面前亦是微笑,不露声色,今夜这样反常,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于心不忍,放下书,轻轻问道:“卫青,你怎么了?卫青“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朝我温和笑笑,“没事。”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望向窗外,神色略带疲倦,沉默了一会,说:“原来这么晚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摇曳烛火将他离去的背影拉得老长,愈显孤峭。我皱眉望着他,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他已到了门却停下脚步,犹豫的站在那里。我担忧唤了一声。

  他停了停,终于下定决心,徐徐回身,低声道:“长安传来消息,李敢死了。”

  我以为听错,陡然坐起。身边竹简摔在地上,线断,片片散落。

  或许是自幼课本的教育使我对李广有着感动和敬意。或许是李家这几年的遭遇令我同情,爱乌及乌。连带李敢。

  李广是四朝元老,文帝时,李广以良家子弟从军,抗击匈奴,升为郎中。景帝即位后。李广被升为骑郎将,平叛吴楚七国之乱立下大功。但由于李广当时没考虑周到,接受了景帝之弟梁王私授的将军印,遭景帝猜忌,回朝后没得到封赏。随后李广先后任上谷、陇西、北地等地太守,与匈奴日夜混战,保卫国土,以打硬仗而闻名。匈奴畏惧,称李广“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年不敢入侵右北平。

  若论李广的将才,天下无双。其忠勇故事流传千古。

  但我来到汉朝才知,这么个大英雄。却时世不济。运气始终不好,与匈奴作战四十多年。一直得不到封侯,当年同他一起为郎中地堂弟李蔡,人品才能名声皆在李广之下,却连连得封,已为乐安侯。李广的许多部下也被封侯,而李广却未得爵邑,官职也没有超过九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年轻晚辈封侯拜相,陆续成为他地上级,心里恐怕不是滋味。

  他曾多次向刘彻请战,要求充当先锋。但刘彻见他年岁已大,疑他“廉颇老矣”,李将军空有一腔热血,却始终成不了主力。

  这次卫青率军攻打匈奴中央王庭,李将军再次请令希望能成为“前将军”,但卫青未允,把他调去与右将军会合,守株待兔。李广心中恼怒,拒绝调动,卫青便命令长史下道文书。李广无奈,只得照办,从东路出发。没想到因无向导,竟迷了路,落在主动部队之后,耽误了约定的军期。

  回师后,卫青派长史拿了干粮酒食送给李广,顺便问起李广等迷路地情况。李广不予回答,卫青又派长史紧催李广的幕府人员前去听候审问。李广悲怆道:“与其它人无关,是我迷了路,导致伊稚邪逃脱。我自然会给个jiāo待。”又对部下叹道:“我李广自从结发起,与匈奴大小战役共打了七十多场,今天大将军派我去拦截单于兵,我却迷失了道,岂非天要亡我!想不到我李广六十多岁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无法面对刀笔之吏。”言毕,即拔刀自刎。

  而发生这件事时,李敢正随霍去病远征左贤王部,消息传来,只以为其父战死,悲痛不己。回来后,大概是李广的部下把这整件事情告诉了李敢,李敢遂将满怀恨意都怪到了卫青头上,认定是卫青逼死了自己的父亲,便对卫青多番无礼挑衅。

  其实卫青心中也有愧疚,所以对李敢的几次三番地寻事都采取了忍让态度。

  谁料霍去病知道了,竟在这次与李敢一起随圣驾去甘泉宫狩猎时,拔弓将其shè杀!虽然事后刘彻为他掩饰说:“是被鹿角顶死的!”,但当场看到的人极多,难掩悠悠之众口,消息还是漏露了出来。

  听完卫青所说,我简直不敢相信。去病虽然倨傲不羁,年少好胜,甚至有人因他杀戮太重而批评他冷酷无情,但李敢是他的部下,跟随他多年,此次大破左贤王部,李敢立功不小,刚被得封关内侯,去病怎么会突然决定shè杀他呢?

  既便李敢对卫青不敬,去病这样做也实在是太过莽撞和不智!

  这几年李家频频失事,李广只有三子,长子和次子早逝,年前原丞相李蔡又畏罪自杀,如今李敢这一死,李家便再无成年男子,显赫之时的将门就这样即将没落。

  而李家对汉朝一向忠心耿耿,尤其是李广治军简易,又与士兵同甘共苦,深受军方和老百姓爱戴、朝内大臣敬重,同情李家遭遇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去病这一举动,等于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不仅有损他的德行,也势必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我越想越觉后怕,待卫青走后,我匆匆唤过秋棠:“秋棠,你让管家派人去霍府一趟,就说我请霍将军明天过府一叙!”

  秋棠见我神色焦急,披了件衣服,连忙跑了出去。

  临睡前,管家来回话:“霍将军尚未回到朔方,小人已经关照到霍府管家,请将军一回到府,便让他们传达夫人的口讯。”过一日。

  我倚在榻上,隔窗看着外面的雨景,陷入深深沉思。

  经过去病shè杀李敢这件事,我似乎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刘彻这些年一直要携霍抑卫!

  如果单从血统上讲,霍去病是卫家地旁支,至少也算是半个卫家的人。但卫青为人谦恭低调,温和大度,从不居功,对家人重情,对朋友重义,朝野上下人缘极佳。他的身上承载太多人地利益,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势力庞大,关系盘根错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已经大到令刘彻警觉,必须想办法扼制。

  反观霍去病,他则是另一种风格。这些年他频频得胜,跟随他的人多获刘彻大肆封赏,因此皇亲国戚、世家贵族无不希望自己地儿子侄子到他旗下,但霍去病选手下,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最强,连皇帝指派地人他都会断然拒绝,更何况别人,所以他的部下没有一个卫家沾亲带故地亲友,更没有一丝人情可讲。

  霍去病的崛起,得利的全是外人,卫氏家族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可以说,霍去病虽然出自卫氏的分支,但他完全不代表着卫氏的利益。

  卫氏为首的皇亲国戚以及世家贵戚们对霍去病的不支持,使去病成了一个孤立的个体,地位再高也是皇帝赐予的,跟着霍去病而获得荣华富贵的都是底层之人,大多数还是匈奴人,这些人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去病不仅没有拉帮结派的可能,也不可能对刘彻构成政治威胁。

  这大概就是刘彻敢抬霍抑卫的根本原因了。

  我幽幽叹了口气,不由为去病担心。

  去病一向视世俗规矩为无物,厌恶宫里朝内那些复杂人际关系,全靠刘彻信任和支持,才能任xìng随心,但如今他竟为了卫青,亲手shè杀了李敢,恐怕已令刘彻大大不满了,如此一来,他甚至会重新考量去病与卫家的关系,这对去病其实十分不利……公子来了!”桂枝清脆的禀报声,打断我遐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第110章

  灵惜,你找我?”

  一回首,只见去病笔直站在门口,几月不见他瘦削了许多,发如墨,眸似深潭,薄唇微微翘起,带着几分喜悦和讨好。

  原本一肚子的责怪,见到这样美好脱俗之貌,一下子忘了大半。

  我温和的说:“你来了。外面冷,快过来烤烤火。”

  去病应了一声,脱掉黑色雪篷,大步走到我对面,坐下取暖,今日他穿了一件孔雀蓝绣金蟠龙的常服,更称得秀丽眉目轮廓越发深邃如隽。

  他微笑着静静望着我不说话,眸中缠绵之意,令我不禁脸红。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咳嗽一声,耳坠上的珍珠坠子碰着脖颈,只觉对面目光更灼,恼羞成怒,索xìng瞪了他一眼,咬唇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他莞而一笑,露出两个浅浅酒窝,又悄声顽皮道:“一听府里人说你找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是真的!”

  看他喜滋滋的样子,我也笑了,“谁说大司马骠骑将军少言不泄,有气敢任,我看是他们不知你的真面目,被你蒙蔽了!”

  去病轻轻一晒,“那些人,除了会溜须拍马,结党营私,还会什么!”言中不屑之意十分明显。

  我一听,笑容渐敛,不由担心,劝道:“去病,如今你到了这个位置。多少人眼红嫉恨,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恨不得你出什么差错!”

  他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他满不在乎,令我又想起了李敢之事。脸色微沉,责怪道:“你说,你为什么要shè杀李敢?”

  去病皱眉,“你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

  我叹了口气,“去病。即使李敢确实对卫青有所不敬,但罪不致死啊,你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满朝文武乃至民间百姓会怎么想你霍去病!再者,李敢跟随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他们李家满门忠烈,你这样,无疑断了他们李家的后路啊!”我想起李广这不得志地一生。颇觉伤感,眼里一热,“去病。你实在是太冲动了!”姐,我不能纵容他毁你清誉!”去病见我落泪。脱口而出。

  我错愕的抬头望他。

  他情知失言。不自然的别过头。

  我不肯罢休,追问道:“去病。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呀!”

  去病沉默不语。我急了,咄咄逼问:“去病,你不告诉我,我真生气了!”

  他低着头,半响,吞吞吐吐地说:“那日我在你车内过夜,李敢就是车外……他以为我俩有……”他俊面绯红,没有说下去,又道:“……便以此侮辱舅舅,我知道后恼他出言不迅,一时情急就轰!我听到这,脑子里已一片混乱,身体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凉意。

  那夜去病确是睡在车内,但我在榻上,他在榻下。

  可我们虽然没做什么,却已与礼法不合。

  李敢竟是拿这事羞侮卫青!想像卫青这些日子地煎熬,不禁柔肠寸断,苦涩之意,难以言表。

  去病的声音恳切,回dàng在耳边,“灵惜,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他忽又抬头,双眸精灿,犹豫了一下,仍道:“可是灵惜,我不后悔。我也不许你后悔!”

  他年轻热切的双眸痴痴望着我,令我的一颗心似架在炭火之上,热得心底绵绵藏痛楚。

  我该怎么办?我使劲掐住自己的手,表面平静,内心已乱作一团,举棋不定。他总是如此容易地乱我心绪。一下坐立难安。在一起!”他坚定的说。

  我陡然眼皮一跳,硬生生被这句话拉回了翻滚的思潮,隐隐只觉不祥!依稀记得还有另两个男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可是结果呢?一个为了权利天下弃我,一个为了百姓家国弃我,而去病呢?

  其实最终我们会怎么样,结局我早已预知。为何还要心乱?

  这些年的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好的,坏的,慢慢模糊……剩下的只是我手掌下腹中的骨ròu。

  我终于镇定下来,神智清明。

  我不想再属于任何人,我只想做我自己。

  我温婉微笑:“去病,别说傻话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始终是你地长辈,是你的舅母……”骗我。”他打断我的拒绝,定定道:“你已经跟舅舅分居多时,你根本不再爱他了是不是?”

  我被他这一质问,不觉一愣,我和卫青地事,去病怎么会知道?病,我或许不再爱你舅舅了。”我豁出去了,不打算再瞒他,也不打算告诉他实话,“但也不代表,我会爱你。你明白吗?”

  他瞬间脸色大变,“灵惜!”需要珍惜的人,其实是你身边地人。这么多年,她一直默默守在你背后,你不会不知她地真心。”我柔声劝道。绝我,是为了玉宁?”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急道:“灵惜,我从来也没碰过玉宁,当年她以为我喝醉了酒,不省人事……”他陡然涨红脸,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虽没有经验,但究竟有没有碰她……我还是知道的。”他低声道:“当时我只是看看你究竟对我有没有感情,也觉得她蛮可怜的,才…….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我没想到他扯出这件事,连忙阻止他说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耳后滚烫,想必脸红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而暖味。

  去病缓缓起身,走到我身边,半跪在我榻前,温暖大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虽轻,却清晰得字字入耳:“灵惜,我们不要再逃避了。我喜欢你,十分十分的喜欢的,从小就喜欢你。我曾想过,如果你幸福,我不会打扰你,我会暗暗守住这个秘密,放在心底。”他唇边的热气呵在我的手上,情意豢豢,“可是如今,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不能再放你独自挣扎,我也不想再让自己挣扎。如果这是错,就请全部让我来承担。”

  他这样低低娓娓道来,我的眼泪在眼中滚来滚去,直yù夺眶而出,只垂头不语,不让他看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仆役再三的催促,“侯爷,客人们还在府里等呢。”

  他久久看着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无奈道:“灵惜,我先走了。可你一定要知道,我会等你,只要你肯回头,我就在那。”

  我仍没出声,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这才慢慢抬头,泪水纷飞落下。

  回想与去病认识的这么多年,他为我所做的一切,点滴在心头。我从来没想过,爱一个人,竟可以到这种地步,为我,他甚至没有对错观念,一切以我开心或是不开心为衡量标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对不起卫青,因为他认为卫青没有给我应有幸福。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去病更纯洁更炽烈的感情了。只有他,始终对我不离不弃。

  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要顾虑的太多,我不能害他。

  我所能偷偷留恋的,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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