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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恭听,陆适又瞥向高南,高南却始终没给他眼神,边上话筒,声音继续。

  “陆适将卸任集团的一切职务,即日就将离开集团,以后的日子,我将回来,与诸位共同进退。”

  陆适猛地看向轮椅上的人。

  底下众人哗然。

  十五分钟后,会议室临时开启,集团高层入座,陆适坐在首席,一敞西装,转了下椅子,笑着说:“爸,陆董事长,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很简单,因为你没资格。”

  “我没资格?”陆适笑了,“真有趣,我是陆家嫡子嫡孙,是我爷爷和你大哥遗嘱上写明的继承人,我没资格?”他靠近,小声说,“看来您老医院呆久了,添了新病——脑退化?”

  陆老先生一笑,没看他,望着会议桌众人,他道:“既然说起遗嘱,想必你没有忘记,遗嘱上白纸黑字写明,‘亲生儿子’这几个字?”

  陆适眯起眼,轻敲桌子,没有回答。

  陆老先生对众人道:“陆适没有资格再担任集团总经理,原因有二——”

  “第一,他曾经进过少管所,坐过一年多的牢。”

  众人诧异,议论纷纷。

  “第二——”陆老先生手一抬,后面的人递上一份文件,“这是一份亲子鉴定结果,他与陆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他既有犯罪前科,如今身份不明,所以,从今天起,他将卸任集团一切职务,并且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第65章 大结局

  会议室里,高层陆续离去,最后只剩三人。

  大门阖上,陆适含着笑,随手翻了下鉴定报告,看都没看就一把推开,双脚搁上桌,道:“还以为你多大能耐,这种谣言都敢造,我怕爷爷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小声,“就不怕他老人家晚上来找你。”

  陆老先生轻轻地摇了下头,“你不要把我想得这样不堪,陆家的血脉,我比谁都要看重。”他示意,“高南,你说。”

  陆适收笑,视线落到高南脸上。

  过两秒,高南开口:“这里有两份鉴定报告,是拿你的血液样本做的。一份,是和陆老先生做的比对,你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另一份,是和全国打拐dna数据库里的一组数据做的比对,亲子关系概率值是99.9999%,结果是支持。”

  陆适嗤笑:“这东西就几张纸,以为我会信?”

  “你大可以自己去一趟鉴定中心。”顿了顿,高南又加一句,“钟屏是专业人士,你也可以问她。”

  “嗬——”陆适凉凉一声,虽坐着,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逼视感,过片刻,他问,“为什么?”

  高南垂眸不语。

  “哦?看来这件事,你还不知道。”陆老先生突然开口,“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高南今晚会同我站在一起?”

  陆适下巴一抬,等着他往下。

  “因为他将入赘陆家,和学儿结婚,他是我孙子的亲生父亲,也将是我的接班人。”

  陆适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目视高南。

  陆老先生笑着摇头:“陆适啊陆适,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好兄弟?我毕竟养了你二十年,现在再教你一点,这世上除了自己,对谁都要防一防,如今连亲缘都不一定可靠,何况是这种所谓的‘兄弟’?希望你下一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说着,按下自动轮椅,打开会议室的门,守在外面的属下立刻去推他。他道:“正事已经讲完,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可以去验证,公司里的东西尽快收走,希望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门敞开,风灌进室内,轮椅滚过地毯,无声无息。

  陆适攥着那两份鉴定报告,慢慢走出门,忽然问了声:“你哪里来的血液样本?”

  身后的人脚步一滞,“体检那天,你抽了血样。”

  陆适又问:“你跟学儿的事,多久了?”

  高南不语。

  陆适:“当初我逼她做亲子鉴定那一出,你跟她串通?”

  高南说:“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

  陆适点点头,往前走。稍顷,顿住脚,霍地回转,一拳挥出,“她那会儿才十九岁,你他妈搞她?!”

  “砰”一声巨响,高南被打得一头撞上门板,陆适冲上去,拎住他继续挥拳。

  电梯口的陆老先生偏头望去一眼,冷笑道:“走吧。”

  一行人进电梯。

  高南被打了数下,一阵晕眩过后,终于反抗,拳头直击陆适面门。陆适被打得偏了头,拳头更加用力。

  高南大声:“你去问问你的好妹妹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给我下得套!”

  “你搞了她还说风凉话?!”陆适青筋bào起,厉声质问,“你他妈的背叛我!你居然敢背叛我!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他抓住陆适衣领,“你以为你自己把我当兄弟?我呸,我就是你的司机,你的跟班!你对我呼来喝去,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你家来客人还要命令我去开门,凭什么?!我们都坐过牢,凭什么你出来后能念大学能当老板,我就是个下九流?!你他妈比我高贵多少?!”

  “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兄弟?哈哈——好兄弟,那我告诉你,我喜欢钟屏,你把她让给我?!”

  陆适一怔,额头青筋还bào着,听见他这句话,筋脉一跳,“你说什么?”

  “怎么,舍不得让?”高南笑着说完,一字一句,“要知道,钟屏是我先看上的,是我先让的你!”

  “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早就看上了她,比你早!”

  “放屁!你先看上她?你跟她认识多久!她是我女朋友!你当初怎么不说?!你现在说什么都行!”陆适把他推向墙。

  高南后背一砸,“你以为是我不说?!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在攀岩馆里给你发视频!”

  他当初把钟屏的攀岩视频录下来发给陆适,想告诉他,他觉得她有点意思,想追她,可是电话里陆适突然说要买直升机,没给他机会。后来陆学儿逃跑,行峰山上出事,等回来养完伤,他再见到钟屏时,是陆适领着他去sr送锦旗。

  高南咬牙切齿:“我在你身边就像一条狗,你一个电话我就要到,你要干什么我必须要腾出所有时间给你当司机,就连喜欢的人都得让你,你说你把我当兄弟?放屁!”他一个用力,把陆适打了下来。

  “你现在是个杂种,连狗都不如。我为什么要背叛你——”高南擦着嘴角,“我让了你十几年,当了你十几年的跟班……我下半辈子让陆学儿毁了,你那个所谓的妹妹,让我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怎么,我不该拿点利息?我告诉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以后全都是我的,我的!我高南的!”

  “畜生——!”

  有人不停地喊:“别打了,别打了,快来人,服务员,保安!”

  那两人在会议室门口打得你死我活,酒店工作人员匆匆忙忙来拉架,陆适一脸血,从地上爬起来,保安想扶他,被他甩开。

  工作人员急问:“陆先生,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陆适用力一拽西装,喘着气,指着地上还没爬起来的高南,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踉踉跄跄走了。

  工作人员一批跟着陆适,一批去掺高南。

  地板瓷砖上躺着一部手机,章欣怡捡起来,望着陆适离开的方向。

  她早就在这里,这几人从会议室里出来,没人注意她,她目睹了一切经过,此刻还震惊地难以复加。

  手机按键不小心被她一碰,屏幕上显示三个未接来电,是钟屏,她还没回神,静音的电话又悄无声息进来,章欣怡顿了两秒,抬脚朝陆适追去,想还他手机,谁知才几步,后面突然伸来一只手,将手机一把抽走。

  “诶——”章欣怡转头,戛然而止。

  高南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身子微晃,盯着屏幕上的号码看了半晌,递给章欣怡:“接。”

  章欣怡一愣,不动。

  “接!”高南命令。

  章欣怡颤了下,缓缓地,去拿手机。

  “知道要说什么吗?”

  章欣怡看着他,按下接听,话筒里是熟悉的声音,“喂,陆适。”

  高南示意。

  章欣怡咽了咽口水,说:“钟……钟屏,是我。”

  钟屏:“……你?”

  “我……章欣怡。”

  “章欣怡?……陆适呢?”

  “他……他现在不方便。”

  “……你怎么拿着他的手机?”

  章欣怡看向高南,高南面无表情。

  章欣怡道:“他喝多了……我在照顾他。”

  钟屏:“……”

  章欣怡:“我先不跟你说了,还有事,拜拜。”电话一挂。

  高南瞥着她,冷冷一笑,从她面前走过,眼神中的嘲讽让章欣怡一个激灵。

  章欣怡道:“你那什么眼神,是你让我说的!”

  高南置若罔闻,头也不回。

  章欣怡站在原地,死死地捏着手机。

  卧室里,钟屏放下手,直愣愣地盯着手机看。

  小堂妹躺在边上,关心地问:“姐,怎么了,姐夫有事?”

  “……嗯,估计有事吧。”

  “你别太担心,等明天他上家里来就好了,伯母嘴硬心软,等她看到姐夫zhēn rén,再听他解释一下,很快就会气消的。”

  “……但愿。”

  钟屏顿了会儿,又去拨陆适的号码,这回变成了关机,她不信,又接连试了两次。

  最后钟屏把手机搁到一边,拉起被子,关床头灯,躺了下来,“睡觉了。”

  过了会儿,小堂妹问:“姐,你说姐夫他会不会骗你?”

  边上许久没回,“姐,你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声,小堂妹掖紧被子,安然入睡。

  黑暗中,钟屏迟迟未阖眼。

  陆适一路驱车,闯进钟屏小区,在楼下胡乱一停,跑进里面,连按电梯,终于等到电梯门打开,他按下楼层,手扶着轿厢。

  一层一层上升,“叮——”他冲出电梯,大力拍门。

  拍两下,没人开,陆适喊:“钟屏,开门!”

  继续拍,依旧没人。他使劲砸:“钟屏,钟屏!”

  砸了十几下,隔壁业主开门说了声,“轻点,都几点了!”

  陆适根本听不见,他翻找手机,口袋掏遍,只翻出了烟和打火机,还有几串钥匙。陆适低头拍门,喊:“钟屏,钟屏。”

  额头抵住门板,声音放得极轻:“钟屏,帮我开开门,钟屏……”

  “钟屏,起来,帮我开门。”

  “帮我开开门,开开门,钟屏……”

  天渐亮,钟屏朦胧睁眼,轻手轻脚下床,进卫生间洗漱完,走出卧室。

  钟妈妈给保姆列了菜单,听见动静,转头看了眼,说:“你来看看菜单有没有问题。”

  钟屏走过去。

  “他有什么忌口的,你划掉,待会儿王阿姨去买菜。”

  钟屏道:“他什么都吃,菜单挺好的。”

  钟妈妈想了想,又写几样,jiāo给保姆,问钟屏:“今天起那么早,不跑步?”

  “不跑了。”

  钟妈妈也不多问,拍拍她的脸:“那别赖沙发上,去,自己上厨房盛粥。”

  吃过早饭,钟屏陪妈妈看电视聊天,小堂妹乖乖地在卧室做寒假作业。九点半,保姆进厨房准备,阵阵香气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小区里下完象棋的钟爸爸回来一闻,说:“饿死我了这香味。”

  钟妈妈道:“再等会儿,先吃两块饼干。”

  边上钟屏起身离开,钟妈妈看了她一眼。

  钟屏回卧室打电话,一如昨夜,手机关机,她连发数条微信,小堂妹在边上担忧地问:“姐,怎么了?”

  “没事,好好写作业。”

  接下来两小时,她来回三四次,打电话发信息,直到过了十二点,钟妈妈把遥控板用力一摔,怒气冲冲:“你再敢躲房里打个电话试试!”

  钟爸爸和事佬:“你跟孩子凶什么,别气别气。”

  钟妈妈一把甩开他,“他爱来不来,还蹬鼻子上脸了!我看他就是心虚,那晚怎么回事明摆着了!就算真是他做的,说好的上门时间他却不来,连通电话也没有,这么不尊重女朋友和对方父母的人,也没有再jiāo往下去的必要!”

  钟屏抿唇不语。

  “不等了,吃饭!小妹出来吃饭!”

  午饭过后,钟屏要出门,钟妈妈没拦她。

  钟屏开车,直接去了陆适家,保安那留过她的车牌信息,见到人直接放行。

  电话还是没通,钟屏上楼敲门,好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去,里头空空dàngdàng。突然手机一响,忙拿起来,看见“小雯”两个字,钟屏失落地接起。

  “钟屏?”

  “小雯,什么事?”

  “沈辉现在找不到陆总,陆总在不在你那里?”

  钟屏皱眉:“我也找不到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昨晚我发烧,沈辉在医院陪我,我们都不知道陆总出事了,今天公司群里消息已经bào了,消息是从高层传来的,已经百分百确认。”

  耳朵里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钟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的,等那边结束最后一句,她冲进电梯,下楼开车,出了小区,一时迷茫,一记尖锐的车鸣声响过,她忽然想到自己住处,马上调转车头。

  车子快开到公寓楼下,钟屏远远就看见横在绿化带边上的路虎,她心下一松,马上又提起,急急停住车,冲进楼里。

  yīn凉的过道上弥漫着浓郁的香烟味,钟屏见到家门口坐着一个人,敞着西装,里面薄薄一件衬衫,纽扣胡乱松着,领带早已解开。

  一地烟头,他鼻青脸肿,鼻周和唇边糊着一团团干涸的血迹,头发杂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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