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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她叫陆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守了寡,带着女儿来投奔李家,倚仗着和李光沛有点青梅竹马的情份,是个很不安份的人。

  李老太太不大说娘家的事,除了人丁稀少的原因,可能还有些什么又林不知道的缘故。

  李老太太接着说:“当老大的,总是要吃亏些。那穷人家,姑娘从七八岁起就学着纺纱纺布的,帮着补贴家用。你一直是个懂事的,让你娘省了不少心,我看德林玉林他们也肯听你的话。”

  可不是么,李家的家境,自然不用又林去学纺纱织布,也不用她去做什么舂米洗衣的粗活。

  又林想起有一回出门,在乡边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也就是李老太太说得,约摸七八岁大,背上还背着一个娃娃,提着粥罐,看样是去给地里劳作的父母送饭的。背上娃娃份量不轻,粥罐也沉甸甸的,那个小姑娘腰都直不起来,只垂着头一步一步向前走。

  不光姑娘是这样,长子也是如此,一般都早早的跟着下田劳作,有口好吃的那得让着弟弟妹妹。再大一些,可能就会出去做学徒、长工的谋生计,挣的钱用来补贴家用。

  李光沛进院子的时候,就见着这么副其乐融融的春日休闲图。又林听着脚步声响,转过头来看见了他,脆生生的唤了声:“爹回来了。”

  李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又眯起眼。

  李光沛问:“娘今天的yào吃了?咳嗽好些没?”

  李老太太嗯了一声:“我没大病,别整天的惦记这个。”

  李光沛笑笑,就在又林刚坐的那矮凳上坐下。

  又林去给李光沛端了茶来,看他和李老太太正说着话,声音低低的。她过来递茶,李光沛笑着接了。

  知道他们商量的事多半不是她该听的,又林知趣的退了出来。

  陆伯荣正在墙外头转悠,见着又林出来了,忙正了正衣襟,才迈步赶上前:“表妹。”

  “表哥在这儿做什么呢?”

  陆伯荣忙从袖子里掏出个木盒来:“这是上个月我和爹去明州的时候买的,特意留着送你。你瞧瞧可合意吗?”

  又林看了一眼盒子,描彩的漆盒,做得特别精致,瞅着不象中原的工艺,约摸是外番来的。光这盒子就得值些银子,里头的东西想必更加金贵,这她可不敢收。

  这又不是小时候,表哥表妹互相送个风筝、面人儿之类的玩意儿,如今他们都大了,再说又是很贵重的东西。

  “这我可不敢收,无功不受禄。”

  “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看着稀罕,我特意给你买的。你如今也长大姑娘了,也该戴些首饰玩意儿。”

  又林坚持不肯收,陆伯荣发起急来,索xìng一把拉过她的手,硬是把盒子塞到了她手里:“你要不喜欢,扔了也行,送人也行。”也不等又林说话,转身就大步走了。

  又林吃了一惊,连小英在一旁也愣了。

  “表少爷这是……”

  又林简直哭笑不得,那个盒子并算大,可是份量却比想象的重。

  小英有些好奇:“姑娘,这盒子里装的什么?”

  又林摇头,把盒盖掀开来。

  盒子里头晶莹绚烂的珠光让两个人都呆住了,是一串腕串,全由不一样的珠子串起来的,珠子是深红、藕粉、碧青、绚紫、琥珀各色的宝石珠玉。小英伺候又林也见过不少珠宝,可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着。

  “姑娘……这个,很贵吧?”

  又林深吸了口气。

  是,这东西是很贵。可是现在更要紧的不是它价值昂贵,而是她不能收下这样礼物,这得还给陆伯荣。

  平白无故,她怎么能收他这样昂贵的礼物?陆伯荣的心意,又林并非一无所知。

  虽然陆家提亲的事情父母没有说,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又林猜也能猜着几分。正是因为这样,这礼物更加烫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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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看到大橙子爱吃的巧克力搞活动,买一送一,挺高兴的,买了。回来被大橙子nǎinǎi训了,说干嘛给他吃那么多糖牙还要不要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英去客院打听了消息,陆伯荣从那会儿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东西这样贵重,不适合托人转jiāo——而且这样礼物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如果托人jiāo还,那未免……

  又林虽然对这位表哥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别人一片情意,她虽然不能收下,却也应该尊重。

  还是一定要还的。表叔家的家境亿又林知道,和自家比,大概还差一些。这样珠宝即使放在四nǎinǎi的首饰匣子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了,又林自己可从来没有拥有过如此昂贵的首饰。

  如果她喜欢表哥,两人又要定亲,这东西算个定情信物、甚至算个定礼,那倒说得过去。可是两人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李光沛和四nǎinǎi那里始终没松口,又林将来未必就嫁入陆家。那么如此一件礼物她就绝不能收下。

  陆伯荣刚跟着表叔开始学做生意时间也不算长,这串珠子要是他自己偷偷买下,那估计是把从小到大的积蓄都给投下去了。

  对他的心意,又林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她对陆伯荣,硬是一点兄妹之情之外的感觉都挤不出来。

  陆伯荣生得和他母亲很象,很敦厚的样子——又林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来李家过夏天,赤着脚爬树掏鸟蛋——结果脚一滑,树枝把裤子给豁了个大口子,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了。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又林只要看到陆伯荣,就会想起

  又林把这盒子放在桌上,对着它瞧了半天。一时还不回去,又不敢随便收放——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撂哪儿都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让小英把装首饰的抽屉开开,先把它放进去,又上了把锁。

  朱大太太张氏这会儿正和朱老太太两人商量事情。

  张氏不敢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要是朱老太太一说出来想娶哪家的姑娘当孙媳fù。她反对的话就不太好说出来了。张氏只管绕着圈子,只说这事儿不光是娶个媳fù这么简单,要是娶妻不贤,将来朱慕贤的前程还是要受影响。外头的事儿。她们这些fù孺们不懂得,得朱老爷子拿主意。

  张氏打的主意就是先堵住婆婆的嘴。朱老太太是她的婆婆,说出话来她驳不了,为防她说的不中意,就先给她堵回去。

  至于朱老爷子那儿,张氏虽然没打探到他的心意,可是她相信公公是做过官的人。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片面,必然会从大局考虑。要是能娶个对儿子前程有助益的儿媳fù自然更好,这种事情朱老爷子自然会衡量取舍。如果朱老爷子那边儿没什么好门路,张氏自己还有点小盘算,总之不能听任朱老太太的。

  张氏跟朱老太太从一开始就不对脾气。朱老太太进门的时候,朱老爷子还没做官呢,朱老太太也谈不上有什么家世,完全是后来一步步的妻凭夫贵。做着当家主母,地位才稳固的。张氏却不一样,她父亲曾任五品同知。她可打小就是官小姐。后来嫁入朱家,是当时父亲的上峰做的媒,嫁妆也不少。比婆婆、比妯娌,她的底气都足,腰板也硬。一开始张氏是不大看得起这个婆婆的,只有面子上的恭敬。后来经的事情多了,她娘家也势微了,又吃过朱老太太几回教训,才学了乖,知道低眉顺眼做小伏低。可是打心底里。张氏还是认为自己出身高,总对婆婆不心服。婆媳在许多事情上头都意见相左,当初大儿子的亲事张氏就没做成主,这一回轮到小儿子,张氏无论如何不愿意让公婆来摆布,捏着鼻子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儿媳fù。

  大儿媳fù也就罢了。虽然不怎么合心,但是过门之后对自己也恭敬,又生了孙子,张氏也就认了。可是小儿子一向是自己更偏疼的,这小儿媳fù要是和自己不贴心,弄得儿子也和自己生分的话,张氏可无论如何不能忍。

  大儿媳fù的心思,朱老太太如何不明白?张氏把身边的大丫鬟给了儿子做房里人,这消息朱老太太早知道了。

  她不想提,朱老太太也就先放下这事儿,问起京城的情形。

  张氏松了口气,这个话题比较安全。

  “姑nǎinǎi让我替她给您请安问好,她可想您了,您也知道,她那一大家子也脱不开身,于江又远,实在是不得空来。让我捎了好些东西来,有姑nǎinǎi亲手给您做的两双鞋和一身儿衣裳,还有些yào材补品,我一起带来了。”

  朱老太太生了三子一女,这个女儿她自然十分关心。

  “她近来还好?”

  “好。就是去年天冷的时候,她病了一场,两个多月没起来床呢。”

  朱老太太不免有些担心:“是老病又犯了?”

  女儿当初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很不顺当,落下的病一直没去根儿。

  “是。请郎中看了,不过还是没什么别的法,吃的也是旧方子,不过好在调养得精心,现在已经好了。”

  朱老太太点点头。她只这么一个女儿,要说回于江来之后她不挂念,那当然是假的。子女就算已经长大chéng rén,生儿育女了,可是在父母看来,还是跟从前小时候一样的。

  “家里头也一切都好。”张氏说起大孙子来,倒是难得的顺心如意:“可是个聪明的孩子,还懂事。那回有人送了一些荔枝,因为少,每人也就分两个尝尝鲜。他还把他那两个拿了来给我,说要给我吃呢。”

  朱老太太也笑了。曾孙子活泼康健,她自然也欢喜。

  对于二房,张氏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我来的时候,他们正盘算着想在东城开家铺子,只是一时本钱不凑手。弟妹还寻我说,看能不能把地卖几亩凑点钱。我直接跟她说了,咱们家还没穷到要卖地的那份上。早些时候的的几家铺子不是开不起来,而是保不住。现在再开,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且张氏肚里还有话没说。

  二房上上下下都jiān滑,老二没做官,和他媳fù一起打理家里的事儿。两口子里应外合,没少往他们屋里搂钱,偏偏整天还要做出一副为了家里鞠躬尽瘁,有苦没处诉的样儿。张氏跟丈夫在任上的时候,他们在京城就没少弄花样。当时家里没失势,张氏也忙得很,没空和他们计较这些。只要丈夫官做得稳,做得大,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可是现如今不一样了,张氏不得不和他们计较起来。眼见着儿女们都大了,老爷子老太太老了,家产一天天的再这么减缩下去,全让二房的蛀虫给啃完了,那还得了?

  大房和二房早就不止是面合心不合了,现在差不多脸都要撕破了。朱老爷子没离京前,两个儿媳fù就天天争斗不休,他们一走,更是毫无顾忌。张氏对老爷子不是不埋怨的——光嘴里说着不偏不倚,可是这扔开手走人就算是公道了?按着宗法礼制,他们大房是嫡长,本来就没二房分庭抗礼一说。现在二房这么狂妄,还不是老两口纵的?好么,现在看着弹压不住了,撒手就走了,躲到南方老家来自己享清福。好,他们耳根子是清静了,儿女的死活就不用管了?

  张氏在这儿已经选择xìng遗忘了朱老爷子被两个儿子气得厥过去,还有郎中给他的腿病下的论断了。

  不好再明目张胆的说老二家的不是,张氏又说起老三家。

  老三早死了,留下个寡fù带着个儿子。既没了男人支撑门户,当然家里这些争夺他们娘俩也掺和不进来——想争也没得争,谁让她没了男人呢?到时候真是分家,给他们一口饭吃还是给得起的。

  从老三死了之后,他的妻子金氏就吃斋念佛,长年累月的闭门不出,跟隐形人一样,本来三房的院子就离正院远,有时候许多人都会遗忘这母子两人。总要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桌上多摆了碗筷,又或是祭祀的时候,他们母子出来给老三上香上供,才能让人想起他们来。

  以前老三的媳fù虽然人也安静,不多话,可是也没有象现在似的,从来不抬头抬眼看人。和她说半天话她也回不了一句。象她这样,谁上赶着非拿热脸贴冷墙壁去?自然来往是越来越少了。

  婆媳俩说了一会儿家常,朱老太太顺口问:“老大呢?他身子还好吧?”

  “好。”张氏紧紧的抿了下嘴唇,才说:“都挺好的。”

  反正差事也差不多是没了,只挂个空衔儿。整日闲着做什么?当然没正经的事儿做了。朱老爷子他们前脚走了,后脚老大就抬举了个十六岁的丫头,这几年一共纳了三个。张氏和丈夫是早没什么恩爱了,可她看那些小贱人穿装扮得花红柳绿的在眼前晃dàng,就止不住的烦躁恶心。

  张氏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消息。

  朱老爷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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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加快进度!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让张氏失望了,朱老爷子根本没有那个闲心和儿媳fù摆讲道理。如果儿媳fù宽和明理,朱老爷子不介意也听听她的意见,再把自己的道理也和她说说。

  但是之前发生的许多件事,都让朱老爷子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

  张氏并非一个讲道理的人。

  当然,并非说她是个完全蛮不讲理的泼fù。毕竟她也曾经是官家小姐,读过书识得字的。小事上头,她倒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一遇到大事,就方寸大乱,净出昏招,实在不是长媳的好人。

  传话的人转达了朱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说了,请大太太和老太太商量着办。

  张氏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她如果手头还有合适人选,一定会先于朱老太太提出来的。可是连亲外甥女儿都背弃了她,这对要强好面子的张氏打击是巨大的。

  张氏第二天就卧床不起了,她身边的人来朱老太太处回话,说太太身体不适。

  朱老太太一点都没意外:“可要请郎中来看看?病得厉害吗?”

  “没什么大碍。”范妈妈陪着笑脸:“劳老太太记挂了,我们太太就是一路上劳累了,有点儿水土不服。好好将养着,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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