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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斩,还没捂热就没了,实在是可惜啊。对了,皇上还封了我为霓裳公主,说是等父亲大人死了,会视我为亲出,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当公主呢,说不定还有和亲的危险,哎,真是令人苦恼。”

  盛易阳一生追求荣华富贵,一心想要踩着旖滟攀登高位,如今却刚好相反,他死了,旖滟作为他唯一的嫡女,得享他用命换来的富贵,继承整个太傅府,享用他一辈子的积蓄,走到哪里都享受世人敬重敬仰的目光,因为她是忠臣遗孤。

  偏她还用这样讥讽的语气来气他,偏他的死不是自己所愿,而是被旖滟所害!盛易阳此刻血红着双眼,瞪着旖滟的目光像是要生生撕裂吞吃了旖滟,可惜他根本连抬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他喘着粗气,半响才聚集了力气,道:“我是你……父亲……不孝逆女……”

  旖滟闻言挑唇一笑,弯下腰,凑近了盛易阳,道:“哦?父亲?太傅大人怎么到了如今还不说实话呢。”

  盛易阳登时双目再次圆瞪,yīndú地盯着旖滟,脸上表情屈辱,痛苦,讥讽等等,极为复杂。她果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才如此心狠手辣,是他太自大了。还妄图利用她,这个女儿,早在当年便该溺死她!

  旖滟没功夫研究盛易阳的表情,只扬眉问道:“我母亲叶离到底是何来历,何身份?父亲是谁?”

  盛易阳闻言狰狞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yīndú的报复的狰狞笑意来,喘着粗气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会告诉你!”

  旖滟对盛易阳的反应并不意外,见他不肯说,不由呵呵一笑,站直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盛易阳道:“你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若你不想干干脆脆的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死前提前好好感受下炼狱的味道。”

  盛易阳被旖滟威胁却也半点不色变,他恨旖滟,也恨她的母亲叶离,如今他左右是要死了,他是没法给自己报仇了,既然这样,旖滟想知道她的身世,他偏就不告诉她,这是唯一能叫他得到安慰的机会。

  旖滟见盛易阳冷笑着不说话,扬眉再度一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吗?呵呵,我母亲便是先帝爷的荷贵妃不是吗?”

  旖滟言罢便一瞬不瞬地盯着盛易阳,却见盛易阳原本面上的得意之色尽退,取而代之是惊愕,她心一跳,柳眉蹙起,果听盛易阳道:“你怎么查到的!”

  旖滟本来只是有所怀疑,所以才会查到了荷贵妃头上。但是仅凭隆帝爱慕荷贵妃,而她的长相肖似荷贵妃这点,根本就不足以说明她便是荷贵妃的女儿。叶离身上似藏有很多秘密,来历不明,但是叶离却很熟悉中紫国官员的喜好秘事,并且还通过这些帮助盛易阳一路升官。

  叶离帮盛易阳升官不过是为了获得盛易阳的庇护,得以藏在盛府内宅之中,她在隐世。能知道这么多官场辛秘,且叶离嫁给盛易阳时又是宫中荷贵妃病逝半年之后,旖滟想叶离极有可能便是荷贵妃,而叶离的容貌普通,也可能是易了容。

  可她这些猜测时隔十多年,根本都无从证实。她以为没有人会比当年娶了叶离,而且也爱慕着叶离的盛易阳更清楚叶离的身份,即便叶离有心隐瞒,盛易阳和她生活在一起不可能没有查过叶离的来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所以她方才诈了盛易阳一下,如今他这反应,竟然是说,这身体的生母叶离当真就是当年冲冠后宫的荷贵妃!

  那她又是谁的女儿,难道是先帝的?!先帝是因荷贵妃病逝,伤心过度后猝死的,可先帝如此爱重荷贵妃,荷贵妃为何还要假死离宫?民间传言隆帝是篡国贼子,而隆帝又爱慕着荷贵妃,若先帝真是被隆帝所害,这中间她的母亲叶离有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些问题一个个冒出来,旖滟不由有些头大起来。

  ☆、114 月夜遭表白

  倘若早个二十年,能当荷贵妃和先帝的女儿,那便和如今的苏华楠一样,风光无限,真正的天之骄女,旖滟自然高兴,可如今先帝都入土十多年了,江山也被夺了,她若真是先帝遗孤,立马便得成为中紫国的一级通缉犯。

  她忙忙碌碌经营这些时日,若是成了通缉犯,这些功夫白费不说,还要逃离中紫国去,到时候难道依靠男人庇护不成?有这么玩人的嘛!

  旖滟面色难看起来,声音有些yīn沉,盯着盛易阳,道:“这么说忠义伯也知道母亲便是死去的荷贵妃咯,那我的父亲是先帝?”

  旖滟见盛易阳神情颇为激动,便趁机再问,盛易阳却狰狞地笑了起来,狠狠地道:“你娘根本就水xìng杨花,她嫁给我时宫中荷贵妃已离世半年之久,她偷偷摸摸,改头换面就是为了躲避先帝,你是她嫁我半年后才怀上的,当时先帝已病重,你又怎么可能是先帝的女儿!”

  旖滟听罢,面色好了一些。原来当年叶离并非带孕离宫,也并非有孕在身才嫁给了盛易阳,而是嫁给盛易阳后才怀上了她,那这身体的父亲又会是谁。

  她再度弯腰,凝眸盯着盛易阳,道:“我父亲是谁?”

  盛易阳神情一直很激动,闻言面上悲愤,屈辱之色更盛,道:“叶离yínfùdàng娃,嫁给我还和jiān夫珠胎暗结,她水xìng杨花,自甘堕落,被千人枕万人骑,还要在老子面前装贞洁烈女,你根本就是父不详的野种,孽种!”

  听盛易阳如此说,旖滟便知他根本就不明本尊的父亲是谁,也因此才会如此记恨叶离,她轻蔑地站直身子,几分悲悯地瞧着神情激动的盛易阳,道:“是呢,叶离甘心被千人枕万人骑都不肯叫你染指半个指头,叶离水xìng杨花,你盛易阳做为男人,做为人夫,当到你这份儿上也真叫人惊叹了。”

  她一言直刺盛易阳心底,盛易阳被这话打击地一下子脸色煞白,双唇哆嗦,再说不出半句话来,旖滟讥笑一声,又道:“当年我娘嫁给你时便有过协议,她助你升官,你给她一份有名无实的婚姻,五年后各奔东西,你既同意了,便没资格指责诽谤于她!更何况,她还曾救过你的命,没有她,你早便死在上京科考的路上了,哪里有今日风光。你不仅不知足,还想样样占尽,贪心不足,似你这种没有担当的无耻小人,叶离看不上你才是应该。”

  旖滟言罢不再瞧盛易阳一眼,转身便出了屋,盛易阳对她已经半点用处都没有了。她出了屋,示意两个侯在门外的丫头进去看着盛易阳,大步到了院中。

  廊下吴管家还战战兢兢地等着,见旖滟出来身子一抖,旖滟看都未看他一眼便从他身边经过,大步离去了。紫儿跟在旖滟身后,走过吴管家身边两步却又倒了回去,笑吟吟地道:“吴管家猜老爷还能活几日啊?”

  见吴管家额头又冒出汗来,紫儿叹了一声,道:“良禽择木而栖,虽然老爷待吴管家不薄,可这旧主没了总是要择新主的,相信管家是聪明人,一定很快就有抉择。”紫儿言罢见吴管事面色发白,又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道,“吴管事的小孙子很可爱呢,还有,公主一向没什么耐心哦。”

  紫儿的话成功令吴管事又抖了两抖,紫儿迈起轻快地步子小跑着追上前头旖滟,很快消失在了院子中。

  吴管事僵着身子在廊下吹了半天风,这才进了屋。内室中盛易阳在旖滟离开后又发了一阵疯,刚刚安静下来躺在床上喘粗气,见吴管事进来他像打了鸡血般振奋起来,撑着气力微抬起身来,冲吴管事招手。

  待吴管事到了近前,他看不到吴管事的害怕和犹豫,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全身气力拽着吴管事的手,道:“长生,不是我要以身为太子挡剑的,是盛旖滟,是那孽种将我推到剑锋下的,孽种谋杀朝廷大臣,谋害父亲,天理不容,你快到京畿卫去,去击鼓鸣冤,替我告这逆女……不,不,去京畿卫不行,你去,到千安侯沈家,将此事说给千安王,沈家痛恨盛旖滟,沈家会为我鸣冤,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啊!”

  吴管事闻言苦笑,暗道老爷真是糊涂了,如今老爷救驾有功,皇上都已经封赏了下来,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哪里还有什么冤可鸣,不管谁去为盛易阳鸣冤,那都是打皇上的脸。到时候太傅府更是会得个冒功的罪名,触怒圣颜,霓裳公主有夜倾,莫云璃这等人物护着自然没事儿,老爷左右要死了,他们这些下人岂不是要成为替罪羊?

  “老爷,如今全城百姓都已知道老爷忠勇无畏的救驾之举,皇上又厚赏了老爷,此事没回旋余地了。”

  听闻吴管事的话,盛易阳脸色yīn鸷暴涨,道:“那便给我召集暗卫,现在,马上,令他们趁着夜色从密道进府,给我杀进那孽种的房间,剁了她的头!我便是死也要拉她给我陪葬!”

  吴管事见盛易阳一脸疯魔癫狂,吓得忙把手往外抽,口中喊着:“老爷没用的,如今这府中,有摄政王,天宙丞相,邪医谷主这等人物住着,那些暗卫即便是进了府也是死路一条,何况,何况这院子四周早便布满了二小姐的眼线。老爷,您认命吧,等老爷入土,老奴每年都不会忘记给老爷烧钱祭拜的,老爷您安心去吧……”

  盛易阳闻言这才发现了吴管事的不对,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已准备叛主了!盛易阳血红着眼盯着吴管事,厉声道:“你竟如此对我,混账,畜生!我待你不薄!”

  吴管事乃是盛易阳的母亲吴氏的远房侄子,和盛易阳也算是一起长大,盛易阳做官后,吴管事便是他的第一心腹,一直委以重任,盛易阳没有想到,吴管事这个时候竟要抛弃背叛于他。

  被盛易阳盯着,吴管事心虚不已,却恨恨甩开了盛易阳的手,连滚带爬地跌出了拔步床,道:“老爷莫怪我,是老爷技不如人,老爷不是二小姐的对手,我这……这也是自保……”

  吴管事的话令盛易阳悲愤地竟撑起气力从床上跳了下来,狰狞着神情向着吴管事扑来,吴管事吓得面无人色,声音颤抖地道:“老爷认命吧……”

  说罢,连滚带爬地出了屋,消失在了夜色中,盛易阳踉踉跄跄地追了两步,身上伤口撑裂淌下血来,最后一点人气也被耗尽了,对着空dàng的屋门,不甘而绝望地伸出手,最后一声也没发出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就那么断了气息。

  旖滟还没走回弑修院便接到了盛易阳过世的消息,她摆了摆手,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早再发丧吧。”

  负责盯着盛易阳的暗卫闻言垂首,又道:“那吴管事……”

  旖滟脚步不停,道:“今日我累了,想看管着,明早我再见他。”

  暗卫应了一声,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紫儿听闻盛易阳已死,心里倒有些恍惚。毕竟从小她便在盛府中备受折磨地长大,而从自家小姐被退婚,情形才好转了起来,算起来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偌大的太傅府竟便已易主了,原本高高在上,拿捏她生死的老爷盛易阳就如此死了,虽然紫儿是一步步陪着旖滟走来的,可此刻竟也有些恍然做梦的感觉。

  旖滟刚进院子便有一个小黑影从树上飞了过来,还没靠近便放开嗓子大叫起来,“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公主万福,公主千岁。”

  声音古怪,音未落旖滟肩上便多了个灰毛鹦鹉,正是凤帝修养着的那只极会学舌的鹦鹉咕噜。这咕噜自那次被旖滟捉住一阵好吓后,好一阵时间都不敢接近弑修院,整日都闷头呆在惜颜院中疗伤,今日它是奉凤帝修的命来贺喜的。

  它这厢突然从茂密的树叶间冲出来,如今又已是夜晚,紫儿只见一个小黑影扑棱棱地撞来,根本就没瞧清那是什么东西,可怕的是这鬼东西竟还一直怪叫,那说话声腔调古怪。明明是一团小黑影,竟然会叫人话,这叫刚听闻盛易阳死讯,又神思恍惚的紫儿只感黑影罩顶,一阵yīn风拂面,吓得面无人色,没听清咕噜喊的什么便尖叫一声,“鬼啊!”

  接着退了两步,腿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翻了两下差点晕厥过去。

  旖滟忙转身抓了紫儿的胳膊晃了她两下,紫儿才回过劲儿来,恍恍惚惚瞧清旖滟的脸,便也瞧见了落在旖滟肩头正用一双黑豆眼使劲盯着自己瞧的那只灰毛鹦鹉。

  想起方才的事来,紫儿后知后觉明白了作俑使者正是这鹦鹉,见它那瞪着黑眼珠的模样颇有几分看热闹的讥讽意味,紫儿登时面露凶色,一跃从地上跳起来叉腰冲昂首挺胸,睁着黑豆眼一脸无辜的咕噜破口大骂,“你这灰毛畜生,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姑nǎinǎi的三魂六魄都被你个畜生吓到阎王殿去了!你等着,我这便生火,非将你这畜生炖汤给姑nǎinǎi安神不可!”

  紫儿说着便要上来捉咕噜,咕噜感受到紫儿的恶意,当即往旖滟的脖领中钻,可它哪里钻地进去,倒惹的旖滟一阵痒痒,见紫儿还有些惶色,好笑地扬起了唇,笑着瞪了紫儿一眼,道:“行了,平日也没看出你竟是个胆小的,既知它是畜生,你和它计较个什么,羞也不羞。”

  紫儿好不委屈,只觉此刻心房还在乱跳,魂魄都没归位,委屈地道:“小姐……”

  以前小姐对这鹦鹉可没这般好,如今竟都护着了,紫儿无比哀怨。

  咕噜见旖滟斥了紫儿,登时像找到了靠山,洋洋自得地又站回了旖滟肩头,讨好地叫了起来。

  “公主万福,公主千岁!”

  紫儿气恨恨地盯着咕噜,咕噜有恃无恐,在旖滟肩头跳了两下,学着方才旖滟的口气叫道:“胆小,羞也不羞。胆小,羞也不羞。”

  紫儿再度跳脚,怒气腾腾地道:“小姐手臂有伤,叫你主子知道你在小姐受伤的肩上乱碰乱跳,你主子也会将你生吞活剥!”

  咕噜被吓得一缩身子,黑眼珠转了下立马飞起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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