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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不是被掐死,也被剑气刺得死透了。

  杜衡只是伸出手,从沈冬紧绷的肩背,顺势缓缓下抚。

  他的手指有些凉,沈冬则是因为酒气发散出来,全身滚烫。两下碰触,沈冬忍不住一僵,随即就无法遏制的微微颤抖。

  这种本能反应,因为肢体失控,全身无力,所以感到的刺激没有那么强烈。沈冬有点迷糊,神识就像泡在温泉水里,懒洋洋,根本不想动一下。

  可是效果很明显,沈冬刚才还掐着不放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松了,只有手臂还是原来样子,挂在杜衡的肩上。

  “闭眼,凝气。”明明近在咫尺,声音听起来却极远。

  沈冬很晕乎,约莫自己很快就要一头栽倒睡得不省人事。

  就这样好半天,直到胸口一阵憋闷,呼吸不畅,沈冬才赫然发现不对,嘴唇被死死吻住。沈冬头一偏,反而因为这个动作,柔软的舌尖滑过上颚与齿根,暧昧不明的细触,让沈冬脑子里嗡的一响,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整个人都醒了三分。

  “唔…”这是做什么?

  沈冬抬脚想踹,可是手足都不听使唤。

  他本能的觉得不妙。

  就像应证他的预感似的,勉强还算清醒的神识,突兀的被一股浩瀚的力量笼罩,看似柔和,却又无比强横,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沈冬都提不起劲去躲避。

  随即神识重叠,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像夜雨悄无声息的润入泥土,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识,却融得毫无间隙。

  一股灵气贴着下唇,从舌尖缓缓灌入。

  沈冬离谱的从唇齿之中舔舐到挺熟悉的味道。

  就是这些从神识到身体都有的熟悉气息,使得所有本能挣动都消停了。

  顷刻间,眼前忽然大变样。

  破楼房,堆满了各种砖瓦的废墟,灰蒙蒙的天空…

  沈冬差点以为自己变回剑了,因为眼前俯瞰的景象,都不是“看”到的。神识无意的散出去,就能横盖五六百米。他甚至清楚的“看到”:漆黑一团毛茸茸的小狸猫窜出楼道,灵巧的窜上一个只剩一半的陶瓷洗脸池,然后骄傲的昂头,发出一声古怪又低沉的闷吼。

  这声音蕴含的威力不小,沈冬的神识都有所感,恍如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所见的景象,像水中倒影似的跟着一晃。

  等到再次清晰,沈冬赫然看到石榴旁边围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猫,有的毛发整齐,有的癞皮跛腿,显然都是附近奔过来的,流浪猫家猫统统都有。在雾散不掉的空旷废墟里,它们的眼睛看着十分可怖,幽幽的,好像还在发光。猫总是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会发现石榴并不奇怪,不过它们却带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在挣扎半死不活的老鼠、猫饼干、磨牙棒、小孩子丢弃的没吃完面包蛋糕,零零散散的叼过来扔在石榴面前。

  石榴傲慢的一甩脑袋,摸着肚子,以一种极度不屑的眼神挥了下爪子,那只老鼠顿时砸得两只猫直接滚到了陶瓷池后面。

  沈冬正觉得诧异,突兀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想啊…我是用看的!”理直气壮。

  无形威压覆盖废墟,瓦砾震颤了一下,石榴骤然抬头,发出一声尖叫,缩起脑袋就往前狂奔,那些猫跑得比它更快,大大小小一连串影子转眼就消失在废墟尽头,像被浓雾吞噬了。间歇响起的虫鸣也戛然而止,伫立的破楼影影绰绰,周围死寂一片。

  “这就是神识离体?所谓的元神出窍?”

  感觉不坏,好像这方小小天地,都无垠扩大,无视距离,一切尽收眼底,有掌控所有洞察万物的惬意。

  “剑仙并没有元神,我的元神…其实是你。”

  “啊?”沈冬四望,确实感觉不到杜衡的存在,除了这个始终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只有你,或者只是我,都无法做到这般…”杜衡声音听起来颇有些不对,稍稍急促了点,好像在压抑什么。

  “我觉得这风景没什么好看的。”沈冬嘀咕,他们又不住在名山大川,附近都是拆除大半的废墟,除了破门窗碎玻璃,就是旧的家具垃圾,最前面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什么趣味也没有。

  “我只想控制元神,是你好奇的跑出去看风景…”

  一语未毕,沈冬已经眼前一黑,回到了狭小的屋子里。

  这次情况就尴尬了,沈冬瞠目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那个把杜衡压在墙上的人真眼熟,看着太像自己了。这不是重点,问题是那叫压吗?如果整个人攀趴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算压的话…

  沈冬想抽自己的心都有!

  太没出息了,真喝醉就躺倒,想逞能就好好站!那是杜衡,不是靠垫!

  至于脖颈相挨,维持吻这个动作的…情况!沈冬试图努力无视,不停的念叨,这是真气循环沟通,就是方法看上去稍暧昧,其实很正常,眉心上丹田相贴,胸口、小腹也相贴都是正常的摔!正常个毛啊,他还不如跑到屋子外面看废墟呢!

  不久前雷诚调侃的话,没来由的就浮出来。

  看第一眼,就觉得你们两个有问题。

  OTZ如果是这样,修真界有问题的人一定很多。

  但沈冬发现这说辞连他自己都骗不了,剑修的剑化形,到目前为止也就他一个。修真界器灵虽然很多,但那些兵器法宝,却不是铸兵师的唯一。纵然它们有主人,那个人也不是铸造并温养神识,最后使它们化形的关键。

  沈冬现在的处境矛盾极了,神识自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却眼睁睁看到自己手软脚软的狼狈样。

  “你撕我衣服也就算了,你自己为什么…也脱衣服?”沈冬觉得尴尬,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但效果不甚理想,越不想看,眼神就越黏在杜衡身上。

  “被迫”靠在墙上,散开的衣服下,从颈到腰的曲线流畅,锁骨均匀,皮肤并非白色,而是润泽如玉的模样。这就使得修长脖颈上那一圈掐痕十分明显,瘀红处甚至能分辨出手指印。

  随着胸膛的微微起伏,那抹红痕如同烙印般触目惊心。

  “这虽不算打坐,好歹也是双修,怎么能穿衣服?”

  “什…什么?”沈冬惊骇得神识摇晃,语无lún次。

  “灌输灵气,相融jiāo汇,自然得身体紧贴。”

  沈冬目光下滑,随即猛然松口气,衣服报废,裤子好歹还是穿着的。也就是说所谓的双修,真的是修真界一般意义上的双修,没啥出格的事。

  赶紧松口气,虽然这口气松得有点莫名其妙,像预想别的答案似的。

  沈冬不敢看,又不自在,只能催促:

  “那你好了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斩建木,我将神识、灵力、本命真元皆灌注到剑中,原以为是护你周全,没想到…”杜衡语调愈发古怪,“难道你没察觉到,你根本没法以自主意识变回去?”

  “对!没错,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没有消耗的本命真元留存在剑中,阻碍了你自身意志。”

  “那怎么办?”沈冬虽然yīn差阳错的对做人这件事有执念,可是一旦回忆起来,他不排斥继续在人间混日子,有手有脚的生活比作剑自由得多,但要是变不回去,这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我要与你双修,先让神识融合…”

  沈冬依然对那个词反应不良,下意识的避开:“现在解决这个问题了?”

  “没有。”

  “那就松开,你不觉得这样飘着看自己…咳,有点怪?”

  “有什么怪的?”杜衡不但这么说,甚至揽住沈冬的右手也顺势下滑,沿着背脊一直滑到尾椎,动作轻缓,又充满了说不出的暧昧。

  尽管身体的反应沈冬感觉不到,仍然有头皮一麻的窘迫。

  “等等,这不对,你为什么能控制你的身体,我为什么只能…这样飘着?”太不公平了!难道元神出窍还有差别待遇?

  “因为你是我的剑。”

  “……”沈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想回来,那么…定心凝神。”

  虚幻如影的景象猛然一阵摇晃,沈冬感到自己像坠下万丈悬崖,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然后瞬间感到某种叫地心引力的东西拉扯着他的手脚,那种清明虚浮,仿若掌握一方,洞察所有的好感觉没了,醉酒的身体沉得连手指都抬不动,只想脚一软坐回地上。

  揽住腰上的手臂阻止了他的跌滑趋势,唇也在此时分开,残余的灵气缭绕在口中,温热的触感离去,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我…唔?”

  沈冬发现了一件更尴尬的事,全身滚烫,小腹更是燃烧着某种炽热,硬得都发痛了。

  下意识的往后挪,仅仅是微小的动作,这一摩擦也带来了快感,沈冬倒吸一口冷气,拼命要控制手脚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努力了半天,却突兀的感到腿上一凉。

  撕衣服的声音,他都没听到,这醉得多迷糊?

  “你、干、什么?”沈冬很想咬牙切齿的,奈何现在身上没一处听他使唤,一咬却咬伤了自己的舌尖,痛得一挥手。

  墙上毫无悬念被砸出一个洞。

  “你自刚才就抵得我不舒服。难道你不难受?”

  “那也是你折腾的!刚才我神识不在,你右手乱摸,我当然啊!”

  沈冬恨不得跳起来,这算是变本加厉?

  说了别乱摸,立刻就攻城略地,直取炽热的中心?也太过分!

  沈冬听不分明,看不清楚,连搁在墙壁上的手,都没有触感,也不知脚踝碰到的东西是什么。就好像悬浮在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里,唯有那么一双手,只要轻抚过那里,仿佛就将正常的感觉带来了,手指过处,皮肤就一阵战栗,然后是更燥热模糊的不安,某个要命的地方被不轻不重的摩挲,没有什么技巧,甚至控制不好时间,让沈冬晕乎乎的在难受与愉悦的边缘反复挣扎。

  终于,强撑的一股力如潮水般席卷而去。

  沈冬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感觉到自己在大口喘气。

  然后感到背后一硬,似乎被放到什么上面八成就是他们房子里最坑的那张床,哪里是床,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青石,终南山搬过来的。

  大汗淋漓,酒意倒是解了许多,沈冬恼怒万分外加不甘心,出乎杜衡意料的猛然翻身爬起来,不由分说狠狠按住杜衡的肩,再猛然一拽,直接将人压到床上。

  “第二次…”沈冬一头栽在杜衡肩上,贴着他耳际磨牙念。

  倒霉的第一次在某大浴场淋浴间。

  杜衡反手按住沈冬的肩,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起来。

  可自认自己吃了大亏的沈冬哪肯罢休,要想想他的原形,兵器就没有不标榜自我,不争强好胜的!

  某些事情沈冬也许很久前很懵,不过现在前有撞见浴场激情戏码,后又倒霉附到寻欢作乐的两条蛇身上,现在该懂的事情他一样懂。杜衡对他意义非同寻常,什么道侣红线,都被杜衡擅自扯过了,有点恼,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他还仅仅只是十方俱灭,道相通神识jiāo融,也就是了。天上多得是这样的神仙眷侣,可谁让沈冬曾经非常顽固的想做人呢?!

  人有七情六yù,不能脱于尘世枷锁。

  自他化形以来,身为人的概念,就严重影响他的神识,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他才是沈冬。没有的话,他就只是一柄通灵xìng的剑,与别的剑仙手中的那些,并无差别。

  尘世如荆棘,心念不动,故而不伤,无爱亦无怖。

  无爱无怖…没有怖,也碰不到爱。

  倘若论道,以沈冬这脾气一定会不屑的说,尘世荆棘怎么了?笑话,他是剑,还怕斩不断?无边无际生之不绝?难道能比建木更难砍?

  只是断天门不但没有教剑修猜自己的剑心思,也没教剑琢磨自己家的剑修。

  沈冬难免嘀咕,杜衡如此,那不是情。修真者只有道,所谓道,就是因为杜衡的剑是自己吧!据说泰岳剑仙当初给徒弟搬来的灵石多得很,也许重来一次,他们就没有现在了。

  这个疑窦卡在心底,难以释怀,沈冬潜意识想到他跟杜衡时,总是避免进一步多想什么。

  现在沈冬被酒冲晕了头,眼角通红,是怒,也是情yù。

  凭什么他要吃亏?天底下没这个道理!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便宜占回来!

  他并没有完全清醒,就是一股闷气,蛮横的扯杜衡挂在手臂上的衣服,嗯,裤子也不放过!刚才这家伙是怎么摸的?他不介意照着来一次!

  动作没轻没重,那力道,普通木头都能给他捏得裂开,纵然是杜衡,呼吸间也忍不住一顿,手臂胸膛顿时红红紫紫一块块,逐渐呼吸就越来越急促,沈冬又晕头转向的试图撑住脑袋,想爬起来认真的把便宜占回来,压住杜衡的身体两下接触间,难免磨磨蹭蹭。

  微凉的肌肤终于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红,变得炽热起来。

  杜衡起初不说话,也没动,但沈冬得了便宜还不肯罢休,越摸越离谱,顺着腿弯一路磕磕碰碰,最后终于要握住

  骤然一晕乎,沈冬半晌才回神,发现他跟杜衡换了个位置。

  有什么东西抵着他小腹,刚稀里糊涂的挪了一下,肩膀立刻被按得死死的。

  “什么都别想…”杜衡的声音暗哑,听上去很古怪。

  沈冬没转过来弯,纳闷嘀咕,为什么不想,口头便宜实际便宜,杜衡你占得还少?

  随即一种诡异的异物感,沈冬下意识的用手捶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尾椎窜上的酥麻,发软的身体不断抽搐颤抖,完全不受控制,甚至很难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阵,沈冬才回光返照的醒神,惊骇之下,身体猛然往上一窜,一头撞在杜衡肩上,力道很大,杜衡的手指还停留在温暖紧致的地方,难免被撞得后仰,另外一只手顺势按在沈冬下丹田上,没有灵力,也没有真元灌注,只是安抚的轻轻揉动,某只膝盖就软了,控制不住的一弯。

  “呃!”这石头好硬,跪砸下去,痛得都冒冷汗了。

  沈冬像溺水的人一样往旁边扒拉手指,但什么也没碰到,倒是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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