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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没去医院。妈咪给爸爸抹yào好不好?”

  夏苡薇一怔,儿子在她面前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她知道如果说不的话,夏恩恩会有更多的问题问她。

  犹豫了一会儿,她点点头:“那妈咪去给爸爸上yào,恩恩自己收拾东西好不好?”

  夏恩恩小脸立刻亮了起来:“恩!”

  离开夏恩恩的卧室,夏苡薇经过严漠臣的身旁时仍旧面无表情,她问也没问他,径直走到他的卧室,打开衣橱的门,从最上层找到了医yào箱。

  然后,她一动不动。

  这一连串动作几乎出自于本能,她甚至从没有问过严漠臣医yào箱在哪。第一次来到他家时,似乎也是这样,几乎下意识的就能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或者想要的东西,当时她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明白这是因为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年,这些,都是缘于习惯在作祟。

  她轻轻敛起眉目,不动声色的将医yào箱从衣橱里拿出来。

  只可惜,她的个子不够高,只能勉强用指头碰到它。

  忽然,身后袭来一阵温热,严漠臣的胸膛靠近她、紧贴她,夏苡薇的身体立刻变得很僵硬。

  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或许只是不想挑明。

  他只是微微抬起手臂,便将医yào箱拿了下来。

  她接过,低着头。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的,严漠臣坐到床边,看着她一步一步接近,然后打开yào箱,将消炎化瘀的外用yào和棉签拿了出来。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灼热,夏苡薇根本没办法忽视。用棉签沾了沾yào水,毫不避免的看向他有些‘缤纷彩色’的脸,然后,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的动作始终很轻,并不想利用这一次机会向他泄愤,狠狠地弄疼他。她小心翼翼的帮他上yào,神情认真,娇红的唇一直微微抿着,好像护士在照顾病人一样的一丝不苟。

  而对于严漠臣来说,这样近距离的和她靠在一起,是平时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他知道她厌恶他,在知道她是向婉的身份后就更加对他拒之千里。这让他想要和她重新开始,都找不到机会。

  默默地为严漠臣上好yào,夏苡薇将东西收拾好,要离开时被他猛的拉住了手腕,她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低低的轻喃着,彼此的距离不过几公分,她垂下头的同时,长发会披散下来攀上他的肩。

  她看到了地上相互纠缠的影子,好像亲密无间的情人一样。

  “从前,那些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没资格说‘没关系’。”她沉了沉:“至于现在,换个角度去想,恩恩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却不是她的母亲,你到现在才争取他的抚养权,对于我已经很优待了,我更没资格要你的‘对不起’。”

  至始至终,她表现得都很冷静。

  这张漂亮到精致的脸,这双熟悉而又复杂的眼睛。

  严漠臣微抿唇,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你太善良了。”

  正文 184一霎风雨我爱你(69)

  莫濯南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在隐忍着什么。

  夏苡薇的视线并没有退缩,反而不躲不避,直直的与他相望。

  坦诚,绝对,坚持。

  须臾间,他缓缓闭上眼睛,轻呼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他在问她是什么时候记起自己是向婉,还是意识到自己并不爱他辶?

  她轻声回答:“我们从海边回来。”

  他没吱声,也许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对于她的决定,他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并不会生气她这样做澌。

  真正令他生气的,是她那么随意一说,那么轻易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好像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爱,他的付出,他的一切一切。

  可惜,责备她,又不忍心。

  也许莫清炀说的对,夏苡薇是他这一辈的唯一的劫难,怎么渡也渡不过的劫难。

  “你和他相认了?”

  “是。”

  “恩恩也知道了?”

  “是。”

  “你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是。”

  莫濯南几不可查的牵起了唇角,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自嘲:“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夏苡薇沉默,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

  从未见过他这样颓废的表情,就算是那阵子遇到了莫昶的打压,工作室屡屡受创,他都从未表现出这样无能为力的眼神。

  “对不起,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只是.........”

  “你只是不爱我了。”他替她回答。

  她无言以对,最后只挤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他摇摇头,忽然走到她的面前,她僵在原地,然后任凭他将她抱入怀中,很紧很紧。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怀抱的温热,她的眼睛有湿热渐渐浮了上来。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原来你真的不要我了。”

  “濯南........”她鼻尖的酸涩越来越浓,心被他的话和笑声揪得紧紧地,像是快要窒息。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苡薇,放手并不是代表我不爱你了,而是不舍得让你为难,你明白吗?”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染湿他的胸膛。

  “不要对我这么好,濯南,我不值得。”

  说好了要给予彼此未来,她却最先放弃了,她不止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的这份真心。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他无声地回答她,拥抱更加紧窒。

  时光静静流淌,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她眼底的泪水牵扯得他心痛。

  他最不该,就是让她哭泣。

  弯弯的勾起唇,刹那绽放出一如往昔的笑容。

  就像是初遇,他恍若王子一般的出现。

  “不要为我掉眼泪。”他低声呓语。

  她却哭到不能自已,尽管早已经做了无数心理建设,但他的温柔就像是有超强的腐蚀功能,将她铸就的那道心里防线瞬间绝提。

  轻吻上她的额头,只是唇瓣再也不复从前的温热,微微冰冷。

  “如果你想,天亮了我就搬走。”

  她低着头,啜泣着点头。

  见她这么多眼泪,男人有些无奈:“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离开。”

  她望进他的眼睛,他的不舍并不比她的少。

  不想让他担心,夏苡薇终究还是止住了眼泪。

  莫濯南抿抿唇,似乎想要再对她笑一笑,只可惜笑容艰涩,看了更让人难过。

  他转身回到房间,夏苡薇盯着他萧索的背影,将手指放进口中,死死的咬着,才能不哭泣出声。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她都毫无察觉。

  本意是想让他死心离开,却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这样。他被她狠狠伤害,却仍温柔以对,她究竟欠了他多少?这辈子,还有机会还完欠他的情债吗?

  很快,莫濯南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并未和夏苡薇道别,也许是因为那句再见谁都不想开口说出来。

  她躲在夏恩恩的房间里,听到了房门开启又关闭,然后趋于平静。

  他走了,不止是离开这里,还从她的生命中离开了。

  打开房门,空dàngdàng的公寓,低低回dàng着的只有她的哽咽。

  一个上午,她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的。

  没有他,如同行尸走ròu。

  可是,她宁愿与他经历生别,也总比死别的好。

  后来,她在卧室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那枚白金戒指。

  也许留下它,只是想证明他们的爱情存在过,并不只是虚妄。

  夏苡薇默默地摩挲着戒指的轮廓,如同能感受到他指端的温热一般。

  ..........................................................................................

  午后,初秋的风有些瑟瑟。

  莫清炀穿着合体的西装套装出现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服务生见到他,一眼便看出他是大人物,连忙上前热情迎接。

  “你好,我约了人,姓夏。”莫清炀淡淡的开口。

  服务生连忙点头,一个看起来很伤心的女人,让她印象深刻:“请跟我来。”

  莫清炀走进了包厢,远远看到站在窗前的女人,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个词语——孱弱。

  几天没见,她似乎更憔悴不少,也瘦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直到他出声,似乎才打断她的出神。

  夏苡薇徐徐转过身,眼睛微红泛着血丝,莫清炀看到她肿着的眼睛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你和我大哥.........”他迟疑该如何说出口。

  她略一抿唇,平静的语调:“我们分手了。就在今天。”

  莫清炀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安慰,可在这之前,他明明期盼着大哥和夏苡薇分手,然后娶傅欣宜的。

  他该欢欣鼓舞,而不是........微微心疼。

  正文 185一霎风雨我爱你(70)

  自从和严漠臣谈完,男人似乎就已经开始着手婚礼事宜。

  夏苡薇并没有参与,就像新娘根本不是她一样。后来,严家父母也找上她,大意也不过是说他们觉得这样做很好,他们结婚了,夏恩恩的家庭也会正常许多。

  夏苡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其实谁都了解她和严漠臣的结合不是真的突然爱上彼此,而是另有原因。但是包括严漠臣在内,对于这些所有人都绝口不提。

  而直到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夏恩恩了。

  “妈咪,你真的要和爸爸结婚。”某天晚上,拿大床当跳床玩得大汗淋漓的小人坐在浴缸里好奇的问辶。

  夏苡薇点点头。

  “太好了!这是不是证明妈咪和爸爸会陪着恩恩住在一起?”夏恩恩小脸都是兴奋之意,夏苡薇看了,微微觉得欣慰,至少三个人之中恩恩是快乐的,这就不枉费她这着一切。

  她无声揉了揉儿子的头,微笑澌。

  “可是,妈咪,”夏恩恩忽然皱起了眉头:“莫叔叔怎么办?”

  夏苡薇的表情微僵。

  对于男女关系,夏恩恩还处于懵懂状态,但他明白,莫濯南有可能做他的继父,而且他一直也是将莫濯南当做父亲的。只是后来突然杀出了严漠臣,他就迷糊了,爸爸妈妈应该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莫叔叔会有自己的生活。”思考了许久才挤出这句她认为最恰当易懂的话。

  只是说出口的同时,心为什么会痛到这么难以承受?

  脑袋里不自觉的幻想他未来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夏苡薇闭上眼睛,脸色微微泛白。

  “妈咪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新娘一样,穿白色的长长的婚纱?”许是察觉到她的脸色变得很不好,夏恩恩连忙改变话题,不再提莫濯南。

  夏恩恩蹩脚的弥补,让夏苡薇满心温暖,笑了笑:“恩恩想看妈咪穿婚纱吗?”

  “想看!”夏恩恩重重点头,眼睛晶晶亮:“妈咪一定会比电视剧的新娘还要漂亮。”

  夏苡薇莞尔:“好了,不讨探讨大人的事了。水凉了,赶快起来吧。”

  把夏恩恩身上的水全部擦拭干净,抱着他上了床。一躺到床上,夏恩恩连忙闭上眼睛:“妈咪,我睡着了。”

  夏苡薇轻勾唇,帮他打开一盏台灯,戴上房门之前,轻声说:“儿子,晚安。”

  “妈咪,也晚安。”

  走回自己的卧室,夏苡薇坐在了梳妆台前,拉开了最小的抽屉。

  里面放着李太太送给她的梳妆盒,里面空dàngdàng的,只摆放着两枚小小的戒指。

  说是她私心也好,这两枚戒指,她从未想过要还给他。没有和他在一起的照片,至少也留下一些纪念品方便以后怀念。

  其实,对于自己夏苡薇是残忍的。

  莫濯南想要留下她的照片,不过是一样的想法,但她却不准。因为不想他沉溺过去,只希望他能忘了她才后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但是放在自己这里,却狠不下心,她利用和莫濯南的一点一滴深深地折磨着自己,每天夜晚熟睡几乎都能梦到他,再醒来,身旁空无一人,心如刀绞一样的难受。

  .....................................................................................................

  最近,夏苡薇不在状态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宁善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宁善早就发挥他的dú舌功力将对方骂的狗血喷头了。只是对于夏苡薇,他过分仁慈,剧组的人也只当他和夏苡薇的私jiāo不错,也不敢说什么。

  夏苡薇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卸过妆后,特意来到宁善的房间和他道歉。

  虽然他们是朋友,但私生活不能和工作混为一谈,她的魂不守舍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大家的进度。

  不过宁善倒也十分体谅:“我知道你最近不好过,情有可原。”

  宁善这样说,却让夏苡薇更不好意思。

  沉默间,听到了悦耳的手机铃声,两人都望向对方。

  宁善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的手机。”

  夏苡薇脸色一红,什么时候自己的铃声改成了婚礼进行曲,应该是夏恩恩昨晚玩她手机时候弄得吧?

  “你好。”

  “是我。”

  严漠臣的声音传来,夏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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