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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他一个,他背后那些人还是毫发无损。”晏西道。

  他们要的是从丁其善开始,顺藤摸瓜把当年参与其中的人一个一个拉出来,最后再对付大燕皇宫里的那一个。

  “八年前皇帝就知道丁其善贪污军饷之事,那时候他还不是兵部尚书,霍家军战死后,兵部参与其中的别的人都先后被处理了,他却爬到了尚书之位,你不觉得奇怪吗?”谢诩凰神秘一笑,反问道。

  “他帮着干了坏事,皇帝升他的官,有什么奇怪的?”晏西不解。

  “丁其善在官场多年,是个做任何事都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在丁府的眼线不是说他藏了一封密函吗,这封密函就是他升官发财的秘密,也是他的保命符。”谢诩凰道。

  “你是说,他手里握着别人的把柄。”晏西恍然大悟道。

  “我昨天晚膳前去丁府找了,没找到。”谢诩凰端起茶抿了一口,又问道,“今天丁府有人去探视吗?”

  “有,丁其善的二夫人刚刚去了刑部。”晏西道。

  谢诩凰满意地笑了笑,叮嘱道,“你亲自盯着那二夫人,若有异常举动,发暗号通知我。”

  她昨天去丁府,故意惊动了府里的人,让他们知道有人在府里翻找东西,就是为了让丁其善知道有人在找那封密函。

  他不知道她是霍家人,定以为是宫里或是上头有人在找,一定会让二夫人去藏好那封密函,她只要等着就能把那东西拿到手。

  只是,到时候别遇到燕北羽和长孙晟两个瘟神才好。

  天黑之后,燕北羽差人回来说有事不能回来用晚膳,她一个人用了晚膳说要泡澡,进了浴房却是换上了夜行衣,等着晏西的信号。

  不到一柱香功夫,夜空便出现了晏西放出的白色焰火,她趁着夜色翻墙出了王府前去会合,果真看到丁二夫人一个人悄悄到丁家祠堂。

  她吩咐了晏西在外接应,自己跟了进去,等到丁二夫人找到了东西,顺利去将东西取走了。

  谁知,刚一到手,燕北羽和长孙晟两人也冲了进来,当即施展轻功逃离,那两人却也跟着追了出来。

  长孙晟两人追了一段,突地停了下来,问道,“镇北王,不知你的王妃现在何处?”

  不知为何,从见到那明凰公主的第一眼起,她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深深的敌意。

  那天赛马闯到霍家村撞到那样的事,他不认为就那么巧合。

  “王妃自然在王府里。”燕北羽道。

  “本宫突然想去看看,镇北王妃现在在做什么?”长孙晟说着,一掉马头往镇北王府的方向去了。

  ☆、一剑定情3

  镇北王府,灯火通明。

  燕北羽直入王府,见到管事一边往后园走一边问道,“王妃在哪里?”

  “这会儿应该在泉室沐浴。”管事如实回道。

  燕北羽与长孙晟两人快步如风进了后园,径直往泉室去了。

  宁嬷嬷看到夜色中匆匆而来的两人,慌忙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王爷。”

  “王妃在里面?”燕北羽问道。

  “是,进去好一会儿了。”宁嬷嬷如实回道。

  燕北羽还没说什么,长孙晟已经直接推门而入,转过偌大的轻纱屏风到了后面的浴池,可是漂满花瓣的池子里,哪里还有镇北王妃的身影。

  “人呢?”燕北羽沉声问道。

  宁嬷嬷环顾室内,“这……明明进来了的……”

  长孙晟看到一边大开的窗户,举步走了过去,望着外面的夜色冷冷一笑,“镇北王,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你的王妃何时回来?”

  话音刚落,池子里哗啦一声水响,谢诩凰破水而出抹了把脸上的水,扫了一眼站在池子边上的几人,冷冷望向燕北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晟没想到人会从池子里出来,转身看到站在池子里一身水淋淋的人有些难以置信。

  “你一直在这里?”燕北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

  “我不在这里,我该在哪里……”谢诩凰惊怒之下要起身,又想到自己身无寸缕,双手抱臂挡着胸前又沉下去几分,语气不善地道,“你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长孙晟别开头,默然带着人先行出去了。

  “事出突然,本王和太子殿下并非有意让王妃受惊。”燕北羽站在池边解释道。

  “本宫不知道什么事能让王爷带着这么些人连门都不敲地闯进来,这若是赶上本宫更衣,你让本宫的颜面何存?”谢诩凰咄咄逼人质问道。

  “我们先出去,你更衣了再出来吧。”燕北羽随即也带着人退了下去。

  宁嬷嬷带着两名女眷,捧着衣服跪在池边道,“王妃,奴婢伺侯您更衣。”

  “出去,都出去!”谢诩凰怒然喝道。

  宁嬷嬷想来她是为刚才的事心中有怨,默然带着人退了出去。

  谢诩凰听到门阖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水里捞出被子踩在脚下上衣,上了岸才脱下湿透了的裤子鞋子处理好。

  她与晏西会合之后,晏西去引开他们,她则准备回来的,哪知那两人突然折返,她不得绕道赶回王府来,以免被人识破。

  一路赶回来,连身上的夜行服都没来得及脱下,只得先跳到了水里,在水中先脱了上衣冒出来,让人以为她还在沐浴,这才躲过一劫。

  长孙晟是盯上她了,看来得给他再找点事做才行,省得总是来碍手碍脚。

  ☆、危险的男人

  王府前厅,一室沉默。

  长孙晟仔细回想着自霍家村开始,关于这个北齐公主的种种举动,确实也想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却又告诉他,这一切总与她有着什么关联。

  这些日,一件一件事查下来,恍若所有的证据都是有人准备好了一样,就等着他们一步一步去发现出来,这让他不得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燕北羽倒是平静如常,既没有因为方才自己的王妃被冒犯而生的尴尬,也没有担忧的案情的意思,恍似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一样。

  谢诩凰更衣之后,连一头湿发都未打理便来了前厅,气冲冲地坐在燕北羽边上“王爷和太子殿下大晚上来观摩本宫洗澡,很好玩?”

  “王妃息怒。”燕北羽斟了茶递给她,不慌不忙地解释,“本王和太子殿下只是有点事来询问王妃,并非有意要冒犯。”

  “先前太子妃和皇后娘娘安排的这桩婚事戏弄本宫也就罢了,如今太子殿下也要来教训本宫不成,真当我谢诩凰是好欺负的?”谢诩凰一拍桌子,下令道,“叫晏西收拾东西,这王府本宫不住了。”

  “公主既然已经和亲嫁入镇北王府,最好规规矩矩地做你的镇北王妃,燕京不是中都,可以让公主为所yù为。”长孙晟语气冷冽地警告道。

  谢诩凰怒然之下,刷地站起身,一拳头便招呼了过去,长孙晟轻轻松松地招手挡开了,可对方不依不挠招式更厉,他运力于掌正yù出击,却被燕北羽出手拦下了。

  “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臣不远送了。”他说着,拦下了不服气还要打的谢诩凰。

  长孙晟瞥了一眼一脸怒火的女子,暗自思量道,也许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这样沉不住气的人,又岂会有那样细致入微的安排,让他至今也未看出一丝破绽。

  “告辞!”

  说罢,带着随从离开了镇北王府。

  晏西打着哈欠从后园过来,看着太子一行人离开,方才进门,“公主殿下,你又怎么了?”

  “这里没法待了,走。”谢诩凰说着,便一副准备离府的架式。

  燕北羽不慌不忙拉住,劝道,“这大半夜,你去哪里,这头发还没干呢,小心出去着了风寒。”

  “刚才有事的时候你不管,现在要你管?”谢诩凰道。

  燕北羽接过宁嬷嬷递过来的帕子,也不管她还在气头上,盖在她头上替她擦拭着还滴水的头发,有些好笑道,“你的胆子还真大,那好歹是太子,本王都得退让三分,你倒动起手来了。”

  谢诩凰气冲冲地坐下,她在燕京越是惹是生非,所有人都越以为她刁蛮任xìng,暴燥易怒,那么她的嫌疑也就越小。

  可是,这似乎骗了长孙晟,却还没有骗过她这个丈夫。

  原以为是个好应付的角色,却越来越发现,他远比她预料的还要深沉和危险,自己嫁入镇北王府这个选择,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了。

  ☆、危险的男人2

  秋风瑟瑟,夜色笼罩下的大燕皇宫庄严而肃穆。

  建章宫内,灯火已熄,只有一盏照物灯透着微光,龙榻上已然就寝燕帝额头冷汗涔涔,似是陷入了恶梦之中,口中喃喃有语,却又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帐外守夜的宫人听到动静,赶紧掀了帘子进来查看,“皇上,皇上……”

  床榻上的人霍然睁大眼睛,一拔抓起枕边的剑砍向了走近龙榻的人,“霍天霄……”

  这一番动静惊得外面打盹儿的内廷总管曹敬慌忙带着人赶了进来,一进内殿便看到名宫人倒在血泊里,而坐在龙榻上的帝王正握着滴血的剑。

  “快拖出去,清理干净了,别让人瞧见了。”曹敬冷静地吩咐宫人道。

  燕帝看着被人拖出去的死人,敛目深深吸了口气,道,“好好葬了吗,给他家里赏些东西过去。”

  “是,天亮了奴才就差人去办。”曹敬垂首回道。

  这几年皇上也不知怎么了,一年总有那么几回梦魇了,一醒来就会发了疯一样,若是有人近身了,十有八/九不是伤了就是死了。

  “什么时辰了?”燕帝放下沾血的剑,平静下来问道。

  “丑时三刻。”

  燕帝抚了抚额头的冷汗,已经没有心情再睡了,“差人出宫,传镇北王。”

  “是。”曹敬回完话,躬身退了出去。

  寅时二刻,谢诩凰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睡在边上的人披了外袍下床,开了门问道,“何事?”

  “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有要事传您入宫。”管事低声道。

  燕北羽扭头看了看床上还睡着的人,低声吩咐道,“备马吧,本王一会儿出来。”

  谢诩凰虽醒了,却还是闭着眼睛假寐着,直到他离开掩上了房门,方才睁开了眼睛。

  这大半夜的燕帝传他入宫,恐怕不是一般的事情。

  只是北齐并未能在燕帝身边安排眼线,这一时之间也难得知是何事,可她也不想再去向沈玉邪相求询问。

  燕北羽入宫之时,天已破晓了。

  曹敬将他带了进去,又将殿内伺侯的宫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们君臣二人。

  “皇上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燕帝端着茶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问道,“丁其善的案子,查得怎么样?太子昨夜来回禀说有人夺走了丁其善私藏的一封密函,可是真的?”

  “是,臣和太子殿下两人也未能追回来。”燕北羽如实回道。

  燕帝点了点头,道,“北羽,你虽非朕的皇子,但朕一直视你为义子,故赐你燕字国姓,比亲儿子还要信任于你,如今……朕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燕北羽一撩袍服单膝跪下,“皇上请吩咐。”

  “那封密函一定要找回来,不必让太子知道,找到便将它烧了,不要它再被第二个人看到,包括你。”燕帝沉声令道。

  “是。”燕北羽沉声回道。

  “还有,朕总觉得霍家人回来了。”燕帝一想到方才的恶梦,眼底不由掠起刀锋的寒意,“你在宫外暗中留意,若有霍家余孽的线索,断不能留下活口。”

  燕北羽闻言抬头望了望下令的人,沉吟了片刻回道,“臣领旨。”

  燕帝搁下茶盏,起身走近将跪着的人扶了起来,“这番话,只有你知我知,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晓。”

  “是。”燕北羽应道。

  ☆、危险的男人3

  一下了早朝,燕北羽出宫直接到了刑部。

  yīn暗的囚室内,因为受了刑一身血迹斑驳的丁其善平静地看着牢门外的轩昂男子,“镇北王这么早就过来了。”

  “昨天夜里,丁二夫人在丁家祠堂被人袭击了,不过好在本王和太子殿下及时赶去了,并无xìng命之忧。”燕北羽道。

  丁其善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王爷有话就直说。”

  “不论那东西现在落在谁手里,但丁大人本就不该留着那样的东西,就凭你这些年贪污军饷的罪名,满门抄斩都不为过,至于丁大人自己想求什么结果,就看你自己了。”燕北羽语气平静,眼中却寒光锐冷,让人不寒而栗。

  丁其善知道已无后路了,长长地叹了叹气,“是不是我jiāo出那封密函,皇上就能饶了我丁氏族人。”

  “丁大人,以为你现在还有筹码谈条件?”燕北羽冷声道。

  “丁家祠堂那只是密函的一半,拿到那一半也只是徒劳,如果皇上下旨放过丁家的其它人,我就说出另一半的下落。”丁其善道。

  当年就是为了防止出这样的事,东西会落到别人手里,所以他将其一分为二藏了起来,一旦他有什么不测,就会有人将东西公布于众。

  若那一半是被密函上的人抢去了,也不会再容他活到现在了。

  “你的要求,本王会去请示皇上。”燕北羽说着,转身离开。

  次日,皇榜贴出,原兵部尚书丁其善因贪污军饷革职问罪,丁府被抄家。

  城内的百姓都围在丁府附近看热的时候,谢诩凰正勒马停在霍家村附近,远远看着八皇子和十公主长孙茜正忙碌着安顿村中百姓,眉眼间难得泛起了几分笑意。

  “到头来,那密函也没用了,姓丁的又在牢里自尽了,白忙活了一场。”晏西在一边气乎乎地抱怨道。

  “这条路本就没有那么容易,起码丁其善死了,霍家村的百姓以后生活能有了着落,也不算白忙。”谢诩凰笑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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