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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函来,又挣出了功劳,原侯面上有光彩,看这儿子便亲切不少。

  陈熙上来纳头便拜口称:“不孝儿拜见父亲大人。”原侯见他也长成一副顶天立地模样,心下欢喜道:“回来倒好。”亲将他扶起,仔细看来,更觉欢喜,问他些个近年来经历,又问以宫中奏对事。陈熙想,事情不是这片刻便能说完的,幸而自己往后便在京中了,倒可从容计较。便只拣那好的说,将原侯哄得开怀。

  陈烈初时觉着无趣,渐听着陈熙说话,又惊奇:大哥甚个时候这般不讨人厌了?因惊奇,他便留神听,也不作怪了。

  原侯与陈熙说一回话,叫陈熙往见原侯夫人,原侯夫人见了他,不免又一套哭。又有陈熙的妻子,连回娘家的陈二姐、未出阁的陈三姐,并成原侯两个庶女,一齐哭了一回。再唤他一子、一女来见父亲,两人皆七、八岁年纪,都不甚记得陈熙了,一齐上来拜见,想是有人教过。

  又开宴,只拣好听的话来说。宴罢,他妻子周氏忙将他迎入了房儿里,却叫儿女再见父亲。陈熙看他儿子大郎八岁了,带着一个rǔ母、两个使女,竟没个小厮儿伴着。女儿大姐儿将七岁,却是吃口茶都要叫递到唇边。不由一阵头疼,道:“忙了一日,都歇了去罢。”又说周氏,他捎一些北地土仪回来,叫她整治了,分派送人。

  周氏打发他吃了醒酒汤,要他睡下歇个晌儿,他又往看亲兵一回,见住得齐整,嘱咐着不许乱跑,不许往后惊扰女眷,自己却寻陈三姐去。陈三姐道:“亏得大哥回来了,再不来,三哥恐要生事。”陈熙道:“这二年亏得你与我写信,我好知晓些个事。”又说与燕王家亲事委屈三姐。

  三姐沉默片刻,道:“终是我年轻,不懂事,没能一硬到底。都是命。事都过去了,后悔也于事无补,不如放眼将来。三哥脾气越发不好了,弄得他那院子里乱七八糟,爹也管不住他,娘也纵着他,十分不好。大哥必要管一管他才好,惹出事来,是一家子的麻烦。大嫂倒想教好侄儿侄女,却有些惯纵了。二姐与姐夫都是硬脾气,姐夫初时还忍她,现也不忍了。四姐、五姐,婚事还未有着落哩……”

  陈熙一归来,便听着这许多事,家里人竟无一个叫人放心的,家宴上吃的那些个酒,都化作愁绪,跌跌撞撞回房里躺着歇了。睡着前失口骂了一句:“胡人马匪都比你们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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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熙埋怨家人时,京城里另有一个人与他颇有同感,彼此秀英骂的却是:“两宫官家都比他们省心!”

  原来这洪谦与秀英往江州安葬林老安人,与林老安人娘家又有些个牵扯,将林家一个孙儿林辰携至京里来。安排进了太学里读个书,那张家兄弟张三郎在太学、张四郎却入了石渠书院,三个都读书,虽不拔尖儿,也不愚笨,总能过得下去。长此以往,过二年考个秀才也不在话下,却是颇为省心的。

  秀英因林辰与林老安人有亲,也算是她半个娘家人儿,素日里冷眼看着,他倒是个可人疼的孩子,便也与他置新衣,也与他银钱花。他衣裳受了,银钱却一文不动,都攒将起来,反拿出钱来与洪家置予的仆役吃茶。秀英见他人情也渐通了,自是欢喜。

  这世上有叫人欢喜的亲戚,便有叫人着恼的亲戚。初时林秀才想着抬举林辰,林秀才娘子却偏疼个林皓。洪谦眼里,若林皓是个勋贵子弟,因会做人,有个荫职,混个五、六品散官,运气好时混到四、五品也未可知。他又不是,真本事并无多少,吃喝玩乐倒会着些儿,又会哄人,固不至太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京里最不缺的,便是这等人。是以只拿林秀才说事,单带了林辰一个。

  林辰到了京里,修书回去,道是已安顿下云云。因江州地处要冲,往来客商也多,寻个常往京城与江州两地来往贩运货物的商家捎书信也是方便。往来书信不绝,却是林秀才娘子也识几个字,常夹个条子,催促林辰,叫他与林皓说些个好话,也谋个前程。

  林辰初在江州时便不好说话,不会与人jiāo际,到得京中,虽学了些儿眉眼高低,却知这内里门道。若与洪谦一个姓儿时,林皓这等腆起脸儿来也能求个出路,如今亲缘既远,人又不特别出挑。林辰真个张不开这个嘴。

  无奈家书一封一封催来,林秀才娘子又说林辰父亲:“人都说辰哥如今长进了,到京里了。纵不求亲戚,他自家难道就不提携一下兄弟来?”林辰父亲叫母亲说动了,也写信问林辰:“叫皓哥寻你去,可否?”

  林辰几乎要愁白了头发,只得写封信回去道:“儿且寄居君侯府上,皓哥来,我与他一道搬出来赁房儿住罢。”住至江州,林秀才娘子却说:“叫他兄弟两个一处住也好。”

  林辰原是个书呆子,实是拿这些个家人没个办法。他固知与洪家并不甚亲近,连他也是勉强依附而居,洪家并不欠林家多少。且洪谦若肯,早将林皓一并携了来,哪里用眼下这般磨?只因祖母素喜皓哥,方致有此一劫。洪家与林皓没甚干系,他与林皓却是堂兄弟,不可不管。

  思来想去,太学里旬考他便考得不好,洪谦看了榜,唤他来问。他吱唔不肯说,巧了江州他母亲央人捎带了东西来,内里有一包月姐的针线,做的是孩童衣衫,却是与章哥的。秀英因思月姐与玉姐幼时jiāo好,此物虽不好就送入宫中穿戴,却也是一片心意,又唤林辰来说话,看他愁眉不展,便问为何。

  林辰道:“京中藏龙卧虎,这回没考过他们。”秀英道:“并不碍的,下回用功便是。”见他没精打彩,还吩咐了晚间与他炖好汤来吃。

  林辰不说,江州事却是瞒不住的,却是林秀才娘子打发了林皓往京里来寻他!

  若只寻亲,也还罢了,无论喜与不喜,留他住几日,不欢喜了便寻个由头打发了走,看着顺眼了,留着做个帮闲,也好有个跑腿儿的。哪料这林皓却带了两三个女娘一道来,到了北乡侯府门首上一敲门儿,道是夫人江州亲戚,堂兄弟正在这家里住,今番祖母使他寻亲来了。

  秀英听门首上来报,林皓自入了来,却叫两个女娘等在外头,便知不是个事。她晓得林皓并不曾娶妻,因祖母疼爱,总想与他寻个样样出色的娘子。不想林皓一无功名、二无家财,他瞧上人的,人便瞧不上他,人瞧上他的,他又瞧不上人。不曾娶妻,哪来的女娘跟随?纵京中勋贵子弟,若是游个学,也没这般做派的!

  将人唤至面前一问,那林皓虽仆仆风尘,依旧进退有据,看着倒似个好人。那两个女娘一个头上也戴几样首饰,身上也穿绫罗,另一个却一身布衣,见是一主一仆。一说话,秀英便听出端倪来了。那穿绫罗的,会说官话,却带丝口音,既非江州,更不是京师。那布衣的说的方言秀英固听得懂,却不晓得是个甚地方的!

  秀英看那自称银姐的穿绫罗的女娘约摸二十岁年纪,已梳起了头,作fù人妆扮,脸便黑了,问林皓:“这个是谁来?去年家去,我不曾见着。”林皓原想将这fù人留在外头,赁房儿与她居住,却好私会,不想入京便晃花了眼,一时寻不着安置之处,只得权带到门首来。待与秀英禀明了,哄好了秀英,才好安置这fù人。

  秀英原以为他也是来求入个太学或是好书院读书来,不想他:“无家无室,却带着女娘投亲,简直胡闹!”登时动了真怒。

  那fù人却往前一跪,道:“夫人容禀。”自陈是道遇林皓,两情相悦“情愿与他为妻为妾,奴也有两帕子私房,并不要花费他甚物事。”秀英更不敢轻易答应了:“哪家好女儿无事带着贵重细软,道上遇个汉子便随了他?!你是人逃妻还是逃妾?休瞒我,说与君侯,一纸书信,便能查你底细。”

  那fù人吃她逼问不过,只得啼泣道:“奴命苦,原也是好人家儿女,因家中逢灾,不幸卖与个商人为妾。买奴时说得好,道是外头做夫妻来,不想他家中原有大fù,委实厉害,闻得有妾在时,带着人打上门来。奴吃她惊扰不过,故而逃来……”

  秀英一字也不肯信:“她厉害,你还能卷了细软私逃,你才是真个厉害!”叫人去请洪谦,要将这fù人送官。

  不想林皓急了,他原是不肯上京的,他心里,在江州,他家是松语文学,人也敬他。又有,因着亲戚洪家发达了,在江州他也有头有脸,人皆让他三分,他于此处如鱼得水,实不想挪动。江州至京城,路远长程,京城人又多,且有个林辰在,洪谦明着喜欢那读书好的,他何必去讨这个没趣儿。不想祖母爱他深切,必要他去谋个前程。

  不得已,整装出发,携了两个小厮儿。路上却遇着个女娘,生得貌美,又有一分私房,他升起英雄之心、爱护之意,与她买个使女服侍。更听这女娘说:“相府的丫头还七品的官儿哩,纵不想读书,往侯府里转一圈儿再回转,与你那江州府君的公子好生处一处,得他们书信回来时,也好与府君牵个头儿。”林皓听得有理,携她一路往京城而来。

  做女人的,一盼夫婿好、二盼子女争气、三也盼娘家长脸,秀英亲戚少,林家也算一门“近亲”,娘家晚辈如此不长脸,真个老羞成怒了。一路喊打喊杀,林皓往她跟前一跪,死活求饶。

  毕竟是“家丑”,秀英又不能真个将他送官,问个拐带fù女的罪名。只得将他两个权在前头收拾一个跨院出来安置了,命人看好了,不许叫他出门儿,家下人等,一个字也不许与他答话。

  一面使人往太学里叫了林辰回来,又叫人寻洪谦,叫他一得闲便回来,有事相商。

  洪谦与林辰前后脚儿回来了,秀英一道捶桌儿,一道如此这般一说:“也不知是哪辈子结下的冤孽来,竟生出这样一段故事。拐带逃妾不说,逃妾还卷了细软。”

  洪谦道:“且将人扣下,我写封书信往江州问上一问,请江州来人接了他回去罢!这样人,我实不敢留了。”又叫林辰亦修书:“问一问家里究竟是打发他来做甚的!”林辰脸都羞红了,低应了一声,疾回去写信。

  秀英脸都气黄了,对洪谦道:“两宫、官家都比这些人好应付!”

  洪谦道:“这回不好应付了,你的亲戚便是我的亲戚,便是玉姐的亲戚。拐带逃妾……瞒下来,日后应景便是罪过。不瞒

  100、梦麟

  话说这人生在世,难免有那么几门糟心的亲戚。陈熙xìng子好些,遭遇便惨,将原侯府大门儿一关,一家子的乱神。洪谦狠些,又有各种yīn差阳错,面儿上便只遇着林家这群鸟人,际遇倒比陈熙略强着些儿。

  却都不是甚好事!

  陈熙家里头父母只能“谏”着,想管弟妹,又是一个个不好管的。自陈烈始,这三弟犹记着当初他不肯追究陈煦过错,陈熙说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陈二姐出嫁女儿要靠娘家,陈熙板起脸儿来喝斥几句,她倒是肯进,奈何十余年养成了一副脾气,纵是自己想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不出三日,又故态复萌,再跑回娘家来。陈三姐倒是个好的,却叫家里长辈给耽误了,陈熙都不敢与她说个重话。

  陈熙又有一双不甚亲近的儿女,以原侯家法,只是养得略娇气些儿已是谢天谢地了。他这一立功回来,族里长辈是说他“出息了”,原侯家好歹是勋贵人家,故旧亦不少,昔年慈宫势大时依附陈氏的一些个人,先前有反水的、有观望的、有潜伏的,此时反水的大半不好意思出头,那等观望的、潜伏的却都出来了,十分亲近。今日你置酒,明日他设宴,都要与他接风。

  陈熙说要“韬光养晦”,也不能将大门一闭,谁个都不理,叫人家热脸来贴着冷门板。那便不是韬光养晦,是“人鬼不共”了。与这些人相处,远了不行,近了更不行。陈熙自外归京,见的人都说“瘦了”,岂料归京半月,才是真个“瘦了”,也赴宴吃喝,家里也与他进补,人还是瘦了下来。

  那头洪谦比他好些,将林皓与那银姐看管起来并不费他甚事,写信回去江州也不算个大事儿,最可恨者乃是因林皓之事,秀英心中有气,弄得心绪极是不佳,又害起喜来。亏得秀英牢记着前些年流过的那个孩子,忍着不去生这闲气,又禁了下人之口,不许叫出去胡言乱语。

  洪谦所虑者更有一条,今年乃是大比之年,林皓之事虽不大,嚷出来却也难听。玉姐才生了儿子不多久,娘家这九曲十八拐的亲戚便做出这等事体来,真个打脸。虽说亲戚已远,谁个叫程、洪两家人丁单薄再无近亲、林家便是最近的了呢?

  若洪家铁了心要做那勋贵人家,这等“香艳绯闻”也无伤大雅,偏偏洪谦为长远计,还想要个好名声,不免就要束手束脚,特特于信写明,要个主事之人过来,免得将事情闹大,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且洪谦原看着林辰学得不坏,因在太学,倒不必拘泥于籍贯回原籍去考试。本朝太学生若学得好时,过了考核,亦可授官,洪谦原想叫他试一试手儿,授了官儿去不去是两说,总好有个退路不是?如今若林皓做下的丑事叫人知道了,林辰是他族兄弟,也要受些个牵累。

  眼下事虽未发,林辰却已为林皓发愁,因林皓事,弄得魂不守舍,考试也考不好,叫洪谦唤来训了一回。洪谦越发厌恶起这林皓来了,却也只有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只等江州林家来人,好叫人带他滚回老家去!想一想,又提笔写一封信往江州,请张嘉莹并齐同知等诸姻亲,好生看管林家,但有不法事,休要看他面子,该怎生治便怎生治。

  办完这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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