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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去。

  皇后寝宫,锦咸宫,此时已经忙得人仰马翻,宫女太监来回奔跑,太医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冷汗直冒。

  床榻之上,传来皇后的痛苦呻吟之声,每一声对跪着的太医来说也是苦痛的折磨。皇后早已下了懿旨,若再无解救之法,太医院的一干人等都要受到处罚。轻则顶戴花翎,重则斩首示众。

  “神医来了,神医来了。”太监尖细而兴奋的声音传来,床榻之上的女子终于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一阵疼痛袭来,她又差点晕厥过去。

  “快救本宫,快传,传。”皇后无力的说着,此时却看珠帘外一袭白衣落入眼帘,身姿飘飘,衣襟带风,仿佛是从天上踏着云彩而来。

  “皇后肯愿意让雪逝治病了?”君雪逝却是不疾不徐,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神情有些淡漠。

  “救本宫,神医要什么本宫都答应。”此时皇后乌丝凌乱,面色惨淡,母仪天下的威严之色早已dàng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痛苦神色。

  君雪逝淡淡一笑,道“雪逝说过,皇后能让皇上陪在身侧,雪逝就为皇后治病。”

  三天前,君雪逝在九渊山被大内侍卫所擒,带回皇宫。君雪逝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所以当晚,君雪逝就被皇后召见,来了这锦咸宫。

  皇后要他治病,却被君雪逝拒绝,说是要皇上在身侧,方可治病。

  自从十几年前开始,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决裂,已经成为华国人尽皆知的事实。即使是皇后常年受病痛折磨,华景帝也不曾来看过,只是偶尔着太医问过几次。但皇后当年对华景帝登基立了大功,二人也算患难夫妻,如此,皇后的后位一直保留。但二人已经是形同陌路,即使在宫中不小心碰到,也是各走各路,如同没看到一般。

  硬的不行来软的,皇后简直把他当神一样供了起来,君雪逝可谓是在皇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得罪。

  君雪逝提出这个要求,分明是在为难皇后。

  皇后气结,各种话语威胁,命人拿着剑抵住他的脖子,上了刑具来用刑,总之已经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但君雪逝全当一句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皇后有所求,却无法令他臣服。

  今日皇后犯病,太医束手无策,只得立刻请了君雪逝过来,没想到他还是那句老话。

  “其实不过是低声下气的求一下他,难道比你的xìng命来的重要?”君雪逝轻轻的扣着桌面,身形散漫。

  “你放肆。”身边有太监忍不住训斥。

  君雪逝眼睛扫他一眼,手轻轻一抬,太监立刻感觉全身奇痒难忍,直想将自己的皮ròu抓破。

  “神医饶命,神医饶命。”太监跪了下来求饶。

  君雪逝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别人其实一般不称我为神医,倒是喊dú医多些。”

  “神医,奴才知错了,知错了。”

  “做错事才来认错,我君雪逝不喜欢这样的人。”君雪逝说着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而看向床榻之上的皇后。

  “啊!”突见一个宫女叫了起来,随即捂住嘴,赶紧跪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皇后摸摸自己的脸“给本宫拿镜子来,快。”

  看到镜中的自己,皇后吓得将镜子一推碎裂在了地上。脸上出现了斑斑的黑块,如同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样。

  君雪逝却是如同看戏一般看的兴致盎然,眸子里有着些许的得意之色。

  “给本宫去请皇上,就说是本宫求他过来,快。”皇后终于妥协,太监不敢怠慢,慌忙跑了出去,差一点被门槛绊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屋内的沙漏缓缓的流淌,发出唦唦的声响。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下来,连皇后的呻吟声也小了许多。

  华景帝会不会来突然成了一个谜。

  “皇后娘娘,皇上说,说他正在处理朝廷之事,很忙,没有时间过来。”前去通传的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跪下回禀。

  屋内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帝后僵持之境已久,如今皇后做出让步,依旧不能解决。

  “他……”皇后心急之下,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屋内立刻乱成了一团。

  “曦儿,你将锦盒中的白玉杯拿出来送过去,就按本宫的话说,若是他不来,就当场砸碎了这杯子,从此再无夫妻,再无帝后。”皇后一脸决然,恢复了些许的威严之势。

  曦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锦盒,快步走了出去。

  屋内又开始了漫长而安静的等待。

  “皇上驾到……”一声划破长空,似是一下子激dàng了平津的水面。

  华景帝一袭明黄色龙袍走了进来,虽已步入中年,但眉宇间英气逼人,举手投足似是胸藏纬地经天之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屋内立刻跪了一地,唯有君雪逝依旧从容的坐着,而皇后自他进来后,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原来,多年夫妻的情分,也就只剩这一只白玉杯了。”皇后凄清的一言,眉宇间稍纵即逝的落寞。

  “朕已经来了,神医就为皇后施yào治病吧。”华景帝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便一挥衣袖在旁坐了下来。

  “既然皇上已经来了,那雪逝自当遵守诺言为皇后治病。你们且都下去吧,屋内留下皇上,我,皇后即可。”

  众人看了一眼华景帝,又看了一眼皇后,都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屋内燃起了一炉香,青烟袅袅,香气袭人。

  “皇上可以吃了这yào,待会儿给皇后治病用的yào粉和yào水味道难闻且对正常人有害。”君雪逝伸出手递过去一粒通体雪白的yào丸。

  华景帝接了过来,探究的看了一眼君雪逝,一口吞了下去。

  君雪逝走到了皇后的身边,在她的床侧坐下,扶着皇后平躺了下来。

  君雪逝从怀中拿出一只绿莹莹的杯子,又从一只锦盒中拿出一只火红的蟾,一根银针chā进蟾身,有些粘稠的浆液滴在杯中,他又拿出另一个瓷瓶倒出来一些红色的液体。

  很快杯中液体冒着白色的烟,逐渐融合到了一起,转为了透明色。皇后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由得对君雪逝的医术更有了几分信心。

  君雪逝喂着皇后饮下杯中的液体,然后将她重新平躺下来。

  几根银针扎了下去,皇后只觉身体轻盈了起来,扎针之处有清凉酥麻之感传来。皇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困意席卷而来。

  突然间,皇后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和一个儒雅俊秀的男子。她突然感觉到一丝冰冷如水的寒意,顺着脊梁往上蠕动。

  她本能的想要睁开眼睛,逃离那一切。可是她睁不开眼,甚至全身都不能动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压制着她。

  时空转换,她只能毫无选择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发生。

  第50章 长街长,烟火繁

  江南的水畔,泛着粼粼的水光,有女子在水边素手掬起净水,看着它从指缝中缓缓流淌,嘴角露出欣喜的笑意,如夏日清丽绽放的一朵荷。

  发髻上的一朵粉色的花兀自妖娆。

  白皙的玉指抚过瑶琴,动人的旋律飘dàng开来。

  女子闻之,起身望去,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鬓发在风中嬉戏,惹得脸庞痒痒的。

  她看见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风姿翩翩。脸不由得微红,提步缓缓走了过去。

  身后的树影婆娑,一轮圆月挂上高梢的树枝,静静的,只有荷下碧波般轻灵透彻的音乐。眼前的他白衣胜雪,面如冠玉,轻轻的将心弦震dàng。

  花前月下,正是幽会的地方,天涯海角,海誓山盟,不自觉的萦绕在脑海中,手下的琴弦轻盈愉快,指尖抹过的地方兀自留香。

  面颊绯红,不敢望向一袭白衣,男子的温文尔雅,男子的才华卓越,此刻,随着音乐蜂拥而至,一张张震彻人心的容颜,此刻竟比眼中看到的还要真实。

  一曲毕,男子起身,江南水畔的水汽氤氲了女子绝美的容颜。他拱手而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苏锦。”盈盈身姿,缓缓行礼,语带娇羞。

  “原来是许大学士之女苏锦,素闻小姐也是华国才女。”

  “苏锦不敢当。”

  “小姐谦虚,听闻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为文清弹奏一曲?”

  苏锦坐下。

  月华凝霜,高楼清风,她为他抚琴。他站立一旁,仿佛闻到了她发间的清香。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叫苏锦,他叫文清。

  几日后,他们相约踏青。

  湖边,一圈圈水纹缱绻,文清携苏锦踏在湖岸,文清低头瞧瞧苏锦,苏锦微垂着眼帘,轻轻唤着他的名,文清。

  细雨斯斯润润的落了下来,珠儿一般晶莹。不由得,沾在苏锦的睫毛之上,颤抖如薄翼的蝴蝶。

  文清痴痴的看她,只觉眉目如画,文清只觉听到了自己错落缓急的心跳。

  他拉着她进了茶馆,刚要叫上一壶茶,却看苏锦俏皮的一笑“这家茶馆我常来,今日我为你烹一壶茶。”

  文清笑着不阻止,看她离去。不一会儿,她一袭粉衣款款而来,手上端着茶具。

  她为他斟了一杯。

  他接过,酌了一口,启开眼眸,不得已翕合唇齿,一缕清甜游走舌苔,味蕾被震撼,赞一声:“好茶。”

  听得他夸赞,苏锦面露微笑,又替他斟了一杯。

  “品茶讲究意境。人生茶禅,生得禅茶。茶圣陆羽曾说,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限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竞陵城下来。”

  “说得好。”文清情不自禁的鼓掌“茶之百味亦如人生百态之后,心自然静,更是明镜。只道是,凡尘如烟,红尘万丈,世俗之事,难得心静。锦儿的心境让人佩服,文清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但……”文清复而又说道“茶类万千亦如山河万里。多见袅娜妩媚、刚烈超逸、霸气昭彰、轻峭出尘、狡黠奔肆,似偶然坠入桃花源,阡陌纵横之后,到处似锦如绢。”

  “文清比喻的甚是恰当。”被文清一说,苏锦先是一惊,复而改为赞叹。

  雨停,文清拉着她出了茶馆。

  二人共乘一骑,马蹄的哒哒声伴着他们走过十里长街,城外短亭。

  身后花海如幻,眼前烟雨朦胧,苏锦莹白如雪,文清终是忍不住,握上了她的柔荑。

  转眼已是夜晚,凉亭外的月白纱绢翻卷着留下一片朦胧,依稀间闻到花香,文清眉间微笑,俊秀的面容在月光下反shè出耀眼的光芒。

  望着他白衣胜雪,苏锦终于歪倒在他的怀中。微风拂过,一湖春水碎成了清影万千。

  闺阁之中,苏锦相思日重。自七日前一别,至今杳无音讯。

  见爹爹走来,面上凝重。

  “爹爹。”苏锦起身盈盈一拜。

  “这是三皇子送来的礼物,说是jiāo给你的。你且打开看看吧。”

  苏锦接过来打开看了,锦盒内放了一只上好的白玉杯。一瞬间,苏锦似是明白了什么,却是难以问出口。

  “锦儿,爹爹知道你一向心境淡雅,此事对你……”许大学士yù言又止,满是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爹爹,三皇子他叫什么名字?”终是问出了口,想从自己的爹爹口中确认下来。

  “三皇子名宫兰墨,字文清。”

  虽然已经知道了是这个事实,但从自己爹爹的口中说出来,苏锦还是感觉自己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苏锦不是柔弱女子,心下已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三皇子的心意,于是仰起脸对着许大学士说道“爹爹,女儿既已选择了他,便不会后悔,我相信文清待我也是如此。”

  许大学士听后,脸上神情复杂,不知是喜是悲。

  “此事现在多说也无意,三日前,三皇子已被派到边疆抵制嵂族蛮夷,此行凶险,是太子故意为之。若是,若是不能回来,你们的事也就算了了。”

  “什么?”苏锦一听惊得脸煞白“三日前,爹爹,你……”

  “锦儿,爹爹也是为你好。”出征之前,宫兰墨来到大学士府,意yù与苏锦道别,却被许大学士以理由阻拦,他临走前送了这个锦盒,许大学士本不yùjiāo给苏锦,但看她这几日愁云惨淡,恐她相思成疾,这才给她看了。本来想劝她断了念想,却不料他的女儿却已是心意已决。

  “爹爹,你说文清他此行凶险,到底有多凶险?”苏锦突然想到刚才许大学士的话,问道。

  “那边气候恶劣,现在已经冰雪覆盖,我们华国人常年生活在气候温暖的环境中,过去难免无法适应。且嵂族人生的人高马大,那边是他们的地盘,三皇子遭到太子设计,所带兵马粮草根本不足,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嵂族人频繁的扰乱边疆的百姓,皇上也派人镇压过几次,但都失败而告终,这一次,恐怕也……”

  苏锦的脸色一下子惨白,整个身体无力的后退几步,继而强定自己站稳身子。

  “爹爹,我要去找文清。他送此杯,表达情意,女儿定不能辜负。”苏锦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那只白玉杯紧紧的握在手中。

  许大学士看了看她,轻轻一叹,却也无法阻止,从小到大,这个女儿虽然知书达理,却也是xìng子拗得很,决定的事轻易难改变。

  次日清晨,苏锦换了一身淡紫色的男装,将头发高高的盘起,对着许大学士三拜以后,便骑了一匹马而去。

  一段情深意重的情缘由许大小姐亲自开启。

  一路策马,苏锦只有在累得的时候才停一会儿,她是想着快马加鞭也许还能追上大军的步伐。

  越往北,天气越冷。

  映入眼帘的飞雪,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那是华国的军服,堆积的都是华国将士的尸体。

  他会不会也在里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苏锦翻身跳下马,她望向无边的荒原,苍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丝生气,有的只是飘零的雪花,混着血液的腥味冰冷着她的脸颊。她开始在尸体里面翻找他。每看到一具尸体,知道不是他,她就放心几分,总觉得剩下那些人里面有他的机会又少了一点。

  她从未意识到,简短的几次相见,她对他已是如此不舍。

  天色逐渐yīn沉,北方的天黑的更早,黑的更浓。

  狂风在耳边呼啸,簌簌作响,犹如厉鬼的咆哮。苏锦虽然胆大,此时却也不由得害怕起来。可是她不能离开,她还要继续找下去,直到将这里所有的尸体翻遍,确定这里没有他。

  她才知道,简单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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