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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段高明,处理水贼之事必定没有惊动船上之人。

  返回舱中,关上舱门前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定国公府的人吗?看来还是少接触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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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归家

  清晨,鸾儿起身时见曲清幽仍在睡,忙出去打洗脸水,见船舱外一片安静,看来尚未有人起身。端了水进来,见姑娘已经起来了,正自个儿穿衣,忙上前接手,“姑娘,怎不把莺儿叫醒?以免她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正打着呼的莺儿。

  曲清幽笑着道:“由她吧,难得出趟远门。”

  刚梳妆完毕,莺儿才慢悠悠的醒转,见姑娘正在戴上最后一只绞丝花金镯子,不待鸾儿催促,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已打理好。

  刚用完朝食,曲清幽正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踏出船舱,就见曲宽正朝她而来,“大妹,昨夜睡得可好?”

  曲清幽笑道:“还好,大哥一大早急着来,昨夜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曲宽凑近她小声道:“昨儿夜里我好像听到声响,疑是遇到了水贼?吓得我都不敢拉开舱门,天一亮,这才赶紧来找你们。就怕你们出了事?”

  莺儿一听水贼两个字,惊叫道:“大爷没听错吧?我可没听到什么声响。”

  曲宽笑道:“正是我多心疑神疑鬼,果然天亮后,船上什么事也没发生。”

  “既然没事发生,那大哥就不要吓这两个丫头了,她们胆子小不经吓。”曲清幽接口道。

  曲宽状若无辜地耸耸肩,鸾儿暗地里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大早的就说胡话,若真吓到了姑娘,回头她定要向主母禀报,看主母还不扒了他一层皮。

  有曲宽陪同,曲清幽在甲板上呆了好一会儿,细心留听有没有人议论昨晚的事,但听了半晌,果然没人提及水贼之事,看来大多数人都蒙在鼓里,即使是昨夜听到打斗声的人都是三缄其口,明哲保身。

  曲清幽的明眸在甲板上环顾了一周,并未见到罗昊以及那个凌三公子,看来水贼事件仍有后续手尾要处理。这接下来的路途可以安心了,曲清幽方才带着丫鬟们返回船舱。

  直到回程的后几天,曲清幽都一直呆在自己的船舱里,除了兄长来过问候几声之外,她都没再见过外人,每日里只是与两个丫鬟说说话,日子也就打发过去了。

  坐了将近十天的船,莺儿觉得骨头都要散了,终于回到了燕京。一见到船到岸了,她急忙抱好行礼,曲清幽笑道:“看来莺儿迫不及待要下船回去了。”

  “可不是么?今儿个最是勤快,我都没见着她偷懒。”鸾儿打趣道。

  “你们净会笑话我,坐了那么久的船,我都腻烦了。”莺儿不满地噘着嘴。

  曲清幽拉紧身上的藕色披风,在鸾儿的小心搀扶下步下了搭板,果见家中的绿呢布小轿已经在旁等候了,领头的嬷嬷见着她,忙上前道:“姑娘可算到了,老奴这心等的可都快焦了,就怕姑娘路途出了事?”

  “嬷嬷等了好久吗?”曲清幽问。

  “老奴等等有啥子关系?重要的是姑娘平安到家,回头才好向夫人jiāo待。”嬷嬷道。

  鸾儿轻扶她坐进小轿,然后等曲宽坐上家里人带来的马,这才起程往家返去。曲清幽坐在轿子里,素手拉起纱帘一角看着周围的客商忙碌下船,正看得趣味,不意却看到罗昊带着下人步下搭板,两人的目光不期然遇上,她忙微一晗首,放下纱帘,端正坐好,母亲等她必是等得已经心焦不已。

  培烟忙朝罗昊道:“二爷,你看那个不正是在船上遇到的姑娘吗?看家里来接的那架势不像是出身低微的。”

  罗昊看到那纱帘已放下,朝培烟的头上轻敲一记,道:“别净瞎看着,还不快去拉马,待会还要先到衙里。”

  培烟低咕一句,忙朝那已等候颇久的家人走去。

  等坐上了马,罗昊朝家里管事的人道:“你先回去禀报母亲,说我晚些再归家。”说完,带着衙役往衙里而去。

  培烟却趁罗昊不留意,眼珠子一转,往别处跑去。

  轿子颠簸的抬到了一户石狮红墙绿瓦的大户人家门口停下,朱红大门上高挂匾额“曲府”。两旁早有下人打开角门让小轿进内,往前行了一会儿,穿过影壁,往右边的弄堂而去,至内院门口方停下。

  鸾儿上前打开帘子,“姑娘,到家了。”

  曲清幽轻移出轿,见一旁早有婆子丫头等着,见着她,都道:“姑娘。”

  轻晗首,婆子丫头也不见怪,这姑娘就这xìng情,温温婉婉的,礼数周道。一个身穿水蓝衣衫丫头状的女子上前道:“姑娘,大爷,夫人已在屋里等着了。”

  曲宽领头朝前走去,曲清幽跟在后面,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其实她是不喜欢的,但是贵族之家多有讲究,走一步路都有人跟着,如若不是她坚决推辞,母亲定要让十几二十个仆fù与她一道扶灵南去。

  弯过九曲回廊才走到了母亲居住的秋水院,帘外的丫鬟朝内禀报了一声,“夫人,姑娘与大爷来了。”

  红绸撒花门帘被掀开,一张白瓷脸儿笑着走出来,“夫人还念叨着呢,没曾想要等这好些时日,姑娘与大爷才回到。”

  “让夫人久等了,都是曲宽的不是。还烦劳铃兰姑娘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经过白瓷脸儿人身边时,曲宽小声道。

  铃兰斜睨了了曲宽一眼,笑着上前代替鸾儿扶着曲清幽的手肘,“姑娘看来清瘦了不少,想是路上吃了不少苦。”

  曲清幽笑了笑,这女人是母亲跟前的红人,其实说穿了也就是她父亲的通房丫头,只是还没开脸而已。“铃兰,母亲的身子可还安好?”

  “安好着呢,只是念着姑娘吃不下饭。”铃兰笑言。

  通过厅堂往暖阁而去,铃兰纤手掀帘,“夫人,姑娘到了。”

  曲清幽快步而进,暖阁里暗香浮动,一个坐在炕上外穿茜色锦缎滚边儿不制衿,内着襦衫系着石青绣花长裙的美fù快速转头,朝她伸出两手,“幽儿,可回来了?让娘想死了。”旁边脚踏上两个正在打络子的丫头忙站起屈膝行礼。

  曲清幽抓住美fù的手,坐在她身旁,“娘,幽儿这不就回来了吗?”

  “你这丫头,没良心。”美fù轻刮着她的鼻子,宠溺地道。

  古人流行早婚,曲清幽的母亲也就三十来岁的人而已。她老爹高中状元也改变了自身的命运,能得大夏国四大候府之一的平定候赏识,把嫡出次女嫁与他,平定候姓粟,所以按大夏国的规矩,出嫁后也就称之为粟夫人。

  粟夫人揽过女儿细瞧了片刻,嗯,瘦了,眼儿心儿都疼了,看来得好好的给她补补身子,忙伸手把女儿身上的披风摘下递给一旁的鸾儿。老夫人去了,要不是女儿坚持扶灵,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况且还抛头露面,于女儿家的闺誉不好,但是尽孝,也就无人说闲话。

  铃兰识趣地端着托盘,上有碗玫瑰露并几叠子糕点,轻递到曲清幽的面前,“姑娘路上定是累着了,喝碗玫瑰露解解乏。”

  “还是这丫头机灵。”粟夫人笑着夸道。

  曲清幽端起碗小茗了一口,一阵玫瑰清香在口中散开,侧目瞧着铃兰掀帘出去。

  “孩儿给母亲问安。”被掠在一边的曲宽硬着头皮上前道。

  粟夫人收起自己的心思,脸色冷淡地道:“老夫人的后事办得如何了?都妥当了吗?”

  曲宽朝粟夫人仔细地一一禀告,包括其中花费了多少银两,置办了怎样的丧礼物品等等,最后说道:“族里也给选了个风水宝地,说是极好的,旺子旺孙。”

  粟夫人听后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回头你列个单子给账房看,让他们入账,花费了多少银钱,让他们结账再回禀我。路上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你媳fù也等你好些日子了。”

  “是,母亲。”曲宽行了一礼后即退下去。

  “娘,别太过了。”曲清幽见着曲宽已出去了才道。

  “你这丫头就是心疼外人多过心疼你娘,如若不是肚子不争气只得了你一个,我还真不同意过继了他,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外人。”粟夫人撇嘴道,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又似叹似怒道:“你爹那些个狐媚子也都是生女的命,净生一堆赔钱货。”

  “娘,那我也是赔钱货?”曲清幽腻在老娘的怀里撒着娇。

  粟夫人却捏着她的鼻子道:“谁敢说我的幽儿是赔钱货?看我还不扒了他的皮,你呀生来就是讨债的。”那姿态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

  曲清幽的眼里满是感动,虽然母亲待外人过苛了,可是对她却是真心疼爱,也可以说是偏心眼得很。

  前一世的母亲总是忙碌不停,她小小年纪就被送进寄宿学校,美名其曰精英教育,所以她与妈妈并不亲近,每次见面妈妈都是板着脸孔问她学业如何,要多加努力之类的,从未抱过她或者像此刻的粟夫人般摸摸她的头发等亲昵的举动。

  铃兰见母女俩正腻歪着说话,自己进去chā话,没准夫人一生气她就吃不了兜着走,可是这事不回也不行,她冷眼打量了一下外面站着的母女,这林姨娘偏选这节骨眼来,这不是触夫人霉头?况且这事儿夫人就发过脾气来着。

  第三章请求

  “铃兰,你快去禀报啊?别让我姨娘一直等在这里?”曲清然等得不烦恼地娇喝了一声。

  “回二姑娘的话,夫人这会儿正与姑娘叙家常呢。”铃兰皮笑ròu不笑。

  曲清然一张俏脸都快气红了,就因为她生母是姨娘出身,所以这府里的人都要看着粟夫人的脸色过活,她生母都不知受了粟夫人多少气。

  林姨娘拍拍女儿的手,“别急,等都等了,况且你这事儿还得求夫人和姑娘,如若夫人和姑娘不肯,你也得不了好。”

  正说话间,见鸾儿出来道,“夫人问,谁在外面吵?”

  铃兰笑道:“是林姨娘与二姑娘来了,这不我正想进去禀报一声,鸾儿你就出来了。”

  鸾儿看了一眼林姨娘母女,转个身子进去禀报了,半晌后,才传林姨娘母女进去。

  “给夫人请安。”林姨娘屈膝行礼,转头朝曲清幽笑道,“听闻姑娘回来了,没曾想还真碰着了。姑娘这一路辛苦了。”

  曲清然也屈膝行了一礼:“给母亲请安,大姐回来了。”

  “还好。”曲清幽笑道。

  粟夫人扫了一眼林姨娘母女,冷笑了一声,“还来干嘛?是不是要触我的霉头心儿才舒爽?那事儿不是早有结论了?不成就是不成。”

  林姨娘暗暗朝自个女儿使了个眼色,曲清然突然间就帕子一挥朝曲清幽哭着跑去,曲清幽诧异的看她在自己膝上哭,“大姐,清然这回求你了,求你救救清然,要不清然没有脸面再活了。”

  曲清幽还来不及反应,粟夫人就抓起茶碗朝林姨娘砸去,好在茶碗没碰上林姨娘,在她身旁不远处摔了个粉身碎骨,不过她还是被茶碗里的茶水喷了一身,反应极快的跪下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哼,狐媚子生出的也是狐媚子,幽儿,别听这对母女瞎扯淡,自个儿干出的丑事自个儿收拾,求幽儿干嘛?就按前些日子说的,送去庵里算了,老爷也同意来着。”粟夫人越说越气。

  曲清幽到现在仍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遂扶起曲清然肃色道:“二妹,出了什么事?先别哭,站起好好地说话。”

  曲清然假意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睛,偷瞄了眼粟夫人不豫的神色,蹙着眉小声地道:“大姐,不知清然是否有福气与大姐共侍一夫?”

  曲清幽开始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后来曲清然再小声地重复一遍,才慢慢地弄清楚她这二妹的要求是什么?她的眉头不禁暗暗地聚扰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特别是屏着呼吸的林姨娘母女,粟夫人敲打着桌面,“铃兰,再砌一碗茶来。”又望着女儿道:“幽儿,别多想,她自己干出的丑事却要你来收拾,姐妹共侍一夫岂不惹人笑话?她丢得起这个人,你可不许随她疯。”

  铃兰赶紧砌了一碗茶给粟夫人端上来,小心谨慎的放在她的面前。这吏部尚书府几乎可以算是粟夫人的天下,老爷出身寒门,没有夫人出身高贵,在夫人面前连一句都不会反驳。

  曲清幽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在所有人忐忑不安之际,才道:“为何?二妹为何想与大姐共侍一夫?”她的未婚夫是大将军司徒煜之子司徒鸿,当初会同意这门亲事也不见得是爱上这个人,而是出身草莽的大将军早年丧妻,之后又不再续弦,膝下仅有一子,府里人口简单。

  “是啊,自己做了什么丑事,也不怕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粟夫人嘲笑道。

  曲清然神色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嚅嗫着唇道:“我,我有了他的孩子。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求大姐准我入门。”跪下朝曲清幽哀求,“我绝对不会跟大姐争宠,只是不舍得腹中的胎儿。大姐,你就看在姐妹一场,成全二妹吧。”双手拼命的抓着曲清幽的裙摆就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

  曲清幽有些愕然,未婚先孕,曲清然居然会干下这种事?难道她不知道这个时代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吗?心中思量了一下,的确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你真是糊涂。”良久,才淡淡地说出这句。

  “错已铸成,早已没有回头路,大姐就成全二妹吧。”曲清然带着希冀再次求道。

  “这事儿没得谈,司徒鸿是幽儿的未婚夫,哪有正妻未过门?就先把小姨子纳进门为妾的?这世上有这等道理?”粟夫人慢悠悠的从炕上下来,她的脸色如同身上的茜色衣衫,头上的钗环一阵摇晃。“铃兰,让她们母女俩赶紧滚回去,二姑娘被送去庵里之前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夫人,二姑娘还小,不能在庵里待一辈子啊!”林姨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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