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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有何用,还不如想想回去之后如何向陛下jiāo代!”夏侯渝沉声道。

  感觉对方渐渐松懈下来,他放开夏侯淳,绕到夏侯沪面前,皱眉察看了一会儿,对夏侯沪的亲兵道:“还不去将随军大夫找过来!”

  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唯唯诺诺慌忙去了。

  夏侯淳会打夏侯沪,固然是一时冲动,他也知道圣旨一下,便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回齐国。

  三日之后,兵权jiāo接,夏侯淳离开,正使夏侯沪接过他手中的兵权,比夏侯沪年长的夏侯渝,却屈居副使。

  其实要争取这个正使,夏侯渝未必没有机会,只是他不愿出面,反将机会让给夏侯沪。

  夏侯沪离开齐国时,齐君并未耳提面命,jiāo代他要如何做,只让他们便宜行事,这就相当于将权限放开,给了两人足够的发挥余地。

  “五兄久在南平,对局势必然比我了解,依你看,战好还是和好?”

  挨打的伤势没有那么快好,夏侯沪鼻青脸肿的看上去有点滑稽,连说话声音都含含糊糊,他心里恨极了夏侯淳,对方回国前连面都不见,更不要说出去相送了。

  “陛下既然让你来,肯定是对大兄有所不满。”

  夏侯渝慢条斯理道,手中动作未停,修长手指捻着细线穿过绢花中间,飞快地缠绕几圈,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就扎成了,动作流畅而优美,连带着面色神色,仿佛也变得温柔起来。

  夏侯沪看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道:“我竟不知五兄何时练成了这女儿家穿针引线的本事?”

  夏侯渝道:“当年从魏国回齐时,路上颠簸异常,看书也不行,正巧看见路边有fù人在扎绢花,觉得好玩,便让她教会了我,闲来无事也可以作个消遣。”

  这番话自然是随口胡扯,他当时从魏国跑出来时,巴不得快些回到齐国,哪来的空闲学扎绢花,分明是上次为了讨顾香生欢心才特意去学的,如今他已经攒了满满一匣子,却还未来得及送出去。

  夏侯沪却信以为真,心道这五兄不仅模样生得像fù人,连爱好也与fù人相差无几,难怪从小会被送去魏国为质,难免存了几分轻视之心。

  想归想,嘴上也不耽误正事,他就道:“五兄所言有理,陛下对邵州甚为看重,一旦战火燃起,城中藏难免遭殃,定要设法保全为好,既然邵州有意和谈,不如就遣人前去递信,让他们过来jiāo涉如何?”

  夏侯渝笑道:“你是正使,自然以你为主,你说如何,那便如何。不过我记得我之前来南平前,陛下曾经提过一句,说是若有机会的话,想看看徐澈等人修撰的前朝史书。”

  夏侯沪:“这便是了,别说陛下了,我都想看,听说复始楼里还真藏了不少好书,若是最后那些书能运回齐国,我必要先睹为快。”

  其实齐君会派夏侯沪过来的原因很好理解,夏侯沪是典型的文人xìng格,爱好风雅,自己也写了不少诗词,水平高不高且勿论,单这一看就知道他和夏侯淳是背道而驰的两种人,如果齐君想要不动刀qiāng拿下邵州,夏侯沪的确是比较适合的人选,因为他知道藏的价值。

  夏侯渝颔首:“上兵伐谋,下兵攻城,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比一味强攻来得好,大兄先前连败两场,齐军士气大降,只怕短时间内不宜再战。”

  听见他赞同自己的意见,夏侯沪还是挺高兴的:“也就只有夏侯淳那种匹夫才会成天想着打打杀杀!”

  夏侯渝将牡丹花放到一边,顺手又捏起另一片纱绢:“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遣人过去?”

  夏侯沪:“再过两日吧,对方现在刚遣使过来,我们若是立马就同意,倒显得急切了。”

  夏侯渝微微点头,没表示反对。

  他这种谦逊低调,绝不抢人风头的态度让夏侯沪很满意。

  出来前他还担心夏侯渝年长,自己会压不住他,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纯属多余了。

  ……

  邵州那边,徐澈他们等了几天,没有等到齐人的回应,反而等来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魏善遣使前来,表示要与邵州结盟。

  在夏侯淳进犯南平的时候,魏国同样也不太平。

  趁着齐国的注意力在南平身上,暂时无暇顾及魏国,魏临加紧了对魏善的用兵,希望能够一举消灭叛军,统一大魏。

  在此之前,与他一起自立的程载忽然急病而亡,兵权悉数为魏善掌握。

  外界传闻程载是被魏善所杀,但不管怎样,魏善不擅带兵是个事实,程载死后,魏善的地盘进一步缩水,而魏临这边则步步紧逼,形势一片大好。

  魏善的地盘与邵州并不接壤,中间还隔着大半个魏国,魏善希望能与邵州结盟,借此对中间的魏国形成合围之势,但这个提议着实有些不切实际。

  因为邵州并没有对抗魏国的实力,更何况现在南平陷落,他们自顾不暇,怎么还可能跟魏善结盟?

  宋暝就毫不留情地对魏善遣来的使者道:“南平诸州陷落,邵州现在等于是以一州之力,在与整个齐国对抗,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惹上魏国?即便结了盟,邵州也帮不上你们,何必多此一举,你们大王与魏君乃同胞兄弟,若是走投无路,还不如向魏君低头,想必魏君不会赶尽杀绝。”

  那使者却对顾香生道:“我们大王说,他与娘子同仇敌忾,有共同的敌人,娘子就算不念在昔日jiāo情,也请看在大家都对魏临恨之入骨的份上加以援助,听说邵州有种火弹,能瞬间杀敌于无形,我们大王愿以高价向邵州购买。”

  徐澈与宋暝等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啼笑皆非。

  他们没有想到,与齐军一战,那些火弹竟因此成名,连远在江州的魏善都知道了。

  但这些火弹他们现在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卖给别人?

  毕竟是曾与魏善近身接触过几年,顾香生有些明白魏善的想法。

  他觉得她离开魏国,没能当成皇后,心里对魏临肯定充满了怨恨,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才会提出这种建议。

  顾香生道:“我的意思,与宋司马一样。邵州眼下自保尚且不及,怕是没有余力考虑结盟之事。”

  使者遭到拒绝,只得怏怏离去。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使者回去复命的路上,魏善再一次在与魏军的战役中大败,情势几近危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带着残余势力投奔齐国,向齐国皇帝称臣,并号称将江州等辖地进献给齐国。

  虽然那些地方现在已经被魏临拿回去了,魏善此举也有挑拨魏齐两国的嫌疑,但这并不影响齐君对他归顺的行为表示大悦,下旨对魏善及其残部加以优抚,并封魏善为安乐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顾香生他们送走了魏善来使,却终于迎来齐营那边的人。

  齐人表示同意和谈,但需要邵州这边的人去怀州,而且指名徐澈与顾香生二人亲自去。

  徐澈是邵州刺史,就算齐人不说,他也肯定要去的,但点名顾香生,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毫无疑问,顾香生在邵州的地位,既微妙,且举足轻重。

  她虽然没有受封正式的官职,却是有实无名的邵州长史,在邵州城仅次于徐澈,但也正因为如此,对方想要让她去的意图,就值得玩味了。

  为此徐澈坚决表示反对,认为只要自己一个人去就够了,顾香生没有必要跟着。

  但齐国使者并不同意,坚持顾香生必须同行,否则和谈就将作废。

  这种要求过于诡谲,以致于徐澈等人都不能不往奇怪的方向去想,甚至认为夏侯淳是不是看上了顾香生的美色,想对她有所不利。

  众人斟酌再三,最后向齐人提出要求,不在怀州会面,而改为在怀州郊外三十里处的桃林外头会面,因为那附近有座隐龙山,山下有座隐龙亭,素来是文人墨客流连忘返之地,会面就在隐龙亭里进行。

  此时所有的人都还没料到,这座原本以景致出名的隐龙亭,将会因为这次会面而名扬天下,后来也不知哪一任的地方官,还特地命人在此立碑,上书怀州会盟四字,引得无数文人前来瞻仰。

  却说三日之后,顾香生与徐澈早早来到隐龙亭,等了半个时辰之后,齐营那边也终于来了人。

  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串亲兵,旌旗猎猎,威风凛凛。

  徐澈顾香生曾远远见过夏侯淳一面,不太记得对方的长相,但从身形气质来看,最前方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以勇猛著称的夏侯淳。

  走在离那个年轻人稍稍落后的位置,同样是个衣着华贵的年轻郎君,只是顾香生一看见他就愣住了。

  夏侯渝注意到她的目光,还朝她眨了眨眼,不乏促狭之意。

  顾香生:“……”

  ☆、第115章

  谈判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下讨价还价。

  夏侯沪是个斯文人,与他谈话注定不用担心像夏侯淳那样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他不仅是个斯文人,而且爱好文学,连说话时常引经据典,文化程度稍微差一点的人估计都听不明白,这也是为什么夏侯淳要揍他的原因之一,这两兄弟打从很久以前就互相瞧不上,

  美中不足的是,夏侯沪脸上依旧带着伤痕,尤其嘴角那一大片淤青,几天时间还不足以让它消散,每回笑起来都显出几分狰狞,但又因为里头漏风的断牙而化为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徐澈和顾香生都不太敢与他对上视线,免得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夏侯沪很明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说话的时候都拿着扇子有意无意挡着伤口,心里早已将他大哥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只是他似乎忘了,他大哥似乎与他是同一个祖宗。

  至于大冬天拿着扇子之类的小节,大家都学会视而不见了。

  “早就听说徐郎君诗词上佳,从前我尝拜读阁下诗作,尤其是那首元夕怀古,当时细读再三,手不释卷,尤其是‘人间草木,天涯咫尺’一句,更如点睛之笔,令人惊艳。不知徐郎君近来可有新作?”夏侯沪摇着扇子笑道,颇有点自命风流的意味,却并不令人讨厌。

  虽说是会盟,可若一上来便直奔正题,那也显得太过急切了,正巧夏侯沪与徐澈都是喜好诗文之人,这话题倒还投机。

  只听得徐澈摇摇头,自失一笑:“不敢当殿下谬赞,那都是早年的戏作了,这几年忙着打理邵州,再无写诗的心情,自然也就写不出什么好东西。”

  夏侯沪:“没有诗词,却有史书,这也是流芳百世的好事,邵州归顺之后,陛下有意让修史一事迁至齐都进行,连并藏书楼,也一同迁去,齐都人才荟萃,更有齐国皇宫藏书,修起史来更是事半功倍,徐郎君以为如何?”

  徐澈笑道:“若是邵州民政相关,我尚可作主,这修史与藏书楼的事情,却须问顾长史才行。”

  自打邵州yù以一地之力修史起,这个地方就开始为世人所知。起初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名声,不少人嘲笑邵州不自量力,想出名想疯了,纵然徐澈在文人中还有些名声,可他的名声也不足以担当起修史这样的重任。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声音逐渐发生了变化,可能是藏书楼建成之后,那里头的典籍日益增多,吸引天下贤士文生络绎不绝前来瞻仰,可能是孔道周的大儒效应,使得大家对邵州的看法改变了许多,又可能是顾香生的身份曝光,令邵州越发名震天下,也有不少好事狂生特意赶过来,想瞧瞧昔日的魏帝正妃到底是何模样,但他们连顾香生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长史府门口的侍卫给赶了出去。

  更有儒生措辞严厉地批判顾香生,认为她抛下丈夫和家人不贤不孝,贸然离开魏国则是不忠不义。

  自然,也有不少人乐意为顾香生说话,这其中就包括齐国的文人。因为齐魏两国多年对立且冤家对头的关系,本着“敌人反对的我就要赞成”的原则,不少人出于政治目的,跟魏国文人唱反调,甚至有人写下《淮南王妃别传》这样的野史笔记,将顾香生描绘为天上有地下无的人间绝色,又写她曾与魏帝立下海誓山盟,魏帝却因富贵而抛弃发妻,甚至下dú残害,顾氏千辛百苦九死一生方才逃了出来,结果在邵州遇见故人徐刺史,二人再续前缘谱写一段乱世恋曲,徐澈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帮顾香生出头,为她请封邵州长史云云。

  虽说其中诸多杜撰,但这种狗血奇情却广受市井坊间欢迎,甫一面世便被抢购一空,更有不少人因为这本书而知道顾香生此人,加诸在她身上的光环与非议越来越多,毁誉参半,好坏皆有,就连女xìng,有骂她不守fù道,荒诞不经的,自然也有暗地里偷偷羡慕的,觉得顾香生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私心下将她奉为榜样的。

  不过无论世人如何揣测议论,一个能够毅然放弃魏国的荣华富贵出走它国,又在邵州立下自己的功绩,使得旁人提起邵州,藏书楼,修史,甚至是火弹时,都不能避开顾香生的名字,这本身就是一桩传奇了。

  夏侯沪也是看过那本《淮南王妃别传》的,心里自然有些想法,生xìng多情的恭王殿下早将顾香生描绘为一个才情出众的绝代佳人,今日一见面,眼看对方一系素色衣裳,没有过分修饰,甚至连头发也如同男子一般挽作发髻,用白玉簪子固定,简单清丽的装扮越发衬得对方肤白发黑,美貌异常,已令夏侯沪十分惊艳,时不时看一眼。

  为免唐突佳人,他勉强按捺下跟顾香生说话的yù望,直到徐澈此时开口,他心头一喜,顺理成章将话题转移。

  “顾娘子的大名,在齐国也早就如雷贯耳,我倾慕已久,如今得见zhēn rén,方知传言不虚,正所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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