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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4 章

  礼又能干,这皇位方才落在他手上,不过关于他那两位兄弟的死因一直就疑云重重,许多人都说这其中肯定有夏侯礼做的手脚。

  无论如何,这些传言只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但夏侯礼登基之后的确,的确有一批人因此被罢官或被问罪,这些人都是从前支持或亲近夏侯仁和夏侯义的。

  作为夏侯仁的长子,夏侯泷自然也有一批拥护者,当年夏侯仁死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掀不起什么风浪,后来就直接被夏侯礼被封到长州去了,又暗中派人密切监视,这些年夏侯泷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王爵,他手上没兵权,又没有人马,便是想干点什么yīn私,立马也会被人发现举报给皇帝,除了老老实实低调做人,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这次宫里出了变故,又让人想起这位先帝长孙来,便有人提议,非常时刻,应该将夏侯泷接回京城,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居长的夏侯淳也在皇宫,还不知生死,其他几个儿子,要么不顶事,要么远在天边,有一个夏侯泷在,万一出什么事,起码夏侯家还能有人继承帝位。

  这话当然也有人反对,说皇帝现在又不是没儿子,再怎么也轮不到夏侯泷,要知道渤州那边还有夏侯渝和夏侯洵呢,便是将他们接回来,都好过让夏侯泷来接任帝位。

  持这种意见的人就包括隆庆长公主,她与夏侯礼jiāo好,不管是为自己着想还是为夏侯礼考虑,自然都希望由夏侯礼的儿子来继承帝位。如果换成夏侯仁的儿子来继位,她往后不说还能不能有现在的风光,只怕长公主的尊荣就不复以往了。

  但支持夏侯泷的人里不乏宗室耋老,有些辈分甚至比先帝还高,他们的意见长公主不能忽略,朝臣更不能忽略,接夏侯泷来京的人昨日已经出发了,长公主也派人快马加鞭去渤州通知夏侯渝和夏侯洵回来,现在两个在宫里,一个忽然发疯,剩下一个老三中看不中用,就只能看老五和老七的了。

  嘉祥公主听出个中利害,忙问道:“朝臣们怎么说的?”

  隆庆长公主摇头:“他们还未表态。”

  如果皇帝当真已经遭遇不测,那么最重要的便是宗室与朝臣的态度。

  在夏侯礼的强势之下,朝廷里现在并没有野心大得想要称帝或摄政的臣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臣子弱势,就意味着宗室的意见至关重要,现在宗室里很多人倾向于让先帝长孙夏侯泷回来继位,这不是隆庆长公主一个人就能反对得了的。

  在场都是女眷,她也不yù多说,寥寥两句,足以让在场的人心情沉重。

  隆庆长公主坐了一会儿,见夏侯潜果真病入膏肓,一时半会只怕好不了了,脸上难掩失望,便告辞离去,匆匆前往另一个侄儿,三王夏侯瀛府上了。

  在她看来,夏侯瀛再不济事,总归还是皇帝的儿子,如果老五和老七两个人赶不回来,也只有这个夏侯瀛,还能与那位先帝长孙争一争了。

  她一走,桓王妃又哭了一场,嘉祥公主与顾香生安慰几句,也而有些坐不下去,只能也起身告辞。

  离开桓王府,顾香生对嘉祥公主道:“公主不必管我了,我先去别的地方转转。”

  嘉祥公主:“如今全城戒严,你还是不要乱逛的好,免得被冲撞了。”

  顾香生:“我去阿渝家里看看,如今他家里没个主事的,怕会乱了分寸,他临走前曾托付过我,我不好不管,只看一眼便回去。”

  嘉祥公主啊了一声:“原来是主母巡视府里呢,那快去罢,我可不能拦你!”

  她在人前是个很腼腆的人,但如今与顾香生熟了,也会开两句玩笑了。

  顾香生脸一红,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否认。

  嘉祥公主抿唇一笑,越发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夏侯渝若真能与顾香生在一起,她自然乐见其成,怕只怕顾香生身份有些敏感,容易被有心人拿来作文章。

  但话又说回来了,她自己与刘筠的婚事,称得上门当户对,可到头来又如何呢,当初未出嫁前,她还暗暗高兴,心想刘筠不是刘家长子,也就不用承担起为刘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夫妻俩的日子也更随心所yù一些,谁能料想到头来问题却不是出在子嗣上,可见这世间人与人之间总要讲些缘分,若是有缘无分,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公主,咱们回府吗?”公主府下人问道,拉回了嘉祥公主的心神。

  那头顾香生已经不见人影了,嘉祥公主压下心底淡淡的失落,嗯了一声:“回府罢。”

  ……

  对于一座暂时没有主人的府邸而言,只需要谨守低调本分,不冒头不逞能,尤其在越乱的时候越是如此。

  夏侯渝不在,远王府就由上官和作主,他将内务丢给管家处理,自己则成日躲在书房看书写信。

  信自然不是普通的信,每两日一封,基本都是京城大小事情,这几日虽然封城,但想要送消息出门,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上官和写信的频率还更高了些,变为一日一封。

  眼下京城人心浮动,各种消息纷至沓来,有些真,有些假,这时候他就要先进行辨认,然后将自己认为可信的消息放入信中告诉夏侯渝,因为他所说的每一件事,将会直接影响到夏侯渝的判断和行事,因此至关重要。

  此时在他面前摊着五六张纸,每张纸上写着一件事,都是上官和自己整理出来的,他咬着笔杆皱眉头,心神却压根没落在上头,而是在思忖夏侯渝还要多久才能收到消息,又要多久才能回京,是否还赶得及。

  敲门声响起。

  “进来。”上官和道。

  “上官先生,外面有位娘子求见,对方说姓顾。”

  姓顾的娘子一入耳,上官和哪里还会不知道是谁?

  “赶紧将人请进来奉茶,我这就过去!”

  夏侯渝临走之前再三嘱咐,要多些照顾顾香生那边,她若有什么要求或需要,只管当成夏侯渝自己的需要来办。

  上官和听出这里头的弦外之音,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先前夏侯渝有事没事在他面前扎的那一堆绢花,他现在也知道是给谁准备的了,别说夏侯渝一个皇子,便是寻常百姓人家的男人,怕是也没有给心上人扎绢花的,这其中的心意毋庸置疑。

  他脑子里转过几个年头,脚下不停,已经从书房来到花厅。

  顾香生正坐在花厅里,见了他便含笑道:“上官先生,许久不见。”

  上官和连忙拱手:“见过济宁伯!”

  顾香生:“不必多礼,这种时候,我本不该上门叨扰,不过今日正好有一桩要事。”

  听她这样一说,上官和便道:“济宁伯不如移步书房详谈?”

  顾香生:“也好。”

  书房别无他人,隐秘xìng自然比花厅强上许多,上官和将人请入书房,没等发问,便听见顾香生问:“宫中的变故,想必上官先生已经写信告诉阿渝了?”

  上官和想想夏侯渝的jiāo代,也没有隐瞒:“是,隔天一大早就去信了,快马加鞭兼程赶路的话,今日傍晚想必应该也能到了。”

  顾香生蹙眉:“我怀疑,宫中现在的情况有异。”

  上官和面色一变,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急急问:“恕我直言,您这番话有何依据?”

  顾香生:“桓王忽然发疯的事情你知道么?”

  上官和点头:“有所耳闻。”

  顾香生:“方才我与嘉祥公主去探望他,阖府上下伤心yù绝,连大夫都诊断他伤心过度以致癫狂,我去的时候,他正穿着单衣亵裤站在院中嬉戏,眼神涣散,对我们全不认得,的确像是疯癫的症状,然而我却发现,他脚上却好端端穿着鞋袜。”

  上官和心头一动,好似忽然捕捉到什么。

  顾香生:“试想一下,他连外裳都没有披上,可见王府仆人近不了他的身,王妃也拿他无法,那么他脚上的鞋袜,就一定不是别人给他穿的,而是他自己穿的。敢问一个疯癫之人,会仔仔细细给自己穿袜穿鞋么?我听嘉祥公主说,桓王自小便是个爱洁之人,这便不难推断了,他虽要装疯卖傻,可毕竟拗不过本xìng,没法当真容忍自己赤着脚到处跑,所以才露了破绽。”

  她分析得有理有据,上官和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腾地起身,脸上惊骇莫名。

  顾香生继续道:“不过我不太明白的是,桓王为何要装疯卖傻呢?”

  她对齐国皇帝的xìng格,虽说有几分了解,但却远远不及上官和这种天天揣摩皇帝心思的人,上官和一听就明白了。

  “因为,因为陛下压根就没有大碍!”明明没有剧烈奔跑,他的胸膛却起伏得厉害,甚至是喘着气说出这句话的。

  顾香生:“嗯?”

  上官和:“现在景王和恭王有去无回,陛下又没有音信,大家很容易就会以为,陛下在宫里遭遇不测,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香生颔首:“不错。”

  上官和:“郎君曾与我说过,八殿下虽然看着玩世不恭,实际上却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他曾经试图进宫,最后却没有成功,返家之后便发疯,陛下现在还未有消息,他便伤心过度,这完全是说不通的,倘若陛下安然无恙,他为了避嫌而出此下策,便能说得通了。”

  顾香生也觉得他这个推测很有道理:“假如陛下当真安然无恙,他至今迟迟没有露面,就只有一个解释,他想静观其变,看看外面的人没了他,到底能闹到什么程度。”

  上官和苦笑:“不错,陛下生xìng多疑,这的确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景王和恭王在宫里,想必是被陛下扣下了,否则不至于一点水花都没有,这种时候桓王做什么都不合适,他若出头冒尖,陛下到时候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他若是什么都不做,陛下又会觉得他没有孝心,所以不得已,才只能装疯卖傻,将自己的嫌疑撇清。”

  顾香生:“若是这样的话,你也得重新给阿渝拟一封信了,现在长公主也已经派人去将他们找回来,必须在他启程回来之前将人拦下才行。”

  不然皇帝秋后算账,看见两个儿子差事也不办了,急吼吼就从渤州回来,肯定会觉得他们是回来抢皇位的。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急成这样,等我真死了,还能指望你们吗?

  上官和起身行了个大礼,肃容道:“今日真是多亏顾娘子了,否则郎君的大事怕是要被我耽误了!”

  顾香生起身避开,含笑道:“一切都是巧合,当不起上官先生这一声谢。”

  事态紧急,上官和也顾不上多寒暄,匆匆便坐下开始写信。

  都说妻贤夫祸少,郎君若是能娶得顾娘子,对日后的大业也不无助益,可惜魏帝当初怎么就错过了这样一块美玉呢?他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道,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笔下,因为太过紧张,笔尖竟还有些微颤。

  但愿郎君能及时收到这封信罢!

  就在上官和刚刚将信设法送出去,外头就传来消息,说是惠和郡主府被查抄了,负责查抄的不是别人,正是宫中派出的金吾卫!

  ☆、第130章

  不止惠和郡主夫fù,连带先前那些提议接夏侯泷回来的宗室,也都悉数被抓走带起来。

  沉寂四天,皇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釜底抽薪,将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蠢蠢yù动的人给震住了!

  京城戒严解除,城门打开,百姓们随之松一口气。

  于普通人而言,这一场变故对他们的影响到此为止,但于王公贵族而言,这才刚刚只是开始。

  在城门打开之后,顾香生就辞别嘉祥公主,先行回道观去了。

  这件事与她关系不大,纯粹是齐国皇室内部斗争,而且夏侯渝也还没回来,她留在城里的意义并不大。

  道观里一切,时间到了这里仿佛就过得缓慢起来,这几天她不在,婢仆也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几日不见,顾香生觉得仿佛连那后院的蔷薇都比之前要鲜艳几分,四处弥漫着草木清香和道观里独有的若有似无的檀香,虽然住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顾香生却对这里有种归属的宁静感,似乎这里更像一个家。

  陈弗急急忙忙迎出来,不似往常那样沉稳,忙不迭地问候先生有没有事儿这几天还平安罢,留守这里的苏木则笑吟吟道奴婢已经做好了饭菜,备好了热水,就等着娘子回来了。

  学堂里暂时没有学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学堂都打扫得干净亮堂,还将一些需要遮yīn纳凉的盆栽都暂时挪了进去,洋溢着一股生机盎然。

  我心安处是故乡。

  顾香生微微扬起笑容。

  几人进得屋去,分头叙述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在听见惠和郡主被抄家的事情之后,苏木还倒抽了口气。

  她没有经历过魏国的宫变,承受力自然也有限,要知道她先前陪着顾香生出席隆庆长公主的宴会时还见着惠和郡主与顾香生打招呼,也见着惠和郡主推荐的灵空和尚,结果转眼之间,别说荣华富贵不保,现在连全家xìng命能不能保住也是两说。

  陈弗就问:“先生,这件事既然与先帝长孙夏侯泷有关,为什么齐君不将他也抓起来,而且只要他被抓,其他人不就没法再以他为借口兴风作浪了吗?”

  顾香生有意借此教导陈弗,并不因为他年纪小就避开不谈:“早年陛下兄弟的死因被传得纷纷扰扰,无论真假,总归对比下名声有妨碍,为人君者,只要不是昏君暴君,就会在乎身后之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对夏侯泷下手,否则定然还要再背上一条残害子侄的罪名。”

  陈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顾香生:“再者,夏侯泷本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他能倚仗的,其实就是先帝长孙的名分,他本人有没有能力不重要,别人或许只是将他当作一面旗帜或者一个借口罢了,所以陛下不屑杀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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