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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姐姐不与王爷同住吗?”诗琴见没有转机,挑衅地问着,区别了称呼。

  “王爷日理万机,本宫也不好随时打扰。天色不早了,琴儿也早些去歇息吧。”诗宛四两拨千斤带过,示意抚月带诗琴下去。

  雨露见状,拉拉诗琴的衣角,意味不明地笑笑:“小姐,你不是给大小姐准备了莲子羹吗?”

  诗琴想到莲子羹,有些不悦,奇怪地看着雨露的挤眉弄眼,想到雨露暗指王爷反正不会来西厢,雨露偷偷安慰诗琴:“小姐放心,只是小小的教训,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诗琴定下心来,把羹汤递上去:“大姐,这是琴儿特地准备的,姐姐不会嫌弃吧。”

  “琴儿有心了。”诗宛把汤放到一边。

  诗琴定要看到诗宛喝下:“姐姐,趁热喝吧,冷了就不好了。”

  诗宛知晓这里面必定有问题,闻不出dú的味道,小口小口喝下了:“沈大娘的手艺还是不错啊。”

  沈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着:“少夫人过奖了。少夫人,我先下去了。”

  “抚月,送大娘出门。琴儿,你也下去歇着吧。”诗琴看诗宛没有丝毫反应,讶异了几分,听到诗宛语气中的冷硬,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了几道凉意。

  诗宛也是讶异yào中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有些,奇怪。

  依诗琴的xìng格,这样,绝不可能。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抚月取出紫檀香炉,焚起,淡淡的熏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诗宛淡淡地抚着上等红木制成的古琴。仔细观察,才能发现抚月的手有些微的颤抖,诗宛叹口气:“抚月,若是想看,你就看吧。”

  抚月拿过诗琴带来的瓷碗残渣,细细闻过,未果,抚月摇摇头。诗宛眉头微蹙,就是这样,她才越显担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雨露。

  诗宛挥挥手,抚月快步走进,诗宛轻轻问道:“抚月,那个雨露有问题。”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雨露看小姐的眼神很有问题。刚开始还没有觉得,似乎是进了小姐的房里才改变的。”恍惚一会,急切地看着诗宛,“小姐,你没事吧?我去找神医回来给小姐把脉。”

  诗宛止住了抚月,摇摇手:“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心内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眼睛开始迷蒙。

  抚月大惊。

  诗宛笑笑,有些无奈:“无色无味,无dú无害,三炷香时间侵入血液。”

  “什么?!居然是--”缠绵!两个字映入了脑海。

  缠绵,情如火,烈如火,如其名,缠缠绵绵,乃是三大情yào之一。即使是内力无比高深的人,也很难控制缠绵带来的情不自禁。而且,武功越是高深,中了此yào之后反抗的能力就越是孱弱,缠绵是jiāo欢yào中最为激烈的,虽不伤身,但是须得。怕是诗琴就是看中了慕守御独自一人回到东厢,料定诗宛不可能会向慕守御低头。无论如何,她总是可以隔岸观火的。

  只是,诗琴最初的用意怕并不是在这里吧。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诗宛挣扎着站起身,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她竟感到了全身乏力,虚弱得不能自己,若亲身经历的不是自己,她也会赞叹一声,不愧是百年前鬼谷的绝世佳作啊。

  抚月抚着诗宛,心中恨恨的,她不会放过诗琴的:“小姐?”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绝不要去找慕守御那个冷心的家伙,可惜洛神医不在这里,否则还可以给小姐配yào缓解一下。看出诗宛有出门的意图,抚月隔空打开门,诗宛不赞同地拉了下抚月的衣角。

  越过屏风,诗宛撑起身子,端坐在了贵妃椅上。抚月不解地看着诗宛,诗宛勉强支起微笑:“诗琴来了。”

  果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传过来了下人的通报。那个女人来干什么。心中仅存的善念也一闪即逝,她不会饶恕任何伤害小姐的人的。

  诗宛点点头,示意抚月让诗琴她们进来。抚月阻止不得,诗宛决定的事,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抚月没好气地打开门,在开门的刹那,留在诗琴和雨露眼里的还是微笑:“二小姐,里面请,少夫人在里面等你。”二小姐,她还不配。抚月在心中腹诽。特地说明了诗宛的身份,暗指诗琴完全是痴心妄想。

  诗琴心中一惊,雨露也讶异地看着抚月。难道那yào没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诗琴提起裙摆向屋中走去,心里有些松口气,要真是出了什么,她肯定是脱不了干系,她是不想见诗宛,可是还不愿意赔上自己。雨露心内狐疑,压住情绪,陪诗琴进了房。

  红素天生谁饰妆!

  淡雅地笑着,诗宛轻啜手中的清茶,抚月给诗琴上了茶:“二小姐,请用茶。”诗琴努力地看着诗宛,想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究竟是看不出来。

  冷哼一声,诗琴不屑地撇着嘴,她从没想过在诗宛面前掩饰,从小她就不喜欢诗宛,娘从小就告诉过她,如果不是诗宛,诗家嫡亲的女儿应该是她,诗琴。

  诗琴傲慢地喝着茶:“还凑合。真不愧是十多年在荒山野岭住着的,连茶都只能是这样,不过,也只能是凑合着了。”口是心非地喝着,这茶入口芳香,连她堂堂丞相千金,也鲜少能喝到。

  诗宛浅笑:“委屈诗琴了,皇后娘娘念及此,才赏了本宫一些贡品大红袍。”诗琴咋舌,有些尴尬。诗宛笑笑,抚月抢先开口:“如果二小姐不满意,抚月去取些龙井来泡吧,前些日子皇上刚派人送过来一些。”

  诗琴冷哼一声:“不过一个小丫头,这里还轮不到你多嘴。雨露,去教训教训她。”

  “是,小姐。”雨露上前一步,举起手就要扇下去,诗宛一个眼神,抚月抓住雨露的手臂,轻轻一挥,雨露便跌倒在一旁,诗琴脸色凝注:“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是谁的丫头!该当何罪!跟你主子一样!”指桑骂槐地红着脸。

  诗宛挡住了诗琴指向抚月的手指头:“诗琴,这里可是王府。你在本宫的府邸伤了本宫的侍女,试问又该当何罪?琴儿,好女孩可是不会用手指着别人。”轻描淡写地带过,诗琴生气,却无处发泄。此刻的诗宛,让她从心底害怕起来。

  诗琴嘟嘟囔囔,还想说些什么,诗宛又恢复了笑脸:“琴儿,如果没什么事情了,你就去歇息吧,本宫也累了。”

  诗琴推了把雨露,喝道:“还不快走。”雨露小步快跑跟着诗琴走出去。

  房门在她们身后阖上,抚月回过头,诗宛疲软的身子倒在了桌子上,诗宛的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抚月从箱子里翻出软筋散,可暂使内功散去几个时辰,诗宛仰头服下,却不见丝毫好转。抚月旋身想出门叫一桶凉水,诗宛看出,说道:“抚月。不要去。”

  “小姐!”抚月看到诗宛眼中的坚持,的确,这天可算不上热,洗冷水澡太过引人注目了。不停地换了冷毛巾让诗宛拽在手心,抚月心疼不已,也只得手足无措地陪着诗宛。

  “抚月,没事的。”诗宛撑起笑容安慰抚月,“不如,抚月说些事儿给我听听吧。”诗宛本想让抚月回房,看到这样的自己,她心里必定难受。可也知道,抚月万万是不肯在这样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就作罢了。

  她靠着仅存的意念,一直撑着。

  手指紧紧拽着,直到泛起血丝,不愿松开,我命由我不由天。

  “有刺客!有刺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抚月过度担心诗宛,竟没有听清。侧耳细听,抚月对着诗宛摇头以示无碍。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抚月开了门,管家焦急地说道:“抚月,少夫人呢?”

  “少夫人已经歇息了。吴伯,出什么事了?”抚月强自镇定。

  “那就好,我等会儿会加强人手保护西厢的,有人看到刺客往西厢这边来了。少爷正在派遣忍受,一刻就来。”

  “吴伯,你还是多派人保护老爷和夫人吧,我家小姐有我保护着,不碍事的,要是小姐知道了,也会不安心的。”

  “我这就赶去东院瞧瞧,保护好少夫人。”听着支援的人到了,吴伯赶着向东院跑去。

  抚月松了口气,命令道:“你们都在门口守着吧,我进去瞧着少夫人就行了。”

  “是。”领头的将领没有异议。

  抚月关上门,一转头,倒抽一口气。

  诗宛食指竖在嘴唇前,令抚月噤声,抚月小步靠前,怕那人伤了诗宛,诗宛刚刚服下软筋散,现在可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你,你要干什么?”

  黑衣掩盖了刺客的鲜血,诗宛气喘吁吁,仍是嗅到了一股不对劲:“你受伤了。”肯定句,很低声地说道。

  “不要多管闲事。识相点,别出声,我不会杀了你们。”yīn森的利剑高举,对着诗宛。

  诗宛斜坐着,笑笑:“不必多言,伤口沁血了,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地方。”微微转过头,“抚月,拿点伤yào过来。”

  抚月依言,刺客的剑顷刻到了诗宛的脖子上:“我说了,不必!”

  诗宛偏头,粲然一笑,似乎有一道阳光顺着微弱的光线刺了过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些病态的苍白与晕红,奇异地糅合在了一起,月色撩人,人尤甚之。刺客的手一抖,诗宛却放过了这样绝佳的时间。

  抚月径自取来了伤yào,放在桌上,诗宛道:“若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取疗伤。”说罢,放了帘子,斜躺在榻上,她剩下的力气,已经不多了。

  “今日承蒙相救,来日必定相报。”刺客收回剑。

  “这倒不必,你过会儿再出去吧,慕守御还在府里,你走不了的。”诗宛气息有些散漫。

  刺客有些讶异,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女子还真是:“没事吧?”

  诗宛苦笑,不再隐瞒:“你说呢?”

  不顾男女之防,他上前把了下脉“我有解yào。”看到诗宛的疑惑,出乎意料地解释道,“祖师是制yào之人,此yào本意不是流传作为春yào,叛逆师门之人并不知此yào有解。”

  “还请公子赐教。”

  他犹豫了会儿:“可是,我没有带在身上。”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总叹世间,韶华难为。

  笑容渐凝,抚月的手慢慢攥紧:“你——”目光略带杀意。

  看到虚弱的诗宛,抚月缓和了语气:“并非抚月不愿带公子出去,实在是形势所迫,我家小姐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刺客并不信,一味盯着诗宛。诗宛无奈地笑笑:“阁下想必也很清楚,此刻并不容小女做出选择。如此,小女尚有一疑惑。”

  “说。”冷冷的声音。

  诗宛却并不介意:“此yào,还能支撑多久。”

  “一炷香。”

  “如果公子出了王府,需要多久可以取到yào。”

  那人顿了一会儿,并未回答。诗宛浅笑,他却突然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抚月所言,并非为虚。如今之策,只得令阁下解一时之围。散去之后,抚月自会带阁下离开这里。”没有任何动作,诗宛挑眉,“阁下尽可放心,诗宛所言,一诺千金。”

  “不是。”有些急切地否认,“如果,这样的话,你的解yào——”

  “来不及,不是吗?”诗宛打住他的话,微笑依旧,“宛儿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锦亭从未见过如此自信,自信到,让人可以为她,献出一切。

  锦亭一直在想,如果,如果可以早一些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他也许真的,会爱上她吧。可惜,在许久许久以前,他就如飞蛾扑火般爱上了另一个不该爱的女子,一个拥有了全世界的温暖阳光的女子。

  门外,依旧是喧闹不停,却传不进这小小的闺阁。

  从第一眼看到诗宛,锦亭就不肯相信,她,仅仅只是一个不问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慕守御那样的天之骄子,拥有的,也太多了吧。不由得响起了南宫藤,眼中,有些yīn霾。

  抚月心有不甘,却不愿违抗诗宛的命令,不得已带他往屏风后走去,锦亭背过身,淡淡的声音传过:“锦亭。”她有资格,知道这个名字。锦亭没有说的是,其实缠绵真的是可以自解的,不过是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罢了,还有……可叹世人无人愿信。

  “诗宛。”

  “诗宛?蓝儿是你什么人?”

  诗宛此刻是讶异,只是无力表现了:“四妹妹。”

  锦亭愕然,这样的情况,是他也没有想到的。她,竟是蓝儿的姐姐。

  锦亭从未有过如此的不希望,不希望听见,不希望看见,诗宛的挣扎与苦楚。紧抓的手掐进ròu里,一滴一滴的鲜血淌在红木的桌子上,看不清,却是渗入人心。尽管是下定了心,这过程,也非常人能忍。抚月一直守在房门口,应付着管家与侍卫们。诗宛的痛,不愿让任何人来为她承受。凤凰浴火,方能涅槃。

  第一次,他知道,一个女人,也可以顽强至此。

  满腹满腔全是喷涌而出的火焰,比起承受这样的难受,还不如出生入死浴血沙场,诗宛苦笑,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心里,却泛起冉冉的希望。她可以感觉到,红潮在慢慢褪去,尽管还是万般难受,诗宛虚弱地开口:“抚月。”未等抚月过来,会过意的锦亭先行递过了水,温润。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锦亭让诗宛躺在榻上:“接下去我会为你点上穴道,一个时辰后yào效就会过去。”诗宛微微颔首:“他日必当答谢。”

  “不必。互不相欠。”锦亭并不想多说。

  额头有些冷汗,诗宛没有察觉到抚月的目光,锦亭却看到了,那抹伤痕与仇恨。锦亭哑然,他从来都不是多事之人,看抚月对诗宛应该是极度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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