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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如何应答。

  皇后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遮掩?他敢作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来,究竟要如何了局?且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花醒言又非等闲,难道他能一辈子将人藏着?——亏得我对他另眼相看,这北疆有多少女子任凭他挑拣,要多少都成,偏偏去招惹一个招惹不得的回来!若是寻常人家的倒也罢了,如今,如今……若是事发了,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两国纷争,不是等闲视之的!”手掌抬起,“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祈凤卿见势不妙,急忙求道:“母后,此事、此事不能对他人提及。否则……昭弟他无法自处不说,淑儿她的名声也就坏了……”

  皇后面有怒色,咬牙说道:“你还替他们着想?此事发了,恐怕连你也要牵连其中!”

  祈凤卿道:“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做是好,母后,求你……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更不能跟父皇说……”皇后说道:“庆鸾,你要知道,这件事就算我不说……也难保不会有他人透露,唉,老三他怎么能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糊涂混账事!真真叫我……”手扶着额头,似极为头疼。

  祈凤卿沉默片刻,道:“母后,我想……我想再私底下见一见淑儿,问问她。”

  皇后不语,深深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放了手,便重看向祈凤卿,低声说道:“庆鸾,这里没有别人,你实话跟我说一句,你……你是不是爱那女子?”

  祈凤卿眼中的泪便透了出来,忍了忍,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后望着他的模样,便掏出帕子来,替他将面上的泪一点一点拭去,说道:“记得母后的话,不许随便就哭了,就算是为了你最心爱的人也不要如此……若是给她看到,反瞧不起你!”

  祈凤卿本正伤心,闻言却收了泪,呆呆道:“是了,当初她也是这么同我说的,我不可再哭,我怎么忘了?”说到此,急急地抬起袖子擦泪。

  皇后看他慌张之态,心头越沉,却仍微笑着道:“她也这么说了?嗯……母后不是跟你说过么?母后会把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许配给你,比老三的强多少倍。”

  祈凤卿收了泪,摇摇头,喃喃说道:“母后……我不要的。”

  皇后看着他恍若心灰意冷的表情,面上表情僵了僵,便又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将来你也会遇到比她好百倍的女子……自会将她忘了,记住母后的话,忘了她,老三已经铸成大错,你不能!否则的话……”说到这里,眼睛里便透出几分厉色,旁边的嬷嬷见了,便担忧地看着祈凤卿。

  祈凤卿听到这里,身子一震,那被泪洗过的双眸格外澄澈明净,定定地望着皇后,说道:“母后,你不知,她是对我何其重要之人,她曾在我xìng命攸关之时救我,可我却恩将仇报几乎就害死了她,若不是她,我这条命早就死了多少次,忘了她?我这辈子也不能的……”

  皇后面上的笑好似被风掠走了一般,缓缓地道:“庆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你不许瞒了,细细地跟我说来。”

  102.玫瑰:最似蔷薇好并栽

  楚昭握着季淑的手跟在娴妃身后,直到进了娴妃的寝宫,季淑才将楚昭的手一甩,道:“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前头的娴妃回过头来,楚昭不看娴妃,只目光淡淡扫过那些宫女,道:“你们陪娴妃娘娘入内歇息!”

  娴妃垂头,一声不吭,宫女们急忙垂手行礼,陪着娴妃离开。

  周遭一时无人,季淑望着楚昭,等他回答,楚昭垂眸,说道:“小花,此事确是我故意瞒着不想你知道。”

  季淑气道:“到底为什么?你跟他一起瞒着我?先前在东明时候做的那样……都是在演戏?”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发冷。

  楚昭说道:“不是,是我一个人瞒着你,他不知情,他也不知你来到北疆。”

  季淑盯着他,说道:“他不知情?我不明白,你是皇子甘为人下任人驱驰倒也罢了,他呢?堂堂皇子为什么竟会沦为戏子……难道、难道你们都是为了那劳什子鸳鸯匙,竟肯做到那个份上!”

  楚昭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小花!你听我说,并非如此。”

  季淑咬了咬唇,她在气头上,恨不得将这两个骗子捆起来抽死,可是心里头却隐隐地也觉得不能,如果祈凤卿真的是有心骗她,那么他真是堪称超级影帝级别的演技,而她若是因此被骗,却应是虽败犹荣,于是就咬牙收了声,只听楚昭解释。

  楚昭说道:“我的确是为了鸳鸯匙离开帝京,可是我暗中却受了皇后的嘱托,要找一个人,那人便是他。”

  季淑道:“他?”楚昭说道:“正是,当初皇后跟父皇感情甚笃,只是……你不知道,当初皇后刚生了皇子,便被人掠走,皇后因此xìng情大变,不再理会父皇……从此也再无亲生的皇子,后来我回来后,你也知道我不爱在此,就只想离开……”

  楚昭叹了口气,季淑见他yù言又止,便道:“你不爱说不用勉强!”

  楚昭看她气得剑拔弩张之态,便一笑,将她拖过来拥住,季淑就推他胳膊,道:“混账,放手!”却哪里推得动,只是咬牙切齿。

  楚昭低头,在她耳畔说道:“其实你也看到了,我……我母妃她在宫内过得如何,可你不知,当时我回帝京之时,她过得比此时更为坏上百倍,与其说是宫妃,不如说是宫奴。”说到这时,起初一丝苦涩之意便化作冰冷。

  季淑心头一震,便只听,心道:“娴妃说起她的出身,多有隐瞒,难道是因她出身不好才被欺负?”楚昭说道:“可她毕竟是妃子,她自己也愿意留在此处,我无法,且这后宫是女人之处,我再怎么……也不能逾矩。我便去见皇后,想让她护着……嗯,皇后便旧事重提,说起她亲生的皇子,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秘密派人找寻,却始终没有下落,皇后便提出这个。”

  季淑道:“难道就是……”想到方才在外面所见那人,一时之间,如梦如幻,竟不能说。

  楚昭说道:“嗯,其实找寻皇子此事,皇后起初是刻意刁难我的……她自己找了恁多年都未果,我又如何能找到?我起初也不知他在东明,只是遍处寻找,只靠皇后粗略描述加上自己暗查,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事实如何只天知道。我只按照年纪及皇后所讲的样貌跟自己所查的去寻,前前后后也找了三四个,结果秘密送回帝京,皇后认过,却都不是,直到那天……我无意中发现了凤卿。”

  季淑问道:“皇子丢了那么多年,丢得时候又是个婴儿,要找到的确谈何容易,何异于大海捞针,你又怎能认得他是?”

  楚昭声音有些艰涩,说道:“皇后娘娘见我找了数人都不是,也绝了愿望,本不想我再找了,我本来也已经放弃了,是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曾偷偷地叫人给我密信,说自皇子出生时候,皇后就用她们贺兰家的家徽在皇子的隐秘之处留下印记,这是她亲眼所见,可至于家徽是什么样的,又是留在何处,却不知道。”

  季淑说道:“难道你就发现了凤卿身上的印记?”她的面上一片茫然,根本是什么也不知,先前花季淑虽同凤卿有过极亲密的关系,但那只是在花季淑的头脑中,而且,自从在上官家上官青死了之后,季淑再也不曾想到过先前之事,她似乎能察觉,花季淑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便真正地消失了。

  楚昭见她不知,心里一动,却不问出来,只说道:“嗯。”

  季淑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到的?嗯……什么时候才知道他是皇子的?”

  季淑问着,心中就想道:“虽然先前的事我不知道,可我记得楚昭跟祈凤卿认识不久,起初我还不知道究竟为何,还疑心他是玻璃,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楚昭刚知道祈凤卿身份,故而才对他那么好,百般维护……嗯,原来这才合情合理。”

  楚昭见季淑问,就稍微犹豫着,季淑此刻已经对他颇有些了解,因此楚昭只是略微踌躇了下,季淑立刻就冷冷地说道:“你若是还想编造什么来哄骗我,那就趁早不用费心了。”

  楚昭见她发觉,便一笑,就又说道:“我只是怕你不快而已,实话说,我发现他的身份,其实是在他同你约定了私奔那日。”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怪不得他开始的时候犹豫不说。

  季淑说道:“那天?你……你发现了什么?”心中隐隐地觉得有些异样。

  楚昭说道:“先前我同你说,皇后身边的嬷嬷跟我讲了那印记之事,那天我听说上官直跟人起了争执,我就过去看了看,”他的脸上略露出几分赧颜,道:“当初我虽认得他,可却不放在心上,去也只是看热闹居多,本正袖手旁观的,结果正好大哥被上官直厮打……我无意之中看到在他的手肘弯处,有个古怪的痕迹,我一惊之下,假做劝架上去,凑近了看了一番,又想到诸多事情,便抱着一线希望,密信询问那嬷嬷,结果……”

  季淑哼了声,不去计较昔日,只道:“什么印记,万一不过是凑巧呢?”楚昭道:“我也是担忧如此,但贺兰家的血脉尊贵,且又有些古怪,譬如贺兰家的女子生来端庄,说美却美不到哪里去,然而男子则绝美无匹,这是我疑心的其一,第二,那家徽印记,却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除了皇后亲手加予之外,无人知道是何样子,因此我只问皇后。另外还有一宗可证的,就是贺兰家的血……具体如何,是皇后跟父皇才知道的。先前我只觉得是七八分是了,但如今既然皇后跟皇上他们已经认了,那就绝对没有错儿了。”

  季淑听到这里,又想到一件事,便问道:“那么祈凤卿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皇子的?”

  楚昭说道:“我先前因无法确定,也不敢跟他透露,到最后他在宫里头出了事,我便想让他早些离开东明回到北疆,才跟他说,不料他竟不愿……他病得那样,又心灰意懒,我也以为他不成了,本想就算叫人绑着他也要把人带回来,没想到……你去探过了他一次后,他竟自己答应了要回北疆。”

  季淑呆呆地想了会儿,说道:“原来在那时候他才知道,……他怎么又答应了你?”

  正喃喃地,楚昭咳嗽了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强带他回来的心思都有了,你骂了那几句,虽然狠却真个有用,我、我也……”

  季淑反应过来,有些脸红,就说道:“你也什么?对了,你……你为何没有跟他同路?”

  楚昭将她抱得紧了些,说道:“我原先是想带他回来就成了的,然而我……心里放不下一个人。”

  季淑便哼了声,说道:“少来这套,你要是一万个人也放不下,你要带一万个人回来?”

  楚昭笑道:“这天底下也难再有另外一人让我放不下。”

  季淑哼道:“难道我愿意的?”

  楚昭见她一脸冷冷恼色,便说道:“好罢,我就知道,其实我想瞒着你的事,到最后却往往都瞒不住,反而让你恼火,还另外有件事,我要同你说。”

  季淑说道:“你早这样就早好。”楚昭说道:“怎么好呢?当初我在上官家的时候,若是袒露身份,你会如何?还不赶紧地叫人把我拉出去打死?从此不肯见我?”季淑说道:“你真有自知之明……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楚昭哈哈笑了两声,才又道:“我知道你上次花王神会入宫,你可听说了那位刁蛮公主被禁足之事?”

  季淑一怔,这件事她本来已经淡忘了,现在忽地想起来,便看向楚昭,道:“你提起这件事,……我听闻朝阳公主偷了皇帝的什么龙行令……难道说……”

  楚昭点头说道:“自你骂了大哥那顿之后,他整个人便不同了,我想叫人护送他自偏僻之路、——譬如我带你而行的那些回到北疆,因东明一路上到北疆关卡重重,他又生得那样出众,谈何容易?没料想他不知做了什么,那刁蛮公主竟乖乖地偷了那龙行谕令来给他……”

  季淑听到这里,便道:“原来是这样的,此事竟跟他有关。”楚昭说道:“其实他如此,也另有一宗苦衷,他不想我为了护送他而乍然离开,——他临行之前jiāo代我,要留在上官府,好生地护着你。”

  季淑一惊,想了想,只哼道:“我需要你护着?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找别人护着我,提防你才是了。”楚昭忍不住笑,便说道:“好花儿,别这样。”季淑啐了口,继而叹了口气,虽然解开了这宗,但想到前景,却仍不容乐观。

  楚昭见季淑有些忧心忡忡地,便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快请命,让皇上答应放我回边漠,到时候便好了。”季淑叹了声,道:“随你吧。”

  楚昭低头在她脸上吻过,又道:“可是……方才大哥那样待你……”季淑说道:“你想说什么?”楚昭道:“没什么,只是……小花,以后少见他好么?我知道他定是极想见你。”季淑道:“见我做什么?”楚昭yù言又止,最后说道:“总之不管如何,你是我的人,只是我的,谁也休想跟我抢。”

  季淑便哼了声,说道:“别忘了,你也是抢我来的,叫唤什么呢。”楚昭道:“抢来的如何,我就再不放手,谁也抢不过我。”季淑听这话怎么这么可乐,便道:“我很难跟你沟通,你都是强盗道理,哼……对了,我今天打了皇贵妃,她实在太嚣张了,你也知道,我向来只许自己嚣张,见不得别人如此,她定然会记恨,记恨我不打紧,也会记恨娴妃,你记得善后。”她表面说得毫不在意,其实心里头却真担忧皇贵妃奈何不了她,却对娴妃动手,因此才对楚昭说。

  楚昭握了她的手,放在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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