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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对老太太说出嫁前要学着掌家。谁能说一个不字?三十两,你也好意思委屈。那些捧金送银的人是冲你来的,这钱为何进了李氏钟氏的口袋?”

  “进了家里的账房,怎么是她们的口袋?”金薇不习惯说这样的事。但感觉兰生无恶意,“再者,你说谁出嫁。”

  “那可保不准,说不定皇帝暴毙。”兰生敢说。

  玉蕊睁大大的眼睛看着兰生,然后低头跟自己咕哝,“我只敢偷偷心里想。”

  金薇瞧瞧两人,总是冷傲的冰面裂出一缝真心笑,“我也想呢。”

  “至于李氏钟氏到底有没有中饱私囊,我不好乱说。但觉得奇怪罢了。家里进项不少,天天在道节省,这里没钱那里自付,好似很穷。横竖她俩你知我知的状况我也管不着,你是有这个权利却不用。对着我抠门小气。”没有证据,有感觉。南月萍大手大脚,皮球也颇大方,反倒是嫡出的人花钱小心。

  金薇沉静了一会儿,“不说这事,我却要问你,你把擎天会的人招来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没打什么主意,我向玉蕊看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江湖遍地有擎天啊。

  “少来。”金薇恢复清高傲颜,“不过,既然是你招来的,你管饭管yào管人吧。”起身对玉蕊说走。

  玉蕊只关心她的病人,“我明天再来。还有那个柳少侠,你赶紧给他解yào。你怎么回回那么狠,非把人弄晕不可?”

  弄昏还算是手下留情的,兰生但笑不语,举茶杯赶人。

  有花等两人走了,噘嘴道,“天女好不吝啬,圣女仁慈过头,不过近看之后比南月萍好相处。”

  “你抽空打听打听各院的吃穿用度。”兰生却吩咐。

  有花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好奇。”那么多送上门的金子用哪儿去了。

  “好奇?还是看不得金薇玉蕊让人暗中算计?”有花瞥眼一笑,“到底是亲上亲的姐妹,心会软。”

  “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开窍,不过到此为止最好,再下去就讨我厌了。”兰生白眼一翻。她心软?天知道了。

  次日天还没亮,兰生就让有花的尖叫声吵醒。和值夜的香儿跑到有花屋里一看,有花披着被子在床上跳来跳去,床下一人呈大字趴着,软绵绵好像一滩扶不起的泥。

  有花喊,“采花贼!采花贼!他摸……摸我,还整个爬我身上哼哼,我要杀了他!”

  “你已经杀了他了。”采花贼?

  “还没,我踩了他几脚而已。”有花说着话,终于想起她擅长的本事,从墙上挂着的褡袋里掏出一把乌头针,双眼shè杀气就要出手。

  兰生透过灯笼的光看那人衣着,但觉不对,“等等。”

  有花跺脚,“不等!”事关名节!

  “你见过女的采花贼?”兰生拿过香儿手里的灯笼上前照,确认那人穿着女装,而且并非丫头装。

  有花裹着被子僵立在床上,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兰生手中扣几枚黄头针,乌头针死人的,不是不敢用,而是不至于。她以脚尖踢踢那人,那人蠕动一下,像软脚软壳的蟹。

  吓得香儿寒毛竖立,“小姐,我去喊人来吧。”

  知道是个女的,有花稍稍冷静,“能喊谁?无果受了伤,其他人都住院墙外。我早说,院里应该多放些人。”

  兰生没有再进一步,转身走向门口,“都出来吧,把门窗一锁,会有人来收拾。”老实说,无果受伤。又是在自己的院子,冒险精神也意兴阑珊。而且,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有花和香儿立刻照做。弄完了,天也泛了鱼肚白。有花偷偷吩咐香儿去找宁伯来。什么叫会有人来收拾?还不是她找人来收拾!

  香儿穿过园子,突然感觉发梢飘,一阵风吹了袖子向后。她顺眼看身后,只有冷清的廊空寂园,和有花收进无果屋里的半只鞋背。侧着脑袋歪歪嘴,她小跑出门。

  兰生没进屋,她在dàng秋千。这是她对吴三提出的唯一要求——搭秋千架。对她而言。秋千是很奇妙的。从小到大看各样脸孔的孩子dàng秋千。推他们的手属于父辈母辈祖辈最亲近的家人。所以秋千被裹在温暖的泡泡里。小时候她常常夜里溜出去dàng秋千,总觉得那样就好像自己不是孤儿了。

  这个爱好一直保留到成年,连租屋都在有秋千的小区,每天哪怕再累。经过都要dàng高一回。虽然是别家温暖,她借一点,心就不会冰冷下去。日子再苦,她对未来还存有美好的愿望。

  摇曳的云亭,起落的天边,明暗升现降灭。兰生很快将过去抛在脑后,望那根chā在亭尖的风杖。她用它来测风向,就像每日的天气预报一样。风神之剑本指晨间朝气,突然剧烈一震。斗转了一百八十度,剑尖指着镂空的星辰图,也就是指着她。

  她头也不回,“等圣女来了,我一定要教训她。把这儿当流浪狗收容所了?看着是滥施好心。其实居心叵测,一旦出事就让我背黑锅。”

  “圣女居心叵测?可笑!不妨先瞧瞧自己的居心。”有人醒了。

  “我的?黑的啊。”她的笑声随日出明亮,双脚点地,将秋千扭过来,看着带风来的人,“柳少侠怎么脸色不好?莫非是床太硬,睡僵了腰板?不过,不愧是高手,我还未帮你解dú,你居然就没事了。”

  “你简直——”柳夏竖目。他根骨绝佳,体质异能,中过一次的dú不会中第二次,黄头针只能让他昏睡,dú质随气息运转而清除。

  “说!为何在我背上刻——”没法说,简直!

  “为什么刻金薇的名字啊?”兰生却心情明晃晃,“两个原因。一,我看她不顺眼。 二,我没道理刻自己的名字让人记恨着。”傻瓜才会真当某人看一遍名字记一遍恩。

  柳夏双手握拳,样子好像要吃人,“你是看我不顺眼吧?”

  “这还用问?你当时想要拿刀架我脖子。”总不会看他胡子像陆小凤就不计较。况且,她一点也不喜欢陆小凤的胡子。

  “没架上,反而让你撂倒了。撂倒之后,被关在姑娘这院子里挨揍挨针……”是谁委屈?是谁倒霉?他!

  “我不计前嫌给你解yào,拼着得罪天女,到底把你安全送出了城。如今你擎天会大当家躺在我的地方呼呼大睡,有人治病有人开yào,也得记我的大功一件。柳少侠不要拘泥过去的事,命最要紧,那刺字一不在脸上二可以弄花,不放在心里就只是ròu疼皮痒。”她没觉得多大的事,瞥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吓人了。

  不放在心里,就只是ròu疼皮痒。她说得不错,刺了两个字总不会比削一刀来得疼,闯江湖的人谁身上没有几处伤疤。所以,这话令他大骇。

  “七师叔,你下不了手,我来!”

  从柳夏身后窜出小小人儿,手中一柄尖qiāng直冲兰生心窝。

  柳夏喊道,“住手!”那瞬,心胆俱裂。

  小小的人,杀人的qiāng,一齐歪向,却没有停下,势必要给对方教训的决心。

  第96章 小扫

  秋千上的女子笑得刁坏,发丝儿顽皮张浮,阳光晒着她的影子罩金抹灿。连一片皮都没擦到,qiāng尖却不见了。但,qiāng杆子还在,直直横着,很不甘心地震颤。

  小人儿张大了嘴,盯着前面一窝乱草,不可置信地大叫,“七师叔,你帮我瞧瞧,那是扫帚吗?”

  柳夏还颤肝呢,哪里答得了。

  兰生伸手拨草丛似的,嘴上嫌弃得不行,“扫帚要常洗,扑我一脸的尘。”

  扫帚转下,抖了抖,qiāng就掉了地,露出一张少年嘻嘻脸,最最寻常的小厮打扮,“小姐的脸天生灰,怕什么扫帚尘呢。”

  兰生啐他,“呸,你让自己的秃头照得两眼反光,看谁不灰?”

  来者是让兰生拔墙头草的扫地厮,他头上光,冬天不戴帽,亮圆一颗脑袋像汤团。圆到什么程度?那脑袋不管低抬左右转,各个角度看起来弧面似乎不变的。

  “也不是,小扫看天女的脸就跟明珠一般,可惜不能去她院子里扫地。”扫地的小厮叫小扫。

  “我派你去。”她不想见这厮,能气得她生烟,看着烦。

  小扫刷刷扫地,专围着秋千架,“明知这话白说,小姐不如去洗脸,杵在这儿耽误小扫扫地。小扫急着回主院吃饭呢,晚到一只脚,就只能啃干饼馍子。小扫吃不好,去夫人那儿回话,就会把刚才听到的全实说了。在谁身上刺了谁的名……”噼里啪啦,啦啦啦……

  就是这么糟心的臭小子,还好难得来的。兰生站起来,回屋洗脸!

  柳夏定睛一看,立刻沉眸。扫地小厮不含糊,一扫落叶就旋进簸箕里去,不论离得多远。又一个天赋极高的小子,和无果一样。

  “别看了,大清早看姑娘家,臊也不臊。”小扫扫到qiāng。qiāng尖朝它主人飞去,破空之啸音。

  女娃娃呆着,柳夏抢上前接了。

  “无果没使内力,一招绿浪推波发挥到极致而已。柳少侠看不出来的话,真是虚有其名。我奉命来传话,想混这儿住着无妨,故意把人打伤也可以不追究,但请好好担起承诺的责任来。这位小主子两腿像四腿,跑起来带风轮的,要跟紧了。出点事。义妹也好。亲妹也好。病会不治。”

  边说边扫,话说完,地扫完,拎簸箕走人。

  院里半边晨光。一大一小都怔。

  半晌,小的说,“七师叔,咱还是回去吧,扫地的都那么能欺负人,怪不得敢在你肩上留字。咱认了,也别管你义妹了,横竖圣女说能治,扔在这儿肯定有人照顾。再说。她尽拖你后腿,趁机甩了最好。”

  片刻,大的说,“小晚,你师叔我第二回这么丢人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小的说。“哪里丢了人,就要在哪里捡回来。”

  大的说,“没错。我两回栽在一处,要是这么走,干脆回昆仑,再不下山了。”

  小的说,“可我心里慌,好像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师父说,我是小女娃,打不过就跑,不丢人。七师叔对不住,我跑了。要是遇到其它师兄,我让他们来帮你。”说跑就跑,轻功还没练到家,上墙时差点没歪一跤,让柳夏飞身托一把,但没心肝不道谢,翻过去,头也不回。

  柳夏苦笑,他这是自找的,倒也不必拉着小晚娘,但转身,看到兰生倚着门正好笑,他只能冷哼一声。

  “原来是故意伤了无果只为跟我算帐。少侠这么做,不怕让全江湖寒心么?”既然故意为之,手上应有数,无果的伤不会太重,兰生相信。

  “柳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兰生小姐不必拿江湖说话。”柳夏皱眉,“无果兄弟伤得确实不重,我有分寸。小姐也该承认,柳某开罪的是你,你却刻他人之名实在是过份之举,当与我道歉。”

  果然。

  “照你的意思,我刻自己的名字就应当了吧。”兰生不道歉,因不觉得自己做错,“好,我帮你把金薇二字涂花,改我的。”

  柳夏无语。正不知该说什么,听到异动,目光一扫就发现有间屋子的门可疑颤动,但屋子和窗上都挂了大锁。他猛然想起兰生之前提到收容所,这才联想到义妹,且当初自己也是美其名曰在这里疗dú。

  “为何落锁?”觉得不对,他大步朝那道门走去。

  “关了一个采花贼,半夜对我妹妹上下其手。哎——世风日下,居然还是个女的。”兰生半肩倚门,探头廊下看柳夏抓铁锁的动作僵滞,她要笑不笑,“柳少侠认识?”

  流光!柳夏运气,将锁拽坏,推门看到地上趴了一人,长长叹了口气,但抱起的动作颇君子,把人轻放在床上,并盖上被子。

  一转身,看到兰生,他道,“她是病人。”

  他说得平静,兰生也平静,“不老实的病人。这里有两张床,就算有花粗心没发现屋里多了一人,病人要是乖乖躺着,一夜可以相安无事,怎么会爬到有花床上又摸又抱?黑灯瞎火,没被当成采花贼打死,柳少侠得感谢我。”

  “娘的,我要知道不是圣女,才懒得抱呢。”床上的人终于翻过脸来,给兰生白眼,有气无力却还横,“老二,结果了这个丑女人,她踩我踢我,差点死在她手上。”

  柳夏不动,“踩你踢你的不是她。”他其实不清楚。

  “我说是就是,我的话你不听?我就知道你对我有二心,一直盘算着夺山寨抢老大,我俩的爹啊——”两眼一翻,睡过去。

  柳夏点了流光的睡穴,还不忘对某人解释,“她病了才有些孩子气,以前——挺爽直的……”女汉子。

  “不知怎么,我有点同情你。”兰生说罢,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擎天会还是匪类的山寨,柳少侠二当家让大当家这个妹子吃定了。原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各种无奈让我同情不已。”

  “有你这么同情人的?”分明是猖獗的嘲笑。

  “相信我,我内心无比同情你。”兰生好不容易笑停了。“柳少侠,移驾吧。”

  柳夏没好气,“干嘛?”

  “收容所开饭了。”兰生看到香儿带着宁伯进院子,眯眼又道,“少侠先吃着,我等会儿来陪坐。”

  有花领着柳夏去偏厅吃饭,不一会儿兰生就来了,坐在柳夏对面,也不说话,吃完才好像想起他这人来。

  “柳少侠不喜欢我家厨娘的手艺?”兰生问。

  柳夏光顾看她吃。忘了自己碗里而已。但也只好含糊点头过去。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兰生就是客气问问。想着晌午之约,“你没吃饱,我也不好意思差遣你,只是今日我要出门。柳少侠就在家照顾你义妹吧。圣女应该很快来的。她要是没来,你可以到院外找个丫头帮你去请。我吩咐过宁伯了,这北院如今都知道柳少侠兄妹住在这儿,是府里的贵客,不会怠慢。”

  “无论如何,柳某代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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