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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6 章

  远和悠长。

  她怔了怔,忽然福至心临,凑近低声,“小姐,你可是在想太子?”

  明思回过神,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摸了她的额头一把,“我去给那家伙配yào了,你注意些别让将军知道。”

  故意耽搁这么久,只是想让那家伙多吃些苦头。

  现在,也该差不多了。

  明思没有回答帽儿的问题,看着明思起身而去的背影,帽儿摸了摸方才明思摸过的额头。

  须臾,她用极低的声音道,“小姐,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是……”

  是什么,她却没有说出来。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走了出去,到了准备午膳的时辰了。

  #####

  这一年多,明思于dú术一道,是大有长进。

  原先受环境所制,对白衣苍山的dú术,更多的,还停留在理论阶段。而如今,在游历和寻找yào材过程中,她抱着闲聊无聊的心态,也收集了许多的册子上记载的方子原料,将理论向实践方面推进。除了几种太过歹dú和难寻原料的dúyào品种,四夫人传给她的两本册子上的yào,她大多都专研出来了。

  下dú解dú相通,dú术大跃进后,这解dú之术,自然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再限于原先那种只能配出几种普通的解dúyào的低等范畴,而是境界大大提升。

  在研究的过程中,她也学习了一些粗浅的医学知识。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解决自己身体的状况。

  这一世,虽然颇多周折,如今也不算过得多好。可是,她很珍惜。这样的日子,她并不觉得难受。甚至比起上一世的衣食无忧,平安太平的前二十来年,她更珍惜眼下。她相信,外公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希望她不屈不挠的活下去。

  因为这一世,她已经拥有了许多。

  这种心里的自由自在感,是以前的她,从未感受过的。

  她想好好的活下去。

  想解决身体的寒症问题,倒不是为了所谓的子嗣生养,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明思站在案前,看着木盒中的七叶花,须臾后,沉了口气,将植株取出来,开始制yào。

  她如今站的地方是杂物间,用一道帘子隔开一角,用来做了她调配yào物的实验室。

  闲来无事,她便会在这里练练手,制些不会对人体有影响的**麻yào出来。她的陷坑之所以成功率颇高,便是有赖于此。

  在早上探了荣烈的的症状后,明思心里就有了底。

  此时配置起解yào,也算得心应手。正好他中的是寒dú,明思为了治疗自己的寒症,也收集了不少相关的yào材。眼下,正好用得上。

  在杂物间待了一个多时辰,明思才走出来。帽儿却不满意的撅嘴,“小姐,午膳都过了半天了。”

  明思一笑,净手后过来坐下,帽儿将温在锅中的饭菜拿出来,又把最后一碗特意留下的鸡汤端了过来。

  明思抬眼看了看,“这个留着。”

  帽儿愣了愣,“将军喝过了。”

  那山鸡甚是肥大。昨日端了锅子回来后,她勺了几碗汤出来,剩下的又用加水小火熬了一个多时辰,ròu全都熬烂了,十分香浓。

  运气也不是天天有,这样省着,可以多喝一天的鲜汤。

  今日就没寻着野味回来,她自己就没舍得喝,特意留下来给小姐。

  第三百四十四章针尖麦芒(三更)粉票210+

  明思也饿了,端着碗便吃,吃了几口垫了底,才道,“眼下要给那人解dú,他这两日都只能吃流食,留给他吧。”见帽儿神情不乐意,她又笑,“让他养好了早些走,不好么?这一碗汤算不得什么,明日在去那几处陷坑看看,指不定又有呢。”

  帽儿只好怏怏地将汤端回锅里温着。

  明思三两下将饭用完,漱口净手之后,就将鸡汤和备好的yào放在托盘中,端着朝柴房走。

  帽儿拦住她,低声道,“小姐,我先去收拾下。”

  这收拾自然是将那便桶拿出来。反正那人眼下也看不见,这种事儿当然不能让小姐来做。

  jiāo待了一句,不待明思回答,她便去了。

  这一去,倒是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好看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又好奇的表情,凑到明思跟前低声问,“小姐,你跟他说什么了?怎他的脸色那样难看?”

  明思抿唇一笑,同样轻声,“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桶该怎么用而已。”

  院中其实是有茅房的。可明思不愿让姚嫂子看见,就连早上回来时,也是到了附近,回来唤了帽儿从院子后面偷偷把人弄进来的。当然,也不能让荣烈大摇大摆的出来上茅房。

  还好的是,今天给他用了解yào,再需两三天清了余dú,就应该无事了。届时,自然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

  明思端着托盘到了柴房。

  柴房中没有家具,连床原先房主家有多余的床,明思她们用不着,便搬到柴房。故而,其他家具是没有的。

  明思放了一个方凳在床边,便将托盘搁在上面,再端起那鸡汤,瞥了一眼装睡的荣烈一眼。“坐起来吧。”

  荣烈这才慢慢撑着手起来,明思把鸡汤递到他手中,荣烈也确实是饿了,没有出声,就将鸡汤慢慢饮尽。

  明思接过碗,荣烈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就只有汤?”

  西胡民风豪爽。但凡男子都有几分豪气。无论贵族平民,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ròu的多。吃东西豪气,这量定然就不小。他吃东西虽然文雅得多,可这饭量也不是只一两碗汤就能满足的。

  听出他言中的不满,明思抿抿唇,“yào已经配好了。这两日,余dú未排清之前,你只能进流食。”

  只能进流食?

  荣烈虽未听过这流食之说法,但也很快猜到了意思,“你是说。我只能喝汤?”

  他有些不信。

  这女人前科不良。没来由的,他总有种感觉。就是看他吃瘪,她似乎很舒坦。

  明思无奈了。天地良心,这回她可没整蛊他。

  “你要不信,我可以给你吃。不过,如果影响解dú的效果,咱们的约定可得照常。”明思抬了抬眉。

  荣烈只好闭嘴,摸索着将枕头垫起。他缓缓地靠向床头,“什么时候解dú?”

  身体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他方才都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睡着。一直试图多凝聚些内力来抵抗那种寒滞感。

  明思没有接话,上前伸手朝他面部探去。

  荣烈条件放shè的一把捏住明思的手腕,用力极大,语声倏地一冷,“你做甚?”

  “放开,痛死了!”明思吸了口气,磨牙道,“我不看你的眼睛,怎么知道用几分yào量?”

  病况随时都在变化,要解dú,当然这解dúyào的分量也是关键。许多解dú的成分,原本就是dúyào。

  听得明思语气中的怨忿之意,荣烈怔了怔,慢慢松开了手,唇一动,旋即又闭紧。他从未给人道过歉,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明思也懒得计较,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抬手将他的眼皮撩起。只见里面的瞳仁漆黑无光,连瞳孔的形状都要仔细才能看出。

  虽对这人不喜,可这一刻,明思还是有些可惜这双眼睛。虽然有把握清除寒dú后,眼睛会复明,但会不会恢复成以前那双眼眸,她心里却是没底。

  那么多种yào物下去,她毕竟不是专职的大夫。如今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解dú,让他复明。

  荣烈感觉那只手的拇指轻轻地抬起了他的眼皮,这女人凑得很近,他甚至感受到了她口鼻间的气息。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好闻。

  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脂粉香味,真正的气若幽兰。

  他也没有想到,自十三岁过后,第一回被女人碰触到自己的面部,还是这样粗鄙恶劣的一个女人――他以为自己会厌恶,会极不习惯。

  可是,当那柔若无骨的手触及到他时,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生出任何想象中的反感。甚至于,当那幽兰般的气息扑面袭来时,他竟然还生出些很是舒服舒缓的感觉。

  很不习惯自己的这种感觉,他冷冷道,“好了没?”

  明思两只眼都看过后,收回了手,从托盘上端了一碗yào给他,“喝了。”

  手腕还在痛,语气自是不会太好。

  荣烈“望”了她一眼,手顿在空中,明思磨了磨牙,拉起他的手贴住yào碗。

  荣烈接过喝了,明思收了碗,“躺下。”

  荣烈这回倒乖觉,也未吭声,自己摸索着把枕头调好,躺了下去。

  明思斟酌计算了一番,取了适量的yào粉调成糊状,细细地涂抹在他的眼皮及周围,然后取了干净的白棉布替他包扎好。

  在明思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时,荣烈忽地出声,“你的夫君呢?”

  一问出口,他又有些后悔。这一问实在没经过考虑,就脱口而出了。

  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说粗鄙,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粗鄙,也的确像个山野村fù的模样。

  说恶劣,那就更不用提了。是他生平所见,可以排名第二的恶劣女人。

  一个会捕猎的村fù,牙尖嘴利,半点亏不吃,却又救了他。还会解dú……有点见识,而且,胆子好像还不小。

  这是他迄今为止的总结。

  很是疑窦重重……

  这女人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村fù,对于她的身份,他暗自揣摩思量之后,还是有些疑心的。

  一个普通的fù人怎会听见数十万两的黄金还不动心,还能进退有据的跟他讨价还价?

  同自己谈判,她似乎很是成竹在胸――这不正常。

  可昨日看到的场景。这女人提着砍柴刀叉腰吵架的彪悍模样,又不可能是他以往接触过的女子……

  这女人究竟什么身份?

  没有听见明思的回答,他疑心更起,勾了勾唇角,拉长了语声,微带讽刺,“不能说?”

  明思端起托盘,转过身看着他唇边的那抹笑,挑了挑眉梢,“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夫家姓林。”

  是姓林,不过是上一世。

  荣烈“哦”了一声。状似随意,“那他人呢?”

  还查起户口来了!明思不理会,端起托盘走了两步。

  他听见脚步声,轻声慵懒一笑,“你该不是逃妾吧?”

  这女人有点小本事,却偏窝在这苦寒偏僻的深山老林――他不无恶意的揣测,莫非是夫家不喜。她这恶劣xìng子忍不得,才躲到了此处。

  说她是“侍妾”,不过是故意踩低她。出口气罢了。

  明思没有接话,也没有生气,只停住脚步,语声淡淡,“他死了。”

  死了?

  荣烈不相信,语带犹疑,“死了?”

  “是不是还想问他怎么死的?”说了一句,明思转身过来,神情懒懒的一顿,悠声道,“他被雷劈死了。”

  荣烈嘴角猛抽,滞住无语。

  明思语带微笑,缓声柔柔,“可还有要问的么?”

  荣烈忍不住咳了咳,“那个,我该如何称呼?”

  明思转身提步,语声已平静正常,“不必客气,叫我四儿就行。”

  听见脚步声离去,紧接着,木门合拢的声音传来,荣烈勾起了唇角,拉过棉被将自己盖严实。

  此刻,他忽觉心情好了许多。

  相比那位林夫君,自己其实……还真算不得倒霉……

  无论,他是真被雷劈了,还是没有。

  这般一想,顿觉舒畅。人啊,就得会想!荣烈舒服地伸展了下身子和四肢,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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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思走到灶房,帽儿把托盘接过去,瞅了一眼明思,yù言又止,“小姐――”

  明思一怔,“怎么了?”

  帽儿低声道,“将军说他好些了,想起来走走。”

  明思眉头微蹙,“他想起来?”

  帽儿颔首,“他说他就在屋子里走走,不会让人看见。”

  明思眸光忽地一闪,又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眼,“我去看看。”

  说完便出了灶房,进了堂屋,到了房门前,微微垂眸顿了顿,推门而入。

  大约是睡够了,此刻又是下午,秋池并未入睡。

  身体半斜地靠躺在床头,闻声睁眼,见是明思,眸光亮了亮,遂颔首礼貌,“四儿姑娘。”

  他身上穿了一件白棉布的中衣,外面披了一件靛蓝布的棉袄,头发扎成一个布包头,若不是那迥异常人的俊朗容貌和气质,这身打扮倒还似一个普通人。

  静静地端详,又似打量,明思未有言语。

  秋池渐渐有些不自在,垂了垂眼睑,似疑惑,“四儿姑娘?”

  第三百四十五章 无颜以对

  明思阗上门,走了进去。

  在床前两步远站定,轻轻启口,“你的伤好了?”

  捡回他时,他的内伤很是严重。背后一大片都是淤青,中心处甚至是青黑色的。从伤处判断,应该是被什么重型武器撞击而成的。

  明思粗通yào理,也没敢请大夫来。而是自己到山下医堂描述了一番,只说是家中亲人被巨石击中,受了内伤。那老大夫也乐得不用进山,在明思保证过后,便按明思所说的症状配了yào。

  不成想,秋池的伤的确是被重武器击中了背部,故而,按大夫的方子服用了几日,伤势便缓过来了,人也清醒过来了。

  明思又下山去转了方子,又是七八日下来,秋池感觉身体也好了六七分。

  听明思这么一问,秋池点了点头,按了按胸口,“如今已经不疼了。”

  明思上前,“我看看后面。”

  秋池一怔,停了一瞬,便顺从转过身子,将袄子取下,又将中衣褪下,露出背部。

  明思一看,伤处的青黑色已经退了不少,但还是有海碗大的一片,颜色甚是狰狞。

  伸手一按,秋池的身子便倏地一紧,有些吸凉气的声音传出。

  明思垂了垂眸,“还没好,躺着吧。”

  说完,便要转身,方转过身,还未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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