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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5 章

  出城?”

  望着明思唇角那抹苍白的笑意,荣烈心口一窒,说不出的滋味儿。深深看了她一眼,未有言语,大步朝内行去。

  到了屋中,秋池倏地睁开眼,定定看向荣烈,眼底一抹深沉。

  荣烈瞥他一眼,目光在桌面上的字条上一落,“明**们跟着搭台子的工匠出去,会有人送你们从密道出城。今晚就在这里等一晚吧。”

  说完,便转身。

  “你就这般放心?”司马陵轻轻开口,语声淡淡冷意。

  荣烈脚步一顿,缓缓转身,面色清冷,“她想赌,我便陪她!非但如此,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成全——即便她想母仪天下,我也可替她争来!况乎只是这般小小心愿!她从未主动开口求过,如今却求了我这桩,不瞒二位,我心里不痛快得紧!你们若想让我不放心,失望的也不会是我——”说着挑眉轻声一笑,眸光却锐利惊亮,“我极不喜欢她为旁的男人难受,更不喜欢她心里挂着别的男人。我倒希望两位能有所作为,最好能让她后悔此生识得了二位。即便受些伤痛,天长地久,我总能让她快活起来,将两位忘得干干净净!”

  看着两人绷紧隐怒的面色,荣烈勾唇一笑,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廊下,明思正倚在立柱边,臻首微抬,望着天幕上的那轮并不完整的凸月。

  浓密纤长的睫毛轻盈的翘起,宛若蝶翼一般凝滞在小鹿般纯净清透的大大杏眼之上。她的眸光悠远而朦胧,清透黑亮中又藏着一丝不见底的深幽。瓷白的面容上被如水的月华涂上了一层淡淡银辉,更加皎洁如玉。不仅是脸上,一身月白的衣裙也被染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银色。

  这一刻,她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种氤氲淡淡的光晕中,静谧圣洁,充满了空灵之感。而与此同时,她的身上也有一丝空旷脆弱的气息散发出来。

  荣烈方迈出门槛,便有些怔住。怔了一瞬,垂下眼睑须臾,他放缓了脚步走了过去。心房中的一颗心也随着放轻缓的脚步,慢慢地舒缓下来。

  到了跟前,那颗心已经柔软成一汪泉水,满满地溢满温情的怜惜。

  凝视着,却旁的什么都未提,只轻握住她的手,语声低柔,“已经安顿好了,咱们走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 天上地下(三更5000——粉300+)

  两人静静步出院门,荣烈牵起了明思的手,明思微怔,眸光垂了垂,没有收回手。

  荣烈眼中绽出笑意。

  两人并肩前行。

  身后的沙鲁咧嘴笑了起来,帽儿瞥眼看他,他遂一噤,面色一整,下一瞬,唇角又抑不住的上翘起来。

  回到偏院,布罗已经候在院中。见四人两两成双的走回,微愣一瞬,便敛容上前,“主子——”

  明思略不自然,轻轻抽回手,问,“人呢?”

  布罗看了荣烈一眼,有些奇怪先开口问话的人是明思,“属下伤了他一条腿,不过还是给他跑了。”

  荣烈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哼了一声后,又淡淡道,“跑了就算了。”

  布罗微有疑惑,“那人功夫极高,若非先受了沙鲁一掌,属下只怕未必能追上。”说着朝明思的伤臂望了一眼。

  他心中更大的疑惑是,先前他站的位置看得分明,那人的匕首在沙鲁一挡后,明思其实是可以避开的。但明思却停了一刹,才躲开…

  明思见他神情,知他心细定是看出了什么。不过此事也无甚好隐瞒的,遂一笑,“那人是同我配合的,并非原来的那琴师。”

  布罗沙鲁齐齐一惊,虽有几分猜疑同今晚的会面有关,却没料到明思竟然会做如此安排。

  荣烈此刻却无心思同两人jiāo代,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明日再说。”

  两人领命而退,帽儿还在呆愣,沙鲁暗暗拉了她一把。明思既然在这院中,沙鲁布罗自然不会留下,同帽儿一道走了出去。

  院中顿时空落,脉脉温柔的月色洒落庭院,也落在两人并立静静的身上。

  望着花圃中正在夜色中吐露芬芳,显得尤其静谧美好的花朵,望着脚下洒满清辉的石板小径,明思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压抑了太久的太多东西,这一刻好像忽地就空落了。可那早已习惯被塞得满满的心房却在这样时刻变得有些不习惯了。

  她已经尽了全力了。

  虽然仍旧不知他们的选择究竟如何,可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人却是有些脱力一般的累。除了疲倦,心里只觉的很空,可空的同时,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让她只觉难受。

  很难受…

  荣烈不出声,只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眸光停留在她的侧脸。

  这一刻,他很清楚她此刻的心情。这数月压抑的一切,在今晚之后便算是一个终结。而这个终结也不仅仅代表这数月间她所承受的压力和惊怕忧虑,还代表着她走过的那些岁月。

  荣烈无比清楚,此刻主院中的两个男人对她有着如何不同的意义。他也能看出,她在那两个人心中的地位。这一晚,那两人虽未说几字,可他也是男人,他看得出那两人的眼神。他看得出来,那两人其实并不是真想伤害她。

  错的,只是命运和立场。

  因此,他也明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明思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去筹谋,去分析,最后决定。

  这绝不是个轻松的过程,而结局后,也断不会轻松。

  她已经最大程度上的考虑了各个方面,已经不能做到更好了。

  可还是会痛。

  无论那两人作何选择,都会是一种明日天涯,还是被她亲手造就的明日天涯。若那两人坚持,自是会痛彻心扉。若那两人选择放弃,她心中难免也会生出愧疚。

  她向来是不愿麻烦他人,更不愿勉强他人的xìng子。这样一个决定于她而言,没有最好的结果,只能希望不会是最坏。

  荣烈望着明思,心中是深切的期许。

  可他却失望了。

  明思的目光在花圃中的那朵芍yào花上停伫良久,似回神过来,眸光有了些焦距。

  下一刻,却转首看向他,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却是极勉强,“我先去沐浴了。”

  语声是竭力的平静。

  荣烈心口只觉蓦地被堵上,垂了垂眸光,拉起明思的手便朝前行。

  到了卧房,推开净房的门,烛火映亮了空间。这间净房比主院的小了很多,也未有那水池,却仍旧十分宽敞。

  中间的浴桶被盖得严严实实,边缘缝隙中有白色的水汽溢出。旁边还放着两个盖好的木桶,分别的热水和凉水。

  荣烈走到浴桶边,揭开盖子,探手试了试水温, 又俯身提起木桶,加了些热水进去。

  做完一切,转身,面上看不出表情,“可以了,进来吧。”

  明思愣了一瞬,走了过去,到浴桶边站定,抬眼朝荣烈看去。

  荣烈瞥了她一眼,“愣着作甚?不是要沐浴么?”

  明思呆了呆。

  荣烈淡淡牵唇,“你的手受了伤,大夫说了不能沾水。脱衣服,我帮你。”

  即便此刻心中有百般心绪,听到这一句,明思也蓦地呆愣。望着荣烈,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荣烈却似有些不耐,上前一步,便yù解明思的腰带。明思蓦地退后一步,荣烈的手已经伸到的腰带上,她猛地按住。这一瞬,脑子忽然有些乱,她不明白荣烈为何突然这变得般强势得近似蛮横。

  “不用了!”她竭力镇定,语声却有些微颤,“我,我只擦一擦就好。”

  每日沐浴是一直的习惯,方才她也是忘了自己的受伤,也想自己一人静一静,才借口沐浴避开。

  荣烈的手放在她的腰带上,瞟了一眼明思按在他手背上的手,眸光抬起淡淡,语声是平静的陈诉,“擦身——也要用手。”

  明思倏地心房一颤,有些慌乱地目光游移开,“那不用擦了,你洗吧,我先出去。”

  言毕便转身快步,却被荣烈伸手一把拉住手腕,“我也受伤了——”

  明思身子猛地一顿,荣烈迈过一步,站到她身前。

  深幽不见底的眸光轻落她面上,攫住她有些惊慌却竭力镇定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我是为你救你才伤的。你不洗可以,可我不洗便睡不着。不许走——要走也要帮我洗了才能走!你可以为他们赔上身家xìng命,我为你挡了一刀,你替我洗洗身子,应也不会太为难吧。”

  说完,挑了挑眉梢,松开明思的手,便开始解衣。

  一瞬后,宝蓝的长袍便坠落脚边。下一瞬,月白的中衣也落下。衣袖上银色的木槿花刺绣在烛火掩映下,银光幽幽而暗。

  净房中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还有白色的蒸汽淡淡弥漫漂浮,使得室内的一切显得有些朦胧。

  可荣烈就站在明思半臂远的地方,明思的目光躲无可躲,而荣烈的话也让她无法挪动脚步。

  荣烈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疏离神情淡淡望着她,眸光竟似冷漠,明思的目光只同那双眼碰触一刹,那眸中的冷然淡漠瞬间让她的心房骤然一缩,然后似被一根无形的尖针刺入,疼痛猝然而至!

  这种痛并不如何剧烈,却似有绵绵的后劲儿,让她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的窒息。

  她死死忍住,眸光垂下。

  视野中的景象却蓦地转换成了荣烈那精壮赤luo的胸膛。象牙般的色泽,细腻之极,在烛火水汽的笼罩中,宛若精心雕琢的玉质,却丝毫未有yīn柔的感觉。均称的肌理,顺滑的线条,肌ròu的形态并不粗矿,却隐隐渗出隐藏勃发的力量感。

  明思倏地心房一颤便yù躲开,可这时,荣烈左边胸膛上那条缠绕的白色棉布却猛然进入眼帘,让她的心又狠狠一震!

  她知道,他有更好的选择,也许根本就不会受伤,可他却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那是因为,只有这个方式才能保证她丝毫无损!

  心口又是一窒,脚步便被钉住!

  荣烈淡淡冷冷地看着她,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忽地停住手,冷声低低,“你来帮我脱!”

  明思猛地抬首,眼中震惊呆愣。

  “你要我帮你送他们走——”荣烈淡然望着她,“我让你替我宽下衣,这笔jiāo易你也算不得吃亏吧。这笔买卖算来,还是我吃亏才对。”

  明思眸光一颤,脸色更白了些,眼底一丝惊诧不信。

  荣烈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裤腰上,“两个算计你的男人,你都愿陪上身家xìng命,到我这里,只脱件衣裳就让你这般为难么?你未免也太厚彼薄此了吧!”

  明思身形一颤,顿时僵硬,一双点漆乌眸有些不置信的望着荣烈。 下一瞬,眸光倏地颤动起来,而那身体也跟着不可抑制的颤栗。

  鼻腔蓦地一酸,眼眶也霎时酸疼,她紧紧地抿住唇想控制住自己,可还是不行,她一发狠,便咬住自己的下唇!

  “松开!”荣烈一直看着她,此际,迅疾抬手的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不让她咬,眼底隐怒沉沉,“就这么喜欢把所有事儿都藏起来么?宁可一个人躲起来难受,也不愿说出来——你难道不知道,有时候说出来会比较舒服么?不让自己那么难受,就那么难么?”

  明思被迫抬起首,大大的眼中漾着一丝水光,神情却是惊愣。

  荣烈紧紧地盯着她,目光攫住她的眼不放,“哭出来!若是不想说,那就哭出来!”

  明思怔了一刹那,只见那黑白分明的一双乌眸中,渐渐地就溢满了水光。下一瞬,眼泪便一滴接一滴的溢出,顺着光洁的面颊蜿蜒而下。

  慢慢地,那眼泪越落越快,越落越急,明思只觉喉咙发紧得疼,心房中高高的那道堤坝似瞬间被冲出一个缺口。那一直以来被牢牢围住的所有情绪,担心、害怕、纠结、委屈…一瞬间,喷薄而出!

  她猛地推开荣烈,退后两步,捂住脸,低低抽泣。

  而只退开了一下,下一刻,荣烈便一步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中。轻轻舒了口气,语声低沉而柔,“不要把自己藏得太紧,你难受一分,我会难受十分。女人总是将心绪藏住,男人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男人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哭,可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想躲起来哭。”

  低柔的语声字字清晰,听入耳中,明思只觉心房又酸又疼又涩,可同时,方才那丝刺痛感却蓦地消失,全然没了踪迹感觉。

  心一瞬间便松缓下来,似落到了实处。

  一松懈后,明思蓦地哭出了声,泪如雨下,虽是压抑着,却是低低有声。

  荣烈长长地吁了口气,揽在明思背上的手紧了紧。

  这一哭,便是差不多一刻钟。

  直到明思察觉到自己的脸上和荣烈的胸膛上全是自己的泪水,才蓦地回神,再一反应,才想起荣烈此际的胸膛是赤luo的。

  倏地有些慌乱,她止住眼泪,轻轻抬首起来,却见荣烈正微微俯首凝视着她,眸光若化开了春水一般,琥珀眸光璀璨,满满都是不见底的温柔。

  身体相接,光luǒ的肌肤传递着绵绵不绝的热力,明思只觉自己的脸颊慢慢地发热,热力似乎从肌肤相接处一丝又一丝的涌上了脸颊。

  想退开,可那围着自己的臂膀却是毋庸置疑坚决,未有一丝让她退缩分毫的可能。

  四目相接,那双琥珀眸光愈发耀眼灿然,那眼中的温柔却似侵略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明思心发颤,却躲不开,不自觉地便咬住了自己下唇。

  只闻荣烈低叹一声,下一刻,便俯首而下。

  轻柔的吻先落在发际,然后同样轻柔的下,落在了额头。明思一呆,松了唇,却条件反shè的闭上了眼。闭眼的那一刹,温热柔软的唇便映在了眼帘上。

  而后…蜿蜒而下,最后,伴着鼻翼的呼吸热气,落在了明思的唇上。

  轻轻碰触,明思身体一颤的同时,也感觉到荣烈也似一颤,下一瞬,环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些。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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