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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出府

  丁香玉兰跟着顾青云去了万寿堂。

  映月看着兀自收拾起桌上茶点的海棠,笑着说道:‘’海棠,你倒是个勤快的丫头。”

  海棠憨憨一笑,道:“这是我该做的事,映月姐姐。”

  映月看了眼门外,然后道:“姑娘她今儿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与五姑娘置气了?”

  海棠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姑娘怎么就生气了。”

  “那姑娘昨日里出去可是听见了别人的闲话?”映月又道。

  “没有呢,姑娘出去转了转小花园,就回来了。”海棠一脸坦然的回道。

  映月又闲问了几句,见海棠一派天真,是个没心思的丫头,没问出什么,便出了门。

  海棠又忙活了一会,见映竹进来守着,便回了屋子。

  拿起茶壶,海棠准备到小厨房去打点热水喝,小厨房在主屋的另外一个方向,海棠从抱厦出来,向竹林方向绕道小厨房,想起老鼠的事情,便又四下看看,没人出现,便跑到草丛边扒开洞口,只见前天还好好的老鼠此刻躺在洞口奄奄一息,却还未断气。

  是要慢慢死去吗?海棠想到吴氏当年的风寒,而后逝去,也是一点一点,无法遏制开始浑身颤抖,牙齿紧紧咬着生疼生疼的,是这个,就是这个!她竟然也要置一个小丫头于死地吗?!

  恍恍惚惚去了小厨房打完热水,看厨房的魏婆子看海棠瘦弱,还偷偷塞给她一包吃食,她麻木的笑着回应,然后回了房间,关上门。

  看着简简单单的房间,一个木架子床加上一个桌子凳子,连衣裳之类的都只能装在包袱里放在床上,海棠将床头厚厚的稻草下藏着的一个荷包掏了出来,她知道藏这么紧的东西必定是海棠的细软了。

  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几十个小铜板,再加上几两碎银子,还有些珠钗手镯,不过都是劣质的,不值几个钱。

  海棠从自己的贴身衣物里,拿出一支金钗,分量有些重,是那天吴氏赏她的,她从来没在人前打开过。

  看来,她得亲自动手去查这些东西了,作为丫鬟有个好处,每月可歇息一天,到管事婆子那里去拿出府的牌子即可。

  掌管这事的婆子姓唐,她家的那口子也在府里当差,是前院的管事。

  明天就轮到她休息了,她可以出府去了。

  “什么?你明天要出府?”月季晚上过来小坐,听到海棠要出府甚是惊讶,“你以前很少出去的。”

  “很少还不是出去过,再说,我许久未出府,都快憋坏了,你不喜出府我也不勉强你,你要买些什么,我明日给你带回来。”海棠道。

  月季低着头,想了想,道:“我平时里不想出府也是想攒着银子,到时候放出府去了,也还有银子傍身呢。不过既然你难得出去一次,那就替我带些玲珑阁的点心回来,我解解馋。”

  海棠点头答应了,然后送了月季出门。

  躺在床上,海棠一夜未眠。

  第二日,跟丁香打了招呼,便去寻那唐婆子了。

  穿过花园,便到了前院,唐婆子正在跟另两个婆子说话,见海棠来了,便歇了话头,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盯着海棠,一身蓝色比甲套在外间,显得十分干练,头发梳得光亮亮的,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人?”

  海棠微微笑道:“回妈妈话,我是华彩苑的丫头海棠,今日轮着我出府,劳烦妈妈给我拿拿出府的牌子。”

  “你等着,我去拿簿子看看。”唐婆子说完,便进来了屋,拿出一个装订的整整齐齐的簿子,翻到华彩苑,对着一干人等找了起来,在海棠后面划了一笔,然后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休,还有红印。

  “海棠,给拿好了,出府注意些,别在府外惹事,最晚明日卯时要回府。”唐婆子将木牌递给海棠,嘱咐道。

  “欸。”海棠接过木牌,心情甚好,“我晓得,不会按时回府的。”

  “去吧。”唐婆子挥挥手,海棠便欢欢喜喜地走向大门口去了。

  唐婆子早见惯不惯,便又继续和两个婆子唠叨起来。

  说实话,前生里,作为一个嫡出的候府姑娘,海棠哪有机会独自出府,最多去各府参加宴会,不然就是去寺里烧香,出门还是坐马车,不能随意撩开帘子看外面,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府,兴奋的心情是真的,有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海棠快步走向街尾,这条玉溪街她知道是京里的达官显贵的住宅,顾府旁边住了一个尚书还有一个武将,海棠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甚了解。

  玉溪街离皇宫只有三条大街,小半个时辰就可到。而出玉溪街往皇宫相反方向走,则穿过几条阔道,来到中湾街,中湾街通向四个路口,分别是东南西北四个市集,东市最繁华,京里的大酒楼添香楼c云来客栈,古宝斋等有名的地方都汇集在东市,西市则是烟柳一条街,还有许多首饰衣裳店,南市则为小商贩小酒楼汇聚地,人物三教九流好不热闹,最冷清莫过于北市,做些丧葬生意,夜里静的吓人。

  海棠知道这些全是从月季那里晓得的,别说月季木讷单纯,但对这京城却是熟悉的很。

  海棠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天地之大,也只有自己一人,顿觉孤苦。随着人流走动,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终于来到南市路口。

  此时正值巳时三刻,街头人群少了许多,街头一个穿着道士服的人举着一个卦字摇头晃脑,一个面容愁苦的老伯停在面前问卦,只见那道士说得口沫直飞,嘴上的八撇胡子看起来极是滑稽,老伯听得直变脸色。

  路过那摊前,那道士突然看向了海棠,一双眼瞪得极大,海棠快步往前走去。

  虽说海棠不信算命的,万一这个道士真有两把刷子,那不是会看出她的古怪,所以,她要离这些道士什么的远一点。

  海棠见南街的东西甚是新奇,摊前有卖布匹的,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金银首饰,糖葫芦,大饼等等等等,一切平日所需的,廉价的,这里都有。

  海棠记着自己要办的事,并未多逛,只是看了看那些东西,走了一会,才看见一个宝林堂,里面三三两两有些看病的人,海棠四处看了看,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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