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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哪怕干了那么从没干过的活儿,心里头也说不出的欢喜。

  他自己琢磨,要是以后都能这样,他情愿舍了小王爷的爵位跟他媳fù儿过小日子,看着他媳fù儿做好菜,他帮着端到桌子上,拿了碗筷坐好,等他媳fù儿收拾好了过来一块儿吃,这种感觉真像小两口儿,越想叶小爷心里越美。

  时潇从灶房出来的时候,提了一壶温好的酒,看见叶驰那眼巴巴的样儿,心里有一瞬不忍,到底摇了摇头,她不忍什么,本来她跟他就不该纠缠在一起的。

  叶驰看见他媳fù儿手里还拿着酒壶,更激动了,琢磨这是要提前喝jiāo杯酒了啊,兴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搓了搓手,忙过去接过酒壶,把筷子递在她手里:“那个,咱吃吧!”

  时潇左右看了看:“得禄呢,一早就没瞧见他了?”

  叶驰心话,好容易两人单独在一块儿,能让得禄在一边儿看着吗,早让他打发到院外蹲着去了:“别管他,不定跑哪儿玩去了。”(得禄委屈的举手,爷我比窦娥还冤呢,他家爷目露凶光,少他娘废话,给爷继续装死,搅了爷跟媳fù儿的好事儿,爷一脚踹死你,得禄只得敢怒不敢言的猫了回去。)

  时潇点点头:“那吃吧。”

  “嗯,那个我倒酒。”叶小爷分外殷勤的给他媳fù儿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正琢磨得说点儿啥的时候,他媳fù儿先开口了:“小王爷,那日在碧波桥上,承蒙您救了小女子,还没谢您呢,这酒就当小女子的谢了,小女子酒量浅,不能多吃,就是个意思吧。”

  叶驰这会儿美的脑袋都成浆糊了,眼里就剩下他媳fù儿那张白嫩呢的小脸了,根本就没听出来他媳fù儿话里的意思,裂开嘴笑着别提多傻了,等他媳fù儿抿了一口,自己一仰脖干了,又倒了一杯才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俩不用谢的。”心里说,横竖是我媳fù儿,用得着这么生分吗。

  却见他媳fù儿又举起来酒杯道:“还要谢小王爷不嫌我们这院子破陋,在我们这儿住了两日,还帮着我们修了房子,小女子都不知该怎样谢小王爷了。”

  叶驰终于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后知后觉的盯着他媳fù儿端详了一会儿,见他媳fù儿嘴里虽口口声声说着谢,那脸上的表情却要多冷有多冷,这意思怎么瞧都不像亲近的样儿。

  叶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睛眯了眯,索xìng直接问她:“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时潇深吸了一口气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小王爷,还有,瞧着小王爷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您的王府去了,总住在我们这儿终归不是事儿。”

  叶驰脸色唰就黑了下来,咬着牙道:“你这是赶爷走?”

  时潇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恼什么,难道他还想住在这儿一辈子不成:“小王爷在我们这儿住了两天,再住下去恐王府的长辈要惦记,再有,我跟娟子姐毕竟是未成婚的姑娘家,留小王爷一个单身男子在家,日子长了恐要惹出闲话儿。”

  时潇刚说完,叶驰的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瞪着她的眼里仿佛有两簇火苗再跳,样子有些吓人,时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叶驰都恨不能一伸手捏死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合着这两天自己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她一个谢字就把自己推出去八丈远,且,今儿自己还傻不拉几的高兴呢,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了,却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是想用软乎话赶自己走呢。

  自己对她的心思,她一点儿都没瞧上,得禄□□真对,这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丫头 ,她的心是冰坨子,任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叶驰觉得恼怒,觉得难过,还有一种求而不得的不甘,他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少他娘跟爷说好听的,你就直接跟小爷说,是不是想赶小爷走吧?”

  说实话,时潇此时是有些怕他的,这样的叶驰跟这两天里她见过的都不一样,此时的叶驰暴躁的像一只随时会扑过来的野兽,但时潇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再怕也不能退,说到底儿,自己跟他就不该有jiāo集。

  想到此,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望着他道:“我们这儿是小庙,供不起小王爷这尊大佛。”话音刚落就听啪一声,叶驰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张榆木的小桌哪禁得住他的力气,一下断成了两截子,桌子上的碗碟菜蔬,酒壶,杯子,一股脑落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时潇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叶驰蹭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却忽冷了下来,用满含讽刺的语气道:“你当你这座小破庙爷稀罕呢,爷不过是觉着新鲜,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地儿罢了,你也别以为爷就真瞧上你了,就你这样儿的,大街上,爷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之所以跟你打了两天饥荒,是因为爷大鱼大ròu吃多了,心里头腻的慌,想弄个你这样的清粥小菜解解腻,春风楼,翠喜楼,潇湘阁,这四九城凡是有名儿有号的,你去扫听扫听,哪没小爷几个相好,你真当爷非你不可了啊,就你这样的,白给,小爷都还嫌呢。”

  叶驰真是气坏了,气的口不择言,那话从嘴里钻出来,根本都没过脑子,就想着怎么解气怎么来。

  时潇脸色有些白,虽说早知道这厮是个纨绔,到底这两天印象有些转变,可这会儿他这些话说出来,时潇才恍然觉得,娟子说的真没错,这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叶氏总裁叶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儿,一进进的院落,弯弯曲曲的回廊,瞅着倒像江南那些古香古色园子,顺着走过去,就看见了一个人工湖,正是初春,湖畔柳丝轻摇,那翠绿的丝绦垂在水面上,涤dàng起来,真挺梦幻的。叶驰就琢磨这地儿好啊,他那有着不切实际浪漫情怀的小媳fù儿指定喜欢,回头带他小媳fù儿来这儿度假吧,要不干脆把这儿买下来,以后他媳fù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忽的看见湖面上dàng过来一个小船,那小船dàng啊dàng的,dàng到了那边儿的荷花浦中,别看船不大,却很是精致,周围帐幔低垂,影绰绰只瞧见里头两个人影儿,叠在一块儿,再参考小船dàng的弧度,叶驰立马就猜出,里头两人正干什么好事儿呢,真会享受,赶明儿跟他媳fù儿也这么搞。这么想着,一阵风过,拂起小船一角的纱帐,正让他瞧见里头那给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女人,那动情娇气的小脸儿,就算烧成灰他都能认出来:“时潇,你他妈敢给老子出墙,不想活了……”

  ☆、第35章

  叶驰这儿刚说完就后悔了,后悔归后悔,可话都撂这儿了,堂堂七尺高的汉子,一个唾沫一个钉儿,没得还收回来的理儿,若是有个台阶还两说。

  这么想着,瞧了时潇一眼,琢磨她要是觉着委屈了,掉两嘀嗒眼泪儿或是可怜巴巴的望自己一眼呢,自己索xìng就坡下驴,反正这院里也没别人,自己上赶着说两句软话儿认个错也没人知道,总比这样闹僵了好,说下大天来,他不是舍不得吗。

  可哪想这个平常弱巴巴的丫头,这会儿那心比石头还硬,半点儿委屈的意思都没有,听了自己那么多不着四六的难听话,脸色都没见变一下的,就这么淡淡望着他,眼里的清冷真能寒了人的心:“这样便好,小王爷自去寻你那些相好的耍子去,小女子过小女子的清净日子,两不相干,小女子手里还有些活计,便不送小王爷了。”说着没等叶驰再说什么,一扭脸进屋去了。

  叶驰气的啊,脸都青了,走几步追到门口,抬脚就想把门踹开,可忽的想起,踹开门自己能说什么,刚把那绝话儿都扔出去了,难道自己还能死皮赖脸的赖着不成,纵他脸皮再厚,这会儿也走到头了,罢了,你既无情我便休,做什么拿自己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一回两回成,长了也不是个事儿,这档子事儿终归得你情我愿,他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有屁用啊。

  这么想着,忽觉忒没意思起来,缩回脚,转身大步出了院子,走出院门,就见得禄牵着马在外头候着呢,叶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倒灵。”

  得禄心说不是奴才灵,是小爷您入了魔怔,明摆着的事儿都瞧不出来,就今儿那丫头一早的意思,得禄一瞅那就没憋好屁,这么些日子了,啥时候见那丫头给过爷一丝儿好脸儿呢,这一忽然给了好脸儿,指定是惦记着使软招儿赶爷走呢。

  得禄心里正巴不得,他们家小爷虽说以前也总在外头不着家,可这连着好几天也不成个事儿,昨儿府里的小厮来说,老王妃哪儿可问了十来回了,这要是小爷一激动在这儿住个十天半月的,府里还不乱了套啊。

  可自己劝了几回都没用,那丫头赶小爷走岂不正好,故此,得禄一早就备着马在外头候着呢,只等叶驰一出来就离开这破地儿,他们家小爷在这儿八辈子的活儿都干了,可不能在这儿再待了。

  这么想着忙道:“刚封二爷使人送了信儿来,说哥几个好几天没聚了,特意在雁来楼摆了席,候着爷过去吃酒呢。”

  叶驰一翻身上了马,带住缰绳又不禁瞅了眼那院门,心里头跟自己说,哪怕她出来瞧自己一眼呢,自己也能有个留下的理由。

  刚这么想,就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叶小爷心里那个欢喜啊,跟捡个金元宝差不离,都差点儿没绷住笑出来,可人是出来了,就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得禄说了句:“你们家小王爷的衣裳。”就转身进去,从头到尾连一眼都没瞄叶驰。

  叶驰气的脸色都不对了,从马上一伸手,咬着牙道:“把那包袱给我。”

  得禄一见爷那脸色,哪敢不依,忙递了过去,叶驰接在手里,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恼恨,手一抖把那包袱抖开,拿出那衣裳来,两手一裂撕成了两半丢在马下,喝了一声:“走。”一夹马腹狂奔而去。得禄瞅了眼地上两半儿的衣裳,跺了跺脚,也忙跟着跑了。

  等这主仆都走了,时潇才从院子里出来,看着地上的衣裳发了会儿呆,终是叹了口气,捡起来刚要回去,就听有个人唤她:“时家妹子。”

  时潇看过去,见是潘寡fù的二闺女秀娘,忙把手里的衣裳往伸后头一藏,道:“秀娘姐姐今儿怎这般有空闲?”

  潘秀娘走过来,目光在她身后转了转道:“我娘让来给你送花样子,说妹妹是福星呢,上回妹妹去了我们家铺子之后,我娘就接了几个活儿,这回不光要做衣裳,还要包头,帕子,鞋袜全套都要,花样儿也都特意jiāo代了,有个五福捧寿,有个福寿双全,还有个四合如意的,我娘一个人做不来,想着时妹妹手里的活计好,便想让妹妹帮着做些,却这几日不见时妹妹往铺子里去,怕来不及,索xìng让我送了过来,让妹妹好歹帮着做些,省得误了主顾的好事儿。”

  要说潘秀娘今儿还真没打谎,她娘最近接的活多,做不来,便想起时潇,可等了几日不来,今儿一早就让她闺女走一趟。

  潘秀娘先开头不乐意动,一大早的也没个车马轿子,虽说不远,也得走差不多两刻钟呢,如今日头大,不定就晒黑了,拖了会儿,她娘恼了,指着她骂道:“白养活你个闲吃饭,你若是伸伸手帮娘一把,娘何至于指望人家,你倒好,针都不拿一下,这会儿让你跑一趟,你还推三阻四的,既这么着,娘这铺子也不开了,关了门儿咱娘俩干耗着得了,娘可告诉你,再想穿什么鲜亮衣裳,戴什么新式样的花儿,可甭想了,没了进项,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潘秀娘见她娘真恼了,便也不敢再推,拿过那花样子嘟囔了一句:“谁说我不去了,怎也得等我先洗了脸梳了头发吧!没得这般蓬头垢面的出去,让人见了岂不笑话死。”

  她娘哼了一声,扫了她一眼道:“趁早换了你这身衣裳 ,你瞧哪个良家女子,打扮的你这般去街面上走动的,咱家也不是那些宅门大户,你穿这么件绸缎衣裳出去,回头让人见财起意,把你当个富家小姐劫去,可冤不冤呢。”

  好说歹说着,潘秀娘才换了身半旧衣裙,鬓边那朵鲜亮的牡丹花却无论如何也不深的拿下来,就这么来了,一路上可没少招眼儿。

  到了井水胡同,刚要往里走呢,就见那天进她家铺子的那位公子跟前的使唤小厮正搁院门前牵马立着。

  潘秀娘眼睛一亮,琢磨自己今儿又遇上那位公子了不成,便没急着过来,躲在那边儿墙根儿底下瞅着。

  眼瞧叶驰出来上马,时潇跑出来递了个包袱,那公子把包袱里头的衣裳撕了两半,丢在地上扬长而去,时潇发了会儿呆捡起那衣裳来。

  潘秀娘心里就琢磨了,这两人倒是怎么回事儿,哪日见这公子的样儿,像是瞧上时家丫头了,可那天还在后头偷摸跟着呢,今儿就上门了,想着暗暗撇了撇嘴,心道就说这时家丫头也不是个多老实的,若真老实,哪会由着男子上门呢。

  可刚那位公子的脸色明明白白就是恼恨呢,难道拌嘴吵架了,亦或是,那公子腻烦了这丫头,就此丢开手了。

  这么想着,潘秀娘心里头舒坦了一些,琢磨一会儿扫听扫听这公子的来历,倒不枉自己一早走这一趟了。

  时潇哪知道她的心思,听她的意思,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明白,便道:“秀娘姐姐屋里头坐吧,走了一道,也该歇歇腿儿,喝碗水,再细细跟我说清楚,哪个活急些,我赶着做,哪个活缓些,便撂一撂。”

  说着把秀娘让了进去,潘秀娘一进院子,便瞥见槐树下头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碗儿,暗道,果真是吵架了。

  时潇把她让进娟子那屋坐下,趁着倒水的功夫,粗略把那桌子收拾了收拾,进了屋把水递给潘秀娘,拿着她带来的花样子瞧,见都是精细的绣活儿,便道:“这些个几时要?”

  潘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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