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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嘿,这口感,真够牙碜的啊。

  小胖子安大宝脖颈被咬,痛得嗷嗷叫,张嘴的空,安元娘的手腕终于得救了。

  自己的儿子被咬了,大宝娘哪里能干看着,一把揪住覃初柳的小辫子就往后拽。

  别看她人长得瘦弱,却是常年在地里头忙活的,那手劲儿可不小,疼的覃初柳登时便流出了眼泪。

  不过,她也是有脾气的,大宝娘手上的力气越大,她咬安大宝的力气就越大。

  这时候覃初柳只一个想法,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儿子好过。

  安元娘自己的宝贝闺女被人家揪了辫子,挽起袖子便揪住了大宝娘的头发,一边撕扯还一边踢拽大宝娘。

  院子里顿时变成了全武行,除了最前头只顾着嗷嗷叫唤的安大宝,其余三个女人忙活的不可开jiāo。

  覃初柳被打了的事情安家村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大宝娘带着大宝来道歉的时候,便有不少好事儿的村民来凑热闹。

  现下人打起来了,他们不仅不上来劝,还在一边起哄。

  前边的挡住了后边的,后边的就推搡前边的,接着,便听“喀嚓”一声,覃初柳家小院儿的杖子竟然被挤倒了一大片。

  呼啦啦,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全涌进了院子里,真真是好不热闹。

  覃初柳头皮疼的已经快不能思考了,只机械地咬着安大宝的脖子,唇齿间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青山媳fù,还不快住手!”这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覃初柳头上的力道顿时便松了开来。

  安大宝他爹唤做青山,这青山媳fù就是大宝娘。

  那边松了手,覃初柳也松了口,“呸”一口吐出口里的脏污,心道以后打架再也不咬人了。

  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长得也是肥头大耳,面白无须,看上去就跟个白面馒头似的。

  他身边还跟了一个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这老头儿精瘦精瘦的,下巴上还续了一撮山羊胡,站在白面馒头身边显得有些畏缩。

  “呜呜……爷爷,你替我揍她们,她们欺负我……”安大宝哭哭啼啼的跑过去抱住白面馒头的大腿,哭得好不伤心。

  覃初柳心里咯噔一下,大事不好,这就是传说中的里正吧,这官不大,但是管的事儿可不少,都说小鬼儿难缠,今儿个咬了小鬼儿他孙子,只怕这祸闯的不小啊。

  里正心疼地揽过小胖子,一口一个“乖孙”的唤着。

  大宝娘见自己的公爹来了,心知有人给她撑腰了,也顾不得自己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一边怕着大腿一边哭嚎,“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的就打人啦!我诚心诚意的来赔罪,这还赔成了仇……”

  安元娘整了整衣裳,上前揪住大宝娘的后衣领直接把大宝娘提了起来,“要哭去你们家哭去,知道的你这是撒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爹……”

  安元娘身量高,手劲儿也不小,直接把大宝娘推了出去。她也是被气的狠了,有些口不择言。

  里正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安元娘“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来。

  倒是他身边的精瘦老头一个劲儿的给里正赔不是,那卑微的样子,只差给里正跪下磕头了。

  覃初柳不认识这精瘦的老头儿,但也看得出来,这老头儿与自己娘亲应该是有关系的。

  安元娘解决了大宝娘,折回身子走到精瘦老头儿身边,伸手扶住老头儿的胳膊,“爹,你这是做啥?咱们又没有错,他们上家里来欺负我,还不准……”

  “啪……”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精瘦老头儿抖着山羊胡,“闭嘴,自己做错了事还怨别人,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嘛?咱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安元娘手抚着被打的脸颊呆怔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精瘦老头儿。

  这精瘦的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安元娘的爹,叫安贵,平素里就是个怕事儿的,心里定然是害怕安元娘得罪里正一家。

  “青山他爹啊,你放心,我这闺女野惯了,我定然好好管束他,您快带着大宝回去吧,孩子都流血了,找个大夫给看看。”安贵脸变得快,刚才还凶神恶煞,对着里正的时候立马又变成了小绵羊。

  里正把安贵叫来,就是想让他治安元娘的,现下安元娘老实了,他也没打算继续纠缠,拉着安大宝就往外走。

  眼见人就要走出院门儿了,覃初柳大声喊道,“里正爷爷,欠我们家的诊金什么时候给?”

  登时,所有的眼睛都向她看过来,她也不慌张,一边伸手捋顺被扯乱的发辫一边往前走了几步。

  走到安贵身前的时候,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姥爷!”

  真的是客客气气,就跟在大街上叫迎面走过来的邻居似的,一点儿亲热的感觉都没有。

  就这一声“姥爷”,覃初柳觉得亏了呢,她心里想的是“你姥爷的,敢打我娘!”

  覃初柳前世的时候一个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坐公jiāo从来没跟老人抢过坐,对自己的爷nǎi、姥姥姥爷也都很好,但是面对这个精瘦的老头儿,她心里着实是敬爱不起来。

  做爹的不给自己的女儿讨公道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外人打自家闺女,简直不是人。

  既然外人指望不上了,她们便只能靠自己了。

  若是今日里放里正他们走了,以后再想要那六百钱可就更加困难了。六百钱,搁在她们这个残破不堪的家里,定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是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家家的掺和什么?还不进屋待着去!”安贵虎着脸冲覃初柳吼道。

  以前每回他发火,覃初柳都吓得直哆嗦,他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一句话就能唬住覃初柳呢。

  他哪里知道,自己个儿外孙女外壳没变,里面可换了瓤。

  “被打的人是我,看大夫的也是我,姥爷怎能说和我没有关系?”覃初柳直直地看着安贵,“姥爷,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难道里正的孙子打了人就不用赔钱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七章 发现黑木耳

  “柳柳,你今日真真是给你娘长脸了,像你那死鬼爹!”安元娘放下手里的半截杖子,走到覃初柳身前,伸手抚了抚她的发辫,“你那死鬼爹贯会说这些个让人听不懂还让人觉得有理的话,往常我与他说话总也说不过他。你以前像我,脾气火bào,却也没少吃亏,若是以后都能像今日这般,我也就放心了。”

  覃初柳恍然,原来她爹擅长以理服人,她今日这样的做派,像足了她爹的作风,所以她娘不仅没有怀疑,还希望她以后也都能这样。

  “娘,你放心,我以后定然不让你受欺负。”覃初柳看着她娘红肿的脸颊,一字一顿地道。

  安元娘顿时红了眼圈儿,转身悄悄拭了眼角。

  “好柳柳,饿了吧?娘这就给你做饭,杖子明天再夹。”说着,便揽了覃初柳进了屋子。

  晚上的饭很简单,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青菜,外加几个野菜贴饼子,都是干巴巴的,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覃初柳狠狠地咬了一口贴饼子,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过好日子!就算不大富大贵,至少也应该菜里有油,偶尔吃ròu!

  一|夜无话。

  第二天,安元娘早早的就起来了,把昨天剩下的贴饼子热上,又熬了些小米粥。

  见覃初柳睡的正香,便没有叫她,悄悄地出了门。

  覃初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从炕上爬起来,头上疼的厉害,倒不被安大宝打的疼,而是头皮疼,昨天大宝娘下的手可不轻。

  昨晚睡觉也没散开发辫,现下散开,用梳子一梳,掉了一大把头发,覃初柳可心疼坏了。

  她本来头发就稀疏,一下子又掉了这么多,剩下的头发就只能编一条瘦巴巴的辫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覃初柳心里不禁感叹,这是有多营养不|良啊!

  都已经九岁了,身量却还似六、七岁的孩子,身上也一点儿ròu都没有。

  脸色蜡黄,头发干枯,和安元娘有五六分像,只就一双眼睛黑漆漆、晶灿灿的,不像安元娘。

  覃初柳想,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不随安元娘,那定然是随了她那死鬼爹了。

  唤了好几声,也没听到有人应答,她对村子还不熟,也不敢出去寻,便只坐在门槛上等着她娘回来。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安元娘没回来,倒是等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看上去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儿。

  男孩儿见到覃初柳,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看来是跟她很熟的。

  “柳柳,我大姐呢?”男孩儿走到覃初柳身边,一屁|股也坐在了门槛上。

  门本来就不宽,只一个人坐还挺宽敞,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有些挤了。

  覃初柳往边上挪了挪,尽量离男孩儿远一点儿,“谁是你大姐?”

  “嘿,你不会真的啥都不记得了吧?”男孩儿睁大了眼,好奇地看着她。

  覃初柳点了点头,“嗯,什么都不记得了。”继而又问道,“你是谁啊?你大姐是谁?”

  男孩儿那一口大白牙又悉数露了出来,人家失忆了,他倒好像挺开心。

  “我是你小舅舅啊,我大姐就是你娘。”男孩儿乐呵呵地说着。

  舅舅,小舅舅!

  覃初柳仔细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男孩儿,看上去比现在的自己大不了几岁,更加重要的是,她心里年龄已经二十三了啊,那一声娘叫的就挺别扭,现下要叫一个小屁孩儿舅舅,她哪里能叫得出口。

  “你叫啥啊?”覃初柳也露出了笑脸,一副诱骗小孩子的表情。

  小舅舅果然上当,“我叫安小河,就是有水的那个小河。”小河比划着手,做了个水流的动作。

  覃初柳明白了,继而笑得更灿烂,“安小河,你来找我娘干啥?”

  安小河的大白牙瞬间不见,“柳柳,我是你小舅舅,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安小河抗议,抗议无效!

  早在安小河听说覃初柳真的失忆后兴致勃勃地说他是她的小舅舅的时候,覃初柳就觉得她这个原身定然是不叫他小舅舅的。

  果然,安小河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正好证实了她的猜测。

  两个半大的孩子坐在门槛上为了称呼的问题锵锵了半晌,也没争出个结果来。

  安元娘回来的时候,安小河正指着覃初柳的鼻子说她不尊老。

  “小河,你做什么欺负我家柳柳?回你自个儿家去!”安元娘以为安小河是为了昨儿个覃初柳气到了她爹来问罪的呢。

  “大姐,我没欺负她,是她不叫我小舅舅。”安小河委屈地凑到安元娘身边。

  他和安元娘岁数差的大,他小时候都是安元娘带的他,所以在安小河心里,安元娘可能比他娘还要亲近些。

  他的身量已经快赶上安元娘高了,但是在安元娘面前却还像是个小孩子。

  安元娘抚了抚他的头,“你咋过来了?吃饭了没?”

  小孩子吵架她都习惯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换个话题。

  “爹说你家杖子倒了,我过来给你夹杖子。饭吃过了,你们没吃就先去吃吧,我先看看杖子还有多少能用的。”说着,就去查看杖子了。

  元娘也不拦着他,走到覃初柳跟前,“柳柳,还没吃呢吧,进去吃吧,应该还热着呢?”

  吃过饭,覃初柳也出来帮着夹杖子。

  杖子是北方的方言,就是篱笆的意思。夹杖子,就是在地上挖一条沟,把手臂粗的木头整齐地树在里面,然后在用土埋上,踩实。

  为了杖子牢固,还应该几根木头一组,用一根横木钉上。

  不过覃初柳他们家的杖子并没有用横木钉上,所以并不是十分的牢固。

  安小河和安元娘把折在土里的烂木头一点一点的挖出来,覃初柳就把木头分类,还能用的放一块儿,烂到不行的放一块儿,还能留着烧火。

  眼见快分完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根烂木头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一看,覃初柳的眸光登时亮了起来。

  这是木耳啊,野生的黑木耳。

  前世小的时候,每次下完雨,她就会拿着个小盆儿挨家挨户的杖子前走一圈儿,能采到大半盆黑木耳呢。

  回到家摊晾上,晒成木耳干,没菜吃的时候就用它开炒个鸡蛋,或者是直接用热水焯一下蘸着辣根吃,都很美味。

  “娘,咱们这儿木耳多不多?”想到兴许能吃到木耳,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安元娘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啥是木耳啊?”

  ☆、第九章 去砍树(求收藏)

  安小河吃过贴饼子就回家了,临走的时候还说明天来帮着安元娘上山砍木头。

  覃初柳听说砍木头要上山,心里头痒痒的不行。

  山里面,应该有很多可以利用的东西吧,说不准她随便发现一两样,就能发家致富奔小康了呢。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覃初柳笑嘻嘻地凑到她娘身边,“娘,明天我也帮你们去砍木头吧。”

  安元娘正在石头上磨一把弯月形的砍|刀,听了覃初柳的话,头也没抬地说道,“嗯,你给娘打下手,咱们一会儿就去。”

  安元娘根本没打算让安小河帮她砍木头,砍木头说不危险也没啥危险,说危险有时候也挺危险,她自己受点罪就是了,怎么能让小河也去受罪。

  至于覃初柳,在安元娘想来,她们孤儿寡母的,总要自食其力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初柳干不了重活,就让她跟着干点儿轻活吧。

  磨完了刀,安元娘把要用的工具一股脑儿装进柳条筐里,就带着覃初柳去砍木头了。

  覃初柳那个兴奋啊,走路都有点飘了。

  她们家住在村子最东边儿,砍木头的地方也在东边儿,所以不用走村子里面,直接往外走就是了。

  这一点让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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