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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

  青玩耍。那时我的马惊了,四处乱跑,她其他的姐妹都受了惊吓,躲了起来。只有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安抚住惊马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女子,我的妻……”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眼睛也晶亮亮的,好似那个如桃花般灿烂的女子就在他眼前。

  “柳柳”,百里容锦转头看向覃初柳,“你说,我遇到了这样的女子,还能再娶别的女人嘛?”

  覃初柳早已经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地摇头。

  “是啊,不能再娶别的女人!”百里容锦轻声低喃。

  然后,他把案几上的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到案几一边的书架上。

  书架上,早已经被这样卷起的画作填满。

  放好画之后,百里容锦在案几后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指了指一边的杌凳,“柳柳,坐。”

  覃初柳依言坐下来,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完。

  百里容锦也不着急说话,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她在哭,他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覃初柳终于止住了眼泪,只眼睛红肿不堪,看上去有些狼狈。

  百里容锦看着她笑了笑,“还有人愿意听我说话,真好。”

  “徵儿也愿意听你说。”覃初柳想到了还在外面等候的百里徵,为他辩驳道。

  百里容锦脸上的笑容不变,只轻轻摇了摇头,“你也不懂我!”

  她也不懂他。

  覃初柳不明白百里容锦是什么意思,正待细想,就听百里容锦继续说道:

  “柳柳,百里叔叔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他说的极是郑重,覃初柳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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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七十二章 良苦用心

  “柳柳,我把徵儿jiāo给你了。若是可以,等你离开,便带他走吧。他以前被我们保护的太好,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也爱钻牛角尖。这样下去……”百里容锦摇了摇头,没有接着往下说。

  覃初柳看着眼前的百里容锦,想着他说的话,思绪渐渐飘远。

  记得那一年过年,百里容锦带着百里徵突然而至,百里容锦也曾与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说,“我就把徵儿jiāo给你了。”

  那时可能是一句戏言,但是眼下,眼前这个未到中年已白发的男人,绝不是与她说笑。

  他是真的要把百里徵托付与她。

  也许真的如百里容锦所说,百里徵心xìng单纯,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

  就从百里徵进院子不愿意四顾,提到百里容锦那瞬间失去笑容的脸等等方面都能够看出,百里徵十分不喜继母,且十分不赞同百里容锦续弦。

  他,太不会掩藏自己了。

  可是,即便如此,百里容锦也不必让她带百里徵走啊。

  “百里叔叔,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半晌之后,覃初柳才开口问道。

  百里容锦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来,“这世道,钱压不住权啊。任你有再多的钱,只要和权字沾了边……”

  百里容锦又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覃初柳想到早前百里家扯上官司的事情,又想到百里容锦为了保全百里家,不得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有权人家的闺女,有些理解百里容锦的话了。

  只是……

  “百里叔叔,我恐怕要辜负您的信任了”,覃初柳抱歉地说道,“一来我钱不多,二来我也没有权,若有心人真想对付徵儿。我恐怕无力护他。”

  联想到百里徵之前说自己从商是不想便宜了别人,覃初柳大概已经能猜到会对他不利的人了。

  她一个小老百姓,在太平镇还能算是个小地主,可是放到这京城。就是一只蝼蚁,谁想踩死她还不容易。

  她自己都尚且如此,还哪有能力保护百里徵?再说,这其中的关键人物是百里徵,她就算应下来,他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柳柳,辽河郡现下的掌权人你可知道是谁?”百里容锦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覃初柳一愣,下意识地回道。“贺拔瑾瑜……”

  百里容锦看到覃初柳这反应,心下了然,“你定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现下是一方霸主,保徵儿平安顺遂轻而易举。你又曾救他一命,若你出面请他帮忙。他定然不会推脱。”

  说完,百里容锦起身便要给覃初柳下跪行礼,覃初柳猜到他的意图赶忙去扶。

  “百里叔叔,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一个小辈行大礼,岂不是要折我的寿”,覃初柳扶住百里容锦的胳膊,才发现宽大的衣袍下他竟然这般的枯瘦。

  覃初柳把百里容锦扶到圈椅上坐好。才道,“百里叔叔,把百里徵送到辽河郡,让贺拔瑾瑜照看,我能做到”。

  百里容锦脸上刚现出笑意,就听覃初柳继续说道。“可是,百里叔叔,徵儿他愿意走吗?他去了辽河郡能开心吗?他已经十一岁了,经历了这些事,他也该长大了。有您和老东家暗中相护。放手让他在外多摔打摔打,他定然会所有成就的。”

  覃初柳重新坐回杌凳上,看着陷入沉思的百里容锦,也开始思索起来。

  百里容锦是怎么知道傻蛋就是贺拔瑾瑜的?当初他和百里徵离开太平镇的时候,连她都不知道傻蛋的真实身份。

  正想的头痛的时候,百里容锦终于开了口,“柳柳,兴许你说的对,他若不愿意,就算我们把他以后的路都铺设好,他也不会走下去。”

  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活到这么大岁数,竟然没有你一个小姑娘看的通透。你说的不错,以后的路他要自己走,只要他自己足够强大,谁能奈他何?”

  覃初柳笑着点头,“百里叔叔,以后若是徵儿有了麻烦,我定然全力相帮,您放心好了。”

  以后,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她要离开京城,山高水长,想要相帮谈何容易。

  她这样说,不过就是想让百里容锦宽心罢了。

  百里容锦又如何不知,却也知道覃初柳都是好意,也受了她的好意。

  之后,百里容锦又问了她此次来京的目的。覃初柳把对百里徵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百里容锦倒没有百里徵那般惊讶,他只道,“柳柳有出息,此番进京,说不准皇上他老人家龙颜大悦,就把你留在京城了。”

  龙颜大悦,留在京城!覃初柳暗道那见到皇上的时候他老人家可千万别龙颜大悦。

  眼见已经过了午时,覃初柳想着百里徵还在外面等着,便与百里容锦告了辞。

  “百里叔叔,我在京城还要待些时日,待有了空闲再来看您。”

  百里容锦也没有挽留,看着覃初柳走出院子,和院外等候的少年肩并肩的离开,久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而此时,百里府另外一个院子里。

  “啪”地一声,细瓷茶盏摔落在地,坐在软榻上的女人恶狠狠地瞪视着跪在地上的邱管事,“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邱管事真恨不得眼前有一个地缝,他好钻进去。这女人忒也可怕,刚刚的茶盏是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的,若是再偏一点儿,他的脑袋指定要被开瓢了。

  “禀少夫人,小的刚才说,刚才说,那个姓覃的小姑娘刚才去见了少爷,还与少爷单独说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话。”邱管事战战兢兢地答道。

  纤细修长的手掌狠狠地拍在软榻上,发出一声闷响。

  谭氏双眼赤红,身子也有些微微的发抖,“他不是说他病了,见不了人了吗?他不是快要死了,都不能与我同房了吗?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不喜我,他就是躲着我!”

  越说越气愤,涂抹着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的皮ròu里,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她却无知无觉。

  眼泪,从她赤红的眸子里一滴一滴滑落,她自言自语似得低声呢喃,“不喜我为什么要娶我?娶了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以为利用完了我的家势,便我把摆在一边就成了吗?你想的美,百里容锦,你想得美!”

  说到最后,谭氏的情绪已进癫狂,她赤着脚从软榻上走下来,走到邱管事身前,用满是鲜血的手拍了拍邱管事的肩膀,“给你一天时间,查清楚那姓覃的是什么人?关于她的一切我都要知道。若是明日这个时候你没有查到我想要听的东西,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办。”

  邱管事已经吓的一身冷汗,若此时他是站在这里回话,定然已经下瘫在在地上了。

  他连连磕头,“少夫人放心,少夫人放心,我定然查到,什么都查到!”

  谭氏收回手,朱唇轻启,“滚!”

  邱管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身上,他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另一边,百里徵亲自送覃初柳出了百里家大门,覃初柳转身,“徵儿,不必送了,我就住在城南,距这里也不多远,你若是有闲暇,也可以去看我。”

  百里徵不舍地看着覃初柳,“柳姐姐,若是你能留在京城就好了,咱们以后就能常走动了。”

  覃初柳没接他的话,而是凑近他悄声说道,“徵儿,你不要怪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多想一想,多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百里徵的表情晦暗难明,好一会儿才讷讷地点头,“柳姐姐说是为我好,那就指定是为我好的,我回去一定好好想一想。”

  见少年应下,覃初柳也便放了心。百里容锦的做法其实不难猜测,百里徵也只是身在其中所以才看不清楚罢了。

  百里容锦称病不见旁人,甚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见,何尝不是在保护百里徵。

  只有他对百里徵不好,谭氏才有可能不对百里徵下手啊。

  可惜,他的一番苦心,百里徵并没有领会到。

  覃初柳转身要走的时候,百里徵又拉住了她,把已经断裂的一半玉佩放到她手心。

  “这玉佩摔断了,修好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不若我和柳姐姐一人一半,好不好?”百里徵期许地看着覃初柳。

  见他这个样子,覃初柳就想到了他小时候,和她蹲在兔子窝前,一边抹泪一边说他不想要后娘的样子。

  “好”,覃初柳轻声应下。

  百里徵脸上的笑容立时扩散开来。

  从梅花胡同出来,谷良就一直板着脸。覃初柳有些纳闷,“谷良,你这是怎么了?在百里家有人欺负你了?”

  谷良轻哼一声,闷了半晌,还是说道,“柳柳,你刚才怎么能收那小子的断玉,还一人一半,这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定情信物吗!”

  覃初柳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想的也太多,我比徵儿大了好几岁,也只有你会想那么多吧。”

  谷良无奈地摇摇头,他们主子想的定然比他还多。

  两个人说说笑笑在大街上走着,忽听身后有人试探地唤道:

  “覃姑娘……”

  ☆、第两百七十三章 身家与xìng命

  这声音,很熟悉。

  覃初柳转身去看,就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中年男人朝她急急奔过来。

  待到她身前,他已经气喘吁吁。

  “覃姑娘,果然是你。你从梅花胡同出来我就看到你了,只是一直不敢认,刚刚听到你的笑声,这次唤住你。”男人与覃初柳解释,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覃初柳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身青灰色纯棉布衣袍,墨黑鞋子,靛蓝腰带,收拾的整整齐齐,光鲜亮丽。

  原来一别经年,大家都变了。

  覃初柳也对男人笑,晶亮的大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儿。

  “蒋大鹏,看来你混得不错!”覃初柳赞道。

  这中年男人正是蒋大鹏。

  当年他们欠下赌债,走投无路,若不是覃初柳给了他们银子,他们的命只怕早几年就丢在太平镇了。

  她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啊。

  想到这里,蒋大鹏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

  “覃姑娘说的是,我混得还不错,”蒋大鹏大大方方承认,又邀请道,“覃姑娘,我刚刚忙完,还未用饭,不知道覃姑娘……”

  “那可真是巧了,我们也刚刚忙完,没有吃饭呢。”覃初柳笑着道。

  蒋大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指了指前面不远处,“那里有一家食肆不错,我常常去吃。”

  食肆门面不大,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但是里面的食客依然不少。

  果然如蒋大鹏所说,他是这里的常客。老板一见他进来,就带着他们去了后堂。

  后堂中央摆放了一张方桌,显见是老板自家人吃饭的地方,蒋大鹏毫不客气地坐下,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

  不大一会儿,菜便上来了。覃初柳是真的饿了。也不与蒋大鹏客气,低头吃了起来。

  待酒足饭饱,覃初柳用帕子擦了擦嘴,才问蒋大鹏。“你现在做什么营生?你爹呢?”

  蒋大鹏吃饭就像打仗,早在覃初柳撂筷子前他就吃完了。

  这时候覃初柳问话,他又拿起了筷子,低头轻轻地扒拉身前盘子里的剩菜。

  “我爹来京城的路上就没了。”蒋大鹏轻声说道。

  正因为语气轻缓,哀伤的情绪才更加的浓郁。

  蒋大鹏与他爹相依为命多年,他爹又是在逃难的路上没的,也难怪多年过去,蒋大鹏提及他爹依然难掩悲伤。

  覃初柳拍了拍蒋大鹏的胳膊,无声安慰。

  好一会儿,蒋大鹏才抬起头。龇牙对覃初柳笑道,“覃姑娘,我现下帮人看农庄,既清闲又逍遥,主家对我也好。”

  见他情绪调整好。覃初柳也笑了,“你过得好便好。”

  “覃姑娘,您就不好奇我的主家是谁吗?”蒋大鹏问道。

  覃初柳摇头,“我有什么好好奇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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