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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猜测到了很可能是一路向北直至漠北。中秋之后天气就越来越凉爽,而对于更北一些的地方,很可能万寿节之后就算进入了冬天。因此,林秋禾才不允许宁卿以任何的理由耽搁针灸治疗。

  给宁卿针灸之后,她就坐在一旁细细品尝着流苏端上来的糕点,以此来避开可能有的jiāo谈,或者是没有jiāo谈所带来的尴尬的气氛。

  而宁卿则捧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似乎也没有觉得有必要和林秋禾jiāo谈一样。两个人这般默契的沉默,让流苏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端上点心茶水,免得这两位别扭的人真的因为沉默而尴尬起来。

  宁卿一开始确实只是为了避免跟林秋禾说话才随手抽了一本书看的,然而最近他事物繁忙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又因为针灸的缘故是侧躺在软榻上的,看着看着就眯上眼睛睡着了。

  林秋禾敏锐地察觉到本来有规律的翻书声慢慢放慢了速度,后来干脆就直接消失了。她有些坐立不安,迟疑了许久这才偷偷看了过去。结果就看到宁卿斜靠在软榻上睡着的样子。

  他看起来似乎毫无防备一样,因为这些天京城里外的来回奔波,原来苍白到似乎透明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淡地小麦色,嘴唇有些干裂,而长长的睫毛则在眼下形成了一圈yīn影。

  她下意识地起身放轻脚步走了过去,认真地看着宁卿的睡着了的脸。她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他了?似乎是从一开始察觉宁卿对她感情的变化,她就一直下意识地躲着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注意他,努力忽视他的存在,除了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之外,就再也不敢在宁卿的身上多耗费一点心思。

  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睡着了的宁卿,林秋禾才发现他这些天似乎又消瘦了些,就算是睡着了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甚至连眉头似乎都因为什么烦恼而微微蹙起了,或者说,他醒着的时候因为刻意的控制,一般人甚至都看不出他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林秋禾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时候屋里没有其他人,加上宁卿这个让她紧张的源头正在软榻上安睡,因此她这一会儿格外的放松,甚至看着宁卿的脸达到了出神的状态。一直到听到外面流苏的脚步声,她这才连忙回身坐在了原处,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有些凉掉的茶。

  “林姑娘,刚刚王妃派人过来,说要请林姑娘在府上用晚膳呢。”流苏一进来就看到了宁卿睡着的样子,心中一惊,然后立刻放轻了脚步和说话的声音,低声传达了摄政王妃的意思。

  林秋禾一愣,然后才歉意地笑了下道:“我刚刚从秦府搬出来,家中事情多,加上有不少的客人。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今天实在是已经约了客人晚上见面了。”

  流苏没有迟疑,立刻露出笑容道:“说起来还是要恭喜林姑娘呢。才搬出秦府几天就已经有客人慕名而去了。”

  林秋禾笑着点头,注意了下时间道:“该收针了,还是叫醒王爷吧。不然收针过程中若是他惊醒,就不好了。”流苏点头,上前叫醒了宁卿,然后才出去转达了林秋禾的意思。

  等到林秋禾忙完离开摄政王府之后,宁卿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那本导致他睡着的书,突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也许他真的应该感谢这本枯燥到让人昏昏yù睡的书,如果不是它导致的结果的话,说不定他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林秋禾对他的感觉。

  那种专注注视的眼神,就算是他闭着眼睛也能够感觉到。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他的在意,但是那种他所感受到的眼神却暴露了一切。而这一切的暴露都是基于林秋禾以为他睡着而放松的情况下,只可惜林秋禾不知道他曾经因为dú素消弱体质而被丢到军营里面跟着士兵训练过两年,甚至上过小型的战场。

  她靠近的时候他就醒了,而那声叹息更是听得他心惊胆战。而她的眼神更是让他几乎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睁开眼睛跟她说话,想要强迫她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现在想想,还好流苏及时进来,打断了当时暧昧而又沉默的气氛,不然他一冲动之下肯定会让林秋禾躲得更深更远。

  宁卿一扫这几天的郁闷和低沉,吩咐流苏把这本书手收好,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去陪着摄政王妃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禾禾,你露馅了~~~~

  ☆、第68章 发威

  搬出秦府半个多月之后,林秋禾的生活渐渐趋向于平静。而经过最初的忙碌,她才意识到并不是京城那么多的贵fù都有不孕不育的症状,而是那些人好奇。大多只是过来看一看,顺便让她开了一副调养的yào回去给家中的大夫看看,若是没问题就喝喝尝试一下而已。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本来抱着好奇或者试试的心情过来的贵fù们渐渐尝到了甜头。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医术还是有着不少的局限xìng的。女人们生孩子实实在在是一道生死关,而就算是安然过了这一关,不少人也都会留下一些隐患。

  而女人的病就算是对着那些“医者父母心”的大夫,她们也不见得好意思说出口。这个时代的女医者又不多,林秋禾这算是占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大便宜。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参加了顾容儿子的满月酒之后,再过几天就是万寿节了。

  如今京城之中更是人员复杂,各国的使节团差不多都已经到京城了。如今京城之中到处混乱,每天几乎都有几起闹事的人受伤。林秋禾这边只有一个门房的张叔是成年男子,家中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三,一个才九岁。虽然她住的地段不错,然而这个时候可不是能够轻易放松的时候,宁卿早就觉得她这里不妥当了,恰逢这天傍晚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两个使节团闹事差点出了人命。

  当时若不是宁卿恰好送林秋禾回来路过,只怕那个被围殴的年轻人就真的命丧于此了。

  林秋禾出手相救,直接让人把那个年轻人送到了张府,而宁卿一声令下来自清河国和雍尚国的人就直接被赶来的巡逻兵给抓了起来,送进了鸿胪寺卿那里处置。

  那几个使节团的人还在叫嚣着他们的身份,说什么他们是贵客那些士兵若是敢不敬,他们就直接告到他们皇帝面前去。

  本来准备离开的宁卿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过去。

  “知道怕了吧?”清河国领头的那个人得意地笑着,一手甩开了拉着他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带着浓郁的酒味,“小子,这里可不是你能够管闲事,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的地方!既然我们的猎物被你放走了,你是不是应该代替他陪我们玩会儿?”

  “哦,”宁卿轻笑出声,语气中都带上了极度的不屑,“那你想要怎么玩?”他说着扯下了身上的披风,两手搭在一起活动着手腕走上前,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人的侧脸。

  站在后面的林秋禾仿佛看到了慢动作一样,只觉得被打的那个人整张脸都变形了,然后口水和牙齿带着血水飞喷了出来。

  她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看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宁卿。只见那刚刚才动手打人的人如今正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他们留面子,告诉鸿胪寺卿的张祝就说我说的,这些人全部打二十大板然后关起来。”

  “是。”后面的士兵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上前毫不客气地就拽住了那挑衅的人。

  “你……你死(是)什么仍(人),自导(知道)我是谁吗?”那人被一拳揍到掉了颗牙却依然不吸取教训,挣扎着还想威胁宁卿,“窝(我)可素(是)清河国……”

  “清河国的使节慕容大人认得我。”宁卿轻笑,接过了一旁黑田递过来的斗篷重新披上,然后拿着帕子一边擦手一边缓缓道:“若是不服,就让慕容亲自来找我。”

  他说着丢了手帕,转头直直看着那群被押解地使节团人员,神色冰冷到了不带一点温度。

  “我倒要问问清河国和雍尚国的使节,这般放纵下属在京城闹事,是否想要挑起两国战争!”说到最后,宁卿的语气冰冷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在深秋的晚上让那些之前还嚣张的人全部都瑟瑟发抖起来。

  “好!”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叫了一声,“打死这帮孙子!咱们可没有孬种,要打仗的话,老子捐了家产还有这百多斤的ròu,绝不二话!”

  这句充满了激情的怒吼让现场又是静默了片刻,下一秒围观的人群就热闹了起来,大声叫着若是两国开展定然会全力支持的。而围观的女人们则含蓄了一些,没有大喊大叫。不过结束的晚市回来的那些菜农的烂菜叶子什么的就都被贡献了出来,她们拿出街头打架的精准度,全部都朝着那些被押解的人丢了过去。

  宁卿回身走到了林秋禾的身边,低声说:“走吧。”

  林秋禾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沉默地跟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他们的马车刚刚送那个挨揍的人去张府了。

  走到了隔壁街上,喧闹声才消失。宁卿低头偷偷看着身边的林秋禾,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他刚刚好像太过于暴力了,不会吓到林秋禾了吧?

  “咳咳!”宁卿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其实我平时不怎么主张动手打人的……”他低声试探着说,而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的林秋禾一愣,下意识地抬头说:“打得好,那样的人就是缺教训!不教训一顿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这下轮到宁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秋禾看着他一瞬间空白了一下的表情,才意识到她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尴尬地笑了下,她才刻意控制着声音低声说:“毕竟,这些人都欺负到了我们头上来了。这里可不是清河国也不是雍尚国,他们敢在京城这般放肆,自然该有人教教他们规矩。”

  她说着后退一步抬眼看着宁卿,“难道不是吗?”

  “不,”宁卿双眼含笑,“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是该有人好好教教他们规矩了。这天下,还是以实力为尊的,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格叫嚣。”

  林秋禾沉默地看着他,或许连宁卿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神采飞扬,连双眼都比平时更亮了一些。

  两个之间的沉默被打破,就继续朝着张府的方向走去。林秋禾低头想了许久,然后才开口:“你想去漠北?”

  宁卿脚步一顿,然后才大步又跟了上去,笑着道:“有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连母亲都不知道呢。”他说着看了一眼裹着披风,显得格外瘦弱的林秋禾,“你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看了许多有关北方的书。”

  “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打仗的事情……”她笑了笑,然后引用了前世偶尔听到过的一句话,“战争对女人和孩子说不!女人和孩子,在战争之中天生就是弱者。”

  宁卿点头,神色认真起来:“我确实想要去漠北,也许过年新年之后就会出发。”他说着迟疑地看了一眼林秋禾,然后才又看向远远张府门口点着的灯笼,语气有些怅然,“秋禾,年后若是我去漠北,只怕一走就是半年甚至更久了。”

  这次林秋禾难得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反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抬头笑着道:“那就先祝晋王殿下你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了。”

  “你……”宁卿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地低头看着林秋禾,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你真的这么想?”

  林秋禾觉得在宁卿这样的注视下,她脸上的笑容都快僵掉了。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然后紧紧抿起了唇毫不示弱地回看宁卿,“我自然是真心希望你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

  “我是说,我要离开这么久,你就只想到这些?”

  “……北方苦寒,我会预先调好足够的yào膏,另外加快给你配好yào酒的速度的。”林秋禾冷静地说,继而露出了一下笑容,“这么想来,若是王爷打胜仗论功行赏的时候,我岂不是也有贡献自己的力量?”

  她说着转身错开了宁卿复杂的眼神,朝着前面走去,“快去看看那个倒霉蛋吧,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招惹到了那群人!”

  宁卿站在原地苦笑了下,旋即又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跟了上去。“说不定不过是酒后闹事罢了。”虽然出手教训了那帮使节团的人,不过他对那个挨揍的人可没有什么好感。毕竟,一个大男人被揍到没有还手之力还是有些丢人的。若是没有实力,就不应该招惹比他强大得多的敌人。

  张府的门房看到他们两个连忙就让人进去了,还笑着道:“齐少爷吩咐了,若是林姑娘来就让你直接去前院的客房,那位客人已经被安排在那里了。”

  林秋禾点头道谢和宁卿一起朝着前院会偶尔安排一些病人的客房走去,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来嚎叫的声音。

  “轻点!轻……轻点!嗷嗷……疼!我说疼!”

  “听你叫得这么有力,想来也没有受什么重伤,随便涂涂yào膏赶紧回客栈吧,免得宵禁了又要耽搁在这里。”齐林的声音出房间里面传来,接着就又是一声嚎叫。

  “疼!有你这样的大夫吗?我是身上受伤,又不是喉咙受伤……你、你、你叫什么,我要告你!”

  “抱歉,我还不是大夫,你要是不想接受治疗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齐林冷笑了一声,片刻之后门就被推开,他走了出来看着院子中站着的林秋禾和宁卿一愣,停住了脚步。而这个时候他身后又一个人冲了出来,“我说师弟,你也太不念旧情了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弟,就算两年没见,就算我以前欺负过你,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报复回来……”

  “呃!”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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