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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再说你不是在发烧吗,别倔了。”

  “妈。”傅染急忙掀开被子,李韵苓突然的这一出令她措手不及。

  她抱着孩子已经大步往门口走去。

  傅染三两步追上前,声音急迫,“妈,是不是成佑出事了?”

  李韵苓脚步陡然顿住,转过身,连说话的音调都不自觉扬高,“你难道咒他出事吗?”

  傅染隐约有种不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李韵苓抱紧怀里的孩子,“他是明家的长子,我带在身边有什么不可以?”

  “但他才出生几天,妈,您为什么着急要把他抱走?”

  李韵苓右手握住门把,拧开后大步要出去。

  傅染强忍着撕裂似的疼痛跟在后面,李韵苓举止怪异,照理说她前几天对傅染和蔼了不少,哪有一夜间态度截然不同的。

  “妈,您别走!”

  傅染跟出房间,心急如焚,无异于是被抢了孩子,抢了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òu。

  着急的步伐差点撞到前面的李韵苓,傅染看到有两人拦住李韵苓的去路。

  “你们是谁?”

  “孩子目前不能离开这间房。”其中一名男人说道。

  李韵苓腾地烧起无名火,“我是他nǎinǎi凭什么不能带他走,傅染,你说说,他们是谁?”

  方才进来的时候,门口并没人。

  傅染目光望向两人,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并不认识。

  李韵苓面色铁青,抱紧孩子要离开,男人索xìng挡在她跟前,“这间房,只有少nǎinǎi抱着小少爷才能离开。您别为难我们。”

  “妈,您让孩子跟着我吧。”傅染趁势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李韵苓见一时间不能将孩子带走,只能松手。

  傅染抱紧后,凑过去在孩子脸颊处轻吻,失而复得比什么都值得庆幸。

  李韵苓视线冷冷扫过两人,转过身冲傅染道,“没想到,你考虑的真周到,在我们都为成佑担心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你一早就在未雨绸缪了吧?”

  傅染也不由看向两人,知道说什么李韵苓都不会相信。

  “妈,孩子我是必须要带在自己身边的。”

  “你也别忘记,成佑还躺在病房内,你现在弄出这么多事来,到底想做什么?”李韵苓说完,不等傅染回答,径自离开。

  傅染也没多问另外两人,有些事,你就算问,别人也不见得会说。

  直到翌日凌晨,傅染才知道明成佑是真的出事了。

  他被紧急送出监护室,主任说排斥反应严重,要送往加州最好的医院期冀还能有一线生机,傅染披着件外套跟出去,可带着明成佑的直升机已经起飞。

  李韵苓让明嵘跟去,自己则不放心这边的事。

  傅染站在窗边,拉开窗子能看到月明星稀的夜空,赵澜赶紧要关上,“你还在坐月子,吹到冷风可不好。”

  傅染怔怔盯着某一处,“妈,为什么好不容易挨到现在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赵澜心有疼惜,眼泪却止不住,“小染,成佑会回来的。”

  李韵苓推门进来,看到状似亲昵的两人,她走到婴儿床前,“小染,后天能出院了。”

  傅染看见李韵苓要去抱孩子,心不由再度悬起,李韵苓手刚触到孩子的肩,便又缩回去,“到时候搬到家里跟我一起住吧。”

  “好。”

  傅染希望回依云首府等明成佑,但李韵苓少不得又要说在明家有人照顾。

  两天后,傅染出了院。

  家里每个人几乎都魂不守舍在等那边的消息,傅染每天抱着孩子站在阳台眺望向楼下的出口处,尽管知道他就算能挺过这一关也不可能现在回来,可还是会不由自主去等候。

  李韵苓也在暗中做打算,但她总希望这种打算不会成真,至少明成佑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漫长的等待,一寸寸煎熬人心。

  一个星期后,明嵘的电话总算打回来。

  傅染听到明家客厅的座机发出尖锐的刺耳声,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哇哇直哭,李韵苓赶紧接起,“喂。”

  “妈。”

  电话那头,是明嵘的声音。

  李韵苓眼泪已经忍不住,因为对方嗓音明显带着哽咽,“成,成佑怎么样了?”

  傅染紧张地抱住孩子,萧管家也竖起双耳。

  半晌,却迟迟不见两人说句话。

  李韵苓手里的话筒半晌后方砸在茶几上,她捂住脸失声痛哭。

  傅染抿紧嘴角,慢慢站起身,“妈?”

  萧管家感觉到事情不好,先从她怀里把孩子接过去。

  李韵苓哭喊着,声音透过指缝压抑地传递,“成佑,成佑,我的儿子!”

  傅染唇角颤抖,只觉天旋地转,闭上眼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能看到妈妈和明成佑都在远处朝她挥手,她最爱的,真要都离开了吗?

  难道生命不能延续吗?

  哪怕以一种,残忍而两难的方式,都不行吗?

  李韵苓捶着胸口,哭声凄厉震撼,“明嵘说成佑刚在加州医院病逝,经过抢救还是无效,我的孩子,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见上一面!”

  150接他回家

  成佑,明成佑!

  傅染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她坐在去往加州的飞机上。

  轰鸣的声音在耳中响彻,头裂开似地疼,李韵苓受不住打击在家里昏倒,明嵘说要带明成佑回来,但傅染执意赶去。

  她的男人,她总要亲自把他接回来。

  风尘仆仆赶到加州,傅染去到医院时明嵘还在那里,她几乎是小跑来到他跟前,“成佑呢?”

  “我托了人帮忙,才让他在病房内留到现在,傅染,你还是别进去吧,他的后事我来处理。”

  明嵘的后事两字令傅染猝然圆睁了眸子,她声音微颤,“他在哪,带我去看看他。”

  明嵘将傅染带到一间病房前。

  她还未出月子,这会身体还虚着,傅染打开房门走进去,偌大的病房内,她眼里却只有那一张床。

  明嵘想跟进去,傅染抬起手背擦拭眼泪,“让我单独跟他说会话好吗?”

  男人闻言,迈进去的脚步收回,“那我在外面等你。”

  傅染把房门掩起,她背部抵住门板,两条腿僵硬地迈不出去,床上的男人用白布遮着脸,傅染咬紧唇角,干涩的眼眶内还是有温热的液体淌出。

  她三两步来到窗边,将紧闭的窗子打开,“成佑,这儿密不透风空气也不好,你还是跟我回家吧?”

  明嵘时不时起身,透过门上的一道玻璃能看到里面。

  傅染伏在床边,凄厉的哭声传递出来,令人伤心yù绝。

  她跟明成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生与死,原来只是隔着层白布而已。

  约莫半小时后,明嵘打开门,“傅染,你还在坐月子别累坏自己的身体,我们把成佑带回去吧。”

  傅染双手扣住病床上男人的肩,枕着的白布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团。

  她跟着明嵘来到走廊,他手掌在傅染肩上拍了拍,“你还是先回去吧。”

  傅染双手掩面,“他本来就瘦,这会脸色越发不好了。”

  明嵘没有说话,明成佑被宣布死亡的那刻,医生也让他进去确认过,他自然不会看错,那样离开,带着深深地遗憾和眷恋,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傅染坐在椅子上,腰弯下去,双手jiāo叠后枕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明嵘在她身侧坐定,“我马上安排,把成佑带回迎安市。”

  傅染正起身,“我不想他再劳累了,就让他安心地走吧,回去后妈看到了只会更难受,到时候万一被媒体发现,又要搅得不得安生,还是在这火化后再带回去。”

  明嵘闻言,既然是傅染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

  捧着骨灰盒的时候,傅染手指不由抚过雕刻的盒面,天空下起濛濛细雨,手背和脸部都蒙了层凉薄的水珠。

  人死后,原来留下的就只有这些东西。

  傅染和明嵘带着骨灰盒回到明家,萧管家头上别着白色的头花,才进去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萧管家注意到傅染怀里的盒子,她抹把泪,嗓音轻哽,“小少爷这两天一直在哭。”

  傅染抬头,看到一抹人影跌跌撞撞往外冲。

  李韵苓穿着身黑色的套装,脚步趔趄,明嵘赶紧上前搀扶。

  “成佑呢,成佑在哪?”

  她举目望去,眼睛最终定在傅染手里的骨灰盒上。

  “妈,成佑在这。”

  李韵苓瞳仁陡然圆睁,她大步上前,“谁让你把他火化的?我还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你成心的是不是?”

  一巴掌狠狠抽到傅染脸部。

  泛起的五指指痕触目惊心。

  明嵘忙拉住她的手,“妈,带回来又有什么用?您看了不是心里更难过吗?成佑都走了,您别这样!”

  “你们两个都瞒着我!”李韵苓猛然用力推开明嵘,手指指向二人,“你们在搞鬼是不是,傅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傅染伸手抚向脸,尽管很疼,却依旧咬紧牙关。

  萧管家也劝李韵苓,“夫人,您又要急火攻心,让少nǎinǎi带着三少先进去吧。”

  傅染捧紧手里的骨灰盒,抬首望向天际,原来天空在哪都是一样的。

  yīn霾压顶,似乎满手都是挥之不去的雾瘴,傅染喉间轻滚,眼泪忍也忍不住。

  “成佑,我带你回家了。”

  李韵苓捂着心口坐在客厅,萧管家给她端茶递水,李韵苓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明嵘,“明嵘啊,妈方才太激动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明嵘摇下头,“我知道。”

  傅染上楼从月嫂怀里接过孩子,许是脸上的红肿吓到了宝宝,又或是终日里气氛太过压抑,宝宝哭闹个不停,傅染抱起他来到客厅。

  萧管家要去取冰块给她敷脸,傅染把孩子jiāo到她手里,“不用了。”

  李韵苓目光恨恨盯向她。

  “妈,我们挑个好日子给成佑下葬吧。”

  李韵苓越发心如刀绞,“傅染,你会一直留在明家吗?”

  “会的,”傅染毫不犹豫道,“这儿是我的家。”

  李韵苓眼帘轻阖,显得很疲倦。

  明嵘手指按向眉宇间,“妈,成佑的事要向媒体公布吗?”

  傅染斟酌后开口,“妈,要不先瞒着吧,MR经过上次的危机,倘若成佑的消息再传出去……”

  李韵苓接过她的话,“傅染,MR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安排?”

  明嵘也把视线投向她。

  傅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被人硬生生卡住脖子,“妈,这些事等成佑下葬后再说不行吗?”

  李韵苓没接话,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经过客厅,李韵苓看到明云峰的画像摆在那,她几步走到书架前,眼神凝望画像中的脸。

  她这辈子应该最爱的两个男人,都走了。

  带着欺骗和谎言,明云峰瞒了她一辈子,让她对明成佑这个打小她自己带大的儿子想恨都恨不起来。

  傅染两手环住肩膀后压着腿,目光怔怔盯向地面。

  明成佑的骨灰盒下葬,选在明家的墓园内,青山。

  傅染一身黑色站在墓碑前,这几日天气很怪,雨也不见下大,始终是细雨濛濛,地面能看到一层湿意,尽管可以不用打伞,可站了一会,全身衣服就觉得仿佛湿漉漉粘着,十分难受。

  明成佑的死讯对外至今隐瞒,明家墓园又没人能进得来,傅染望着墓碑,眼睛撇开后眺望至远方。

  李韵苓哭得坐倒在旁边,赵澜和明铮也来了,耳朵里是无尽的哭声,比寒冬里萧瑟的风音,还要凄厉百倍。

  眼泪淌过脸颊,是冰凉的,冷得令人触目惊心。

  明铮站到傅染身侧,目光盯着墓碑,上面没有明成佑的照片,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傅染听到一阵叹息声传入耳中。

  她擦拭干眼泪,转过身。

  萧管家带着李韵苓先往外面走,到了门口,又见萧管家折回来喊了赵澜要她一起离开。

  毕竟,这是明家的墓园,倘若不是因着明成佑的关系,李韵苓是绝对不可能让赵澜进来的。

  “小染,走吧。”明铮在旁说道。

  “哥哥,我想在这多陪会成佑,你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相继离开,傅染站在墓前远远望去,每个人都穿着沉重的黑色,压得人呼吸都喘不上来。

  待墓园内恢复沉寂后,傅染这才坐到墓碑前,地上很凉,她手指抚过刻在碑面上的名字,神情忽然平静,她头靠向墓碑,有一种悲伤,到最后,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傅染屈起双膝,抱紧腿后出神地盯向地面。

  雨越下越大,渐渐能感觉到砸在脸上的雨点子,傅染缩了缩肩膀,明铮撑着把伞蹲到她身侧,“你何苦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傅染伸手抹去颊侧的水渍,“哥哥你放心,我想得很开,只是想陪着他多坐会而已。”

  明铮伸出手搀扶住傅染的肘腕,“走吧。”

  他用力将她拉起身,傅染跟在他身侧,旁的人都已经离开,明铮开车将傅染送回明家,李韵苓看到他,赶忙上前,“明铮,在家里吃过饭再走吧?”

  明铮从后车座取来伞jiāo到傅染手里,“小染,我从小跟着我妈,其实跟你的孩子差不多,逝者已矣,你多放些心思在孩子的身上吧。”

  明铮说不出旁的安慰话,傅染接过伞柄,一声不吭往里面走去。

  李韵苓试图跟明铮说上几句,“明铮。”

  男人打开车门,砰地合上后驱车绝尘而去。

  堑堃顶层办公室。

  罗闻樱得知明成佑的死讯后,吃惊不已,明铮倚在窗口,目光出神地盯向外面。

  “现在MR是个动dàng期,前段日子由明嵘暂时执掌后来又回到明成佑手里,老大,你怎么看?”

  明铮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看?”

  “如果你还想对付MR呢,现在无异是最好的时机。”罗闻樱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傅染如今被困在夹缝间,罗闻樱也不想明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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