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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成不?”

  “成,”杜明谦收剑回鞘,诡异一笑,转身就走,“今夜自己主动些。”

  “铭玉!”晏殊楼顿时zhà了,冲上去把人拦下来,抱着他又劝又亲,“我拿别的同你换成不?”

  “你要拿什么来换?”从怀中掏出锦帕,杜明谦细心地给晏殊楼擦拭着额上汗珠。

  “拿……”眼珠子溜了一圈,晏殊楼大大地笑开了,“大皇兄昨日给我送了一些当地的水果,可甜了,我拿那来换!”

  “那些东西,吃下肚就没了,没意思。”

  “那……那……昨日外祖给了我一些香料,安眠用的,你近日都没睡好,给你!”

  “你上次方给我,我这儿还剩着呢……”

  “铭玉!”晏殊楼zhà起来了,“我可是天子!”可怜的晏殊楼,只有用这种屡试不爽的借口来为自己找台阶下了。

  杜明谦笑得合不拢嘴了,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道:“圣上,赏臣一个,臣便不说了。”

  晏殊楼扁扁嘴,不情不愿地抱着杜明谦的脸蛋,狠狠地往自己的唇上压了压:“赏你!不玩了,朕累了!”随手将手中剑一抛,就往寝宫方向去了。

  真是输不起……

  杜明谦无奈摇首,追上闹别扭的晏殊楼主动地送了一个吻,反手拉住他就道:“走那么急,也不等等臣,皇宫如此之大,万一臣走丢了怎办?”

  “怎么会丢!”晏殊楼一顿,杜明谦方入宫不久,路还不熟,会丢那也是在常理之中,于是就气冲冲地把他的手指嵌入自己的手指之中,“抓紧了,别走丢了!”

  杜明谦笑而不语,也握紧了两人相牵的手。

  两人相携相伴而去,留下一众人羡慕的眼光。

  被遗弃的长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宫人正准备去寻时,一个孩子突然跑来,笨拙地将其捡起,但因长剑对其来说太重,剑在孩子手中晃了几晃,就重重地砸了下地。

  “君侍卫,你怎么来这儿,这儿刀剑不长眼的,您快回去哈!”看到来人,宫人吓得心都颤,急忙抱起这孩子,就想往场外走。

  “放我下来,我想学剑!”君侍卫挣扎不停,渴望的眼神凝注在那把剑上。

  “司严,你跑好快,我跟不上你了。”不远处一个孩童跑来,看到被抱着的孩子咯咯地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跑不动了,跑不动了。”拍了拍宫人的手臂,让其把君侍卫放下来,“下次不准乱跑啦。”

  “噢……”君侍卫怯怯地望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人头的孩子,恭敬地唤了一声,“十六殿下,我想学剑。”

  后面跑来的孩子,正是十六殿下晏昭其,如今经过岁月洗涤,他早已褪去了当年稚嫩的模样,他拍了拍君侍卫,笑眯眯地道:“好哇,我让皇兄找人教你,不过你学剑,得保护我,不准乱跑哦。”

  “不乱跑!”君侍卫的眼底泛起了光,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只要能学剑就好。”

  晏昭其点了点头,拉着君侍卫的手就往晏殊楼离去的方向走:“那走,我们找皇兄去,让他找人教你学剑?”

  “学剑?”正准备亲热的晏殊楼,陡然听到这消息,全身汗毛激灵,热情也消退了。瞪了一眼坏笑的杜明谦,就将目光放到了晏昭其身边的君侍卫上——这个孩子年约四岁,瘦得几乎没有几两ròu,让他学剑,只怕连剑都举不起来。

  君侍卫是谁,晏殊楼最清楚不过了,他是晏广余的孩子,自从接他入宫后,晏殊楼便将他安排到了晏昭其的身边,且为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给其改了名姓——君司严。这孩子倒也乖巧,有灵xìng,默默地接受了晏殊楼给他安排的所有身份,不吵也不闹,每日都陪同着晏昭其读书写字与玩耍。

  “君侍卫”只是晏殊楼方便君司严陪伴晏昭其而冠的职称,晏殊楼并不打算要君司严真正地学武练剑,如今听到他如此恳切地希望学剑,晏殊楼却不知该怎办了。

  晏殊楼曾找御医看过君司严的身体,御医称其诞生不久便染了重病,病根是落下了,体质不大好,学武的可行xìng不高。

  杜明谦拍了拍晏殊楼的肩头,附耳说道:“虽然学武效果不好,并不代表他不能学武。长剑握不起,还可握短剑不是?再有,我常听昭其说这孩子跑得特别快,一会儿便溜了没影,我们不妨教导他轻功如何?”

  晏殊楼顿悟,拊掌大乐:“好主意!铭玉,你每日闲来无事,便教他罢。快,司严,赶紧拜师学艺!”

  “诶……”

  不等杜明谦阻止,君司严双膝一弯,给杜明谦磕了三个响头,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师父!”

  杜明谦哭笑不得,将君司严扶起,叹声道:“真是的……罢了罢了,认了便认了。但我先得说好,我未必教得你什么,一切还得靠你参悟。”

  “嗯!”君司严重重地点了个头,笑容大大地划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洛洛丫头的霸王票(づ ̄3 ̄)づ╭

  第82章 番外··父子情

  十年后。

  “君侍卫,君侍卫——”

  “司严司严,你去哪儿了?”晏昭其担忧地东张西望,双手拢成半圆放在嘴边,放声再唤,“司严——”

  宫人头疼得紧,安抚了晏昭其几声,也埋首到各处寻找君司严的踪迹,可惜皇宫之大,岂是一时半会便能将人寻出。

  晏昭其焦急了,皱皱眉头就往晏殊楼的寝宫赶去。

  “皇兄皇兄!”砰地一声撞开了寝宫的门,晏昭其不顾宫人阻拦径自往里去,“皇兄,司严在你这儿么?”

  晏殊楼正抱着杜明谦索要亲吻,陡然听到这声,吓得赶忙推开了杜明谦,脸红通通的:“作甚呢?慌慌张张的,那小子又不见了?!”一个“又”字很好地反映出了君司严的状况。

  “嗯!”晏昭其重重点头,“皇兄你有见着他么?”

  “铭玉,你有见着他么?”

  杜明谦揉了揉眉心:“我一直同你在这儿,你见不到我自然也见不到。”

  晏昭其心急了,扯着杜明谦不放,“皇嫂,你是他师父,帮我找找他好不好,他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呢。”

  杜明谦也甚是无奈:“这孩子脚上生风的,我去哪儿找?”

  “都怪你,”晏殊楼厚颜无耻地指责杜明谦,“谁让你别的不教,偏生教他轻功,得,让他天天跑没影了,让昭其好找!”原来君司严拜杜明谦为师后,杜明谦意外发现这孩子学武不行,但在轻功上却十分有天赋,若能多加培养,日后辅以一般的内功,定能成大器,于是便夜以继日地教他轻功,以致短短十年内,他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般高手都追不上他。有轻功防身是好事,可惜坏就坏在,他常常用轻功逃课,溜到夫子离开了才回来,晏殊楼管不来他,就不再理了。

  “是啊皇嫂,”晏昭其也附和道,“你可以收回他的轻功么?不然老找不着他。”

  杜明谦左看看右看看,无辜地道:“教都教了,如何收回。不如想法子让他定了心,不乱跑的好。”

  “定心哪儿那么容易,这小子野得很。不说了,我派人去找找,昭其你先回去看书,我找到了就亲自把这小子拎回去!”

  “皇兄好棒!”晏昭其大乐,抱着晏殊楼蹭了蹭就同其摇手告别了,“那我先回去,皇兄皇嫂再见。”

  目前着晏昭其离去,晏殊楼气鼓鼓地啃了杜明谦一口:“都怪你!”

  杜明谦安然受罚,揩去脚上水渍,让人下去找君司严了。

  那么君司严究竟去了哪儿?

  原来他自早逃课后,便飞身到了一株大树之上,咬着一根野草,闲闲地翘着腿,吹风赏景。

  他大概是同晏昭其玩久了,心也定不下来,不喜欢读书写字,满脑子都是习武练功,成天撒野地往外跑,但是在晏昭其需要他时,却总会第一时刻出现。

  “君侍卫,君侍卫——”

  又是来找他的,这“君侍卫”三字每隔几日就得在皇宫四处听到,真是厌烦。

  他若是想出来,早早便现身了,就是不想出现,方到处乱跑的。

  他其实不喜欢皇宫里的生活,繁文缛节太多,活得不自在,若非放心不下晏昭其以及师父,他真的就偷偷溜走了。

  喊声离自己所在方向愈来愈近,他叹息一声,丢下嘴里的草纵身一拔,往更偏远的地方去了。

  皇宫他已经摸了个遍,哪儿清静他都清楚得很,但只有一个十分清静的地方,他未曾真正去过。

  不远处,笛声悠扬,带着古朴的沧桑漫入心上。君司严脚步一顿,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这个他不敢涉足之地——禁宫。

  这已非他第一次听到这笛声了,甚至有时心情烦闷时,他还会来到这里,听着那凄凉的笛声。是的,凄凉,从那笛声中他听不到任何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伤,可却让他莫名地有种感同身受之感,忍不住想去多听几首,去感受那些曲子背后的凄凉故事。

  挑了一处高树,他定然坐下,静静凝望着前方侍卫来回走动的地方,传闻这禁宫中关押的是十恶不赦之人,但究竟为何人,他打听不到只言片语,好似所有的知情人都被掩藏在了历史的烟尘中。

  可是,十恶不赦之人,怎会有如此纯良的心去吹响那些扣人心扉的曲子。

  君司严迷茫了。

  这时,曲子未完,却戛然而止。

  君司严怔然,他听过笛声无数次,却从未出现过半途停止的状态。

  吹笛人是怎么了?

  笛声再也没有响起,他心急地站起了身,左顾右看,双唇一抿,提着胆子就往禁宫的方向去了。

  杜明谦夸他在轻功方面有天赋果然没错,禁宫前来回巡逻的侍卫众多,他竟然能在侍卫相接的空隙间以风般速度蹿到了禁宫房顶之上,趴伏静待。

  好似一个做坏事的贼子,他呼吸一紧,看无人发现他后,就带着几分激动颤抖着手掀开了房顶上的瓦砾,投目往里望去。

  然而,禁宫地处偏僻幽深,白日如黑夜,那吹笛人也没有点灯,导致他看得不大清,只模糊看到一位男子趴伏在桌上,身体起伏巨大,隐隐约约地传出了抽噎声。

  那人竟然在哭?

  难怪方才的笛音中也带着几分颤音,他还以为是那人手抖了。

  是什么事情值得此人如此悲伤……

  “婉儿……”

  低哑的声音穿透了严丝合缝的瓦砾,入了君司严的耳。

  君司严心头一颤,那声音好似一把带着穿膜入骨力道的锥子,深扎入他的心底。

  他不知看了这个男人多久,他想等到这男人停止哭泣,抬起头来,可惜,待到找他的侍卫过来时,他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他最终还是遗憾地走了。

  此后,他一直记得了,禁宫里住着一个悲伤的人。

  他对禁宫的人,越来越上心。

  时不时便会丢下晏昭其,溜去禁宫见那人——他再也不满足只是听曲了,他真的很想认识那个人,看看他的样子,听听他的故事。

  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他去到禁宫的时候,要么那人低头摸着笛子,要么在埋首写字,从来不曾抬过一次头。他唯一对那男人的印象,就是那人脚上,永远都拖着一条长长的锁链,那人永远也只能走到禁宫门前三步,而那三步之差,就是阳光与无光的世界的分界线——他永远也晒不到太阳。

  禁宫禁的不止是人,还是心。常年不见阳光,处在黑暗的孤单世界里,只怕是人都会疯的。

  君司严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慌,他竟然害怕那人会疯,若是那人疯了,他还会吹出如此单纯的笛音么?

  他觉得那人的生活太过孤单,他开始想办法地往里头送东西。

  一开始只是试探地朝里丢一些他觉得好玩的玩具,当然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举动可笑之极,但是没想到那人只在一开始有些疑惑,后来就接受了他的玩具,时而会放在手心里把玩。

  可惜,他还是没有机会见到那人的模样,因为太暗,也因为那人不曾抬起过头。

  一年走过一年,君司严不知给那人送去了多少东西,从幼时的玩具,送到书,再到乐谱,他所能送的东西都送了。

  庆幸的是,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似乎因为他隐形的陪伴,那人的笛声终于不再悲伤,还带起了几分的喜悦。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他最想问那人的话,可惜,若是他一开口,周围的侍卫便会发现他的存在。他多想那人能抬起头给他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看那人的脸。

  后来他不满足了,他以送东西的名义,给那人传字条,当然由于双方所处位置的关系,那人无法给他回信。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伴,于是,他开始在字条中诉说着自己的故事,讲述着禁宫外的乐趣生活,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那人在禁宫中,足不出户便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两人保持着这见不着面的陌生关系,在人世间匆匆走了数年,数十年后,早已不年轻的君司严再次来到了这里。

  此时晏殊楼早已退位,而晏昭其在辅佐新帝后,也因在宫中无趣,提议离宫,追寻晏殊楼而去。

  今日的君司严,是来道别的。

  其实他能感觉得到,他常年往来禁宫之事,晏殊楼已经有所发觉,只是不知为何,晏殊楼一直都未点破。既然晏殊楼这天子没有异议,他来也来得心安理得了。

  一张纸条随着一把崭新的笛子从瓦砾中降落,稳当地落在了那人的桌上。

  那人的笛子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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