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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9 章

  个人,对她最温柔的大叔。他要是知道自己落到这步田地,他会来救自己的吧?

  牢头又道,“柴大爷说,这可是最后一个机会了。要不是你师父那样求他,他不会答应的。”

  既然下了决心,所以念福还是摇了摇头,“拜托你转告柴大爷,如果我死了。请他放过我师父,给他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吧。如果他想要什么菜谱,我可以现在就写给他。”

  牢头有几分诧异,再看她一眼,忽地压低了声音,“你有什么话想带给家里的吗?我是碧莲的舅舅。”

  念福诧异了,牢头温和笑道,“方才那个是收了钱的人情。这个是自己人的人情。”

  念福有瞬间的激动,可是又很快平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她告诉牢头。“如果我死了,告诉欧阳康,替我收尸,他知道应该把我葬在哪儿。然后让他告诉我娘,就说我找着我爹了,只不过爹爹是大户人家,不肯认她,我想将来过得更好,只好跟着爹爹走了。欠她的养育之恩,我下辈子会来报答的。”

  ※

  如意居。

  得到念福回话的柴荣颇有些意外,“都这情形了,她还是不肯答应?”

  祝四霖老泪纵横的给他跪下,“大爷,求您发发慈悲,救救那丫头吧,要我怎样做牛做马都可以!”

  柴荣不耐烦听他啰嗦,让人把他拉了出去,皱眉沉思,那丫头究竟是有脱身之计,还是傻的?哪怕是假装答应自己,先保住xìng命再说啊,干嘛要这么倔呢?

  而破园,收到念福回话的欧阳康却是青白了脸。

  “她就说这个了?”

  阮大虎点了点头,一脸黯然,“听碧莲她舅舅说,义妹好象跟太后闹了些不愉快,眼下的情形,只怕不大好……”

  那可怎么办?

  正在此时,就听人道,“侯公子回来了!”

  这是大家的最后一个希望了!所有的人眼里的光都亮了起来。可在侯方裕看到失魂落魄走进来的样子时,又黯了下去。

  “怎样?”欧阳康冲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带着最后一抹希翼,和最后一份不死心。

  侯方裕难过之极的摇了摇头,“不在。平国公不在西山。”

  “他……他怎么会不在?”

  不知道。侯方裕几乎是一口气都不停的赶到了西山,可平国公就是不在。国公府也有管事去找他了,说的是同样的事。可下人们说他出门了,出向不明,想联系也没法子!

  “这样啊……”欧阳康喃喃自语般的说了几遍,忽地就平静下来,告诉阮大虎,“麻烦大哥去跟嫂子舅舅再说一声,祝姐儿的话我都记下了,让她放心。以后她娘她姥姥姥爷就是我的亲娘我的亲姥姥姥爷,我会好好侍奉他们一辈子。然后,说我会等她。”

  等?若是人都死了,他还要怎么等?

  可念福听懂了这个话,有不争气的眼泪悄悄落下。

  欧阳康想说的是,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他都会等着她,等着娶她。

  可老天爷何其不公?她为什么要一直等?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又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上辈子她是留下的那一个,而这辈子她得先走了……

  昏黄的油灯下,女孩抱着自己的双膝,把脸埋在膝盖上,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悄声呜咽着,令人心酸。

  远远的,这呜咽似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扎进某个人的心里,忽地将他惊醒……

  ☆、293章 你爹到底是谁

  远处,传来阵阵bào竹声。

  快过年了,再是怎样的暴雪成灾,可百姓们还是不会忘了这个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

  一间普通的小客栈里,刚吃过饭躺下闭目养神的男人忽地就醒了。

  “今儿是几号了?”沐劭勤轻轻的问。

  旁边一直随侍在侧的太医邹元亮想了想,“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了。”

  沐劭勤忽地失笑,“那明天我岂不又老了一岁?”

  邹元亮奇道,“国公爷是明天的生日?”

  沐劭勤点头微笑,“是,我是腊月二十九生的。不过生我的那一年恰好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所以从前家里总是给我过两个生日,一个二十九,一个除夕。”

  邹元亮笑道,“那还不好?能收两份寿礼呢。”

  沐劭勤笑意深了些,“其实我还有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小时候我们总是会在二十八的晚上要摇一回骰子比大小,大的就收除夕的礼,小的就收二十九的礼。因为除夕的礼总是比二十九的要重些。可那时,每回赢的总是我。我总以为是自己的运气比兄长好,却不知道是兄长的技术更好,每回故意摇小了来哄我开心的。”

  “平国公是有福气的人,所以从小就有这么好的兄长来疼。象我,就没这么好的哥哥,倒是有几个小兄弟要我cāo心。”邹元亮故意把话题岔开,因为他知道沐家早已没有人了。再说下去,只怕沐劭勤会伤心。

  可他忽地笑问。“你知道除夕对什么吗?”

  邹元亮一愣,“对对子?”

  沐劭勤点了点头,很是希翼他猜下去。

  邹元亮故意对了个歪的,“乘东。”

  沐劭勤笑了,“认真些。”

  邹元亮这才笑道,“应该是中秋吧?都是团圆的佳节,应是这个了。”

  沐劭勤点了点头,笑容里有幸福的味道。“我妻子就是中秋生的。”

  邹元亮道,“那可真是巧了。”

  沐劭勤也笑,“是啊,我跟她认识也是好巧的。”

  他的笑容漾开,里面多了几许柔情和追思,他想起了十七岁的那个早春,初相遇的那个片山林……

  看他半天不说话。邹元亮怕他想起伤心事,于是转了话题,“今年的生日,国公爷想要什么礼物?只要不太贵的,我老邹都可以送你。”

  最想要的礼物?沐劭勤心底微微叹息,自从分别以来,他每年的生日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和他的妻子重逢。可他已经许过十五年了,至今都没有实现。

  “咝——”忽地,心口一阵没来由的抽痛,令得沐劭勤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怎么了?邹元亮赶紧给他把了把脉,没事啊?

  可沐劭勤心里却有些怪异,总觉得不太舒服,好象有什么不祥之事要发生一样。忽地,他就想起念福来。一想起她,就更加觉得怎么也呆不住了。

  “不行,我要回京!”

  邹元亮愣了愣。“现在?可我们才安置下来,不急于这一时吧?再歇一晚,明天就能进京了。”

  “不!”沐劭勤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什么力量在推着他,非赶回去不可,“你让大伙儿歇着,就我们几个悄悄的走。都已经离京城这么近了,出不了事的。”

  看他态度坚决。邹元亮只好叫来管事的,护卫和他随着沐劭勤先走,剩下人守着粮草等着天亮再进京。

  虽是没住到一晚,但沐劭勤仍让下人给足了一夜的房钱。那客栈老板平白赚了一注。也想做点好事。

  到后院柴房叫起那老弱病残的一家子,“这会子有房空出来了,你们过去住吧。放心,不再加收你们的钱。”

  ※

  天牢。

  天已经黑了,可念福还是睡不着。她在观察这个牢房,想试试能不能放火烧了它!

  她不想死。

  虽然给欧阳康带了那样的话,可她还是不想死。要不是太后作梗,她活得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去寻死?

  可是,这天牢的防守十分严密,就算她烧得开这栅栏,却也烧不穿那么厚的大铁门啊,四周又没有什么可以爬出去的窗户,她得怎么办?

  念福此时真希望自己也能变成一团火,缩成小小的,从那个高高的小窗户上逃出去,可她哪有这样的本事?

  忽地,就见门锁扭动的声音,有人来了。

  “没想到会是我吧?”瑞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冰冷与恶dú。

  念福看出她眼中的不善,暗暗有些心惊,“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难道你会不知道么?”

  伸手抚上自己受伤的左脸,瑞安的声音变得凌厉而仇恨,那才象是原本的她,而不是装出柔弱模样的她。

  “知道么?太医跟我说,我脸上的疤永远也治不好了。每当我看到它们,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你当日对我所作的一切!现在这里没有旁人,你总可以痛快承认一句,我的脸是你弄伤的,对不对?”

  念福冷冷看着她,“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伤人在先,也不会招来这样的报应!”

  瑞安显是气极,可是再看她一眼,忽地又笑了,“是啊,我是咎由自取,那你呢?你现在又是什么样?瞧瞧你的脸,这是给谁打伤的呀?”

  念福抚上自己受伤的面颊,心中的痛楚再次蔓延了上来。

  瑞安更加得意的笑道,“你倒是会做好人,赈灾施粥,那么多天居然都撑下来了,可结果怎么样呢?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骂你?”

  念福不想听,可瑞安一定要说下去,“他们说你是假好心。其实最坏不过。水xìng杨花,四处勾引男人。还dú哑了小孩子,拐卖小乞丐,有人说,你还会打断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去行乞赚钱呢!”

  这都是哪里来的无稽之谈?看念福明显气愤起来,瑞安笑得越发愉悦了,“这滋味很不好受。对吧?明明是好人,却要被人当成坏人。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可最后呢,却还是只能蹲在这个yīn暗潮湿的大牢里,等死!”

  念福不忿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就算是太后要杀一个人,总也要给个理由的吧?否则。她何以服众?”

  瑞安笑得有几分yīn险,“是啊,太后杀人是要有理由,不过,若是你死于意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念福再看她一眼,目光警惕。“你想杀我?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当然怕,所以我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不过,你若是在这牢房里遇到什么意外,那就不好说了对不对?”

  她从斗篷底下的腰间解下一只布袋,yīn森森的望着念福一笑。那布袋里似有什么活物在蠕动,念福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瑞安小心的解开布袋,里面猛地钻出一只蛇头!那样的三角形状和斑驳的花纹,一看便知是有剧dú!

  念福尖叫一声,迅速的跳开。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zhà开了。女孩子就没有几个不怕这种东西的,念福也不例外。

  瑞安望着她笑得更加恶dú了,那样冰冷的眼神跟她手中的dú蛇简直如出一辙。

  “你总该知道,我从前是干什么的吧?是呀,我做过乞丐。乞丐这行最拿手的,除了打狗,就数捉蛇了。你怕什么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过来,过来呀!”

  念福快吓疯了。

  她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把那条蛇当成老鼠,一团火烧了了事,可她做不到!那东西实在太可怖了!

  瑞安象是猫捉老鼠一般逼得她在不大的牢房里团团转,快意非常。“知道吗?当我在宝光寺里日日念经受苦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怎么慢慢的折磨你。一条蛇你就怕成这样,要是再来一条呢!”

  念福真的要疯了。

  因为瑞安真的又抓出一条dú蛇,并直接往她身上扔去!

  “走开!”念福一下子跳上牢房里的小床,可那条蛇很快就感觉到她的气息,渐渐逼近了。念福绝望的尖叫,“快来人,快来人呀!”

  瑞安冷笑,“你省省力气吧,外头的人早被我支开了。”

  “可你不能杀我!”念福颤着声音道,“要是给人知道你来过,我就死了,你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哈!瑞安笑了,很是享受的望着她青白的唇,“就算是给人发现又怎样?你知道你跟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瑞安恶dú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那就是我有一个好爹,而你没有!所以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最后都能安然无恙,可你不行!”

  她把手上的另一条dú蛇也扔了过去,凉凉的道,“要是你也能有一个国公爷来当爹,就会知道这种滋味有多么美妙了。不过看你这副穷酸样儿,你爹肯定也高贵不到哪里去,顶多是个乡下的泥腿子,说不定还是个下九流!”

  “我爹才不是下九流!”危急关头,又被辱及至亲,念福终于克服了那种恐惧,浑身bào发出熊熊热量,那两条dú蛇感受到她身上的热度,竟是犹豫下来,不敢接近。

  瑞安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去咬她,咬她啊!”

  只听念福高声吼道,“我爹也姓沐,他也是沐家的人!”

  “你说谎!”瑞安半点不信,“沐家的人都死绝了,你想来冒充皇亲国戚,也不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个贱样,还敢冒充沐家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才没有冒充,我就是姓沐,我爹就是叫沐绍勤!”

  “你胡说!”瑞安真的急了,眼红脖子粗的跟她争,“我爹才是沐劭勤,他不是你爹!”

  保守已久的秘密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不信你去问你爹,他是不是有个族兄,就叫沐绍勤?”

  瑞安一愣,突地想起曾去拜祭过的那座孤坟,上面人的名字,确实是写着沐绍勤。

  此时,就见大铁门咣当一声给人踹开了。有人大步走了进来,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爹到底是谁?”

  ☆、294章 你们不认,我认

  转过头去,瑞安和念福同时惊呆了。

  四周灯笼火把大亮,明晃晃的照出当前之人,可不正是沐劭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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