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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5 章

  当报答。”

  大夫摇了摇头,“你这些时留下来,虽吃了我不少茶饭汤yào,但也替我干了不少活,咱们算是两清。你若真想报答,以后少打些仗就行。”

  男人忽地抬头,扫了欧阳康那个方向一眼,“好,为你这句话,我答应你。有生之年,只要大梁不来侵犯草原,我绝不出兵。”

  那大夫也不多说,欧阳康的目光在内室供奉的一个牌位上定定的看了一时,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出去了。

  等了一时,船工们陆续买了猪回来了。拿扁担两人一挑,个个喜气洋洋。

  把账结清,欧阳康带着这些水手们下山去了。晚上,每个船上都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杀猪饭。当然,窦容若还特别给欧阳康做了个清淡的冬笋香菇炒ròu片。

  只回头有艘船上的伙计来说,搭了个要上京的汉子,因那长相,一看就知是草原人,说是因做生意耽搁下的。

  窦容若原本不太想带这样的人上路,欧阳康说了一句,“带着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好人,也当积些功德了。”

  窦容若一听,也就作罢。只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忽地又来了一个中年大夫要搭船,急吼吼的说是要进京寻亲的。

  这倒无所谓,有个大夫随行,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帮着看下不是?

  于是扬帆起锚,驶向京城。

  破园。

  念福挺着大肚子,坐在苏澄对面,“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担心,不知是也不是。”

  苏澄叹了口气,“你这担心,我如何不晓得?可如今阿康没有回来,咱们说什么也是白搭,还是等见了人再说吧。你呀,如今最要紧的是好好保养自己,别cāo那么多的心了。”

  念福点了点头,转眼投向窗外漆黑如墨的长夜。

  我们都如此担心,你到底几时归来?

  ***

  白薯:据说,明天就要上我爹的戏分了,嘎嘎,好开森。

  薯爹:儿子你原来这么想你爹呀?

  白薯:是呀,你不在我的剩菜都没人吃了。老娘管得紧,连旺财都不许喂。

  薯爹:……

  第579章 团圆

  新年在即。

  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京城,大梁军队挖了大周朝的皇陵!

  偷盗了大量的陪葬物品不说,还将看守皇陵之人残杀殆尽。唯一活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可人已经吓傻了,除了知道是军队的人来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下哗然。

  无论是王公亲贵,还是平民百姓,对于挖人家祖坟这样的事,都是有致同心的痛恨与鄙夷。

  而历朝历代,除了个别昏君,真没有几个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跑去干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的。

  高显可以肯定,不是自己下的令。

  可他也怕,是自己手下哪个缺心眼的将领干的这种勾当。可在皇陵周边的将领们纷纷上报,真的不是他们。

  出事的那段时间,没有哪支军队有异动。大家也可以相互具结保证,真不是他们干的。

  多年执掌京兆尹的崔公远在刑名上还是颇为老道,当即提出最重要的一条,那些盗墓贼并不是zhà开墓穴,偷盗财物的。他们是直接顺着穴眼下去,才干得如此顺溜和干净利索。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在他们之中,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而这样的机密,往往掌握在大周最后的高官手里。

  高显瞬间明白过来了,这是前朝余孽坚守自盗,再嫁祸给他啊。不过光他知道没有用,得让天下人知道才行。

  这个时候,定国公公孙述主动请缨了。

  出事的那一块,正好以他的老部下居多。他要求带队去查清真相,给老部下们洗涮冤屈,并找到那个真正的盗墓贼。为证清白,他还当廷立下军令状,找不到贼,绝不还朝。

  皇上允了。

  公孙述风风火火的带着人走了,走前请皇上下了一道圣旨。

  那些陪葬品肯定不好直接出手。多半得把金银珠宝重新熔掉改制,所以要让各地官府严密监控属地的金银匠,还有珠宝古董商们,一旦发现有人jiāo易来历不明的东西。必须上报,否则就按连坐罪名惩处。

  反正盗墓的事情已经摆到了明处,再藏着掖着也没用。所以高显干脆下了明旨,也算是自证清白。

  然后严守各关口,盘查货物。除非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大梁,否则尽量把东西截留在大梁境内。

  等到窦容若率领着漕帮兄弟们来到京郊,十里八乡最热议的就是这个话题。大家都在猜,那个盗墓贼究竟会是谁?

  水生道,“不管是谁,都是个大笨贼。偷什么不好,偏偏去偷那些东西。就算再贵重,可也太招摇了,真不知是怎样穷急了眼呢。”

  小丫鬟阿圆道,“人家可不笨。等放个三五年,风头过了,再拿出来jiāo易,不就没人知道了?欧阳公子,你说是不是?”

  欧阳康笑道,“我又不是那贼,怎知他怎么想的?不过若是不缺钱用。多半我会挑个更好的时机,更加悄悄摸摸的打个地道把东西搬出去,而不是这么着急的一窝端了,还要杀人灭口。”

  水生道,“那欧阳公子也是赞同我说的吧?”

  阿圆不服气的道,“小姐。你说。”

  窦容若也笑了,“若要我说,那贼并不是笨,只是水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真是穷急了眼。所以才会选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金银珠宝倒还罢了,就算大梁不给他熔,偷出境内,再寻能工巧匠就是。只那些古董字画,恐怕除了大梁,也没多少人识货,能卖得起价钱。如果无法流通,就是死物,砸在手上还烫得慌。偏他盗的那位皇帝是个爱附庸风雅的,墓藏里最多的便是这个,可谓得不偿失了。”

  阿圆这才恍然,“小姐就是小姐,到底有见识。”

  水生配合的点头,“那当然。否则,怎么当头儿呢?”

  他本是一句无心之语,可窦容若忽地脸红,这岂不说她是贼头儿?忍不住偷眼去瞟欧阳康,却见他倒还好,只是忍笑换了话题,“咱们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倒是去打听打听,帮主几时会来?”

  为了安全起见,彭子寿并不与他们同路,另行上京,说好了在入京前会合,再一同去面见圣上。于是,他们的船虽是昨晚就到了京城,但并未进去,只停在城郊等着。

  而他们船上捎的那一位草原人,提前几天就下了船,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至于那位随行的大夫,倒是着急寻亲,今儿一早就下了船,自己雇了车,匆匆忙忙的走了。

  不多时,水生去打听消息回来,说彭子寿大概还有两天就能到,窦容若鼓起勇气,道,“欧阳公子,要不你先进京,去探望一下家人?”

  出乎意外,欧阳康并没有拒绝,只说了一句,“好。”

  这倒让窦容若的心有些七上八下起来,拿不定这主意到底是对还是错。

  京城北。

  济仁堂,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家yào铺了。虽然只有一位老大夫带着几个小徒弟坐诊,但难得的是医术好,且收费低廉,还有不少病房,方便一些屋舍窄小的病人过来养病,是以深受附近平民百姓的欢迎。

  如今临近年关,一些老病号都会提前来开几副yào备着,正月里就不必上yào堂,省得弄个不吉利。是以田南仲背着个包袱,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就见有不少百姓在排队。

  看看那个熟悉的招牌,他犹豫了一下,颇有几分近乡情怯,不敢进去。

  忽地,后头赶来一家人,当中父亲抱着一个六七岁大,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快步跑来

  “让开让开,快让开!大夫,大夫快来呀!”

  田南仲也是做大夫的,知是急症,忙忙的避开让路,又忍不住跟上去看。

  yào堂里跑出一个年轻精干的小伙子,“哟,这是怎么了?”

  那家人急道,“我家儿子顽皮。放鞭pào把他妹妹给zhà伤了。您瞧瞧这手上伤的,要是留下疤可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那小伙子长相虽粗,动作却是又快又仔细,迅速把那女孩接过。一面拿了干净布条,把她那伤得血ròu模糊的手进行了紧急清洗。又冲屋里嚷,“连成,快拿枣油膏来!”

  田南仲听到这个家传的yào名,不由得心中一动,就见里面又出来一个清秀的小伙子,快步跑出,拿了瓶油膏出来,“罗武,你压着她手。我来上yào。”

  当他刚拔开那瓶塞,田南仲嗅嗅味道,不淡定了。一把抓住那清秀小伙,“这yào膏你们哪来的?”

  “你这大叔快让开,我们还着急救人呢!”

  “不。你快告诉我,就一句话,这yào膏是不是用枣树皮泡香油做的?”

  “是又怎样?”

  “那是谁教你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家长急了,一把将田南仲拉开,“没瞧见我女儿要上yào吗?你要打听yào方子,回头再说不行吗?”

  田南仲急得直跳脚,“那你们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就一声就行!”

  忽地,在人群之后,yào堂屋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要知道什么?这么急赤白脸的?”

  当听到那个声音时。田南仲就是浑身一震,竟是半天不敢动弹。

  旁边已经围拢了一圈来看病的病人,都觉得这人委实古怪得很,怕是脑子有病吧?

  高老大夫忽地也觉得有几分不对了,眯着老眼。疑惑的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田南仲缓慢的,艰难的转过身去,先看了看那老人的脚,再把目光一寸一寸往上挪,当终于对上高老大夫的双眼时,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高老大夫也傻了,愣愣的看着他,许久都不敢出声,只一双手抖得厉害,半晌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你……你是阿南?”

  田南仲扑通一下就跪下来了,一张并不年轻的脸上,却是悲喜jiāo集,“爹,爹呀!原来您……您还在呀!”

  高老大夫浑身一颤,差点没给他这一跪惊得摔倒,还是旁边的病人手疾眼快,把老人家扶住了。

  可这是怎么一回事?

  围观的病人不清楚,已经给那小女孩上好yào的罗武和连成也不清楚。甚至,连那原本哭哭啼啼的小女孩都忘了自己的痛,睁大眼睛挂着泪珠,看着一个老爷爷,和那个更老的爷爷,抱头痛哭。

  “当年你上了京,他们都说你死了……娘都快伤心死了,天天自责,不该那样吵架……”

  “我……我也以为你们死了……他们带信来,说是咱们家乡那块被人屠了城,你们……咱们全家都死光了……”

  “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乱嚼舌头根子?当年战乱,确实是被屠了城,可咱们之前就走了。娘怕你回老家去了,带我们迁到了您老家的江城,至今那山上,还开着当年的济仁堂,底下也有,就怕您回来找不着。”

  “什么?你们回了我老家?”

  “是啊,娘还让我们哥几个复了田姓,就大哥还让他姓高。只我们也上京来打听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位田姓大夫,这些年才作罢,爹您到底是哪一年来的京城?”

  “啊?那婆娘居然肯让你们改姓了?我一直就在京城没挪过呀。我以为你们死了,心里愧疚,所以一直跟人说我姓高,你们怎么找得到嘛!”

  ……

  看这老爷爷又气又急的直拍大腿,那小女孩忽地扑哧笑了,童音清脆,这一笑倒是把大家都逗乐了。

  有人听出点子意思来了,“既是亲人团聚,老爷子您就快点跟儿子进屋去好好说说话吧,前头有小连和小罗大夫招呼着,应该没事。”

  对对对。人们善意的笑着,把时间更多的留给久别重逢的父子。

  等到父子相携来到破园时,念福听到了一个不知该说传奇还是狗血的故事。

  高老大夫本姓田,是个江城里的小郎中。战乱中流连失所,却在一次意外里,救了高家的员外郎。得蒙青睐,把独生女儿许配给了他。

  因田家家贫,高家富庶,这门婚事便算是入赘。在那样的年代,能有个安定的家就不错了。高老大夫也没介意。

  成亲之后,夫妻和美,一连生了四子三女,儿孙满堂。高老员外看着一屋子的高氏儿孙。在满怀欣慰中,离开了人世。

  又过了几年安稳日子,高老大夫忽地一次被友人醉后打趣,说他是高家门里唯一的外姓人。未料高老大夫上了心,回去就跟老妻商议,给个儿子也跟他姓吧。

  不过老夫妻不知怎样说岔了,最后吵了起来。

  高老夫人一气之下,说,“你个赘婿,凭什么要儿子跟你姓?”

  高老大夫也生了气。“你要不生儿子跟我姓,我再找人生去!”

  高老夫人当然就话赶话的说,“那你就去呀!”

  高老大夫一怒之下,就来了京城。

  却没想到,随后家乡战乱。就得到全家已死的消息。而高老夫人后悔不迭,听说他去了上京,几番托人来寻他,结果却因为姓氏问题,yīn差阳错,生生骨ròu分离了十几年。

  得知实情后,高老大夫是一天也多呆不下去了。

  “我得回去。好好过个年。我那老妻尚在,想也时日无多。还有家里的孙子孙女,听说重孙辈的都出来好几个了,我得去认认。这yào堂的事情有罗武和连成就够了,我已经把平生所学相授了,他们欠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

  田南仲忙道。“要怕人手不够,年后我可以派几个老成大夫过来。都是在我们那儿早学出师的,不怕误事。”

  念福一笑,也不挽留,只让人打点了礼物。送高老大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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