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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0 章

  上。捏了几颗大杏仁在手里捻着,又酝酿了半天,才说道:“确实有个事。好久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谢琬捧着茶杯望着他。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是这样的,最近漕运不是又规矩了嘛,我就想着从江南贩点绸缎来卖卖,可手头还差点钱,就想着咱们那个东兴楼盘出去估摸着能得个十来万银子,所以我就想……您放心,就是改做了绸缎生意。我也照样算你三成干股!”

  谢琬望着他,眯起眼来:“绸缎庄?这么巧。你不是缺银子要找我商量盘楼面。是听说我们王爷掌了内务府的缎库,才起了当皇商的心思吧?”

  宁大乙抿着唇。不言不语,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直睃。

  谢琬沉下脸,瞪了他一眼,喝起茶来。

  历朝宫廷用品都jiāo由户部采办,但到本朝开始有了皇商,因为大多数还是由户部和内务府掌握。宁大乙提出要替内务府当采办,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宁家商号在北直隶一带还是甚有名气的,实力也十分雄厚,他们来担这段库采办之职也担得。

  不过,这终究关乎宫闱,而且掌管内务府的是祈王和楚王,所以只怕连殷昱自己也不能决定,这事还是不能胡乱应下来。

  她说道:“这事我不入股,你过几日再来。能不能我不打保票,反正我替你跟王爷说,若是不成你也不能怪我。”

  “那是当然!”宁大乙连忙道:“反正我也就说说,能办当然好,万一不能办我就守着我的酒楼便是!断不能让你们为了我的事为难!”

  谢琬笑着道:“你还真别抱多大希望。”

  宁家这些年待她真没话说,光靠宁老爷子让她参的那几家股,也够她养个小金库的了,所以她能帮的自然要帮,只不过这事她心里也没谱,所以话不能说太满,也不能回头办不成时让宁大乙失望。

  宁大乙抱着殷煦逗了逗也就走了,谢琬想要问婚姻之事定下不曾也没来得及。

  晚上殷昱回来,谢琬就把这事跟他说了。

  殷昱沉吟道:“如今内务府缎库的采办jiāo给了户部,不过因为器皿那边已有采办,明儿我也可以跟祈王叔说说,看咱们缎库能不能把这活给自己揽过来。”

  谢琬翌日也让人传了话给宁大乙。

  其实皇商这活不好干,因为跟宫廷关系亲近,有时候也难免被卷进去。不出事的时候还算是名利双收,万一出事,就不得不替自己找后路了。

  不过在这样太平年间,如果处理得好,还是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宁家行商出身,脑袋瓜子不知多灵活,既然宁大乙想到做皇商,应该也早已盘算好了。

  殷昱这里跟祈王楚王说过,对眼下的政策来说,找皇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是殷昱开口,他们俩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于是自有他们便去跟户部和太子jiāo涉,这里只等着结果出来便是。

  而正因为这事不必藏着掖着遮瞒,任如画由此也知道殷昱正在给缎库申请皇商之事。

  谢葳说过不日顾家就会有信传来,果然不到三日,鲁国公夫人就派人上门来了,先是确定了曾密的差事,而后翌日兵部就让人送了委任状过来,调了曾密去东城任副指挥史。

  谢葳由此被曾密高看了几眼,毕竟像她这样肯剑走偏锋朝顾家下人身上下手的人还是不多的,像任如画即使想到也不会去做。曾密拿到委任状后在广恩伯夫fù面前一说,这日谢葳上正院请安,广恩伯夫人自即日便开始让人给她赏了座。

  任如画心里更加郁闷不安,生怕谢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借对付谢琬一事给曾密把这口气给出了,然后在曾家找回点场子的想法也就愈发迫切起来。

  当她知道殷昱在给缎库申请皇商的时候,起初并没有想到是给宁家争取机会,因为谢家自己除了米铺也还做着绸缎生意,还以为是给谢琅争这个位置。可后来一想谢琅又会试又中了,谢琬又当上了王妃,为了给谢琬挣身份,他也不可能再去争做这个皇商,便就让人去打听。

  谢琬完全不知道任如画在盯着她等着给她设绊儿,日前殿试过了,谢琅中了二甲第十三名进士,齐如铮二甲二十名,武淮宁二甲三十一名。名次都还不错,谢琅被点进了庶吉士,而齐如铮和武淮宁则进了六部观政。

  谢琅在点进庶吉士之后,谢琬进宫请安,太子便问她,谢琅是不是她的兄长?谢琬答是,太子当时便点了点头。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太子竟然独独留意到这件事,还是令她感到高兴,她并不希望谢琅因为她和殷昱而享受到什么特权,但是能够得到太子的重视她还是高兴的,毕竟在殿试之前,主考的皇帝和太子都不知道她的亲哥哥也在在场的进士之中。

  当然既然牵扯到了皇室,那么总会有些说不清的关系,总而言之她相信谢琅不是那种浮躁而不知轻重的人,也相信太子不是那种会随意提携一个人的人。

  谢琅入了庶吉士馆的翌日与齐武二人同到了王府,他一身苏绸直裰,头上束着庶吉士的官服,俨然一个踌蹰满志的朝堂后起之秀。而齐如铮与武淮宁也意气风发,几个人坐在一起,着实赏心悦目。

  武淮宁进了吏部,往后就得与齐如绣住在京师了,目前正在计划回乡把老母给接过来。

  谢琬听说他要派人回乡,不由又想起周南他们的家室都在清河,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法到京城安家,便就派了邢珠去问,结果周南也早就有这个意思把父母妻儿接过来,听得谢琬这么问,便就自告奋勇担起了去接武老夫人的任务。

  谢琅这边的事情落定,这里内务府的事情也有了眉目,原来祈王已经跟户部做好了jiāo涉,争取到了缎库织造一职,但是目前还有些必要的手续待办。

  这些日子宁大乙往王府来往的就多了些,而任如画派出来打听的人,也毫无意外地打听到了这层。

  正文、337 煽风

  宁大乙想做皇商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让任如画利用的地方,因为这事走的都是正规路子,举贤不避亲,一切按规矩来,该查验查验,该审核审核,该回避回避,完全没有把柄落下。

  任如画作为一个内宅fù人,她想的不是以朝政之事给安穆王府添堵,她想的是,宁家是北直隶有名的大财主,宁大乙跟谢琬来往这么密切,而且殷昱也对他没什么避忌,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方面的关系?

  她很快想到了谢琬这么些年积聚的财富,然后一打听,居然真的打听到宁大乙名下的东兴楼有着谢琬三成干股!

  怪不得谢家兄妹手头这么有钱,原来当初是投靠上了宁家商号!

  可即使知道这层,任如画拿她还真没办法,人家有钱,她比也比不过人家,斗也斗不过人家,如今又多了个身为皇商的宁家,她简直拿她没有一点法子。

  怪不得谢葳不去招惹她,这样的人,真的不是她们能招惹得起的了。

  任如画真想死心了。这些天也就没再想这些事。

  可是她死了心,郑家这边却没人会死心。

  郑家长子取的是靖江王的妹妹永宁郡主,这永宁身份不同,平日里郑铎夫fù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也不大与别的妯娌往来,而荣二nǎinǎi和吴三nǎinǎi因为身份比不上永宁,则时常在郑夫人面前尽孝,一来二去郑家夫fù有什么事要办的,通常都会避过永宁而选择这两人。

  这日荣二nǎinǎi见着任如画回府之后也没对安穆王府有什么动静,就有些坐不住了,到了吴三nǎinǎi院里寻着她,说道:“任如画那里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她若是怂了不向谢琬下手,咱们可怎么办?”

  吴三nǎinǎi说道:“我估摸着任如画想还是想动手的,只不过找不到机会罢了。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去刺刺她。就是杀不了那殷煦,做点别的什么惹惹谢琬也好啊!总不能这样前功尽弃。”

  荣二nǎinǎi也正是这么想的。

  本来这次她们的目的还是冲着殷煦而去。毕竟如今殷煦就是太子妃这堆的命根子,只要殷煦出了事,东宫也就乱了。就算这样对殷曜上位没有直接帮助,至少也让对方损兵折将了呀!皇帝如今办事早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因为殷煦没了直接又让殷昱倒个霉啥的?

  总而言之,殷煦若是死了,对郑家和殷曜来说就是没好处也绝没坏处。而到时候行事的又是曾家的人,跟她们半文钱关系也没有。不是白得了个便宜?

  想到这里,她就说道:“过几日是十五,不如我们邀任三nǎinǎi一道上相国寺上香去。”

  任如画在府里浇花养草的时候,就接到了荣二nǎinǎi派来下帖子的人。

  任如画拿着这帖子,说不上什么心情。提到荣二nǎinǎi她就不由想起曾密无辜被打这件事,提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心里冒火,可是冒完火之后她就又更加气馁,因为她再气也无济于事。于是对于荣二nǎinǎi的邀约,她就犹豫起来。

  前些年曾密之所以在勋贵里头比世子还走得开,全仗着他们夫妻在外会做人。不管哪边谁也不得罪,所以也就在勋贵圈里混了个和气的名声。若按从前,郑侧妃的弟妹相邀。她不但不会拒绝,还会精心地准备一番,那么这次她到底去不去?

  玉英作为她的心腹,是知道她的顾虑的,从旁看见,便就说道:“nǎinǎi不去可不好,如今安穆王府既跟咱们府上结了梁子,那郑家可不能得罪了。不管怎么说,nǎinǎi去应酬一番回来也好向三爷jiāo差。”

  玉英这句三爷倒提到了点子上。任如画叹了口气,便就打发了来人回去。答应翌日在相国寺内相见。

  翌日早上到了相国寺,荣吴二人与她先是拜佛上了香。然后便在禅室里坐下了。

  荣二nǎinǎi笑道:“三nǎinǎi这几日气色不错,想来是三爷复职了,心里也高兴。”

  任如画笑着捧了杯子,说道:“不过是个小指挥史,哪里比得上贵府几位爷在六部的威风?”

  “话可不是这么说。”荣二nǎinǎi道:“谁不知道这五城兵马司是一等一威风的地儿?没几分实力后台的,还真进不去呢。曾三爷回到五城营,也算是相得益彰。”

  任如画笑了笑,没说话。

  吴三nǎinǎi见状,便就说道:“只不过鲁国公世子尚了赤阳公主,如今跟安穆王成了亲戚,要是他们不背后使刀子,这日子倒也太平了。就怕——”

  她这话下半截含在喉咙里,却也等于堵在了任如画的胸膛口。

  是啊,鲁国公跟安穆王府成了姻亲,往后少不得是一派的了,这曾密在鲁国公手下当差,若是再跟谢琬为难,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任如画顿时出了身冷汗,多亏得她还没动,否则的话岂不是坏了大事?

  荣二nǎinǎi见着她脸色不对,也觉得吴三nǎinǎi这话没到点子上,连忙横了眼对方说道:“哪能呢?这安穆王是堂堂的郡王爷,鲁国公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人,怎么会为难曾三爷呢?就是要针对他,也得有个理由是吧?”

  任如画听着这话,心里又犯起嘀咕来,上次曾密压根没犯什么错呢,谢琬还不是借谢葳的名义把他打了个半死?她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谢琬,可现在她比原来更有底气了这是事实,万一真的她又瞧着曾密哪里不顺眼,又把他给整了呢?

  想到这里,她竟又恼恨起谢葳来,这五城营又是什么好地方?偏谢葳要显摆她能耐,把曾密弄到了五城营去!这可如何是好?被她们俩这么一说,她竟觉得曾密进五城营完全不是什么好事了!

  她也是关心则乱,平日里挺有主见的一个人,此时被他们唱双簧似的这么一说,心里头竟完全不是滋味了。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这二人动机也不单纯,前后两次跟她说这个,难道是在挑拨她?

  她望着门外深呼吸了一口,说道:“二位夫人说的都很是,不过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就是她心里再不安,也不能让她们瞧出来不是?

  荣二nǎinǎi点头:“可不是?说真的,想当初若不是谢琬使下这诡计害得曾三爷这么样,nǎinǎi不至于屋里多了个人,曾三爷也不至于失了差事,该是多么完美。虽说nǎinǎi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事,可终归传出去还是有损曾家颜面。

  “曾家祖上也是为朝廷立过大功劳的功臣,如今却被人这般欺侮,纵使他是宗室又如何?若是我,定要撕破脸皮讨回个公道来。nǎinǎi便是不为自己和三爷想,也得为膝下的小公子想想,若是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事儿给传了出去,往后外头人还不定拿什么话挤兑小公子呢。nǎinǎi疼惜儿女如心肝宝贝,看到这样您会不觉得窝囊?”

  任如画被挑起了心事,原本就不安的心里竟全成了惊涛骇浪,再也平静不下来了。荣二nǎinǎi这话倒是真让她没有一点退路了。她之所以能在曾家得到公婆和丈夫尊重,就是因为她这么多年相夫教子有功,膝下两男一女就是她的所有依仗,真若是伤及到他们,影响到他们的将来,她岂不罪过?

  活到三十多岁,任如画从来没有眼下这样坐立不安过。

  她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她肝疼,胃疼,五脏六腑都疼!

  她不知道接下来荣吴二人还要再说什么,可她再也没办法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只怕会就这么冲到安穆王府去找谢琬寻死!她腾地起身道:“我看时候不早了,府里还有些事,不如我就先行了。改日再请二位夫人喝茶。”

  匆匆告辞出了门去。

  荣吴二人这里挽留不住,只得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外。

  接下来的日子任如画就难受了,无论是看着谢葳还是曾密还是几个儿女,她眼前都能幻现出谢琬得意猖狂的脸,越看越她就越觉得谢琬像个魔鬼似的可怕,而越想她就越有些难以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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