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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怎么?还怕大哥下dú啊?”

  慕容厉冷冰冰地说:“难说。”

  慕容博气得,自己就着酒壶喝了一大口酒,又胡乱挟了几箸菜,才骂:“不就是解了你一个职务,你还打算把大哥挤兑死啊!”

  慕容厉说:“你会吓到我的妻儿。”

  慕容博微怔,然后说:“是有其他的事。”

  慕容厉这才埋头吃饭,慕容博继续说:“我们潜伏在西靖的探子发来消息,称西靖将一位公主许给西凉王萧奕,不日就将出嫁。”

  慕容厉皱眉:“西靖跟西凉jiāo恶十多年,这是要联姻?”

  慕容博点头:“很有可能,而且前一段时间,西凉人称育出了良种马,双方这时候联姻,西靖所图非常明显。如果西凉人向西靖贩卖马匹,只怕不是好事。”

  慕容厉说:“你的意思,破坏联姻?”

  慕容博点头:“西靖虽然好战,但说到底,同邻居不合,他也不得不有所保留。西凉战骑本就十分出色,一旦两国真的jiāo好,只怕后患无穷。”

  慕容厉说:“明白了。”埋头继续刨饭。

  慕容博说:“公主送亲的队伍就要离开西靖边界了,咱们的人最好潜行而至。你看多少人合适?”

  慕容厉咽下最后一口饭,又喝了口酒才说:“越少越好,选一百御林军就行。”

  慕容博立刻吩咐内侍在御林军中选了一百个好手,当晚换装,悄完声息地离开皇城,往西凉与西靖jiāo界之地而去。

  慕容厉走得太匆忙,也怕泄露消息,自然没有通知任何人。慕容博由着大臣们闹,也是让西靖和西凉都觉得大燕内乱,燕王自己首尾难顾,放松警惕的意思。

  谁知道这一放纵,不仅朝臣们会错了意,参奏的折子雪片也似的飞来。更让香香急得服了dú。他接到消息的时候真个吓了个魂飞魄散。

  慕容博从巽王府回来,正好遇到正在御花园遛鸟的太上皇慕容宣。慕容博赶紧行礼:“父王。”

  慕容宣点点头,问:“那孩子怎么样了?”

  慕容博一怔,恭敬地道:“太医说xìng命无碍,孩儿命他们留在王府,方便照看。”

  慕容宣并不意外,似乎意料之中的样子。慕容博站在一边,良久还是问:“父王,儿子是不是做错了?”

  慕容宣逗了逗笼子里的雪羽红嘴的鸟儿,说:“你怕了?”

  慕容博一怔,缓缓低下了头。就在接到宫人来报的瞬间,他确实是怕了。因为有那么一刻,他意识到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死了,慕容厉要反他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慕容厉一旦高举反旗,军部大半人马一定会响应。他靠谁力敌?

  慕容宣看见他的表情,微微一笑:“你明知道,他人缘不好。演这一出,是纯粹无心,还是将计就计?”

  慕容博怔住,良久,轻声说:“儿臣并没有责罚五弟的意思,他是儿臣的亲弟弟。只是……只是……”

  “只是试探。”慕容宣往前走,淡淡地说。慕容博跟在他身后走着。

  黄昏将尽,残阳正浓。

  慕容宣说:“先王慕容炎,当初也非正统。为夺燕王大位,驱逐生父、追杀太子,却让整个大燕摆脱西靖的统治,强大如斯。虽有暴行,却也可谓是一代明主。起初孤一直不懂,他已经是燕王,何必还对兄长赶尽杀绝?后来,孤也成了燕王。”

  他沉默了,慕容博也没追问。他成了燕王之后的事,他们当然多少也听说过。就在慕容炎驾崩的当天夜里,他率军包围东宫,杀死太子。后又赐死已经被贬为庶民的两位兄长。

  慕容宣深吸一口气,说:“坐得太高的时候,更容易害怕。尤其是老五这样的人,锋芒毕露、骄横野蛮。”

  慕容博轻声说:“不,我……”真的不害怕吗?

  当军部的将领没有一人沉默,求情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时候。自己一直保持沉默,到底是因为他有事外出,需要保密,还是为了破坏他在民众心中的印象?

  如果他的正妃无恙,自己一直沉默,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

  难道最后的我,也免不了一条帝王的老路吗?

  他低头沉默,慕容宣说:“再试探个两三次,你会发现,你们的兄弟情谊,并没有那样牢不可破。而他,他也会害怕。若是当初孑然一身的时候,你要他的头有用,他也未必会反。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妻儿,他不可能义无反顾地将脑袋jiāo给你。不管为了什么。”

  慕容博站住,说:“儿臣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他xìng命。他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一直记得。但……这次的事,只怕他回来之后,不会轻易罢休。父王,儿臣应该如何?”

  慕容宣说:“给他封地,让他去封地作威作福去吧。平度关本来就是他的地方,军心、民心早已归向,就将平度关一带划给他。他会为你守住西疆。”

  话落,他挥挥手,示意慕容博不要再跟着。慕容博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一揖。

  这天傍晚,香香起床走走。她的dú是管珏给的,症状吓人,其实不致命,效果就是把事情闹得再大些。如今太医们悉心照顾了几日,她其实已无大碍了。

  一双儿女已经被送至平度关,不知道现在如何。她既担心他们,又担心慕容厉。这么多天了,他还没出现,到底是出了哪里……

  坐在洗剑池边,正发呆,突然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帅老头。面上已有些皱纹,但是身姿笔挺。香香有些疑惑:“你是?”

  帅老头愣了一下,微笑:“你不认识我?”

  香香是不认识,就觉得有点眼熟。他笑道:“我能不能进来看看?”

  香香说:“啊?请。”然后吩咐丫头碧珠给老人倒了一碗甜酒。老人端着甜酒,走到洗剑池边。

  洗剑池的水仍然是淡淡的粉色,湖面飘起一层轻纱似的水雾。老人俯下|身子,轻轻触碰池水。像一个年老的将军抚过当年旧物,他眼神里有一种沧桑。

  香香有些奇怪,这个人是谁,看样子不像仆从啊。管珏和赵武居然也没通报,可见应该是十分熟悉的。

  帅老头却突然说:“巽王将这里打理得很好啊。以前他出宫建府的时候,一口咬定将府邸建在这里。说是喜欢洗剑池的水。”

  香香突然知道了他是谁,顿时下拜道:“太上皇!”这也不能怪她,以前设宴的时候见过燕王几次,然毕竟坐得太远,只能看见一个影子。后来家宴也见过,但是每次他高高在上,香香哪敢细看啊?

  这一眼,倒是看得比从前都真切了。

  慕容宣挥手:“起来吧。以前孤的母亲,也喜欢这个地方。”

  香香迷惑:“太后?”

  慕容宣摇头:“义母。”那池水微凉,恍惚中又想起当年那个人拉着他的手,沾了池水为他擦脸,微笑着说:“整个晋阳城,只有这里,是个好地方。”

  他站起来身,见香香仍在身后,微笑:“萱萱不在府中?”

  香香低着头,恭敬地答:“闹着要出去玩,去往平度关了。”

  慕容宣点头,香香又问:“太上皇,臣媳有一事不解。”

  慕容宣说:“问。”

  香香说:“太上皇名中带宣,为何又为她取名萱字?岂不犯了忌讳吗?”

  慕容宣笑:“一个字,天下人谁都用得,有什么好忌讳的。”

  再度转向一池春水,突然想起那一年,那个人说:“本意是若有女儿,便起名为萱。可惜这辈子是不能有了。有个儿子也不错,便勉强拿掉草头,叫慕容宣了。”

  少年握着她的手,说:“以后若儿臣有了女儿,就起名为萱。母亲没有女儿,有孙女也是一样的。”

  结果生了六个儿子,愣就没有女儿。

  往事随风,他浅淡一笑,说:“都当了王妃了,为何还住在这么个小地方?”这里可配不上巽王妃的身份。

  香香见他碗里甜酒已经见底了,又给他斟了一些,说:“臣媳喜欢这里。”

  风过梧桐,几片落叶旋转着飘落水中,慕容宣微笑:“心不静的人,不会喜欢这么个地方。”

  两个人迎着风站了一阵,慕容宣闭上眼睛,似乎当年人又重回身侧。呵,一转眼竟也许多年了,别来无恙。

  他转身出了洗剑阁,鬓已微霜。

  岁月易伤,岂能无恙。

  他搁下酒碗,说:“谢谢你的酒。”转身离开。

  香香福了一福,他转身出了洗剑阁。香香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慕容厉肯定是没事的。

  慕容厉拦截西靖的玉柔公主,一路向西出平度关。全员换上了普通衣物,掩藏身份,直奔西晋到西凉的必经之城。公主送亲的队伍极讲究排场,当然也容易找寻。

  他沿着路线提前设伏,下令活捉公主。然而西靖的侍卫也不是吃白饭的。双方激战了大半个时辰,眼见来人凶悍,是保不住公主了。随行护送的将军一箭直接shè向花轿,竟然是要将公主shè杀当场。

  西靖人也不傻,公主是早就答应要嫁给西凉王的。死了不要紧,可以另选一位再嫁。但是丢了就要紧了。谁知道是哪里来抢?到时候人若去了他国,如何向西凉王解释?

  故而西靖皇帝一早便有命令,公主若死,随行众人俱罚。但公主若失踪,随行人员死罪!

  玉柔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坐在花轿里。外面打杀的声音,她不是听不见。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并不是西靖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但自幼也算是锦衣玉食。她何曾经历过这种险境?

  一支箭羽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她惊叫了一声,突然那支箭羽停住了。一只手将她扯出花轿,盖头飞落在地,她抬起头,透过细细的流苏,看见一个男人俊朗坚毅的面孔。

  她微怔,却立时之间,又是一箭袭来。是……是西靖的箭羽?

  她转过头,见一路护送自己的将军拉动弓弦,箭箭目标直指自己。

  为……为什么?

  虽然和亲并不是自己情愿的,却也知道这是公主的宿命与职责。她并不曾怪过怨过。可现在,为什么要杀了我?

  珠冠落地,碎玉残珠溅落一地。她的长发铺洒在男人肩头,男人半臂环抱着她,几个起落已经跃出很远。他一个轻哨,一匹马奔出来,二人上马,飞驰而去。

  玉柔衣裳俱散,云发如珠。她转过头,见身后的男人打马狂奔,风扬起他黑色的衣袍,衣衫带血。

  修罗一般,冷酷又英俊。

  ☆、第85章 终章

  第八十四章:终章

  慕容厉打马,自靖、凉边境跃回平度关。必须要在西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逃离,否则他那样单薄的人手,总不能还跟西靖硬碰硬吧?

  人多眼杂,容易暴露行踪。他自己带着公主先逃。剩余的御林军早已经准备好身份,先行掩藏在民间。待风声弱了,慢慢分批回来。

  快马如飞,慕容厉也想早些回去,家里的女人胆子本来就小,可别胡思乱想。

  马上的小公主在想什么,他可是没功夫理会。路上倒是知道给她买点吃的,自己啃干粮是无所谓。玉柔吃着ròu包子,看他不耐烦地等。这还是以前香香说的,不等她吃完饭就赶路。现在这王爷起码知道女人吃饭慢,晓得要拿出片刻时间来等了。就是满面不耐烦的样子是藏也藏不住的。

  玉柔吃完饭,再度上马,跟他同乘一骑。她倒是温顺,还问:“你是燕人?”

  慕容厉不说话,她仰起粉嫩的脸看他:“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慕容厉两个字回复所有问题:“闭嘴!”

  玉柔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十分害怕他。也许是因为这一路他扶着自己骑马。又或者他汗流浃背、衣衫俱湿的模样,很是让人心动。她生平第一次这样接近一个男人,第一反应竟然是脸红。

  而这个男人一路上并无半点越礼之举,哪怕夜宿郊野,他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无端地就觉得很安心,有心跟他多说几句话。他黑着脸,总也不回复。

  这一宿,又宿在郊野。慕容厉要逃出西靖边境,当然是选人烟稀少的小路而行了。这时候点了个火堆,将干粮和水扔给玉柔,自己倚着树杆打盹。玉柔不知道为什么,每看他一眼,心跳就加快几分。

  居然也不太为自己的将来担忧——相比嫁到西凉,去哪儿也是无所谓的。反正现在她即使回到西靖,也只是个失了清白的公主。西靖皇室的笑柄,回去又如何?

  很多女人这一生,命运由天不由人。公主又怎样。

  是以她倒还算淡定,咽了些ròu干,又喝了点水。再看一眼仍然闭目养神的慕容厉,轻声说:“你要带我回燕都吗?”

  慕容厉说:“老子把你dú哑了你是不是就能安静一会了?”

  玉柔一缩脖子,这回安静了。

  两个人同行第四天,终于进入燕地。慕容厉也松了一口气,但并未放慢行程。相反的,几乎是日夜兼程赶往晋阳。慕容厉回城的消息,很快在晋阳传开。他仍然是长街打马,不管不顾,直奔王府。

  玉柔只觉得那马行如疾风,她紧紧趴在马背上,感觉身后的人身体精壮的身躯轻轻擦过自己的肌肤。

  马停在王府门口,管珏等人匆忙出来迎接。之前也没收到消息,怎么知道他说回来就回来。慕容厉将马鞭扔给管珏,翻身下马,顺手把玉柔公主也拎下马来。

  府里下人俱在,他扫视一圈,问:“王妃呢?”

  管珏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他还不知道王妃的事?也不敢多说,忙道:“在府里,估计正着装出来呢。王爷回来得匆忙,小人等也是刚得到消息……”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玉柔——爷,您这又是……

  正说着话,就见香香从里面出来,有些日子没见着,又瘦了些。慕容厉大步上前,一下子将人抱在怀里。香香见他安然无恙,一颗心便落下了大半。

  这时候被他揽了个满怀,心头竟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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