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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8 章

  头皮说道:“我只是想起之前小时候在保定府的时候,父亲去打仗,母亲领着厨娘给咱们包饺子,就想着热热闹闹。大过年的各过各的。就没喜庆热闹的年味了……”

  “说得有理。”

  皇帝这淡淡的一句,让本想斥责陈善嘉几句的陈栐无可奈何吞回了那些话。而皇帝扫了一眼这满满当当的一家人,随即便开口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带朕去看看你们的成果。”

  此话一出,脸色不好的人不在少数。而当陈栐和傅氏扶着皇帝到了正房明间,看到了那大大的圆台面上各式各样的饺子时。饶是皇帝早年亦是寻常出身,陈栐和傅氏也都经历过简朴的日子,可仍然不得不叹为观止。有直接揉成圆球的,有七棱八角造型奇特的,有扁扁让人怀疑里头有多少馅的,也有大肚汉一般躺着不动的。而在这屋子里的灯光下,却是比外头那明瓦灯和灯笼下看得更清楚。一众人等身上头发上脸上沾着面粉的更是不在少数,看着既滑稽。又有趣,到最后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啊……真亏你们想得出来,一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居然也想干这个!来人,打水给朕净手!”

  眼看皇帝洗过手后,竟是甩开陈栐和傅氏,到了圆桌旁,就着那一张擀好的面皮,拿着筷子挑了馅料,略有些生疏地须臾包成了一个饺子,从上到下竟是一片目瞪口呆。而皇帝却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瞠目结舌,若有所思又包了第二个,这一次却是动作娴熟了一些。而且放下去便稳稳当当站住了。直到这时候,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多少年了……没想到有些事情还是刻在脑海中,犹如本能似的忘不掉。”

  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他看着此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便开口说道:“之前这些,谁包的谁吃。免得糟蹋了东西。剩下的这些,真正会的上来,其他的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眼看傅氏笑着上前,带着章晗和魏氏两个媳fù麻利地开动了起来,陆氏又在一旁打打下手,须臾之间,桌子上便摆上了一排排漂漂亮亮的饺子,皇帝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只有除夕才能吃得上饺子的困顿岁月,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她二人一块呵着气等着饺子出锅的欢喜。是什么时候这虽穷苦却喜乐的日子被打破了?

  是兵灾,是那越来越乱的世道,官逼民反,各地都是突然揭竿而起的反旗;也是他在家人死绝之后拉起一支小小的义军,在乱世挣扎而冷硬下来的心。只是在今日,在这除夕之夜寻寻常常阖家聚在一块等着那顿饺子的时刻,他仿佛得到了自己已经失去许多年的东西。

  那一张张脸上,至少在这一刻满是纯粹的专注和欢喜,这屋子里也不像宫中的除夕宴那样总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功利和冷漠。

  因而,当第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送到面前时,皇帝摆手止住了要先试的内侍,直接拿起筷子挟了一口慢慢品尝。随着那股鲜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他只觉得眼睛竟是微微有些酸涩。良久,他才看向了一旁的陈栐。

  这一刻,他竟是有些羡慕自己的这个儿子。

  “老三,你有个好媳fù,也有好儿女,这是你最大的福气。”

  窗外邻近各处放bào竹的声音响彻云天,窗内皇帝的身影被灯光照在糊窗户的高丽纸上,显得苍老而又萧索。

  bào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第五卷殿前欢完

  ps:第五卷殿前欢也完了,进度真快啊。这一卷前半紧张,中间到后半逐渐舒缓,到最后结在这个点上,用王安石的这首《元日》作结。这一章一气呵成,我很满意。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卷帝王业了,希望最后二十万字能够结得完美,嘿嘿

  第二百九十二章新君建极,储位虚悬

  由于皇帝尚在,因而传位之事自然就少了官民上笺劝进的一条,而只是皇帝下旨,太子陈栐固辞,如是者三,礼部方才呈上了禅位大典的仪制。仪制送东宫阅后,陈栐以为太奢,一口气减损了十几条,到御前却又改回来三四条,几次三番下来方才算是定了。

  然而,待到了正月二十六传位大典时,相比之前册东宫的风和日丽,这一天却是个寒风呼啸的日子。百官只是顶着风头在午门前头站了一会儿,不少人的身上便僵硬了。所幸宫中须臾便赏赐下了早就预备好的滚热姜汤来,一碗下肚方才驱散了几分寒气,带来了微微暖意。

  早一日遣官祭天地太庙,这一天,正旦大朝也没有亲自出席的皇帝终于再次现身人前,先是带着太子陈栐在奉先殿具冕服行告天地礼,这才一前一后坐銮驾到了奉天殿前。随着静鞭鸣响,百官入丹墀两侧侍立之后,当即便有传制官从奉天殿中出来。

  “有制。”

  几乎是整齐划一的,上上下下从亲王到文武百官全都跪了下来,放眼看去偌大的汉白玉广场黑压压全是人头。今日和正旦冬至和万寿圣节的大朝一样,在京七品以上官员全都来了,那密密麻麻的架势,竟是有数千人之多。尽管此时此刻跪在那冰凉刺骨的地面上很不少受,但更多的人都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着那传位的旨意。

  “惟天生人,牧以元后;维皇立国,副以储君。将以保绥家邦,安固后嗣者也。朕登基建极以来,夜分不寝,日昃忘倦。茫茫四海,惧一人之未周;蒸蒸万姓,恐一物之失所。虽卿士竭诚,守宰宣化,缅怀庶域。仍未小康。今朕体弱疾重。不足以秉政事,是故曾令太子监国。皇太子陈栐,仁孝因心,温恭成德,深达理体,监国逾月以来。军国大事内外政务悉为之一清,宜即皇帝位。朕即日避位为上皇,其军国大务,及授三品以上。并重刑狱,当兼省之。其三品以下除授,及徒罪以下,并取皇帝处分。”

  听到这最后一句,跪在最前头的几位亲王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倘若皇帝真的就此禅位给陈栐,从此之后任事不管,甚至于官员任免亦如此。他们自然也只有俯首听命一条。可现如今他们的父皇显见还留了一手,这便代表着皇帝对太子并未全然放心。

  而奉天殿中,同样长跪于地的陈栐听着这昨夜就已经事先听说了的旨意,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心底却委实有些不自在。皇帝倘若不愿退位,大可让他继续当着这皇太子,而即便没有这一条,军国大事他仍会一一禀明。但如今到最后时刻的诏书上,却留着这一条。尽管是自古父传子位时应有的一条,但终究让人不得不深思其义。

  莫非父皇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什么保留?

  因而,等到陈栐终于站起身上前行礼,随即登上了早一日便设好的宝座,受了群臣五拜三叩首的大礼,听着那万岁万万岁的欢呼,心里却没有感到早先以为的那种喜悦。毕竟,在他的背后尽管是已经退居为太上皇的皇帝了,可终究仍是垂拱二十余年的开国天子!

  册皇后之礼却又晚了好几日。毕竟按礼制总少不了亲王以上百官上表。傅氏固辞的这一套。待到册宝真正颁下,内外命fù入宫朝贺完毕。已经是出了正月。这几个月中朝廷经历了册封太子太子妃、东宫监国、皇帝禅位太子等等诸多大事,上上下下许多人都是从腊月到正月竟是连春节元宵都没过好,如今方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然而,尽管正位中宫,皇后傅氏的心中却始终不甚踏实。

  她劝谏丈夫的事,丈夫虽在第一件上头再三谦辞了帝位,可终究还是坐上那个宝座了;而第二件立储的事,丈夫却是直到登基也没有定下来!当初还是东宫的时候,立太孙还不至于引起莫大的风波,如今贵为一国天子,这立国本的大事,牵扯就不一样了!陈善昭和陈善睿就算昔日曾经同患难,但早年毕竟不是一块长大,换句话说,就是一块长大的嫡亲兄弟,遇到这种事也往往会争一个你死我活,古往今来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贤若长孙后,还不是三个儿子白白死了两个?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傅氏恍惚片刻便惊觉过来,见张姑姑满脸担忧地站在身边,她便摇摇头道:“无事,只是想起了要紧的事情。”

  “可皇后娘娘的脸色刚刚瞅着实在是太苍白了。”张姑姑见傅氏微微皱眉,索xìng去捧了镜子过来,见傅氏只瞥了一眼便淡淡地摆手吩咐拿下去,她方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皇后娘娘,前日御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就说过,您素日cāo劳太过,需要早早保养身子。再加上北边和南边的气候本就不同,干湿两重天,冷热也不一样,更千万不能劳累了。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三位太妃娘娘都是好说话的人,那些宫务娘娘就是不接手,外头人也会觉得娘娘孝顺。”

  “不用说了。”

  傅氏淡淡地摆了摆手,见张姑姑终于闭上嘴,面上却仍是忧心忡忡,她放才叹了一口气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是些冬天咳嗽气喘,再加上风湿寒腿的老毛病,并无大碍。至于这些宫中的事务,太上皇和皇上都已经先后发话让我接过来,我岂能不理会?”

  一旁的闵姑姑觑了个空子,便也低声建议道:“可娘娘这些天宿头不好,睡得不安稳,白天又要cāo劳上手这许多事情,不如找个人帮一把手?世子妃固然身怀六甲不能cāo劳,但宛平郡王妃却是闲着……”

  尽管陈栐已经登基,但几个儿子却都尚未封王。此时此刻,傅氏一听到这话,登时勃然色变,重重一拍扶手喝道:“糊涂!这些话是你该说的?”

  见闵姑姑立时伏跪在地连连磕头请罪,傅氏眸子渐渐转冷,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此事可一不可再,倘若再让我听到这种没动过脑子的话,休怪我不顾几十年的情分!退下!”

  待到闵姑姑面色灰败地倒退着出门。傅氏方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后宫的妃妾未封。儿子儿媳们也未封,就算陈善恩的生母邓夫人不过是个xìng子绵软担不起事的人,但越过她到儿媳中来挑人帮手,那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丈夫分明是直到如今也尚未决定立何人,她这时候宣进王凌。岂不是表示自己的态度也有偏向?

  “皇后娘娘,皇上派人来了。”

  傅氏连忙坐直了身子。须臾,便有一个太监弓着身子疾步进了门来趋前行礼,随即恭恭敬敬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说了,今夜要和世子爷东安郡王宛平郡王商议北边军务,回头要去觐见皇上,晚膳便不过来用了。兴许晚上还会熬得更晚一些,还请您早点安歇。”

  “知道了。你且对皇上说,国事为重,但也请多多保重身体。”

  傅氏吩咐了一句。等到那太监应声而去,她方才重新歪在了榻上。相比之前在保定府和北平,如今再疲惫,总有这么歪着休息一会儿的功夫,可那时候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空子。为了军中上下一心,有无数的命fù要见要联络;因为朝廷的军衣只是保证一年一身供给,可打起仗来根本不够,再加上北地寒冷,每年都有无数的军衣等等要赶制;为了节省开销。王府和她陪嫁的那些要紧产业,即便派了精干人,都要仔仔细细核查账目;更不消说还有儿女的教导,后院女人和家务事要料理……相形之下,如今这些宫务再繁杂,比得上那些?

  “皇后娘娘,东安郡王妃来了。”

  听到是魏氏来了,傅氏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随着张姑姑出去引了魏氏进来。她见这三儿媳一身藕荷色的衣裙。瞧着亭亭玉立,行礼之际脸上还挂着那腼腆的笑容。她少不得招手吩咐了人上来坐在身侧。见其发间并没有戴此前赏赐的那支金步摇,胸前倒是挂着自己当初赏的金项圈,她便含笑问道:“才给你的那步摇呢?”

  “啊……母后别怪罪臣媳。”魏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讷讷解释道,“只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臣媳步子太大了,没法让它不出声,给人听着总觉得怪怪的,所以便小心翼翼藏在了首饰匣子里,绝不是臣媳要辜负母后一片好意。”

  如今这四个儿媳中,她虽是和章晗和王凌相处得少,但那两人既然得太上皇喜爱,又立过功绩,她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陆氏小意殷勤,孝顺得有些巴结,她也乐得给些好处;而魏氏出身小门小户,人也有些迷糊,待人接物有一种说不出的老实,和陈善嘉在一块倒是绝配。只不过,即使这样的xìng子,她对其素来是温和而不太亲近,于是四个媳fù看似便一碗水端平了。

  于是听到这样的解释,忍俊不禁的她便笑道:“你呀,就连理由也是稀奇古怪。既如此,我这儿还有两根簪子,这却是怎么也不会响不会掉的,回头给你回去戴。”

  “只是我有?这回头让大嫂二嫂和四弟妹瞧见,恐怕不太妥当,母亲还是给大伙分吧。”魏氏连忙摇手,旋即方才意识到自己这称呼错了,顿时红着脸说,“母后之前的赏赐已经很多了,臣媳不敢再领。”

  “是不值钱的桃木簪。”

  见魏氏这才松了一口大气,傅氏不禁莞尔。婆媳俩又说了片刻的话,当魏氏终于想起自己进宫之前听到的另一个消息,傅氏方才微微一惊。

  章晗的大嫂有身孕了!这是好事,但她听说,章晗的父亲章锋仍是镇守开平,但对于章晟的任用,朝中却有些争议!

  ps:预告,明日开始到正月初六,单章更新都在中午两点。这样大家睡完懒觉团圆饭吃好正好看书o(n_n)o。等大家过完节,我再继续努力!

  第二百九十三章军功易得,勋戚难为

  此前陈栐回京,有功将士大多都随着回来,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武宁侯顾长风以及章锋等少数身在最前沿责任重大的人。顾长风仍是回了辽东镇守,章锋则回了开平。即便如此,看着长子长媳能够团圆,知道章晗又有了身孕,幼子章昶被陈善昭耳提面命了几次,如今终于不再那么惦记着战场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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